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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琼姐姐,你这样是何苦呢。”夏婉婉心疼的都要哭了出来。
“是啊,姐姐这是何苦呢。”两人姐妹情深的对视被一个不和谐的娇嗔声音打破了。
即一一亦学着夏婉婉心疼的样子,凑上前来,“姐姐,您何苦为了我一个出身青楼的侯府外室这样为难自己,不想笑就别强撑笑了。”
“这好好的一张脸,还没熬到成亲呢就被熬成了黄脸婆。”她伸手比量着郑雪琼的轮廓,粗粝的大拇指用力地擦掉了眼角厚重的脂粉,将那娇嫩的小脸搓地通红。
“姐姐施的脂粉真好,不像我,也不会涂脂抹粉,每天只能素颜出门,什么都不懂,就只会丢侯爷的脸。”即一一惋惜的擦去手上的脂粉,一双水灵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郑雪琼脱了妆的那块略显黑黄的脸,素净白皙的脸上好不无辜。
她这一顿操作,给这两人看的一愣,郑雪琼忙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张脸背气的青里泛着黑,她又不得不挂着笑,扭曲的样子有些狰狞难堪。
即一一甚为满意自己的杰作,非要斗,那就看看绿茶和白莲花哪个更胜一筹咯。
假山后,一角白衣微拂,男人脸上不禁咧出笑来。
“即一一!你别太过分了。”夏婉婉指着她,气红了脸大声呵着,她直愣站在那里,郑雪琼却突然大力拽住她的手腕。
“婉婉,你别任性。”
“啊!”她挣扎着忽地自己就摔在了地上,连带夏婉婉也踉跄了半分,一旁的樱桃眼疾手快就把夏婉婉扶住,只郑雪琼一人狠狠摔在了青石路上,一双白手在平直的路上磕破了皮。
即一一稍一后退人,一股子要被人碰瓷的感觉冲上头来。
郑雪琼眼中含着泪,稍稍抬起眼皮来,“妹妹心里有气我知道,可婉婉小孩子心性你万不该怪罪到她身上啊。”她语气委屈却又带着要普渡众生的意味。
郑雪琼抬眼间瞥过迎面跨步而来的清峻男子,泫然欲泣,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栽赃陷害呀,即一一眼底染了些玩弄的意味,一般这种情况一定是在只有郑雪琼能看见的方向出现了……
“侯爷——”
“妹妹,”
几乎同时,即一一转身小跑抱向了款款而来的沈砚安,而郑雪琼的重头戏刚要上演,就被狠狠打下去了。那一双要拽着即一一裙角“求饶”的娇手,此刻狠狠摔在了地上,摔出了结结实实的淤青。
“都怪妾身不懂事,竟不知轻重的顶撞了郑小姐,害她自己气的摔到了地上。”即一一在扑向沈砚安怀里的时候一个急转弯,一把拦住了他有力的臂膀。
她娇滴滴的模样好像乖巧的小兔,低回的声音温柔似水,妥妥一副妲己惑纣王的娇媚模样。
沈砚安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肆无忌惮的扫过她的眉眼,朱唇。她这副可人模样还真是少见。
“一一如此可人,怎会犯错?”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白皙的脸,一双眼满满都是那轻启的朱唇,语气轻扬着情丝,一副轻佻浪荡模样。
即一一微偏过头去,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这人狼子野心,一点甜头就暴露了。
“妾身有罪,求侯爷责罚。”她认错的话语飘过去,目光停在郑雪琼身上,犹然带着怜惜。
郑雪琼准备好的话都被她说了去,无奈顺着杆子往上爬,“侯爷莫怪妹妹,只要我们一家人以后能和睦相处,这些都算不了什么的。”
一旁的人将她扶起来,规矩的向沈砚安问礼,故意让手腕的伤口若隐若无的露出来。
夏婉婉到底不是个被猪油蒙了心的,她是实打实的看出来了郑雪琼方才怎么把自己当的挡箭牌,又假摔过去的。
可郑雪琼是她从小到大的好姐姐,她怎么能……
夏婉婉环顾着眼前这污糟事,心里烦的很,甩手就气呼呼的走了。
“婉婉——”郑雪琼侧首追着她背影看去,脚下却是一动也没动。
沈砚安示意长璋派人跟上去,别再出了什么岔子。
“郑小姐,内人初来乍到,有何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沈砚安一开口手边的人就一僵,郑雪琼也险些腿软倒下去,她被身旁的侍女扶住,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来。
“郑小姐以后还是少独自一人来往沈府罢,若是扰了你闺中名声,便是我忠肃侯府的不是了。”
“侯爷说这话便是见外了,我与婉婉情同姐妹,我来往沈府,旁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一二来。”郑雪琼扯出一抹得体的笑来,隐忍着心下的苦涩和嫉恨。
他想推开她,那她便退一步。只要这婚约不退,那他身边就总会有自己的位置。
一个青楼女子,算得了什么。
“婉婉常闹性子,今日你们闺中姐妹怕是难有心思谈心闲聊了。时辰迟了,本侯还有公务要忙,就不留你用膳了。”他扔下一句话,给人留足了面子。
“来人,送客。”
郑雪琼福身拜别,大大方方的从沈府离开了。
她倒是个能忍的人,就是可惜,明明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却偏要拿出妾室的手段来争宠,优势顿无,只有输了。
即一一隔着小径竹林,盯着那影影绰绰的身影,腰间兀得紧起来,鼻尖一抹沉重的喘息惹的人心慌。
“啪——”一声,微凉的手掌重重打上了沈砚安光洁的额头,将人定在了一寸之间。
“呵,”即一一扯出笑来,身子慢慢从沈砚安的钳制中退出来,“侯爷宽宏大量,不和小的计较,但人犯了错确实该罚。”
“我这就回去面壁思过——”即一一拽了樱桃的手,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姑娘您慢点!”樱桃努力稳住脚步,几欲被拽的飞起。
“慢点我就被狼吃了,快走!”
沈砚安搓捻着手中犹存的余温,眉梢渐渐挑起来。
“原是正面交手不行,须得诱敌深入。”
“啊?”
长璋满头雾水,沈砚安轻笑一声,“南宫临可是从宁寿宫出来了?”
“回侯爷,就几刻钟的时间,是太后亲自将人送出来的,宫廊上还遇到了忻贵妃。”
“修书进宫罢,此时也该陛下出手了。”
沈砚安淡淡的眼眸中是一眼望不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