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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总在不经意间发生的那么迅即,让人无处遁逃。
西稚早就留意到眼前这个男人,男子面含沧桑,脸上的污痕尽是灰蒙的尘土,携来几分风尘仆仆的倦怠之意,他的眉宇间略显有些悲伤,仿佛右手握着一个什么重要的物件儿,一身翠色的长袍装束也奇怪的很,可目光与他对视起来,会发现格外澄澈。
西稚望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抬起眸,男子摊开掌心晶莹生亮的黑色块体。“稚儿,找你好辛苦,还来的及……”
西稚瞥了瞥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男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居然被惊艳到了,尘垢下的脸想必是何等的清秀之姿,正要拿起男子手中的晶体把玩,就被身边的男人把物件扔到地上,“什么肮脏东西。”
”对不起,阿珏他脾气不是很好,你不要介意。“她急忙道了歉,奇怪,胸口突然有点不舒服,但古怪在哪里,也说不上来。阿珏挽着西稚快步走开。
长袍男子赶紧弯腰拾起那块晶体,“水尧,我这次没有错认人了,稚儿她已经,不认识我了。”一丝悲凉竟牵动着所有肌体的情绪,让外人觉得好生悲呛。
……
签售完最后一本《墟》,西稚撑起下巴往窗口发呆,窗外漫天大雪,她不停的呵气,在窗户上画一些小人。“我不相信存在墟人呢!”语气有几分质疑,却没有瞥助理于川一眼,那感觉像一直在询问他:“你觉得?你相信吗?”
于川冷汗直流,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保持缄默不言,下一秒的她总会公布自己的答案。西稚伸了个懒腰,略带释然的自我安慰,“怎么可能有哎,它明明就是我随便臆造的出来的好吧,”指尖划过引言的那句:轮回是定数,墟人,自出生那刻,这沧桑半世也就孤独的开始了。出墟那日,天人之姿渐速衰老。可惜呐,惊世面容又能如何…心里一颤。不由迟疑,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有吗,应该……没有吧!嗯,阿珏他还没来?他呀肯定又在绑架敲诈勒索去了。”她低落地垂着脑袋,垂的很低很低,不是伤心,甚至连他都感觉不到西稚的情绪波动,认识她的人都知晓西稚是个怪人,是个理想和现实分不清的人。
一直以来,西稚的梦境古怪的出奇,她醒不来,也走不出去。
梦总是围绕着一个叫墟的地方,她唯一跟于川说过的就是那个梦境:坍塌下陷的山石,混沌的天色,横飞的沙石冲撞。青衣男子手持祭文,孤身长立于乱石中央,衣袂狂舞,胸前圆润的珠石乌黑如墨流,背影飘渺令人恍惚。
“快快,快走啊。”她与他素不相识,只是感觉心里有个细小熟悉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废墟很快开始漫无边际地铺袭,来不及挣扎,她甚至可以细嗅到血的腥热,这幕如何森然恐怖,倒是想也不敢想。
四方仿如群魔乱舞一般。许久后,一片寂静。她捂着耳朵,老者的声音轻悠悠地涌来:孩子,水尧不是你这个蝼蚁人类可染指的地方,回去吧。
醒来,她对于梦里叫喊的名字,她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镜子里面的她面唇发白,拽紧的胸口为何如此疼。我到底怎么了。梦里的男子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归墟归墟。
……
“稚儿,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好好考虑。我希望,明天我可以看到你能准时到场。
“为什么,我要被你掌控,”你忘了,你是我捡回来的。
“阿珏,我做了个梦,在断壁……我会死。”她一脸苍白,写满了哀求。
“西稚,别说了,如果这是你拒绝我的借口。那你就继续欺骗自己吧。你病了,来,乖乖吃药。”他威胁过,甚至关过禁闭,只是因她说了一句:阿珏,我要离开了。阿珏,我要离开你了。
后来西稚就莫名失踪了,只追踪到了她平时开的车。
墨珏扯了扯领口,满身戾气,一脸烦躁的样子,他始终坚持无神论,他是很讨厌被质疑的感觉,“墨先生,您是不是弄错了,这坐土丘从未被开凿过,我们已经挖半天了,让我们喘口气吧。”一个工头汉慌忙抹了把汗,又带有一丝讨好的谄媚,体力不支的倒坐在半土堆上,其他几个工头也应声地倒了下来。
“给我挖,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否则。你们一个个等着。”他扣动扳机,眯着眼,有意无意的在他们脑袋周围晃荡。工头汉们吞了口水,他们的确畏惧了。特别是眼前这个邪恶又疯癫的男人身上,他们低头使了个眼色,狠狠牙,继续叮叮咚咚的干起活来。不过让他们爽快地是男人给的酬劳确实是个天数。
西稚一直喜欢摩梭着手臂的某个地方,他曾经问过他,她就是不肯说。他也曾经带她去过医院去系统的检查,西稚不反抗,然而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报告单上显示的全部都是无任何异常。
远处碧空无云,许些薄雾被撩拨成青白色,坑洼的山石此时染成了青衣清水。
呵,二十年了,他习惯性的按按眉头,还记得十五岁的他遇见九岁的她,也是雾霭纷尘,他执手带她回家,宠她,爱她,却抵不过一个陌生人的意外。
他拿起枪口,背景依然是那青衣清水,砰,血线蔓延到光洁的额尖。
工头汉们一声惊呼,也无法阻止他的身体迅速坠落,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