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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雪满意的看了碧春一眼,轻声自语道:“本小主能有今日,淳静公主功不可没,这一点我心中明白,锦嫔心中也是通透的。但是本小主却终归是从喜瑶宫里出来的人,锦嫔则依附于蕊妃。如此情型便注定了本小主与锦嫔是不可能真心相待的。与其二人同处一宫暗揣对方心思,莫如如今日这般,摆开驾式早早分清立场。日后也不必因为淳静公主来回走动于正殿与侧殿间,而投鼠忌器了。”
正在银雪自言自语间,紧在身旁边碧春轻轻的唤了一声:“小主,您看。”
银雪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喜妃的凤辇行至喜瑶宫宫门时,便停在了原处,似乎是刻意停在原处等候银雪。
银雪暗道:该面对终究是要面对的。索性加快了脚下步伐,迎了上去。
“银雪见过喜妃娘娘。”来到凤辇前,银雪福身施礼恭敬的言道。
“哼!不敢。纯常在今非昔比,如今寻着好枝头栖脚,怎会将本宫放在眼中。”喜妃高坐凤辇,俯身瞪视着静立于凤辇前的银雪,语气不阴不阳显的极为不满。
“娘娘稍安,银雪虽然得承恩宠,居于静萍轩。但终究却是从喜瑶宫里走出来的人,与娘娘自然也是亲近的。”银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仰首对喜妃言道。
恰逢位西向东,旭日东升,晨光从喜妃身后,直直的打在银雪脸上,照的银雪几乎睁不开眼眸。只得略说几句后,便又急急的埋下头来,以避晨光的直射。
银雪如此动作,在喜妃看来却是极为谦卑的表现也不再多言,沉身对抬辇的宫人言道:“落辇!”
凤辇应声落地,喜妃在吟秋的搀扶下,缓缓步向银雪,眸子里满是不确定的神色,冷笑着言道:“你与本宫亲近?难道你心中对当初调去柴房励练,所受的苦楚毫无怨言吗?”
喜妃如此一说,银雪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底里却感甚为好笑,暗道:当初是如何调入柴房,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从你口中出来,倒成了励练意志的说道,看来颠倒黑白的招术,你倒真真是用的炉火纯青了。
银雪笑了笑,双膝微一弯曲身子前倾一福,应道:“适才娘娘也说了,调银雪去柴房里劳作乃刻意励练,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娘娘此举自然也是为银雪好。银雪又怎会心存怨念呢。”
喜妃深凝了银雪一眼,信步向喜瑶宫内走去,一面走动一面继续言道:“你能想的如些透彻,也不枉本宫当日的一番苦心。”
银雪闻得喜妃越说越是上脸,努力按捺住恶心的冲动,缓步跟随着向喜瑶宫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入得正殿,待书沁、画颜将茶点呈上,喜妃款步上前稳坐于主位,并不呼银雪入座,而是神色轻蔑的对银雪言道:“这绢花倒是不错,只是本宫看着有些眼熟,好似在何处见过似的。”
银雪略微颌首,恭声轻应道:“娘娘也是看出来了。此花并非内务府配备的饰物,自然看着是眼熟的。”
喜妃这时恍言道:“本宫记起来了,此绢花锦嫔曾偑戴过”说到此处,喜妃顿了顿,淡淡的语气里流露出一抹寒意,对银雪言道:“本宫明白了,此绢花乃锦嫔所赠。想来你与锦嫔相处甚欢啊!”
喜妃如此一说,显然是在怀疑银雪与锦嫔交好,看向银雪的目光多了一抹冷峻之色。
银雪故作委屈的轻声一叹,苦笑言道:“娘娘说的没错,此绢花的确是今日锦嫔亲自赠予银雪,可娘娘若是因此而认为银雪与锦嫔相处甚欢,那便误会银雪了。”
“哦?”喜妃随手端起侧几上的青瓷描金白玉盏浅抿一口,眸露疑色的瞄了银雪一眼,淡淡言道:“何来误会一说。”言毕,也不再正眼看银雪,只自顾自的浅品盏中香茗。
银雪身子孱弱,而昨夜初经人事歇的并不安稳,此时久站,便感腿肚己有些酸软,腰身也疼的厉害。但喜妃并未发话赐坐,只得在锦裙内悄然的挪了挪步子略作缓解,打起精神继续言道:“喜妃娘娘,今日凤仪宫请安时,此绢花惹出多大的乱子,您是全然看在眼里的。蕊妃因此还借题发挥,对娘娘您出言讥讽。锦嫔对银雪如此‘好照应’,试问银雪会与她相处甚欢吗?”
喜妃见状神情略缓,放心的淡淡一笑,言道:“这倒也是。锦嫔如此对你,的确是太不应该了。今日是你初封问安的日子,锦嫔下手也太阴狠了些。本宫记得锦嫔当初仅偑过一次此绢花,后来无意中听闻皇后宫里伺候的人提起,皇后曾经也有过同样一朵绢花后。从此锦嫔便再也不曾偑过,想不到今日却如此大方,竟舍了绢花设成套,让你往里钻。倒也是真真的‘好照应’。”
喜妃此时的心情,较晨间初闻银雪封位时愤恨的心情,己经略有好转。虽然暗恼银雪承宠封位,但即然己成事实也不得不勉强接受下来。
最令她满意的却是,虽然如今银雪封位并居于喜瑶宫之外,但是锦嫔一开始便己经摆出一副与银雪为敌的姿态。蕊妃对银雪更是处处刁难,在宫中势单力薄的银雪,除了依附于自己再无其他交好之人。如此一来,银雪依旧如原计划一般,为自己所用。虽然其并未时时在身边,却也如同在静萍轩里安放的一枚棋子一般,有何风吹草动,定会最先知晓,岂非更好?
思至此,喜妃看着堂下忐忑不安的银雪,满意的暗暗点了点头。这时,顾嬷嬷缓步入内,见银雪恭顺的站立于殿堂正中,神情略显惊异。即而又如同记起什么一般,以喜妃耳边轻声询道:“娘娘,如今纯常在不在居于侧殿,御猫雪团仍由茶点房里的景丹照拂吗?”
喜妃想了想,摇头道:“这猫儿如今怪的很,只认得纯常在,既然纯常在与那雪团猫儿甚为投缘,本宫便借花献佛,将雪团猫儿赠予她养着。可要养的壮壮的才是,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本宫也不好交待。”
银雪心中一喜,原本她就是纠结日后不能常见雪团,眼下喜妃主动提出,将雪团赐予自己,银雪心中顿时如石落地轻快了不少,疲惫之感也顿时缓解许多。当即深深一福,谢喜妃恩赐。
喜妃不以为意的扬了扬眉,淡淡言道:“好了,下去吧。”
银雪正求之不得,恭敬后退几步,返身向殿外走去。刚行至殿门处,便闻得顾嬷嬷低声对喜妃言道:“娘娘,如今陆银雪是皇上亲封的常在,您却让她久站堂下说话不于赐座。这样恐怕于礼不合吧。”
喜妃冷冷的言道:“有何于礼不合?莫说她是常在的身份,即使是个贵人,也是本宫宫里走出去的奴婢。难不成还妄想与本宫称姐道妹不成?哼!”
银雪听得一清二楚,心知此话是喜妃故意说给她听的。却仍旧面色无惊神态自若的继续前行,倒是一旁的碧春很是担心的看了银雪一眼,见其并无异色也就恭卑跟在身后离去。
步出正殿不远,银雪远远便看见景丹怀抱雪团站在不远处,银雪惊喜不己,加快步伐向景丹走去,正欲伸手拉住景丹,不料景丹却立即深跪而下,嘴里叩念道:“奴婢见过纯常在金安,纯常在吉祥!”
“哎呀,景丹你这是干什么,我姐妹二人怎能来这一套,快起来,否则我可生气了。”银雪不满的低言道,急忙伸手将景丹搀了起来。
景丹笑的眸子里满是泪意,对银雪言道:“纯常在虽然曾与奴婢交好。可如今的身份与当初又岂止云泥之别,奴婢虽然替纯常在欢喜,却也是不能因此则乱了尊卑的。”
“好啦,好啦,快别一口一个纯常在的,我情愿听你唤我一声银雪。”银雪眸子也湿润了,示意身旁伺候的碧春从景丹手里接过雪团。便亲热的挽着景丹言道:“日后台面上可如此称呼,私底下我们依然是好姐妹,不必拘束,可明白了。”
景丹面色迟疑久不作答,银雪轻跺着脚下,急了:“若是因为封了位份,便失去了你这个好姐妹,银雪情愿这一切并未发生,再回到从前我们亲密无间的时候。”
见银雪情急胡乱说话,景丹急忙压低声音言道:“这话可是说不得。你傻呀,承蒙圣恩可是天大的恩赐,怎可说回到从前之类的话语,可不要胡乱说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可是不得了的!”言毕,嗔怪的瞪了银雪一眼,无奈的言道:“好了,我怕了你了。就照你说的办,日后人前你是主我是仆,私下里我们仍是好姐妹。”
银雪见景丹终于不再与自己生份,当下轻笑出声,拉着景丹一面向宫门口走去,一面低声言道:“如今我刚刚册封,内务府里也事先调拨了两个人来伺候。我琢磨着日后若有机会求求皇上,将你调来身边与我一起。这样我们姐妹就可如以前一般,日日在一起不用分开了。”
景丹闻言自然高兴,忙不迭的点头应允,姐妹二人亲热的并肩而行,临到宫门才依依不舍的相互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