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悬崖上的事迹

沙拉古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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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达没听过原初之力的概念,他用一阶技看了那团液体,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其中的价值。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否安全,但能意识到它的珍贵,他还在犹豫该怎么处置这团液体,忽听昆塔说:“天平告诉我,这东西属于你,这里没有人能带的走。”

    曼达整理了一下思路,他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但也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团液体是珍珠形成的,珍珠是自己的身体“生产”的,得到珍珠的时候,他听到了桑吉拉的声音,桑吉拉让他收好,不要被任何人看到。

    由此证明,这珍珠是好东西,桑吉拉拼上性命降下神谕,证明这是珍贵的好东西。

    诗人演示了天平的功能,天平把神血石变成了纯净的神血,吃了没有坏处。

    天平把珍珠变成了液体,吃了之后不仅没有坏处,还让曼达感知到了神灵的注视。

    中间的过程一无所知,但前因后果很清晰,这架天平对自己从未有过恶意,这团青蓝色的液体对自己有极大的好处。

    要把它吃下去吗?

    正当犹豫间,曼达感到一束光芒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他即将遭到神灵的注视。

    怎么办?把这团液体藏起来?

    曼达把液体从托盘中取了出来,却根本找不到储存的方法。

    这团液体好像不是凡间之物,它一直悬浮在曼达的手上。

    头上的光束越来越明显,是潘神,祂就要看到自己了。

    看到自己没关系,绝对不能让祂看到这团液体。

    情急之下,曼达一口把液体吞了下去。

    昆塔惊讶的看着曼达,曼达示意他不要作声。

    一下子吃了这么大一团液体,曼达以为自己一定会陷入昏迷。

    可他并没有陷入昏迷,也没有抽搐,有那么一点疼痛,但并不剧烈。

    潘神的注视开始了,曼达假装和昆塔欣赏着天平,两人始终不说话,只是在静静的看着。

    潘神不知道金骨架天平的功能,出于好奇,祂也看了一会,可曼达和昆塔只是看着,始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老山羊看了一会也觉得厌了,直接点亮了神谕戒指。

    看到戒指发光,曼达带着昆塔一并离开了房间,并且叮嘱诗人锁好房门。

    独自回到密室之中,曼达布置好了祭台,召唤出了老山羊。

    像平常一样施礼,曼达表现的毫无破绽。

    老山羊也没有提起金骨架天平的事情,祂知道曼达很多疑,也知道曼达不喜欢被人监视。

    “听说你生受伤了?”潘神依然保持着昔日的神秘感,只这一句话,仿佛就展示出了神灵无所不知的气场。

    曼达故作愕然道:“您怎么知道?我和我的部下演习战术,结果酒神信徒没能控制好分寸,直接把我打晕了。”

    潘神诧道:“我很好奇,你们在演习什么样的战术?就算那个酒神信徒也是六阶,只要不下死手,也不至于把你打晕。”

    “我们演练的战术是他能使用技能,而我不能。”

    潘神眼珠一转:“这是针对谢尔泰的战术吧?你在训练自己应对规则的能力?”

    曼达点头道:“谢尔泰的势力太过强大,我必须全力以赴做好准备。”

    潘神笑了笑,曼达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这一次对话的难度很大,曼达没有说部分实话,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谎言,按照常理,纯粹的谎言几乎没有骗过潘神的可能,但曼达这次得手了,无论表情、语气和过程的描述都没有留下破绽,这显然是因为位格的提升让他有了更好的伪装能力。

    潘神没有再问曼达受伤的细节,确系曼达的身体状况不错,他立刻转入了正题:“不必太在意谢尔泰,他和神罚者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父亲想让你尽快回到派务士国,奥德修斯正在穿越冻原,新生的神之名还不稳定,父亲不想给雅典娜留下可趁之机。”

    “你所指的可趁之机是?”

    “奥德修斯盗走了巨熊母神的权柄,也可能盗走哈鲁马斯的权柄,我也想象不到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总之你必须扞卫父亲的尊名,你的第二份契约已经得到了认可,但如果尊名得而复失,你将失去晋升的机会。”

    “父亲对我如此器重,我自当竭心尽力为父亲分忧,可对付奥德修斯这样的角色,总得有点特殊手段,至少得有一件能克制遗忘技的神物。”

    “对抗遗忘技的神物……”潘神思索许久,摇摇头道,“这还真就难住我了,遗忘技是雅典娜最难缠的技能,我找不到能克制遗忘技的神物,但洞悉之眼或许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老山羊拿出了一个水晶吊坠,交给了曼达:“这看起来像一块水晶石,实际是一只眼睛,戴上它,你能看清敌人身上的神力走向,说的简单些,也就是你能看出他将要使用技能的征兆。”

    曼达接过吊坠,发现这颗水晶石不是冷的,它有温度。

    看曼达攥得很紧,潘神提醒一句道:“别太用力,我说了这是只眼睛,活生生的眼睛,挂在脖子上的时候,离你的险兆吊坠远一点,这只眼睛不禁烫。”

    曼达记住了老山羊的叮嘱,把吊坠放进了怀里。

    潘神咳嗽了两声,曼达没作回应。

    潘神略显尴尬道:“我们还没说价钱呢!”

    曼达憨厚一笑:“都是为了我们的父亲,又何必说起金钱这种庸俗的事情。”

    “你想赖账?”

    “不敢,您开个价吧。”

    潘神捋了捋胡须:“一千个金币,不算多吧?”

    “不多,非常公道的价格。”

    一千个金币的确是非常公道的价格,这只洞悉之眼是典型的顶级神物,通过一阶技观察,它的价值不逊于阿瑞斯的战衣。

    潘神笑了笑,又叮嘱一句道:“别太依赖这东西,奥德修斯算无遗策,在战斗的过程中,他可能会让你遗忘这只眼睛。”

    曼达思忖片刻道:“就算忘掉了眼睛,也不会忘掉对他的仇恨,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要了他的命。”

    “也别那么自信,他可能已经拿到了雅典娜的神器,哪怕没有神器,你也看到了他独特的战斗方式,就算近距离作战他也未必逊色于你,

    我会继续为你寻找更强大的神物,尽快出发去北方,我等着你的捷报。”

    潘神走了,曼达长出了一口气。

    看了看手里的洞悉之眼,这东西肯定有用,但实战当中,想凭这东西战胜奥德修斯,战术只有一个,那就是时刻观察他的神力动向,一路压制,让他完全用不出任何技能。

    奥德修斯是八阶,很可能是半神,这根本不是曼达能完成任务,就算把米尔洛、史丹利、楚伊特这几个最强部下全都集中起来,也不可能做到全程压制。

    怎么利用洞悉之眼是战术的重要一环,但绝不是战术核心。之所以向潘神索要神物,是为了给日后找个说辞,尽可能减轻赫尔墨斯对自己的怀疑,能击败一个八阶半神绝非偶然,如果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怕赫尔墨斯要质疑曼达的忠诚度。

    利用潘神赏赐的洞悉之眼等一系列神物,最终艰难的战胜了奥德修斯,这就算是合理的理由,可如果战斗的过程被赫尔墨斯看到了,又该如何解释?

    这点曼达还真就不担心,奥德修斯不会蠢到了在赫尔墨斯的注视下和曼达战斗,无论他在怎么强大,也没有和赫尔墨斯硬钢的本钱。

    参照上一次的战斗情况,雅典娜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躲避赫尔墨斯的视线,如果曼达不幸战败,等赫尔墨斯发现,恐怕也只能看到曼达的尸体。

    简单处置了政务和军务,曼达带上了酩酊大醉的米尔洛去了冥界。

    曼达前脚刚走,一个长大的身影跌跌撞撞冲进了酒馆,他脸上满是血污,怀里抱着一个满是鲜血的包袱,对着众人喊道:“沃姆呢?米尔洛呢?曼达·克劳德赛在什么地方?我需要一名祭司!”

    一个酒客盯着那人看了片刻,骇然道:“这,这是,我们的……”

    “我们不认识他!”右羽星山的将领约素甫站了起来,把一枚银币拍在了桌子上,啐了口唾沫,对手下人道,“我们走!”

    ……

    潘神带着桑迪尔在悬崖边的岩洞里蹲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才看见赫淮斯托斯一瘸一拐回了神殿。

    祂把赫拉和阿瑞斯篡改的事迹全都复原了,这是宙斯交给祂的使命,哪怕宙斯已经陷入沉睡,祂还一直固执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其实自从宙斯失踪后,奥林匹亚山上有不少神灵都在偷偷篡改事迹,就连接管了秩序的赫尔墨斯都不例外,祂让潘神把几个流传在凡间的故事给抹去了。

    赫淮斯托斯对此睁一眼闭一眼,祂坚信赫尔墨斯有祂的底线。

    但对赫拉和阿瑞斯,赫淮斯托斯一直保持着零容忍的态度,一来是因为祂们会毫无底线的篡改和歪曲事实,二来是因为赫淮斯托斯对祂们的仇恨。

    赫淮斯托斯刚刚出生,因为长得丑,被祂的母亲赫拉给抛弃了。

    阿瑞斯不仅伤害过赫淮斯托斯,还夺走了祂的妻子。

    时至今日,赫拉依旧在利用血缘上的纽带来监视赫淮斯托斯的言行,以至于赫淮斯托斯不敢和其他神灵交谈,更不敢轻易下达神谕。

    屈辱可以忍受,但底线不容践踏,赫拉和阿瑞斯哪怕在岩壁上做出任何一点修改,都会被赫淮斯托斯重新复原。

    现在赫淮斯托斯离开了,赫拉和阿瑞斯还没来,桑迪尔的机会来了。

    潘神拿出了凿子和锤子,叮嘱道:“我们已经练习过几次,你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方法,就算不那么熟练也没关系,哈鲁马斯的事迹不是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来,多做几天没关系,一定要准确,必须要准确。”

    桑迪尔点点头,利用潘多拉的身体天赋,小心翼翼跟着潘神在悬崖上攀爬。

    她找到了指定位置,拿起锤子和凿子,艰难的刻下了刻下了第一笔。

    这一笔刻的很糟糕,不够长,而且不够深,桑迪尔面带囧色的看着潘神。

    岩壁太硬了,和她之前练习用的石板大不相同。

    潘神安慰道:“不必在意,第一次肯定没有那么顺利,今天只要能刻下哈鲁马斯的名字就好,我必须走了,还有很多任务等着我去完成,你务必小心一点,尤其在遇到赫拉和阿瑞斯的时候,不要与祂们发生冲突。”

    桑迪尔用力的点了点头,继续在岩壁上笨拙的雕刻直到潘神的身影彻底消失,凿子的轨迹突然出现了变化。

    流程连贯,书写迅速,笔法圆润。

    桑迪尔没有那么笨拙,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岩壁上雕刻。

    她很快刻完了哈鲁马斯的名字,随即用极快的速度爬向了悬崖深处。

    在一片被层层青藤覆盖的崖壁上,桑迪尔找到了一个凹陷的角落,拨开了花朵和叶子,擦了擦被露水打湿的字迹。

    这些字迹很小,很浅,很难辨认。

    字迹上方刻着一个名字:曼达·克劳德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