第一章:与女作家的死亡邂逅(Where are you)

绯夜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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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常人都戴面具,因为他们深深畏惧着孤独。——作者

    “从前的歌谣,都在指间绕,得不到的美好,总在梦间飘。”(引用华语乐曲白月光与朱砂痣的歌词)。

    晨光沐浴的高塔顶部飘洒着茫茫细雪,身披绿色斗篷的年轻女子赤裸着稚嫩的小脚踝,优雅地半躺在高高的环形石壁上,一边轻快地哼着柔和的曲调一边这样唱道。就像泰坦尼克号沉船的那一刻还在甲板上深情演奏的音乐家们那样安然面临着危机,身旁的一男两女早已不省人事,安逸地躺着或被吊在那。

    她的前方,一位罩着考究风衣的黑发男孩正手持血刃朝自己走来。

    他伤痕累累,鲜血自他的手臂和手心间潺潺流落,但这依旧不能涣散他饱含希望的眼神以及那坚定不移的信念。

    “没事的,那个...我不会伤害你,所以请你能坦诚回答我的问题。”男孩面色十分严肃,却这样如此温顺的说。

    女子悠然地前后摇曳起身体,显露出愉悦且饶有兴致的笑容,就像那只被棕色老鼠逗乐的蓝色猫咪似的,“想不到你还是这样善良啊,那么寒酸的高潮表演也该开始了噢,真期待呢!”,说完她打出响指示意男孩瞧瞧周围。

    环顾四面后的男孩醍醐灌顶般地将利剑甩弃在地,他迅速奔赴到女子跟前就像失散多年的孩子见到自己久违的老母亲那样激动不已,日光灌溉下的两人深情地凝视着对方,随后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两颗残缺的心灵与身边飘舞的雪花交织衍射出一连串记忆的倒带。

    两周前,一个凉爽括静的魔都秋夜,出门后,男孩踱到附近的公园,穿过幽静茂密的树林,缓缓攀至一座高桥之上。

    这座桥高6余米,宽100公尺左右,此刻的这里早已万籁俱寂。

    他长相平平,不高却很瘦,半年多没理过的光溜黑发颇显凌乱,除了那忽明忽暗的大眼眸以外再无任何特征。

    19岁的他近乎失去了所有亲人,在这个被金钱和欲望所腐化的世界里,他不曾拥有也不曾体验过爱情,更不存在真正理解他的人。

    正常人这个时候也不会出现于此,所以男孩大可放心地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他双手撑着栏杆,低头俯视湖面,碧波荡漾的水面清晰的泛出他漆黑的轮廓,就好像是从巧克力浴缸里蹦出来的小柴犬那样,毫无疑问这位男孩此刻已被世间的种种黑暗所吞噬。

    “这片5米多深的人工湖保养得很是洁净,作为我的安息之处应该算是不错吧。”他这样斟酌的同时已将右腿跨出栏杆。

    “当心噢,青年,您的胯下正有大蜘蛛爬上来呐。”侧面传来成熟女子清脆的警告声令他万分诧异。

    然而对他来说更加危机的是应该马上收回右腿并摇甩掉这只被他列为恐怖名单之首的生物。他对这番戏言般的提示就像逆风吐痰必自遭那样确信不已,因为他时常会瞅见那些八脚怪织着网寄居在栏杆的间隙内,等候哪头倒霉的苍蝇或蚊子上钩。

    “嘿嘿,开玩笑的噢,你可真胆小呢!”,女子嘻笑着。

    男孩这才冷静下来,循着声音与月光望去,竟是一位长得比自己还娇瘦的小女孩,她穿浅黄色衬衫和黑色秋裤,挂翠绿长马甲,披绯红色围巾,尖尖的下巴托起她净白靓丽的脸蛋,乌黑浓密的长发上公整地盘着一颗丸子,前边儿的刘海垂至眉毛和鼻根处并指向鼻梁,两侧的鬓发包裹着整双小耳和半个脸颊,后边的头发像一把半开的孔雀屏披散开来延伸到脖颈处。她晶莹剔透的瞳孔中反射出淡绿色光芒,好像其中蕴含着某种强大的能量。

    “多...多谢你了,不过你是迷路了么,小...小妹妹。”虽然感觉非常不可思议,男孩还是支支吾吾道。

    “喂喂,小鬼头,我可比你年长噢,另外我也想体验下死亡这种东西呢,应该很有趣把。”女子傲气回答的同时抓着栏杆一跃而起坐至其上,她的动作像猎兔般轻盈迅捷。

    随后她笑咧咧的继续说:“你可真有趣吶,奔赴地狱的关键时刻居然还会畏惧裆下异物,就好像断头台上的死囚犯在铡刀落下的那一刻会去在乎底下观众们的表情那样。”

    男孩满腹狐疑的望着她“这位女士是如何维系住如此童贞的美颜?这是什么鬼才式的比喻手法?她为何出现于此?她怎么知道我最怕的东西?”

    但很快他便放弃思考,因为他觉得自己既然是个将死之人,和这位死神使者般的女士多啰嗦两句总没坏事,多做件好事下辈子说不定能过的幸福些。”

    “抱...抱歉啊,其实我并不是怕蜘蛛,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倒是你还年轻,可千万不能胡来啊。”他揉捏着自己光润的下巴,劝导女子。

    女子纤细的双腿动辄上下有节奏的摆动着,她将头转向男孩,“嘿嘿,你可真是温柔呢,你知道么?这个世上存在许多属性的元素噢,土木水火冰,毒光风暗金,你最喜爱哪种呢?。”

    面对这突兀而来的怪异问题男孩甚至没有丝毫迟疑,仿佛经过无数次彩排那样娴熟地回答到“风吧,毕竟幻化成风是多么美妙浪漫的事啊,我想就那样活下去。”

    “这可真巧噢,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呢,高语霖,一名作家,请多指教咯。”女子惬心地报出了自己的笔名。

    “啊?哦,那个...你好,很荣幸见到你,高小姐,我是叶雪文,是一名普通的大学学生。”男孩也交换着自己的名字

    “记住了呢,以后叫我语霖或阿霖就行了噢。”

    “小雪文,你喜欢游泳吗?”交换完名字后的语霖开始活动着上半身的筋骨,同时眯笑着问

    “高语霖,前段时间貌似还在新闻里瞥见过,难道是众所周知的那个13岁就出道,目前25岁的那个天才畅销小说家,不应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雪文皱起眉琢磨着。

    没有给他继续思考与回答的时间,语霖已然将身子向前一倾,一个180°的华丽翻转后正面朝着雪文向湖面坠去,随风飘逸的刘海下还向雪文显露出兴奋且充满期待的笑容。

    “喂!你...你等等!你...。”见到此情此景的雪文一个饿虎扑羊上前欲想挽留语霖可还是扑了个空。

    语霖瘦小的身子就这样没入湖中,溅起轻微水花,虽然入水姿势颇显类似,但这可要比朝鲜来的那些因背朝大海而荣获零分的“天才”运动员绅士多了。

    心理年龄并不在于活多长时间,会多少技能,做成多少事,而在于战胜了多少次挫折——作者

    雪文果断褪去外套翻过栏杆跟随着跳入湖面,尽管方才邂逅这位女子前的他近乎被内心的绝望所吞没,尽管身为一只年迈的旱鸭子,此时此刻他也不忍心不顾这位女士的安危。

    “语霖小姐,你在哪...你不能就这样...”,他双手使劲打着水面大声呼喊,却良久不闻回应。

    雪文开始头脑发寒四肢无力,缓缓陷进湖面的同时,他也回归平静。

    他用这人生最后的光阴思忖着“唉,到最后我还是一事无成,哪怕是在我面前所发生的悲剧也无力挽回,在这居然能与小说家相遇,可我对小说这种东西明明提不起任何兴趣,匪夷所思,这难道就是我的命运吗,到最后都在捉弄我。”

    显然命运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条讨人厌的泥鳅在他的底裤里蹿动个不停。

    霎时间颈后传来一阵酸痛,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过去,残留之际他不断问询着自己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紧接着浮现在他眼帘中的是自己挚爱亲朋们的的渐行渐远,耳畔旁也同时回响着自己钟爱的那些钢琴曲子以及曾经那响彻云霄的誓言。

    “不能这样放弃,不想就这样结束,就算为了他们,我也得继续奋斗下去。”伴随他铿锵有力呼出的一声“站起来”,意识逐渐清醒。

    此时整个身体面朝湖面的他感觉到自己正被一股无形的强劲力量徐徐托起,过了会身体貌似又上升一个坡度。

    就在他估摸着自己是否灵魂出窍或即将升天之时,接收到了一个声音。

    “今儿的日记有灵感了呢,标题就用美女救萌熊把,你看怎么样?嘿嘿!”语霖轻松的将抗在肩上的雪文抬上岸这样说道。

    接着她利落地翻上岸,解开发带将湿漉漉的头发猛地甩了几圈后快速扎好回归原样。

    雪文此刻人都傻掉了,他一脸茫然,怔怔地躺在那,仔细回忆起经过才算是有些头绪,随后缓缓站起来捋平毛发,恭敬地向面前的女子道谢。

    “哦?诱你跳水与打晕你的罪魁祸首都是我噢,何来谢意呢?”

    “在...在我经历那个死亡的瞬间后,我才想起了自己还有许多需要守护的东西,至于把我打晕一事没能理解,大概也是为我好把。”雪文捂着脸低声腼腆的回答道

    “嗯?是吗?算你这小鬼有点灵性呢,另外打晕你的理由只是更方便的运输你罢了噢。”语霖歪着头单手托腮不恭地说。

    “这...好吧,不过霖..语霖你的跳水原因是?”雪文不解的问。

    “那当然是为了寻找灵感咯,顺便运动运动呢,吊桥效应是这么启发我的(心理学中定义人在处于越紧张刺激的环境氛围下越能使自己兴奋起来的一种效应)呐”语霖眯笑起来。

    “另外今天我还获得了一个大宝贝,给你瞅瞅把!”语霖继续说,她从围巾里掏出了一块雪文非常熟悉的黑色砖体。

    没错,那就是雪文的手机,因为语霖的及时抢救而侥幸没有进水。开屏后上面映出的壁纸是雪文和一名小女孩的合影。

    “作为报酬这个就暂且借我玩段时间把,你会那样吝啬么?我赌你不会噢。”

    “等...等等...你”雪文刚要上前叫住语霖并询问联系方式,语霖就已经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真是的,这都算些什么事情,堂堂著名女作家居然还拿我的手机去玩,但是我欠他一个人情,但还没好好报答她该如何是好呢,这下真不知要何时再见了。”雪文这样考虑着。

    他缓缓走到桥上取回了外套,急忙摸了摸其中的内插袋,搜出了一条白色吊坠,嵌在里面的是小女孩宠腻的笑容,吊坠的金属壳外醒目的刻着一个日期。

    他很庆幸这对被他视为护声符的珍物没有遗失,但值得他纳闷的是这个吊坠有些潮湿,他也没去在意这些细节迅速离开了现场。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一番洗涤过后,雪问使用家中座机向自己的手机发去讯号,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

    “这也正常,毕竟以她的脾气肯定会立即拔去手机卡吧。”雪文自言自语道,随后他打开电脑便开始搜索起高语霖的相关资料。

    25岁的当代著名天才小说家,代表作有《假面神偷》,《宠笼日记本》等,虽然小说对雪文而言如同没有汤的拉面那样枯燥乏味,然而出于对这位超级女作家的好奇还是进去浏览了一二,他对此颇感震惊。

    这些小说的故事内容和当今盛行的穿越故事和武侠小说截然不同,风趣幽默的叙述方式和不拘于时的真实题材搭配的无比绝伦,细腻沉稳的文笔下却包含了一种不明正体的伤感。

    正要准备深入研读之际,突然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阵阵嘲笑声,雪文双手死死捂住耳朵,露出痛苦的深情。

    其实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因为每次当他接触这类东西时都会这样,那声音对他来说就像顽皮的小猫在一旁用利爪反复扣挠铁皮所造成的噪音那样令他痛不欲生。

    放弃思考后的他就这样瘫倒在床,简单计划了下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后很快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