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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琤说得如此言之凿凿,让二女一下子呆愣当场。
特别是少女谢玉,她虽然不怎么乐意嫁给素未谋面的孙伯符,可这也不是孙伯符婚前花前月下的理由啊。
就在三人相对无言的时候,谢玉突然拍案而起,蔡琰见状,一把将她拉住:“妹妹莫要冲动。”
谢玉红着脸说道:“我不冲动,我得让九叔马上派人去打探一番,若是属实,回头让我阿翁替我出气,他孙破虏再怎么了不起,也挡不住悠悠之口。”
卫琤好奇道:“这么说,你还是要嫁给他?”
谢玉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力的表情,小嘴儿撅得高高的,很不爽的样子。
蔡琰在一旁解释道:“夫君何必明知故问,这事儿已然定下,玉儿就注定了是孙氏的媳妇儿,改不得,也变不了。”
卫琤愣了愣,什么叫我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了?
蔡琰将谢玉拉了回来,二人再次坐下后,说道:“世家之间的往来就是这般,夫君让家里联合劲友拿下盐湖,家中必然也是要收取一定的筹码,虽不知父亲会选择哪家合作,但不出所料的话,家中最近必然是要大摆宴席,宣布与某一世家联姻。”
谢玉在一旁冷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当初要不是为了救蔡伯伯,姐姐也不会答应嫁给你这个病秧子。”
蔡琰脸色大变,斥责道:“玉儿,我说过多少次了,嫁给夫君是我自愿的。”
谢玉刚刚只是脱口而出,现在也是有些后悔,偷偷瞥了一眼卫琤,抿了抿嘴,抱着蔡琰哭道:“本来就是,当年卫氏明知道华神医断言他没几年好活了,还让你嫁给他,还威胁说不是你,就不帮蔡伯伯翻案。莫说是我,整个河东谁人不知?”
蔡琰绣眉紧蹙,担忧的看向卫琤,想要解释,却显得十分的无力,因为当时确实是如此。
卫琤则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向蔡琰,好奇道:“我那个爹,真这么绝情?”
蔡琰急忙解释道:“夫君莫要这么说家翁,他是我见过最好的长者,整个河东的世子哪个不羡慕你,家翁最疼爱的也是你,为了你,他可以不要整个卫氏。”
谢玉闻言,颇为认同的说道:“该说不说,卫伯伯是我见过最任性的族长,当年为了帮你收一味老药,竟然把城北的庄子和三千庄户拿出来交换,当时不少知情者都说他一定是疯了。”
因为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卫琤对这个便宜爹没有任何印象。但是,现在听完二女的描述,一个慈父的形象开始在脑海中浮现,或许……他现在应该挺担心‘自己’的吧。
毕竟,儿子一句话不说就跑出来躲在山里,将心比心,若换做是自己儿子这么干,心里的担心能比他少吗?而卫暠呢,三番两次派人送来大量物资,不就是想让儿子在山里能过得好点。
他不担心吗?
应该很担心吧!
卫琤叹了口气,自责的摇了摇头,狗作者,不魂穿不会写吗?
“琰儿,你帮我写一封信给家里,对了,也给老泰山去一封信吧。”
卫琤站起身来,说道,“我之前得到一份养生食谱,还有几种调理身体的丹药,若是能够长期服用的话,长命百岁不过尔尔,我给父亲准备了一份,也给老泰山备了一份。”
药食同源,卫琤家传的药方中不乏一些固体养身的食谱,当然,其中药膳居多,但也有专门整理出来的养身食谱,一日三餐该吃些什么,还详细的讲解了作息规律。
卫琤的爷爷就凭借这份食谱活到了108岁,七十岁还能进山采药,也是在那个时候捡到了被家人丢在山里的卫琤父亲,这才有了现在的卫琤。
卫琤还记得爷爷走的时候,他才十岁,村里所有人都来吊唁爷爷,其中不乏一些省里和市里的领导,之前联系的周叔就是其中一个领导的儿子,卫琤也多亏了他,事业才能迅速起步。
临近中午的时候。
卫琤把称头和大牛叫了上来。
谢玉要给家里去信,便交由原本是谢氏庄户的大牛去送。
卫琤则是给家里准备了一箱子的好东西,其中有之前炼制的南山不老药,还有一些固本培元的方剂,以及几块肥皂和两套精致的白瓷碗筷。当然,最重要的是两本手抄版养身食谱。
院门口,卫琤对称头交待道:“一路上小心行事,董卓带领大军南下洛阳,河东空虚,黄巾反贼必然趁虚而入劫掠物资,若是真的遇见了,你们尽管逃回来,东西都不要了,知道吗?”
称头郑重点头,保证道:“公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卫琤微微颔首,看向一旁的蔡琰,说道:“琰儿,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蔡琰见卫琤准备的东西都是两份,便知道他是用心了的,一份给卫暠,一份给蔡邕,如常贴心的举动让他心中一暖,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要交待的,称头哥一路小心才是。”
称头连忙抱拳称是,“夫人放心,这次我带上几个好手,一路上互相照应,定能安全返回。”
“如此甚好。”蔡琰微微一笑,颇有几分主母风范。
称头走后,夫妻俩刚好进院子,就看到山坡下郝娘带着一个女人走了上来。
卫琤先是一怔,随即便跟蔡琰说道:“那姑娘便是小花了吧。”
蔡琰也是愣了一下。
实在是,那个小花简直是大牛的翻版,大脸盘,粗脖子,倒也不是很胖,就是有点后世举重运动员的那种健硕感,再加上郝娘在一旁衬托,就显得她很大一只。
二人来到院前,郝娘拉着她说道:“公子,夫人,这就是小花……小花,还不快见过公子和夫人。”
与外貌截然相反的是,小花见到卫琤和蔡琰,表现得十分的拘谨,大圆脸红扑扑的像是高原红,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沉闷的那种,而是很清亮的女声。
“见过公子,见过夫人。”小花很是别扭的朝二人敛衽一礼,显然平日里没有行礼的习惯。
卫琤呵呵一笑,道:“既然来了,那夫人就交给你保护了,以后要是夫人遇到什么危险,你可一定要帮我保护好她。”
蔡琰拉了拉卫琤,暗示他说话不要这么直接。
倒是小花飒然一笑,拍着厚厚的胸脯说道:“公子放心,有我小花在,夫人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这就对了,跟什么样性格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卫琤一看就知道这个小花属于豪爽的性子。
卫琤笑了笑,说道:“跟着我,也不能亏待了你,除了一日三餐管饱,你这一身行头也该换一换,回头让郝娘给你裁几块布,做两套新衣裳吧。”
不是卫琤突然变得大气了,而是这个小花穿得太单薄,露点了知道吗,就很尴尬。
蔡琰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上前拉着小花说道:“也不用回头了,现在就进屋,我帮你挑一块上好的蜀锦。”
路过卫琤跟前的时候,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卫琤。
卫琤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又没盯着看……
女人们在院子里量体裁衣,卫琤闲极无聊,打算去看郝昭他们训练。
之前修的考核障碍还在,郝昭每天要带着他的好兄弟们训练通关速度。
见卫琤要走,谢玉屁颠颠跟了上来。
卫琤好奇道:“你不跟着她们学女红,跟着我干嘛?”
谢玉嘿嘿笑道:“没意思,我才不学什么女红呢,听说村里有马场,我能去骑马吗?”
卫琤指了指马场方向,“那边呢,你自己过去,阿宁她们应该也在马场玩,你过去也有个伴。”
谢玉站在山坡上眺望过去,还真看到了一群马儿在草地上奔跑的画面。
“哇!”她惊呼道:“你怎么养了这么多马,这怕是有近百匹了吧。”
说完也不等卫琤回答,提起裙裾就朝马场狂奔而去,那速度怕是比之郝昭也不遑多让了。
卫琤气得差点没从背后给她一脚,让她直接滚过去可能更快一点。
···
且说称头一行人快马加鞭,一路朝县城方向赶去。
行至中途,忽然看到远处一片浓烟滚滚,隐约还能听到妇女孩童的哭喊声。
称头脸色大变,本能的勒紧马缰。
大牛紧随其后,与其并肩,蹙额道:“称头兄弟,那个方向应该是伍家村,怎么办?”
称头看向其余兄弟,其中一个郝家村的汉子脸色苍白的说道:“我妹妹她……”
汉子不敢明说,但郝家村的汉子都知道,他的妹妹前年嫁到了伍家村。
大牛看向称头,皱着眉头说道:“临行前,公子交待过,若是遇到黄巾贼人,我们就逃。”
称头点点头表示自己没忘,又抬头看向那冲天而起的滚滚浓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悄悄摸进了看看,若是不敌再跑不迟。”
“称头兄弟!”大牛闻言,急忙要阻止。
称头则是一把将他拦住,然后拉开衣领,露出里面的防刺服,道:“你不用跟来,我们自己去就行,你放心,实在不敌我们会逃的。”
大牛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拉开自己的衣领,说道:“你有的我也有,公子早就给我了。”
称头看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不瞒你说,我娘也是伍家村的,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我舅父妗子他们一家不能不管。”
之前那个汉子也说道:“还有我妹妹,我一定要去救她!”
其他汉子纷纷点头,表示要同行。
莫说他们现在已经鸟枪换炮了,便是没有这一身的装备,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要去看看能不能救出几个人,这十里八乡的,谁家没几个亲戚啊。
当然,称头也没有真的上头,他还是安排了一个汉子出来,将所有东西都交给他按时送去卫氏,并嘱咐他将此事告知卫氏,因为这伍家村村民便是卫氏的庄户。
那人不情愿的接过信件,不能跟兄弟们一起出生入死让他很是懊恼,可送信的任务同样重要,他知道总要有个人去完成,而大家之所以推举他出来,则是因为他是家里的独苗。
“称头哥,你们不要意气行事,若是贼人太多,一定要跑。”
“你放心吧,有防刺服保护,我们死不了的,倒是你,一个人更要注意安全,没准半道上就遇到反贼了,到时候就按照公子说的,把这些都丢了,调转马头逃回村子。”
目送他朝县城策马而去后,称头回头说道:“我们也走吧,我记得伍家村西边有个林子,咱们先把马都藏在那里。”
此时太阳微微西斜,远处的伍家村在火光与阳光的灼烧下,天空仿佛都扭曲了起来。耳边传来妇孺孩童的哭喊声,让人心变得惶恐而又不安。
称头一行人找到林子,将马拴在树下,而后抄起汉剑和弓箭,弯着腰朝伍家村小跑而去。
越是靠近村子,听到的哭喊声就越大越嘈杂,其中还夹杂着马儿的嘶鸣声,还有贼人大笑和吆喝的声音。
几人匍匐在一块小山坡后面,称头用一根树枝遮住头顶,慢慢探头出去查看情况。
伍家村的面积不大,约莫有三四十户人家,总人口不过二百之数,比人员锐减的郝家村还要不及。
而此时,村子中央烧火做饭的地方,正有二十来个头戴黄巾,手拿利刃的汉子,正对着跪在地上的村民们大喊大叫。
称头隐约能听到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因为口音的关系,内容有点不真切。
称头蹙眉道:“这群狗娘养的,又在到处拉壮丁了。”
这时,村里的汉子突然说道:“我看到我妹妹了,还有我那妹夫和他爹娘。”
称头闻言,急忙在人群中寻找自家舅父和妗子的身影,不过,因为有火光和浓烟遮挡,他只能看到一边的人,另一边看不清楚,再加上很多村民背对着他,一时间没有找到。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其中一个黄巾贼从人堆里拉出一个少女,约莫十二三岁,尽管长得一般,但在这样的村里已经算是水灵。
只见那贼人一脸邪笑,其他同伴也是打趣起来。
为首的贼人眉心一蹙,倒是没有反对,而是继续拉人头加入黄巾队伍,但显然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汉子,一拉将那个贼人推开,将少女拦在身后。
称头见状,惊呼道:“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