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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骤起,冰寒刺骨,天阴沉沉的,雪花又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肆虐着这冰雪一般的天地。
呼啸的北风之中,忽然传来异动,一小队的人马在漫天冰雪之中蹒跚而来,骏马在大口大口的吐着白气,中间夹杂着偶尔一两句的咒骂抱怨声,那声音并非中原话,听着却像是异族人的口音。
一个有着棕红色胡须的汉子上前两步,对着首领模样的人说道:“那些中原人又迟到了!一帮龟孙子们,偏要选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交易,偏还总是要我们等,若不是小王子拦着,老子一手一个,把那帮子中原人统统捏死!”
“好了!”为首之人低喝一声,“现在是咱们有求于人家,这批粮草弄到手,这个冬天起码可以少死不少人,等一等又何妨。”
那人显然是有着不小的威慑力,红胡子的大汉声音小了不止一筹,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娘,“我可是让人特意打听过了,他们卖给我们的价钱可是提高了十倍不止,不知道小王子为何要和这样黑心肝的中原人做生意。”
为首之人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不做这趟生意又怎样呢?除了那些贪心的世家,谁还有那个胆子敢将粮草卖给索达,谁又有那个能力支付得起这样大的一批粮草。
每一年冬天,以王家为首的世家在索达这里赚的钱都不少,可他们却也毫无办法,这个亏注定要吃的,只是日后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男人的目中闪过狠戾的光芒。
这一小队的人马等了有一会儿,肩头发梢都落满了雪花,然后接头的人才姗姗来迟。
瘦脸狭长的人牵着马,领着人,神情傲慢的七拐八拐,最后走进了一个小山坳。
原本心中暗暗不满的红胡子男人在看到小山坳中一辆辆装了满车的粮草之后,瞬间眼睛发光,搓着手立马就指挥着人想要搬粮食。
“慢着。”长脸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我家爷说了,这个年头生意不好做,朝廷因为索达犯境之事对边关这一带的管制更严了,要弄到这么些粮草我家爷也是很辛苦的......”
为首之人一挥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粗声道:“所以呢?你们有什么条件,直说就是。”
长脸男人呵呵笑了起来,眯眼说道:“大人痛快,那在下就直说了,我家爷的意思是今年的价钱再加两层。”
“什么?!”为首之人还未说话,红胡子首先暴跳如雷,“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抢,加两层?你以为是放两个屁吗?!噗噗两声就能拿出来了?!!”
他言语粗鄙,中原话也并不标准,夹着股外族口音,让长脸男听得直皱眉,脸色更加阴沉。
为首之人手一挥,赶紧打断了红胡子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雪花在鬓角融化开,凝成冰霜,“周管家,”他抱拳说道:“这笔生意可是一早就讲好的,我虽不是中原人,可也听说过你们中原的一句话,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如此朝令夕改,怕是不好吧。”
“今朝不比往日。”长脸男人斜着眼睛道:“如今这边关管得有多严,我们家爷费了多大的心思你们知道么?多收这两层的钱一点都不冤,当然啦,你们也可以不买,我家爷说了,这买卖买卖,还是你情我愿的好。”
“你——”红胡子气结,双眼睁得老大,右手更是忍不住的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为首之人显然是知道他的暴脾气的,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而后抱拳道:“两层便两层,我们买,只是这次我们来只带了原先的银子,周管事你看这么着可好,我们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剩下的两层我回去和主子说一声,到时候派人给你家爷送去,如何?”
长脸男人没有反对,毕竟目的达到了,他便也缓了脸色,“将军既然如此说了,周某敢不答应?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周某怎么着也得给将军这个面子不是?将军放心,我家爷那边自有我去说项。”
“那就多谢周管事了。”
......
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紧盯着小山坳中的一举一动,白雪簌簌,掩盖了他们的踪迹,直到双方交易完毕,即将拱手作别时,寒光乍起,一条条黑影从积雪之下突然蹦出,向着山坳中的人疾扑而去。
箭雨落下,雪白的积雪之中盛开一朵朵鲜艳的花,红胡子舞着配刀,拨开射来的一箭,大吼,“这是怎么回事?!”
周管事吓得双腿发软,整个人都哆嗦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啊,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啊......”
一支箭擦着他的鬓角飞了过去,周管事眼睛一翻,彻底吓昏过去。
“废物!”红胡子怒吼一声,挥着大刀冲了上去......
这场偷袭战结束的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以偷袭之人的全面胜利而告终,对方的目的似乎在抓人而非杀人,除了开头那场箭雨死了一些人之外,活捉的竟有大半。
红胡子已经昏过去了,满身的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手臂上更是被一支箭矢射了个对穿,堂堂八尺大汉,一下子变得颇为狼狈。
昏过去的红胡子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被一群人绑粽子似得绑成了一团,然后咚的一声,一点都不留情的扔在了马车上。
尸体血迹以最快的速度被人清理干净,小山坳中重又恢复平静,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襄城关,中军大营。
秋无炼又是汗又是泥又是雪的掀起帘子冲了进来,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而已,出生名门,讲究仪态,玉树临风的白袍小将军就被调、教成了兵痞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冒着热气,若是被家中亲友看见他这样一副样子的话,绝对要认不出来。
帐中热气扑面而来,热腾腾的让他总算还能想起一些礼节。
“末将拜见娘娘。”
这样一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样子是极不符合礼节的,好在封易执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取笑道:“看来秋小将军在这里适应的很好啊,你这个样子和本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倒是判若两人,若你不开口的话,本宫还真差点没认出来。”
秋无炼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忽然有些脸红,他挠了挠脑袋,尴尬道:“娘娘恕罪,我、末将一听到您的召见就赶来了,一时间竟忘了换身衣服......”
噗——桃梓笑了起来,一边帮他掸去身上的积雪,一边道:“秋将军现在这个样子,可与外边那些士兵没什么两样了,前些天奴婢还听到您用北话和他们对骂来着,要是被邺京那些贵女小姐们瞧见了,看谁还敢嫁您。”
秋无炼的脸更红了,目光闪烁,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封易执笑了笑,将桌案上的信递给他道:“邺京捎来的信,若无意外,过个几天你应该能回去了,赵老将军惦记得紧,想来也是盼着你早些回去的。”
秋无炼接过信,扫了一眼,确实是外祖父的笔迹,可他脸上却并无太多高兴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娘娘,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封易执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是问道:“怎么?不想家吗?”
“自然是想的。”秋无炼没有犹豫的说道:“只是末将现在更像呆在这里。”
封易执并没有说行,也没有立刻反对,而是道:“理由呢?为什么想待在这里?边关苦寒之地,应该没有人喜欢这里吧。”
“确实是清苦,但这里才是军人应该待的地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并不大,但眼中闪过的亮芒却是耀眼之极。
直到他已经离开了之后,封易执都还在想着地方眼中的那抹亮光,她叹道:“不愧是将门虎子,赵将军倒是教导出了一个好孙儿。”
“娘娘欣赏他?”桃梓笑问。
“很难不欣赏,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那邺京那边呢?”陈朝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
封易执想了想,道:“给我磨墨吧,本宫亲自给赵老将军去封信。”
......
当聂容嘉进来的时候,封易执正好写完了信,将信封封好递给了一边的桃梓。
微微屈膝,向铁甲戎装的将军行了个礼,桃梓便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将军怎么来了?王家又在作怪了?”封易执接过陈朝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
聂容嘉坐下,沉声道:“王叶辛联合了几个世家,将送入军中的钱粮断了。”
封易执眉心一皱,“玄甲军的钱粮是经他们过手的?”依上官祁澜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吧,没有人傻到会将自己的命脉送到敌人的手里。
“自然不是。”聂容嘉淡淡道:“只是每年年节的时候,襄城关的世家大族都会提供一大笔钱粮,犒劳军中将士,今年却是断了。”
封易执挑了挑眉,“只是如此?这样做有意义么?”等于是一年的奖金没有了而已,虽然她现在很穷,不可能补上,但总的来说也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吧,还是说王叶辛想以此扰乱一下军心?可玄甲军的忠心度怎么可能会被一次年终奖打败,怎么想也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嘛。
“只是一个警告而已。”聂容嘉如此说道:“看来他也是急了,唯一的儿子身陷囹圄,终于让他沉不住气了,这些天他见不着你的面,而我又一直在敷衍他,看来他是打算用一些强硬点的手段了。”
封易执笑了,很是愉悦的样子,“他打算怎么来硬的?”
聂容嘉看她一眼,深邃的眸中闪过纵容,“毕竟是在襄城关扎根了百十年的地头蛇,小心些的好,不过,”他话锋一转,也勾了勾唇,道:“刚刚有消息传来,下面那帮兔崽子抓了一些人,收获了一批粮草,王家的那些地头蛇也是要坐到头了。”
封易执闻言,先是惊讶,然后迅速站了起来,开口道:“成功了?是人赃俱获,当场抓住的?”
聂容嘉点头。
“倒是一出好戏,可惜没能亲眼看到。”封易执轻笑说道:“既然已经抓到了,那就动手吧,若是慢了惊动了那条地头蛇,也是件麻烦事。”
......
大年初四那天,飘飘洒洒的雪下了一天,本来还沉浸在过年喜庆中的襄城关突然响起了晴天霹雳,以王家为首的几个在西北一带呼风唤雨,称王称霸了百年的世家,因为与索达勾结,而被满门抄斩。
襄城关的雪,化为黏稠的血,百年世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夕之间土崩瓦解,无论是百姓,还是军中,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封易执亲自出面,以皇后的身份安定了局势,无论是军中还是襄城关的人,谁人不知,当今皇后乃是上官家的女儿?!上官家好歹也在这边境上守了两代了,无论是老镇国公上官战,还是后来的上官祁澜,威望都是极高的,而上官皇后在嫁入宫中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这座边关之城中长大的。
所以,由她出面,效果再好不过,之后她又将几个世家与索达勾结的证据公布出来,边境上住着的人,哪个没有受过战争之苦,哪个不是恨索达人甚深,几乎是在证据公布出来的瞬间,对这些平日里就高傲惯了的世家就仇恨鄙视了起来,舆论就彻底倒向了封易执这边。
行刑那天,封易执也去了,桃梓无论怎么劝都没拦住她的脚步,只能让陈朝照看着些。
大雪飘落而下,人头滚滚落地,刺目的血液染红了积雪,封易执坐在马车中,看着那大片大片晕染开的红,似乎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说不恶心是骗人的,毕竟是现代社会长大的人,何曾见过如此鲜血淋漓的场景,但她却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极力的将胸口的反胃强压下去。
车窗的帘子被人放了下来,挡住了远处的一切,陈朝目光担忧的看着她。
“无碍。”封易执笑的勉强。
陈朝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如何看不出她在逞强,他心中担忧,第一次后悔没有和桃梓一起劝她。
封易执揉着眉心,倚在身后垫着的狐裘上,道:“待会儿给邺京上道折子吧,这里的事情总要交代一下的,皇帝那边还需先稳着。”
看着她带着些许倦意的眉眼,陈朝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上她,甚至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懊恼和自卑又开始涌上心间......
邺京,皇宫,宣德殿。
封易执的那道折子在朝堂上引起了巨大的争论,有支持她的,自然也有反对她,认为她祸国的。
大臣们吵了起来,但最该知道此事的皇帝却是踪影不见,最后还是成王站出来,将事情一手压制了下去。
“皇后此举是大快人心,为民除害了,本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徐丞相皱眉说道:“可到底是于法不合,没上奏朝廷,没禀明圣上,私自斩杀了五个世家,上千号的人,这杀性,未免太大了些,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
“你也说了,她是一国之母。”成王淡淡道:“身为一国之母,难道连处置几个私通敌国的叛徒都不能吗?而且罪魁祸首也还没杀呢,这不是让人押送进京,交给圣上亲自处理了?!”
上千颗的人头,被他硬生生的说成了几个,徐丞相有些生气,他道:“无论如何,此事应当要禀明圣上。”
“可以。”成王似笑非笑道:“只要你能见着皇上的面就成。”
此言一出,徐丞相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朝堂宫内,知道些内情的谁人不知,皇帝是彻底被妖孽迷住眼了,太后回宫前,不顾人伦的将人接进宫来独宠着,太后回宫后,好不容易让皇帝退后了一步,把人弄出宫去了,没想到皇帝还是执迷不悟,追人追到宫外去了。
他女儿丽妃已经来信抱怨过好几次了,以前人在宫里,偶尔还能碰见个一两次,可现在倒好,后宫里的那些妃子们是彻底见不着皇帝的面了,就连安琳小公主都总是在问,为什么现在见不到父皇了。
而在朝堂上,皇帝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年节之后,就彻底泡在温柔乡里,完全不来了,大臣们心塞,言官们愤怒,折子雪花一样往上递,却连皇帝的头发丝都没见到一根,时间久了,不免心冷。
襄城世家被抄家之事,因为成王的力挺,风向开始倒向封易执这边,赞成者如赵老将军等人自然拍手称快,反对者也因为成王的缘故渐渐熄了声音,最后薛子宴甚至大笔一挥,与几个主事的大臣一起,拟了一道手令,委托襄城关军政,由皇后全权负责。
这道手令在十多天之后,被交到了封易执手上,一同来的还有一封女主大人哭哭泣泣的书信,大概意思就是在讲上官祁澜找到了没有,如今怎样,我很担心,吃不好睡不好甚是挂念,盼望回信告知他的情况。
封易执目光讽刺,当初既然选择背叛,如今就不要做出这样痴痴念念,好像很是挂念的模样,叫人看着恶心,那样大的伤害都做下了,这样的担忧牵挂又算什么?只会让人觉得虚假至极。
就是不知道皇帝看到这封信会是什么表情了,喜爱的人挂念着旧情人,想必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吧。
但封易执很快就打消了刚刚的想法,因为信纸的最后一张那一手漂亮的,与前面娟秀字迹截然不同的小楷,上面写着皇帝的命令,对,就是命令,命令她赶紧找到上官祁澜,让柳云夏安心,什么她孕期辛苦,又忧心着上官,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云云......
果然,男女主的思维方式不是凡人能够企及的,封易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揉了揉,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对准了火盆扔了过去,火焰瞬间腾起,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根本就不应该因为一时无聊,想看看女主要对她说什么,而去打开这封信的。
男主好歹也是做了好几年皇帝的人吧,为什么碰到女主就把大脑给丢了呢?!
封易执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她刚刚烧了那封信之后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桃梓带着消息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说是查到了上官祁澜的踪迹。
封易执无语,主角光环好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