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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苍和莲水仙大婚,阿笙图热闹前一晚就宿在那里,因为云裳一个人太小,她不放心,于是早早打发玄玦回去,第二天带着云裳早点过来。
阿笙不在,云裳与父君两个大眼瞪小眼,小小一团的男孩子大人一样坐在椅子上,抱着个大桃子扁着嘴不停地往门外看。
“阿娘呢,他不要你了么?”鼓着脸颊,云裳揉揉眼,努力睁大眼。
玄玦翻着书本的手一顿,漫不经心看了云裳一眼,看得云裳缩了缩肩膀,气势就减了几分,“不然呢?阿娘是不会不要我的,我这么好看。”
玄玦不可置否摇了摇头,一眼看透云裳的小心思,放下书本长手一伸,把云裳团成一团抱在自己身前坐着。
“阿娘不回来了,今晚可能要委屈你了,六界第一美男子。”
这是云裳自封的,虽说自恋值爆表,但也不是平白蹦出来的,每回谁来这里看到他,都要夸一句比父君好看,恨不能把他放手心里捧着。
虽然没有阿娘哄着睡觉,父君抱起来也没有阿娘那样香香软软的,但毕竟是真的困了,云裳达到目的,很快就趴在玄玦臂弯里睡熟了。
小神君生性傲娇别扭,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没有在温软的被窝里,而是撅着屁股趴在床脚就开始不开心,他愤愤然爬起来,推推背对着自己的父君。
“晚上我都没有盖到被子……”小小的孩子声音软糯口齿不清,可爱的紧。
可他显然低估了某人的无耻。
玄玦丝毫不为所动,眼睛都没抬仍是背对着云裳,平静道:“那你怎么不盖被子?”
云裳伸出小拳头在他脑后笔画了下,撅着嘴,“往常都是阿娘给我盖嘛,”很明显在控诉。
玄玦嗯了一声,“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阿娘不回来。”
“……”云裳登时傻了眼,反应过来后从玄玦身上翻过去跳下床,挺着小肚子气呼呼地往外走了几步又扭回来。
阿娘说,在哪里吃了亏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云裳站在床边一脸得意地看着父君,“阿娘每天都给我梳发束冠,我很喜欢,父君你会吗?”
玄玦缓缓睁开眼,“嗯。”
云裳不甘心,“就是头发在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头顶,笔画了几下,“团成一团,戴上玉冠。”
“你说的是那个丸子包?”
“对啊对啊,你会么?”虽然如此玉树临风,被他说成丸子,云裳好脾气地没有在此多纠结。
“嗯,我给你阿娘梳过更复杂的发式,应该没问题。”玄玦翻起身坐在床边,示意云裳走过来一点。
“你把我打扮的好看点,阿娘会很喜欢的。”
“嗯。”
“比你好看的?”
“……”
云裳诸多挑剔,好在玄玦惯常给阿笙梳头描眉,这点还难不倒他,半晌后……
“为什么有两个丸子?”云裳摸着头顶一边一个的鼓包问。
“……你不是喜欢吗?”
“为什么给我穿这一身粉色的,看起来像女孩子的裙子?”云裳扯着自己的衣角,低头看看同色配套的鞋子,一脸古怪。
“……这样不是更好看?等一下”玄玦蹲下来,伸出手在云裳额间轻轻点了一下。
“你做什么?”云裳睁着大眼睛更加奇怪。
“让你看起来比我更好看。”
被父君如此一说,云裳眼睛都得意得眯在一起,转身就要去看铜镜。
玄玦不动声色把镜子放在了高处,提醒道:“天不早了,你阿娘还等着呢。”
云裳虽然别扭极了,可一听到阿娘,就开始急吼吼地往外跑。
婚礼很壮观,还没上岛就能感受那浓郁的氛围,云裳早就跃跃欲试,极不安分地到处开始搜索阿笙的身影。
玄玦抱着他刚落地,小家伙就开始乱窜,先前还自顾自有说有笑的宾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看着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小人儿,眼里都惊艳不已。
云裳慢下脚步,抬高头颅,一副我就知道我是六界第一美男子的架势,挺着小胸脯斯斯文文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得认真极了。
不知道哪位仙家的小公子,睁着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原本张着嘴发傻,忽然从自家阿娘的腿上爬下来,扯着娘亲的手一同走过来。
看了眼云裳,低低头又抬起来,小脸忽的就红了,奶声奶气道:“阿娘,妹妹……妹妹好看。”
轰地一下,云裳终于知道自己纠结了一早的怪异来自哪里了。
他觉得难堪极了,小脸憋的也红了起来,扭头看着众人,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双手在背后搅紧了,他提醒自己不可以哭。
阿笙估摸着他们快来了,往前厅来看,就见大家一脸诡异的神情,沉默着。
她一出现,迅速有个人影扑了上来,抱着自己的大腿不放,脸也埋在她裙子上,闹腾着不松手。
阿笙看着这个小不点就想起自家傲娇的小公子,温柔地低下身子来,摸摸小东西一边一个的丸子鼓包,柔声哄道:“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哎哟,谁欺负你了,跟姨说说,姨帮你欺负回来好吗?”
丸子头忽然不动了,松开阿笙来就跌跌撞撞跑开了,跑了几步被拌了跤,阿笙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眼看着那一团就要摔倒,她已经抬手打算用仙法,被身后站着的人整个环住。
阿笙一分心,没能使出法术来,再一看那一团的小人,下一刻摔在了七彩绚烂的云朵上,连人带云很快就不见了。
“那不是云裳的云彩吗?”阿笙奇怪,什么时候用的这么好了,倒没往深处想。
“你太惯着他了,不利于他的成长。”玄玦拥着她轻声说。
闻言,阿笙伸手指着,“……刚刚,刚刚,”阿笙看看和方才团子穿着同色系袍子的玄玦,一时哑然。
玄玦把她伸出去的手指握住了包在手心里,专注地看着阿笙,轻飘飘吐出几个字:“六界第一美男子。”
真是云裳啊,只不过……怎么被装扮成了女娃娃?
这个坑儿坑的也是没谁了……阿笙收回手,想起了什么,附耳在玄玦耳边悄悄说了一声。
玄玦很快就笑开来,不同于阿笙的羞于启齿,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回道:“阿笙,再给我个女儿吧……”
……众人还都傻愣着,主人已经忍不了了,“今儿我大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请帖写错了呢?师兄,你们要甜蜜请让个道好吗?”
让道?玄玦眉心拧了拧,怀中人气息馨软香甜,他私自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好啊,那我们先歇一歇。”
阿笙:“……”看来夜不归宿什么的,某人还是意见很大的。
这之后阿笙莫名发现云裳变了很多,不怎么黏她不说,还主动要求要个妹妹。
阿笙对此深感担忧,晚上的时候她问玄玦,“是不是那件事给他留下阴影了?”
玄玦把她抱坐起来,放到床上,看她还在纠结,便熄了烛火。
“那就遂了他的意吧?”
阿笙:“啊?”
“生个妹妹……”
“……”
第二日一早阿笙睡醒腰肢酸痛,翻个身趴到玄玦怀里,控诉道:“你又诱惑我!说真的,你是不是不喜欢儿子?”阿笙撅撅嘴,万一下一胎还是儿子呢?
玄玦把她往上抱了抱,让她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阿笙,他两百岁了……”
阿笙把这句话细细揣摩了遍,又想起云裳上回自己召唤的云彩,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扮猪吃老虎,也就你吃那一套。”看她想明白了,玄玦开口点破,“你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唔,你要是生个女儿,我还能更喜欢……”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阿笙连忙要翻身钻进被窝里,“困死了,睡醒了再说。”
其实云裳心里是有小算盘的,他希望阿娘真的生一个妹妹,这样很久以后,有人提起婚礼上那一幕,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说玄玦战神的确有个女儿。
后来……后来,阿笙也的确生了个女儿,叫花容,真正叫天下芳颜都失色的美貌。
很小的时候,云裳就开始灌输给花容一些概念,可他没想到的是,仙君们都说花容的外表几乎全部承自玄玦,腹黑什么的简直学了个十成十。
南海龙君家也有个小姑娘,追了云裳好几万年了,碍于长辈们的面子,云裳没能下了狠心对她,可忽然有一天的,龙女不再对自己追个不停了,时不时见着他,只一个劲儿盯着看,有时还会遗憾地摇摇头。
忍不住了,云裳有一天把龙女堵在角落里揪着,龙女眼神闪闪躲躲,不敢直视云裳。
“你好像在躲我?”
龙女支支吾吾开口,“云裳哥……哦不,姐姐……”
云裳:“……”什么鬼?
看他眉头一皱,龙女一副我懂你的心态,拍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花容告诉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吃惊,但你一定有难言之隐,其实……你也想像花容一样的,我知道的,难怪你一直不肯接受我。”
龙女说完捂住自己的嘴,表明自己不会说出去。
云裳眉头皱得更高了,咬牙道:“花容,说了什么?”
“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的,我大伯和水仙婶婶的婚礼上,那个时候大家都见过你,是女孩子,后来……”
没有后来了。
云裳俯身含住龙女喋喋不休的小嘴,一面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喉结处,“你说我是男是女?”
龙女睁大眼傻傻看着他,“啊”了一声。
云裳把她往怀里带带,抱着她终是认输一般喟叹道:“蠢死算了……”
还有,玄花容,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告诉你我找到了戚魈……
嗯,这是一家子父子、兄妹相爱相杀的小剧场,他们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