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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清曾考虑过要不要跟萧珩说明一下他的前世,但发现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多说的,前世如何对他们这一世没有任何影响。以后若有契机倒也可以聊上一聊,顺其自然即可,萧珩连他狐狸大变活人这事儿都没表现得怎么惊讶,实在也没必要特地拿穿越出来说事儿。
但是现在,要解萧珩体内的毒,似乎修习清玄功法可行。
今天他跟徐三关于这个问题讨论了许久。他对中医一知半解,徐三则对功夫只略知皮毛,两人鸡同鸭讲半天,顾长清仔细地形容了一下心法口诀中关于双/修产生的效果的描述,最终倒是得出了一个挺喜闻乐见的结论:有门。
虽然徐三秉着严谨的医家态度,逐字逐句、掰开揉碎地探讨心法中描述的境界对治病到底有没有效这一点,让顾长清颇为面热。徐三抬眼瞧瞧他不自在的样子,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语重心长地跟他科普了一下房事养生要领。
顾长清想,也许,他知道这老先生为何一直打光棍了。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大约任谁都不会希望在情到浓时,突然对方一本正经地来一句,为了身体着想,最好在什么时辰酱酱酿酿,一夜不能超过多少多少次,一月不能太过频繁……
要是徐三真成亲了,媳妇脾气不好一点,估计会当场把他踹下床,第二天就跑回娘家了。这才真真叫做,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其实徐三挺冤枉的,他就暗搓搓地想要报复一下之前顾长清逼着他说萧珩身体状况的事儿,觉得逗逗小年轻挺有趣儿,没想到被误会至此……
话说回来,清玄功法本质上属于一门道家功法,道家修行过程中双/修简直不要太普遍。虽然有些修泥水丹的家伙因为品行不好,好行些淫/邪之事以助修为,导致双/修一度成为堕落的代名词为人所不齿,但事实上,修炼金丹大道同样有不少人是与道侣互相扶持,彼此砥砺完成的。
清玄功法也如此,一共分九成,前一世顾长清很小就习武,一直到穿越也只练到了第五层,不是他天赋与努力不够,也不是清玄功法如它的名头一般,玄之又玄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难以参透,而是六到九层,全是双/修之法。若有功力相当的伴侣一起修行,则事半功倍,若找不到,那压根寸步难行。
前一世顾长清本都不抱希望了,在那个武术凋零的年代,哪里去找一个自己喜欢,又刚好功力相当的人啊?没想到眼下倒有了这么一个契机。
双/修和单方面将灵气输入对方体内不一样,是互相之间气血交融的过程,徐三从只言片语的口诀推断,若顾长清和萧珩一起习练,很有可能能够将融在长清血脉中的灵气也深入萧珩体内,从而将心脉中的毒素彻底清除。
无论如何,好歹有了另一种希望,终归要试一试。
本打算开诚布公地整个谈一谈,但顾长清刚在纠结从哪里开口,就发现萧珩懵圈了一下之后,眼睛刷地就亮了,开始拼命地点头啊点头,身后恨不能探出一条大尾巴甩两甩,忽然福至心灵:现在说什么,这家伙估计也听不进去了。
瞬间措辞啊从何谈起啊什么的都扔到了脑后,他觉得现在就算说自己是梦里得天神传授心法,这家伙也会汪汪汪叫几声,煞有介事地附和。
简要说了一下自己机缘巧合下得高人传授了一部功法,顾长清就写下了清玄功法一到九层的口诀,一边写一边逐条给萧珩解释过去。萧珩一开始还抱着一点嬉闹的心理,后来却是越来越严肃,待看到第四层的心法时,抓住了长清要继续往下写的手:“长清,这个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如此庞大复杂的体系,如此环环相扣的缜密功法,上可究天道,下可省自身,垂髫易懂,白首犹读,看似直白浅显,实是玄奥至极。哪怕他从未接触过,也知道只有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才可能流传下来。这些地方对门户之见都重视得紧,平时摸个手过个招已经是了不得了,自家的核心功法一定是藏着掖着,连内门弟子练习的场景也不会让人看到,哪有如此轻易示人的道理?
顾长清摇摇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这套功法,是可以传有缘人的。”
前世武术凋零的情况下,各门各派对功夫不能外传之类的并不如何执着。长清的师父就曾说过,功法等的就是有缘人,徒弟找师父,师父也在看徒弟,若有合适的人,只要品德方面没问题,不管有没有磕头入门,皆可传授。
区别不过是,若是正是拜了师,就有了传承的责任。一个担子交到你身上,你首先得扛得起来,并且能尽心尽力地传递到另一个或一批人身上。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只是首先,因为魔宫霸道狠戾的功夫与清玄功法的宗旨实在是背道而驰,两者不能兼容,萧珩还是得废去原来的功夫,从清玄功法的第一层开始习练。萧珩倒完全没有犹豫,本来徐三建议他废除武功时,他心中就差不多有了决定,这回有了清玄功法在,取舍之间压根都不用考虑。
教主大人从此开始了痛并快乐着的生涯。
快乐自然是媳妇天天在身边,一点一点手把手纠正姿势,温柔地解释心法含义等等一系列福利。至于痛嘛……嗯,一言难尽。
原本在教主大人的想象中,双/修的情景是这样的:夜深人静,嗯,白天的自然也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像更刺激一点,两个人相对而坐,双掌相贴,敛声静气之时,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气血一点点交融在一起,连对方身上每一点变化都清晰可感。待收功时,一睁眼就可以看到长清白皙的脸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因为内力的快速运行而泛起一点潮红,他看到自己专注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又强撑着微微一笑……嗯,自家媳妇就是面皮辣么薄,但是辣么可爱!
待到后来,开始真正招式的练习时,更是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心有灵犀心照不宣的味道,虽然练功时需要专心,但结束了借机酱酱酿酿说不定也不是不可能嘛。光是想一想,教主大人就觉得气血翻涌,福利不要太多啊喂。嗯,说不定还得除去衣服练呢……春天果然快要到了!
事实证明,至少现阶段,萧珩实在是想多了。
长清跟他信誓旦旦,清玄功法入门简单,越往后越难,第一到三层完全就是玩儿一样地就会了。第四五层才需要多花一些精力。
然而教主大人偏偏卡在了第一层。
倒不是他笨,或者天资完全跟这功法相克,而是前二十多年的魔教训练太过深入骨髓。当初老教主完全把他们当做杀人机器来训,要求的是速成,而且身体要时时刻刻保持足够的警觉性,哪怕睡觉时也得浑身紧绷,确保一有异动立刻做出反应。
但清玄功法第一步就是要求人放松,达到完全自然的状态,最好物我两忘,才能感受所谓放松一份,灵敏十分的境界。这套功法的基础就是,不要与外来之力产生对抗,而是循着外来之力的破绽调整自身,抱元守一,让对方不攻自破。
这简直要了条件反射般就绷紧身体的教主大人的老命。眼看着跟自己一道入门的小萝卜头们一个两个都得到了要领,最快的甚至已经短短几日就突破了第一层,长清奖励般地开始教他一些简单的拳法,教主大人心中一急,更加找不到感觉了。
偏偏小萝卜头们还正式对长清磕了头,自觉比他这个“不记名弟子”“野鸡弟子”高了不止一等,又见他练得一塌糊涂,天天对他扮鬼脸,让萧珩简直心塞。
他说:“我是你们师夫,当然不能和你们一起磕头拜师了。但作为你们师父的男人,你们必须尊重我。”
簸箕头吐吐舌头:“你明明是我们的师娘。师娘这么笨笨,师父简直没眼光。”
其他孩子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朵鲜花踩在牛粪上”的鄙夷表情。最近顾长清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连带着对老占用他时间的萧珩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不遗余力抓紧一切机会给予最大的打击。
在深秋萧瑟的风中,教主大人森森地感觉到,这个冬天,会是不一样的寒冷。
顾长清拿着一根小教鞭,戳一戳他的胯部:“放松,放松,再往下坐一点。”
不一会儿,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放松放松,又开始绷紧了。”
后来就不说话了,大约一是说着累,二是给他留点面子不让豆丁们看笑话,只时不时拿教鞭碰碰他脖子,示意:僵了。拍拍他胳膊:放松。
一天下来,萧珩接受着*和心灵的双重打击,彻底蔫儿了,像一条垂头丧气的大狗。顾长清遣散孩子们,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没事,我自己没有习练其他功法的经验,忘了你需要适应时间,我们慢慢来就行。”
萧珩郁闷地恨恨道:“等我练得比那帮兔崽子好了,一定要抓住他们打一顿屁股。”
顾长清笑道:“出息啊你!还真跟他们一般大啦?小心他们知道了,趁现在你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先围殴你一顿!”
眼看男人的确因为练功没有进展而有些焦急,到底心中一软,凑过去亲了亲他:“真没事儿,慢慢来,你对武学的感悟本就到了很深的程度,只要身体走出了第一步,后头的进度就快了。”
萧珩像一只受伤的大狗,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长清。长清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萧珩顿时反客为主,搂住长清回了一个深深的吻,看着他温润的眉眼和包容的神情,一整天毫无进展的烦躁感忽然就烟消云散了。轻轻地一点一点啄在他颈侧,又交换了几个深吻,唇齿交缠相濡以沫中,两人间的温度突然就毫无预兆地高了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发酵,让两人的心跳都悄然快了起来。
看着顾长清脸上的一层薄红,萧珩的眼底幽深了一些,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附在长清的耳边说:“我们回去……继续?”
感受着两人身体上的变化,顾长清耳根都红了起来,却还是点了点头。都到这程度了,既然认定了这个人,完全没必要矫情。萧珩眼睛一亮,一把扛起他就冲了回去。
碧映居内,两个新手折腾了大半天,萧珩内心激动得泪流满面,终于,终于吃到嘴了。
被翻红浪,一宿温存,等到两人双双入眠时,似乎连院内的花花草草都悄然红了脸。
教主大人从此开启了只羡鸳鸯不羡仙模式,很长一段时间保持着一副傻白甜的笑容,对练功进度也不那么执着了。双修什么的,都是浮云啦,反正现在媳妇可以想吃就吃了。大约是这种万事不求的心态无意中暗合了清玄功法的要求,竟然如有神助地一下子突破了两层,开启了领导一众小萝卜头的模式。
萧珩倒霉许久,终于时来运转,练功和媳妇两不误,一时间春风得意,恨不能把头昂到天上。那副恨不得昭告天下“老子终于成了人生赢家”的表情,让魔宫众多光棍恨得牙痒痒,常常磨牙霍霍地想要发动政变。
萧珩通通视而不见,依旧不管不顾地像个雄孔雀一样天天在万魔窟内开屏。
慕容萱看不过,哼哼道:“行啊你,眉毛终于长出来了,得瑟了是吧?”
萧珩掏掏耳朵,选择性失忆顺道装聋作哑,笔直地从她面前穿过去了:你们说什么?我统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