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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不知,这郝家村吃的是梁河水,此河绵延几十里,自大河(黄河)连通吕梁山,每年汛期,河水倒灌,便会带来许多河鲜。”
张仲景在前带路,小阿宁跟在后面,与卫琤同行,小眼睛不时瞄着卫琤的双肩包。她很好奇卫琤那么多炊具,是怎么塞进这么一个小小的背包里的。
卫琤跟张仲景打听着当下的情况,问说郝家村疫情严重,死了不少人,就打算过去搭把手,顺便跟着偶像学习一番。
张仲景继续说道:“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河水倒灌,却带来了大量的浮尸。”
跟在一旁的小阿宁连连点头,脸色煞白的说道:“嗯嗯,好吓人,河里都是死人,走近一点就闻到臭味,那些死人头上都系着黄色的头巾,郝大哥说是黄巾军。”
卫琤神色一动,黄巾军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三国剧情刚刚开启?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头带路的张仲景忽然停住了脚步,仰起头朝上面喊道:“大刀在吗,是我们采药回来了。”
卫琤愣了愣,抬头看去,才发现他们三人走到了一处峭壁底下,峭壁被密林遮挡,透过树梢可以看到光洁的峭壁,距离地面约莫二三十米高的地方,此时正有一颗脑袋探出来。
上面的人警惕的看向卫琤,张仲景解释道:“莫慌,卫小友乃是老夫同道中人,医术之高明不在老夫之下,此次前来,只为治病救人。”
上面的人听了,这才回应了一声,口音比较奇怪,看他喊得面红耳赤,实际上却听不到多大的声音,有点中气不足的症状,卫琤当下就给他下了定论。
不多时,峭壁之上放下来一块四个角用麻绳牵引着的木板。
约莫两个平米,站上三个人不是问题。
卫琤隐约听到木轮机栝活动的声音,正觉得新奇的时候,张仲景叹气说道:“此山名为平顶山,山上有一处方圆三四里的平地,郝家村的人为了躲避兵祸,只能住在上面,与世隔绝。”
言语之间,三人已经被人拉上了山顶。
放眼望去,正如张仲景说的那样,山上是一处大平台,四周都是峭壁,倒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可惜的是,上下太难了,那峭壁十分光滑,没点臂力怕是爬不上来。
村民们用木轮做了个粗糙的升降台,简易的滑轮组看上去还挺高科技的,可见古人智慧不比后人低多少,只是局限于材料,要知道刚刚拉他们上来的中年人,看上去根本没什么力气。
站定,迎面两个皮肤黝黑,嘴唇乌紫色,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警惕的看着卫琤。
张仲景正跟一个老者解释着什么。
听说找到了治疗痢疾的良药,老者神色稍缓,看向卫琤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善意。
他朝一旁的中年人解释了一句,那两个中年人都是神色大喜,眼神中的警惕之意荡然无存。
这时候,小阿宁拉了拉卫琤的广袖口,说道:“卫大哥,不用怕的,叔伯们心地善良,要不是那些官兵欺人太甚,他们其实是很好客的。”
卫琤朝那三人微笑着点头致意,他刚刚听张仲景说了,郝家村一开始住在梁河边上,是一处丰美沃土之地,村里人自给自足,倒也怡然自得。
可惜,好日子就在上个月终止了。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军队,霸占了他们的家园不说,还强抢民女,吞没了他们储存的粮食。
村民们没有吃的,只能以野菜草根度日,喝了梁河的浮尸水,这才染上了痢疾。
族老见势不妙,便连夜组织村民潜逃,原本五百多口人的郝家村,真正逃出来的只有三百出头,如今全在这平顶山上住着。
那老者吩咐两个人中年人继续把守升降台,带着卫琤三人来到一处人群聚集之地。
刚刚走到近前,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恶臭。
卫琤本能的从背包里拿出口罩戴上,这口罩还是N95的。
见到小阿宁一脸的好奇,他顺手递了一个给她。
小阿宁学着他戴在脸上,小小的脸蛋只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出来,很是可爱。
“不臭了吔!”她兴奋的喊道。
张仲景和那老者回头看来,好奇道:“卫小友,这又是何物?”
他在卫琤这里看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比如那些炊具和碗筷,比如那个双肩包。
卫琤干脆将剩下的口罩拿出来,给张仲景一个,给老者也发了一个。
说道:“你们戴上试试,此物名为口罩,可以防止沾染大部分的瘴气。”
这个时代还没有细菌的概念,瘴气说出来,张仲景和老者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特别是张仲景,若有所思的戴上口罩后,总有种受到了启发的感觉,浑浊的双眸渐渐亮了起来。
卫琤又说道:“老丈,村民们的排泄物里蕴含大量的有毒之物,若是随意排泄,就算你们治好了病,不出几天又会旧病复发,最好的办法是挖一个坑,让村民们统一到一个地方如厕。”
倒不是卫琤多嘴或者是有洁癖,而是他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了不少窜稀的粑粑,就这样的卫生条件,别说住人了,养蛊还差不多,简直是天然的蚊蝇产卵池。
老者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向张仲景。
张仲景则是若有所思,看了看手中的口罩,又思索起什么,最后感激的看向卫琤,说道:“小友言之有理,老夫之前许多迷惑现在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他朝一旁的老者看去,“大刀兄弟,就按照卫小友说的办吧,挖个大坑也不费力。”
听张仲景这么说,老者点头应了下来,如今他一切都听张仲景的,只要能治好村民们的病,别说挖个坑了,让他挖坑把自己埋了都没有问题。
听小阿宁说,老者名为大刀,是个铁匠出身,也是郝家村名义上的村正,郝大刀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就是阿宁说的郝大哥,比她大两岁,属于老来得子,病的不清。
郝大刀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给城里的大户人家当丫鬟,从小就不在身边,三女儿因为小时候被火烫伤,脸上有块疤,没人要,只能留在身边。名字有点奇葩,叫郝娘。
正说话的时候,众人来到一处开阔之地,几十间简易茅草屋围成一个大圆圈,中间烧着火,几个妇人正在处理一头大老虎,旁边不少小孩童正眼巴巴的看着虎头流口水。
见到老者带着张仲景三人走来,一个高大的汉子走过来,朝张仲景抱拳一礼,说道:“先生辛苦了,今日打到一大虫,回头我让人送一条前腿给先生解馋。”
卫琤眼尖,第一眼就看出那头老虎是公的。
看体型,并不是很大,有点华南虎的影子,但是花纹上又有点偏狸猫花豹一类,可能是杂交出来的亚种虎。不过,即便是杂交的老虎,那玩意儿也很值钱啊。
只见一个妇人拿着生锈的斧头瞄准那玩意儿就是一刀,好家伙,竟然没砍断。
就在卫琤犹豫着要不要出面保下那根玩意儿的时候,张仲景开口说道:“喜子他娘,那根虎鞭给我留着,可以入药,回头给村里的汉子们补补身子。”
郝大刀也说道:“对,以形补形,没准来年还能多出几个小家伙。”
那个妇人也不扭捏,看了看不远处的自家汉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使起斧子的动作瞬间就轻柔了许多。
张仲景与郝大刀相视一笑,而后回头跟卫琤还有阿宁说道:“卫小友,老夫先去熬药汤,就让阿宁陪你四处走走吧,山顶面积虽然不大,但风光却是极好的。”
卫琤学着古人的礼仪,拱了拱手,“老师请便。”
阿宁欢快的说道:“阿翁放心,卫大哥就交给我吧。”
目送二人离去,小阿宁拉了拉卫琤的袖子口,说道:“卫大哥,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卫琤一脸疑惑,吃过自己煮的泡面后,还能有什么东西让小阿宁这么嘴馋?
跟着她来到目的地,卫琤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中年人正在给几十条蛇剥皮,看那些蛇中不少都是剧毒的毒蛇。
中年人看到阿宁过来,和善的朝她微微一笑,又见到卫琤,眼里闪过一丝惶恐和困惑。
阿宁立马解释了一番,中年人才恭敬的朝卫琤弯腰行礼,显得很是卑微。
卫琤拱手回礼,中年人颇有些受宠若惊。
阿宁说道:“哑伯,来几个蛇胆尝尝。”
中年人笑着点头,卫琤这才发现他不会说话,但好像听得见声音。
只见他娴熟的捞起一条白头蝰,用一根小骨刀挑出蛇胆,全程一滴血没有,手法干净利落,显然是没少干这样的活儿。
阿宁接过蛇胆,递给卫琤说道:“卫大哥,快吃了,这可是好东西,阿翁说它可以清肝明目,还有许多神奇的功效,是大补之物哦。”
卫琤接过蛇胆,这玩意儿当然是好东西,蛇胆中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铜、铁、钙、镁、维生素C、E等,它们在维护人体内激素和延缓肌体衰老等生命活动中,起着重要作用。
有研究表明,经常服用蛇胆,可通过调整人体内环境,改善肌体循环,增强免疫力,达到外病内治的目的,效果极好。
但,作为制药专业毕业的卫琤却是不敢生吃蛇胆,大自然馈赠的东西虽然好,同时也蕴含着大量的危机,比如寄生虫和各种杆菌。
心中一动,卫琤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不锈钢酒壶,巴掌大小的酒壶。里面是52度的白酒,虽然酒精浓度低了一点,但杀菌效果还是有一点的。
卫琤很是败家的先用白酒冲洗了蛇胆,这才就着一口白酒,将蛇胆生吞了下去。
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哑伯对着地上洒落的酒一脸惋惜。
卫琤笑着将酒壶递给他,示意他随便喝。
阿宁好奇道:“卫大哥,这里面是酒吗?”
卫琤笑着点点头。
阿宁随即流着口水说道:“好香啊。”
好家伙,卫琤可不敢给她喝酒,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倒是哑伯,看着卫琤递过来的酒壶,有些犹豫,这么好看的酒壶,他还是第一次见。
卫琤好笑道:“我这是礼尚往来,我刚吃了您的蛇胆,这是给您的回礼,您要是不喝,我总不能把蛇胆吐出来吧。”
哑伯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咽了咽口水后,还是忍不住酒香,尝试性的喝了一口。
“哇,啊啊啊……”
他这反应让卫琤和阿宁同时吓了一跳,阿宁担心的问道:“哑伯,你没事吧?”
哑伯红着老脸急忙摇头,指着酒瓶,笑哈哈的‘啊啊啊’起来。
阿宁似乎能听懂他的意思,回头跟卫琤说道:“卫大哥,哑伯说你的酒是他喝过最好的,比城里酒铺瓦舍卖的酒还要好呢。”说着她不由得舔了舔嘴角,眼巴巴的看着哑伯手里的酒壶。
卫琤大方的说道:“既然您喜欢,那剩下的酒都给您了,我这里还有一瓶。”
哑伯闻言,急忙摆手婉拒。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只听一道女声传来:“哑伯,阿宁,可以吃饭了。”
卫琤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用白布蒙着脸的女孩子,亭亭玉立的站在不远处,有些怯怯的也在看着他,见卫琤看过去,她急忙低下了头。
阿宁介绍道:“卫大哥,那就是郝娘姐姐。”
卫琤‘嗯’了一声,看向郝娘,果然隐约在她脸上看到了一道颜色略深的疤痕。位置在左边太阳穴下面一点点,约莫有二指长,她脸上的白布并不能完全遮挡。
卫琤还要再看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去,背影略显萧瑟,显然脸上的疤痕让她很是自卑。
阿宁拉着哑伯和卫琤紧随其后,三人来到聚集地的时候,中间的篝火里煮了两口大瓦瓮。
一锅老虎肉汤,一锅药汤。张仲景正用木杆在药汤里扒拉着,避免糊了锅底。
此时四周围满了人,郝大刀跟几个中年人商量着什么,见到卫琤过来,很是客气的朝卫琤点头致意,引得其他几个中年人好奇追问。
作为客人,卫琤分到了一大碗肉汤,肉排骨连着一块肥厚的五花肉。
“呕~”
不是卫琤没有礼貌,而是这老虎肉汤的味道太腥膻了。
肉眼可见没有一点香料调味也就罢了,肉皮还没有洗干净,虎皮上还有一撮烧焦的虎毛。
卫琤正感觉无从下嘴的时候,一旁的阿宁传来动静。
卫琤回头看去,只见小丫头偷偷从哑伯手里接过酒壶,吃一口肉,喝一口酒,那模样好不惬意,简直活脱脱一个小酒鬼。
酒香浓郁,特别是在老虎膻味的衬托下,阿宁刚刚拧开瓶盖子,就引来了十几个人的注意。
就连已经喝过一口的哑伯,此时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更不要说旁边一群只是闻味道就已经有点上头的汉子们了。
郝大刀跟阿宁比较熟悉,好奇的探过头来看了一眼,见到不锈钢酒瓶,问道:“这里面装的是酒?”
阿宁偷喝酒被人发现,小脸蛋儿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喝酒喝红了,偷偷抬头去看卫琤。发现卫琤在看她,很不好意思的把酒壶还给了哑伯,抿着小嘴一脸无辜。
见状,众人都知道那酒壶是卫琤的了,只是为什么给了哑伯,张仲景看了看阿宁,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低头伺候那锅汤药。
哑伯见大家伙都看着自己,急忙把酒壶递给了郝大刀,他似乎一直都很卑微的样子,不止是对卫琤,面对郝大刀也同样低着头不敢直视。
郝大刀接过酒壶,仔细打量着瓶身,不锈钢的材质在太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是?”
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材质,打铁出身的他完全想象不到什么样子的锻造,竟然能够让生铁散发出如此耀眼的光泽。
卫琤此时也有些无语,差点忘了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三国了,这可怎么解释才好啊?
好在。
郝大刀看了看他身上华丽的衣服,竟是没有细问,而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卫琤能够拿出如此质量的铁器,很正常啊。
这是存在于阶级之间的碾压,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似乎拥有什么宝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几个闻着酒香的汉子们一开始还有些意动,见到郝大刀把酒壶还给了哑伯,便都熄了想法,只是其中两个有意无意的相视一眼,而后同时将视线放在哑伯手里的酒壶上。
哑伯虽然是个哑巴,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见到那两个人的目光,身子一个哆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郝大刀见状,蹙眉道:“半斤,八两,你们俩老实点,现在不比从前,你们别吃着人家哑巴抓回来的蛇肉,还像以前一样欺负他。”
小阿宁也瞪了那两人一眼。
两个汉子见所有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尴尬的退出了人群。
“卫小哥,这肉汤,不吃吗?”
喝退那两人,郝大刀刚好看到卫琤碗里的汤还是满满当当的,顺口问了一句。
问出来他就有点后悔了。不问也知道,这世家大族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吃得惯村里的东西啊。
而且这些天因为不敢进城补给,他们连调味的盐巴都没有了。
果然,见到卫琤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郝大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卫琤也是有苦难言,看向不远处几个流着哈喇子的孩童,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刚他看得很清楚,几个孩童分到的肉只有一小块,剩余的都是汤汁,他们三两口就吃完了。
看着自己碗里的大块肉排,卫琤深吸一口气,尽量委婉的说道:“方才在山下吃过了,现在还不是很饿,还是给孩子们吃吧。”
几个孩童愣了愣,接着都是双眼大亮,满是期盼的看向自家的父母。
卫琤见碗里只有一块肉,怕是不够分,想起自己包里还有几包挂面,说道:“你们等等,我煮个面条。”
卫琤包里不仅有泡面挂面,还有不少调味品,食用盐就有一大包。
那个瓦瓮还在烧着,里头还有点汤底,卫琤将自己的肉汤倒进去,说道:“阿宁,哪里有水,帮我加点进去烧起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阿宁听到他要煮面条吃,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小碗,顺手就将里面剩下的汤也倒了进去,说道:“卫大哥等等,这里取水不方便。”
哑伯拉了一下阿宁,‘啊啊啊’指着远处一间茅草屋。
阿宁眼前一亮,欣喜的喊道:“那太好了,哑伯你快去端过来,卫大哥煮的东西可好吃了。”
哑伯咧着嘴笑了笑,朝茅草屋跑去,不多时就端着一个木制的脸盆过来。
里面是半盆清水,哗啦啦倒进了瓦瓮里一起烧。
这个时候,卫琤把手伸进双肩包,一番操作猛如虎,拿出了去掉包装的挂面,又拿了一罐子盐,调味罐同样是不锈钢的。有酒壶珠玉在前,区区调味罐也没什么好避嫌的了。
估摸着倒了半罐盐进去,想了想,又拿了一些其他的调料,鸡精、浓汤宝之类的,一股脑丢进去,还有一小块火锅底料。
瓦瓮下的火很旺,很快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有点类似火锅店里的味道,老虎肉的腥膻味终于是掩盖了过去。
卫琤见水烧开了,把挂面都扔了进去,拿起一旁的木棍慢慢搅拌,以防糊底。
就在他认真煮着面的时候,却不知道,此时整个郝家村的人都被他吸引了过来。准确的说,是他煮的面汤太香了,香得他们手里的老虎肉都没有了味道。
“张老哥,卫公子这煮的是什么啊,怎么那么香?”郝大刀凑到张仲景旁边问道。
张仲景也不知道,不过想起中午吃过的方便面,便想当然的说道:“此物名为泡面,是一种干粮,据说是麦子做的,具体老夫也是一知半解,你还是问问卫小友吧。”
郝大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特娘的,真的是太香了,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
这时,卫琤放下手中的长棍,朝阿宁说道:“面熟了,你让大家排队,一人一碗,锅里的肉不多,我已经用棍子捣碎了,你可要平均分配哦。”
阿宁用力的点点头,开始招呼大朋友小朋友排队。
村里的孩童还是很听她的话的,从小到大依次排开,领到面的孩子满是惊喜的捧着小碗,深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啊。”
卫琤用两根树枝做的大长筷子,给张仲景和郝大刀各自盛了一碗面,顺手分了哑伯一碗,惹得哑伯又是一番弯腰答谢。
郝大刀接过面,看着上面红色的油花,又闻了闻味道,实在控制不住冲动,‘吸溜’一口。
“好吃,太好吃了,这面条子爽滑无比,还不膈应嗓子,肯定是研磨得极为精细的面粉做的。”
让卫琤意外的是,他只是吸溜了一口,就控制住了继续吸溜了冲动,而是朝一旁的郝娘喊道:“快,拿去给昭儿吃。”
郝娘一脸惊奇的看着那碗面,卫琤眼尖的看到她咽了咽口水,随后点点头,端着面匆匆离去。
其实,不只是郝娘咽了口水,旁边围拢过来的村民们更是不堪。
刚刚对哑伯虎视眈眈的两个汉子,此时又挤了进来,看着自己碗里的肉汤,又看了看小孩子们手里的面汤,瞬间就觉得肉汤不香了。
但因为郝大刀在场,两人也不敢乱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阿宁把面分给了所有孩子,最后剩下的一点汤底,郝大刀做主分给了几个老人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