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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盗分发给他们这些人一人一架小型的凿石机,只有半人高。发到程哩时,程哩挺直了身板,脏污的小脸满是认真,星盗犹豫了两秒,给了她一架。
轮到原沐时,星盗直接道,“你控制不了凿石机,既然如此,那——”
星盗提起了枪,一旁的赵叔慌忙扑上去,把原沐护在身下。
“他可以捡石头。”程哩道,她指了指自己和赵叔,“我们两个开凿石机,他负责捡石头。”
“对对,我开凿石机,凿石机我开得非常好,我家少爷特别会捡石头。”赵叔语无伦次。
星盗看向原沐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弄,“那你就负责捡石头。一旦我发现你偷懒——”
星盗给了程哩三人一个‘你们懂的’的表情。
凿石机很原始,纯粹的手控设计,让程哩联想到了前世的手扶拖拉机。可当只有一米五六高的凿石机几秒钟切开一块巨型岩石,动静大得差点把她震飞出去时,她才知道,是她狭隘了。
不要小看这个世界的“原始工具”。
凿石机能凿石头,也能铲、搬和运,程哩和赵叔两架凿石机齐头并进,原沐要做的便是捡地上那些掉落的。
星盗站在他们身后看了几分钟,确认他们三人的速度不低于别人时,他才提着他的量子枪,神气十足地走了。
凿石机嗡嗡嗡响了半天,天黑下来的时候,周围的几座山已经被他们切掉了一半。
哨子声再次响起,程哩拖着酸痛发麻的左臂走到原沐身边,刚想蹲下去背他,他却用手撑着地,走了,“不用。”
程哩跟在原沐身后,如今的他像极她在动物园看到的大猩猩,双臂长而有力,若是这里有树藤,他估计还能靠着双臂攀爬、跳跃。
到底是第一军校的首席,一旦决定去做某件事,总是轻而易举就出类拔萃。即使没了双腿,他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别人慢。
这里没有水,程哩三人身上积了厚厚的石灰石粉,只能在屋外拍了拍,差不多之后便进了他们今天搭建的屋子。
晚餐是一瓶营养液,三人喝过,累得话都不想说,倒头就睡。
原沐和赵叔一间屋子,程哩自己一间。屋子只有几个平方,连张床也没有。地板非铁非塑料,程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它不软,也不至于很硬,程哩这个把大街都睡成家常便饭的,接受良好,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早上哨子声响起,她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没有水,免去了刷牙洗脸的程序,程哩直接开门就出去了。
屋外,原沐和赵叔已经在等她,见她出来,原沐瞥了她一眼便去集合,倒是赵叔笑着和她打招呼,“少夫人,早上好。”
程哩也朝他笑笑,“早上好啊,赵叔。”
又是一天不停歇的干活,山体在地面的部分已经被他们挖空、搬走,明天开始挖地面以下的部分。
第三天的时候,石头越来越难挖,突然砰一声响,随后浓烟冒起,程哩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朝身后望去,没看到拿着量子枪的星盗,她当即松了一口气。
“今天很多人的凿石机都坏了,你不是第一个。”原沐开口,人已经到了她的机器前。
程哩和赵叔一直开着凿石机,两个人要凿三个人的量,他们没空去留意其他人,他却不一样。
从今早到现在,就他看到的,凿石机一共坏了十八架。
程哩一听别人的凿石机也坏了,她诧异,“怎么回事?这机器是二手货?”
原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凉凉的,“你一个机甲制造系的学生,机器是不是二手货,你看不出来?”
程哩一噎,讪讪笑道,“学艺不精,学艺不精。”
程哩见原沐从凿石机机身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时,挑眉,她开了三天,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个东西。
“你会修?”程哩问。
“应该不难。”原沐头也不抬。
原沐说不难,程哩却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她就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再回头时,就听原沐道,“好了。”
“这么快!”程哩脱口而出。
原沐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可莫名的,程哩却觉得,这一眼胜过了千言万语。
他一定又在质疑她:你一个机甲制造系的学生,为什么这简单的都不会!
程哩也不生气,总不能告诉他,因为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芯了。
且也不是她一个人不会,明明在场的其他人都不会,就他一个人会,好么?
无独有偶,程哩的凿石机刚修好,赵叔的就坏了。原沐在给赵叔修理凿石机时,星盗刚好过来,见他修理机器,那星盗便一直站在他身后。
等到他修好,星盗眼里划过一抹意外,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你不用捡石头了,从今天起,你负责帮他们修理机器。”
星盗指了一圈在场的人。
原沐当上了修理工,程哩和赵叔不再需要干三个人的量,轻松了不少。天黑下工时,程哩甚至有力气和赵叔聊天,“石头越来越坚硬了。”她的切割刀换了十几把了。
程哩甩了甩酸痛的肩膀,脏污的小脸积了厚厚的粉尘,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赵叔眼神慈祥,看着眼前这个断了一条手臂却一点都不娇弱,干活速度比他这个四肢健全的男人也不遑多让的姑娘,越看越喜欢。
“应该是离矿石不远了。”赵叔道,蓝钥石硬度很高,它周围的石头硬度也非常高,远胜一般金属。
程哩若有所思,“怪不得机器坏个不停,星盗也没生气。”
原沐眸子划过一抹暗芒,“接下来小心谨慎一些。”
程哩从他的话中,品出了一股风雨欲来的信号。
两天后,有人挖到了第一颗蓝钥石。
当天夜里,程哩听到了轰隆的爆炸声。她当即从地上爬起,冲出了房间。
另一个房间的赵叔和原沐也打开了房门。
“去矿区。”原沐当机立断。
矿区已经被他们挖到地面以下几十米,下面四通八达,岩石比铁还坚硬,可以藏人。最重要的是,这行星盗争斗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蓝钥石,他们应该不会对蓝钥石矿区下手。
程哩也想到了原因,直接蹲下来,对原沐道,“快上来,我背着你跑。”
“少夫人,我来背少爷,您在前面带路。”赵叔一把将原沐抓住,甩到身后。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火光四射,程哩的精神力极度集中,在火海和爆炸声中穿梭。
“快到了,就在前面。”程哩说着,突然听到破空声从左边传来,她猛然扭头,尚未想到怎么做,身体便先动了。飞扑向赵叔和原沐,带着两人压低了身体。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从他们头上飞过,紧接着一声砰的巨响,重物砸落地面,出现一个一米多宽,半米深的坑。
三人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块重达几十斤的金属块。
赵叔一脸震惊,后怕不已,如果不是程哩,他和少爷怕是凶多吉少。
原沐也看向程哩,眼底带着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