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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佛观望妖与神大战,神胜,从此神住九天之上,妖族苟延残喘栖息于人间,人间为不受妖魔残害,为保佑世代子孙民安,建筑寺庙和诸神庙供奉香火祈求上天能大慈大悲心怀怜悯之心,保佑人族永不灭亡,因得天庇佑,人族的欲望反而渐渐膨胀做事开始泯灭人性,受妖蛊惑一心向暗甚至有人亲手斩断自己的善根,沦为妖的傀儡,神族失望闭眼,不愿看见人间私欲和痴念,神渐渐从人间退至,而妖也渐渐开始猖獗,人族摄政,实际背地变化,受制于妖。
缺衣国,在九州上,雄立一方,人族摄政三百七十年。
王城内,穿过宫墙重仞、铜墙铁壁里,一座瞭望台上,屹立着两道修长的人影,分别一位是穿着褐色龙袍头戴王冠的男子名白风,是当朝天子,约莫三十六有余,眼中复杂地望着远方,他静静地看散落十方的云和夕阳的光重新收回到落日身边一同归还西处,明日想必又借着时辰,随天明日升时,重散在人间,天越黑下来那远方的星星火火越亮,远方由近至远地被览收在那双沧桑的眼里,他心思闷沉,眼中的光圆和深邃,已经提不起年轻时轻狂劲儿。
另一位是一上知天文地理,下知江海之底的老者军师潘明,一同站在一边,眼中从容淡定,静静地陪着他观望这如画山河,潘明知道此刻便是白风最静最放松的时候,白风乃缺衣国的百年乃一遇的善天子,只是终日心事重重,上担心妖作祟恐天有朝不佑缺衣国,下操心百姓的衣食住行,而最近又出了些事情,让白风感到心力交瘁。
白风悠悠开言道:“第一代君王继位以来,将王朝治理得井井有条,可如今轮到孤这一代,局势好像欲加难控了。孤看人世,发现人越在安逸下越易蓄积野心,以前的人即便生在神妖大战乱世之时,只图一家小命能保住,神妖大战后,后来的人图三餐能饱,能种田不逢灾旱,庄稼丰收,稍有点文化的人的愿望,就是能入仕途,能在朝堂谋个文武官职,发展到如今的人,有祈求自己长生不死的,有的想在这人间自立天下的,有的被妖精蛊惑不自知终害人害己的,都有。”
潘明答:“臣不知如何作答妥当,一来缺衣国自有其气运,二来,变势这个东西,人力能为,却非人力能控,在当局者迷里,自然没办法去一探究竟扭转乾坤,能做的就是走好每一步,君王自带天命,忧国忧民,是人间运势上的吉风啊。只是身在这世间里的人,纵有滔天本领,也难有出局看势的能力,君王还是要保重身体,该来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白风心神若有往处,说“:明日是笔姬问斩的时间。”
潘明若有所思道“是。是珠妃问斩的日子。”后又觉得话不妥,便改口说“:是笔姬姑娘。”珠妃早就死了,如今披着珠妃的壳的,是一只先朝第一位王用的毛笔如今在白风这一代成了精罢了的妖物。
白风叹了口气。
潘明深知原来他是因为这件事苦恼,白风向来不爱明说,潘明跟了他这么多年,又岂不知他的性格。
珠儿是白风纳的一名爱妃,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贤惠出名,曾经,白风恨不能与之早遇早识,不然必然让她成为当今的王后,可是在数月前,忽然变了性子,曾有宫女偷言珠妃有怪癖,爱嗜墨汁,才发现珠妃的身体里是一只陪了他几年的毛笔成了精,且这只毛笔精和珠妃的性子相反,毛笔精生性残暴,心思歹毒强势,起初笔姬成精,没有形体,夜夜只能以模糊的面容出现在白风的梦里,俩人在梦中谈笑风生,笙歌燕舞,做了白风的梦中情人,也算给了白风一段美忆。只是后来笔姬不甘只在梦中,她想要与白风在现实世界中做一对眷侣,却奈何自己没有原形能成形,便入了珠妃的身体,在梦中杀害了珠妃的魂从而占有了艳罗的身体,夜夜迷惑白风,夺完珠妃的身体后仍不甘心与后宫一众妃嫔争宠,先后杀害与白风接近的十几个妃嫔。后宫人心惶惶,皇后无能,白风身为天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派出心腹侦查此事,当时刚好身边有一来缺衣国的女法师名沄星且暂住王宫,看出了珠妃的不对劲,为感谢白风这些天的礼待,便才出手相助,笔姬道明自己杀人的前因后果,源头为情起。
沄星法师曾说,妖精害人收不了手因为一旦出手要害人,本性便再难移,这妖为自己的私欲能轻易出手伤人性命,即便答应日后不再伤人,凭她有法的道行,知道杀人取利如此方便,她今后如何还能老老实实地不害人甘愿吃得进做人的那些苦。
潘明试探问“:君王心中所虑是此事?”
白风眼中又起愁云,忧情不散,道“:潘士有何高见。”
潘明摇摇头:“:笔姬千错万错,不该杀人,若笔姬不死,恐难服众,君王也难向列为死去的妃嫔交代,只是笔姬不同人,人娘生爹养,人心温热有人情,通性,妖无心,是物通了灵性,妖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只是直来直去一心所向,不像人通晓世故后明白人命关头的道理,做事也不如人会经过三思问过良知,踌躇不决从而顾忌前后。普通的妖若能逢上好人通了人性,定也不会做出这般不知轻重的事情来。”
白风道:“依你之见,是站了中立,孤难做,一切皆因笔姬对孤的爱起错了意。”
潘明道:“君王不必自责,君王只是一个引笔姬动了杀心的因素,倘若换了个人,笔姬也依然会这么做,且木已成舟,笔姬的过错不能挽回,只是即便笔姬一死,那枉死的妃众也难生活过来”。
后宫聒噪。
“原来是一只玉棍毛笔成了精啊,太可怕了,听沄星法师说,这妖的道行有三百年了,在王宫待了整整三百年啊。”
“这玉棍毛笔精好像是来找先帝的,把白风当成了先帝,被沄星法师捉住的时候还把王的名字叫成了第一代君王的名字呢。”
“史记是记载过,第一代王帝奢侈无度,荒废朝纲,是因为他爹在神妖大战时期组织起人救下了缺衣国的子民,后来先帝的爹去世后,众人才立举他那三岁的儿子为王,数位开国元老悉心教导,结果,却物极必反,先帝反成了残暴不仁的君王,听说这只玉棍毛笔是先帝在出猎时的小荒山里时,是先帝偶然看见的一块玉石,拿回来后制成的毛笔。后爱不释手,日日盘玩,上朝时也带着那只毛笔,想必那时在这笔姬心中就种下了情。”
“想必是把当今的王当成了原先的先帝。”
“你说的也有道理。若真是如此,说这妖精性残吧,却又痴情。”
“所以王才那般手足无措,原先说感情,却是是毛笔精认错了人,起错了意。只是毛笔精太手段歹毒,那被害死的嫔妃们可都是无辜的。珠妃那般好的女子,唉……”
“话说回来,你们可知那沄星法师什么来头?”
“沄星法师长得清新脱俗,就是性子清高了些,听闻身世来历不凡,自小就被那白山上住在玥仙居的仙人收养传了法,是个斩妖人,别看她年纪轻轻,十三岁起就专司斩妖除魔一职。”
“难怪本领那么大。”
次日,城门外热闹非凡,斩妖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全民鼓掌叫好,只有白风全程皱眉,始终有些于心不忍。听闻皇室要斩杀一个妖精,甚至在昨夜方圆百里的百姓都连夜赶来了王城看热闹,大多言词聒噪,白风端坐在王城之上龙椅上,身边伴着些妃嫔,太监,侍卫,各站其点,王室请沄星法师坐镇,以免斩妖时徒生变故,沄星着一身白净素衣,盘发凝神,清冽的神情观察着下面柱子上被锁住身形的妖孽。为以免毛笔精金蝉脱壳,艳罗身上穴位上到处贴满了沄星法师的镇妖符。只等到午时三刻,开始行刑。那笔姬方圆被看热闹的早早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声音高低起伏不断。
今日到是王后伽离特立独行了些,声称身体不适,见不得这些污秽,未到斩妖大典上。
“王后身体底子不好,见不得风,更见不得这些杀戮。就让她留在殿中好生修养吧。”白风向妃嫔们解释道。
“姐姐的身子确实要好好养养。”一妃嫔乖巧地回应。
众所周知,当今王后无才无能,性格憨静,因是第一开元宰相伽邱文的千金,伽邱文祖上三代都是缺衣国的开国宰相,伽家历来算是缺衣国的半边天,所以许多人都忌惮伽家的权势,伽离的父亲伽邱文更是骁勇善战,战功赫赫,足智多谋,还拥有缺衣国一半的兵权。所以,即便外界传闻当今的王后伽离即便一无是处,靠家族势利上位,甚至只是和白风相敬如宾,而不得宠,依然因忌惮伽离的背景而不敢与之为敌,连妃嫔在她面前都行事小心谨慎。
王城内王后住的望行宫里。
王后伽离面容精致,头戴巧丽的金步摇头冠,着装威仪身形却散发着妩媚,伽离端坐在镜子前,眼中迷离,欣赏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修长白皙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发髻,眼神中一股子闲情逸致。身后站着一红一蓝。
左边的丫鬟身着红衣的艳罗散发着狂肆的气场,才慢慢悠悠道“笔姬那个蠢货,能力不大行事挺张扬,是个没脑子的东西。真是丢了妖界的脸”。
右边的丫鬟身着蓝衣的如郡深思道:“主子,我们救她吗。毕竟我们和妖族之王联盟在先,如今能救一个将来为我所用,倒也是益事一件”。
伽离空明道“:能驯服倒好,就怕驯服不了,反留了祸害。”
如郡比较冷静理智,劝道“:主子救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自然也能控制得住。那沄星与妖为敌,不过是占着白山那般人,一点点道行就这般自不量力,将来也是个祸害,如今她算是和这笔姬结下了梁子,既然是仇缘,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不如救了笔姬届时培养培养,让她亲自去讨伐沄星,也少了我们些力气”。
伽离心中清明,对如郡说“你们两个是本座的心腹,你们一个大胆能力强,一个镇定能权谋,不如艳琴就继续留在本座身边照应,如郡,你寻个好时机,出宫帮本座拿一件东西,你小心寻着消息去,莫被人发现了真身,本座就给你三年的时间,王有真龙护体,缺衣国根基稳固不好动摇,散步消息,让五湖四海的妖精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还需他日等待时机,等拿到那样东西,神界便再奈何不了人间的事情,到时,还不是我们为所欲为的时候?”
如郡知道伽离指的是什么,便应声答应而去。
伽离瞥眼望着镜中的艳罗不动声色道“:笔姬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如今也快到午时三刻了,不要露下了马脚。”
艳罗恭敬地退去,迅速开始召集人救笔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