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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凝霜结束彩云之南的秋游，从春城直飞了霾都，扬言去侄孙女聂小七面前哭诉被叶芦伟无视的痛苦。说这话的时候，聂凝霜站在机场贵宾通道安检门口，一身的意气风发，脸上的笑意甚至都快溢出候机楼了。原因无它，是句蓉梅终于受不了她装出来的可怜巴巴样子，放了叶芦伟单独去送他。
“小七，我跟你说陆陆儿那群女人抗不住姐的吧，如何？”说这话的聂凝霜正咬着个苹果，不停地在聂小七面前走来走去，一样的意气风发，笑意快要把聂小七的孩子给吓出来了。
“小姑婆！你高了我两辈，姐什么姐？信不信我给爷爷打电话，让他把你赶回星球背面去？”聂小七有些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小姑婆一回来就洋洋得意，说她如何利用叶芦伟女人们的弱点，占了叶芦伟来送她登机，浑然不觉得她现在这表现，就跟个小姑娘偶尔占了点便宜的样子，让人讨厌得很。
聂凝霜侧头看了看聂小七气得发白的脸，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毫无形象地坐在她身边，看着聂小七的大肚子说道：“你就让我假装高兴下能死？我是你亲姑婆，不是捡来的。你都能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生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我不管，我也要当妈妈，你告诉我小哥也不行，我就要当妈妈，谁来也不行……”
聂凝霜连说了好多个不行，越说声音越低，知道自己才是真的不行，不由更加沮丧，忽然又柳眉一竖，骂道：“死陆陆儿明明是个色坯，偏就有心没胆，只有那群猪一样的笨女人才会上了他的当。”
聂小七看着忽上忽下的小姑婆，心里无奈，也有些不忍，拉着她手轻声说道：“好啦，我当你是姐姐，没当你是小姑婆。你明明只有点好奇叶芦伟的生活，偏要装着喜欢了他，他要真敢来撩拨你，只怕你自己又要跑路。你身份特殊，别去害了他，我当他是个小弟一样的朋友，是有些偏护他。可是人家在认识我之前，花了上亿的本钱让董彪走了商路，这份情意董彪不说，我也得认他的情。这次要不是我有了身子，拚着被爷爷骂，我也会自己去帮他，不让你去他身边打转。”
聂凝霜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把眼里的迷茫挤散了些，笑道：“我有分寸的。陆陆儿滑头着呢，没有我们，只怕也不一定就垮得了。你不觉得这乡下小子把财富看得太随意了些吗？我好奇的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才能培养出这么不把财货放在心上的小子。想想看，你我遇到的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从我小哥那一辈算起，哪一个有他这样几十上百亿都不放在眼里的？”
想着叶芦伟说起他要在蜀川建一千所中小学校的样子，聂凝霜眼神又有些飘，“他要花一百亿翻建一千所中小学，可不是说着玩的。我看他那群女人都知道这事，并且还同意他这样玩。我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群人都跟他一样，把财富毫不放在心上？难道他家真是天上下凡来的妖精？你想想，如果我真把自己名下的这点钱，无条件地扔去穷山沟里修学校，家里会乱成个什么样子？哼哼，只怕不光是你们要阻着我，我那群天天捐这捐那的舅舅们只怕都要来阻着我，说我胡闹。”
聂小七无力地白了一眼，说道：“你自己也说了这是胡闹。人家叶芦伟才多少岁，你多少岁？他小时候没书读吃了多少苦，你小时候吃的苦是什么？是怎么想办法不读书吧？他心有怨念，如今发达了，想把小时候的梦想弥补起来，怎么就不行了？哼，你的梦想不就是想要个纯真的爱情么，跟他的梦想一样，其实都不靠谱。”
聂凝霜有些脸红，呢喃着说道：“你不懂的，他这个建学校的想法，可不是现在才想起的，是他还没多少钱的时候就安排好的。凯瑞跟我说，龙凤基金有完整的发展路线图，他试图修改都不行，因为叶芦伟动不动就说，如果修改他的原则，那么他放弃这个基金，重新找钱再组一个。他到底哪来的信心？这可不是百万千万，这是百亿，一百个亿！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一百个亿是多少钱？”
聂小七头痛地看着这个陷入泥坑的小姑婆，心知她九成九已经是叶芦伟的盘中餐，只要叶芦伟胆子再大一丝，这小姑婆就得连人带货陷进去。想到这事的后果，聂小七就更加头痛，抬手掐了一把聂凝霜的脸颊，低声骂道：“你别去想他的事，该去爷爷那边吃饭了，收起你这一脸的春色，小心被爷爷看出来。快去。”
聂凝霜这小妹的身份，总能勾起聂老爷子对当年反出家门的遗憾。虽然当时立场不同，但革了自己家所在阶级的命，实在算不上个孝子。后来聂老老爷子逃去了国外，聂老爷子更没能戴孝送终，在那辈人中，这算是人生最大的遗憾了。幸好老老爷子留下个小妹，可以让聂老爷子善待着宽慰自己的良心。所以聂凝霜只要回来霾都，聂老爷子哪怕再忙，也会在吃饭的时候跟小妹聚一聚，听她说一点父亲和海外聂家的故事。
聂家跟卜家合作投资渝洲这种事，本来是到不了聂老爷子面前的，下面的二代甚至助理就已经处理好。偏聂凝霜横插一脚，去抢了这个合作的生意不说，还把电话打到了聂老爷子这里。老爷子宠爱这小妹，一时兴趣就做了点了解。这样一来，叶芦伟的名字就算上达了天听，在聂家的声望值已经是崇拜+999，满得不能再满。
聂凝霜跑去西南胡闹了一圈，刚回来就被聂老爷子的秘书通知晚上一起吃饭。聂凝霜也不以为意，时间到点高高兴兴地坐上车到了地方。
聂老爷子看着这个甚至比自己大孙女还要小几岁的小妹，眼里满是慈爱，日常的国家领导人风采简直一点也不剩，完全就是个糯米老头的样子。聂凝霜早已习惯自己小哥的宠溺，在他面前蹦蹦跳跳更不掩本性。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聂老爷子还是忍不住，笑着轻声问道：“幺妹，叶芦伟是个什么人，要你老远从国外跑回来帮他？”
聂老爷子这声乡音问话，语轻笑意浓，却把正盈盈笑着的聂凝霜吓得猛地站了起来。
聂老爷子看着两眼睁得溜圆的小妹，不由一头黑线，加重了语气说道：“你慌什么？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要你这样帮他？”
聂凝霜心里又惊又怕，正在寻思是谁去老爷子这乱嚼舌根，听老爷子语气好像没怎么厌恶的意思，不由缓了缓气，讪讪地说道：“小哥，他就是我们家乡一个乡下孩子，好不容易打拚着些家业，总不能让外人抢了去吧？他公司里还有我的股份呢，嗯，我的财产也全部交给他在帮忙打理。他很能干的，还很有爱心，准备在家乡修一千家学校呢。”
除了修一千家学校这大话第一次听说，其它的事聂老爷子早就从秘书那知道，见这亲妹子避重就轻，不说重点，聂老爷子发现自己居然也不好问得更细，只好故意拉了脸含糊着说道：“好了好了，由着你去帮他做生意，可要按照规矩来，不能更胡闹了。幺妹啊，你没事多来霾都看看哥，别一天到处乱跑。那小子既然做事还行，就交给他去打理，你帮他要有个限度，可不要这样亲自去了，晓不晓得了？”
聂凝霜知道这一关算过了，嘟了嘴假装自己还在生气，不情不愿地说道：“晓得了。烦死人了，再有人乱嚼姐的事，姐把他嘴撕烂。”
聂老爷子看着这装傻小妹有些头痛，想着海外那帮“侄子”把她打发到自己这里来，只怕也是头痛得厉害才送了这病因回来的吧。摇了摇头，聂老爷子没再说什么，让人送了聂凝霜出去。
等生活助理送了聂凝霜回来，聂老爷子略略一抬头，生活助理笑道：“小姐一路都在发脾气，不过心情还好。”
聂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你记得留意着这小子，还有那一千所学校怎么回事？小霜有这么多钱么？”
助理回道：“这事第一次听说，不过叶芦伟的龙凤基金一直在老家修学校是真的。小姐的钱没有叶芦伟多，这些学校都是叶芦伟自己出的钱。他也没往地方上要好处，现在看就是纯粹在修学校，除了在学校门口立个石头，其它什么条件也没有。”
聂老爷子这个阅历，已经习惯了利益交换，本能地觉得叶芦伟修学校这事有问题，皱了皱眉说道：“关注下这小子，不要让人挡着他，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