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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剑圣日常
“这样,我的责任就完成了——美·奈·子。”
集体庆功宴的烤肉店里,绯村一心在卫生间门口处堵住了刚出来的美奈子,将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拍在了她的脑袋上。
在她抬头四十五度微嘟着嘴望过来的不满眼神中,轻轻笑了出来。
虽说本次大会三大头看点之二的平山缺席、赤木直接投降,让大会戏剧性地失去相当多的权威性,甚至可能会有人觉得幕后有人操盘之类的···
但仅就结果和目的而言的话,绯村一心没有任何需要抱怨的地方。
说到底,团体赛不过是他为给借钱给美奈子而找个她所能接受的理由而已——对她这种类似于别人捐款都会不接受全部退回类型的‘别扭家伙’,这已经是他想到最好的方式了。
真要说关于对战什么的···虽说有点可惜没能看到赤木那古剑术一字斩的后续变化,但也就仅此而已。
别以为在这玩了会,就认为他是这个舞台的演员了。
终究只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转头就会忘掉。
“···谢谢。”
虽然嘟着嘴,但美奈子还是双手抱头,将那张支票收下,小眼镜下面脸颊都有点红着地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
这一周多以来不到两周时间发生的事情,还真的有点如梦似幻般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这‘暂且保管’的几百万日元,可以暂且救住她家中的急火了。
“还有就是,今天我有事来不及送三宫回家了——护花使者这件事,就由你来代劳吧,老师。”
同时的,绯村一心将原本自己该做的职责交给了美奈子。
不论关系是友人还是男女朋友,将女伴送回家都属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更别说三宫春香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怎么想都是因为他。
不过已经提前被毒岛千冬约好了,他也不能失约。
“嗯,交给我吧!”
没有问是因为什么事情,美奈子只是拍着那丰满的胸口如此保证道。
也因为昨晚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没有开房车过来,所以也就没有需要给钥匙让美奈子顺路开车回去的打算。
“走吧。”
从那依旧还在快心闹着地吃肉喝饮料收拾残局的众多剑道部成员以及指导老师中走过,绯村一心推开这家被他们包场了的烤肉店店门,走到了外边等着他的毒岛千冬面前。
说起来,这次学校也算是赚大了。
虽说过千万的奖金各种流程下来再扣除答应绯村一心他的八百万,可以说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这几天的出行报销以及今晚的包场庆功宴,还有承诺过要给美奈子设立的优秀教师奖那些,甚至可以说绝对是负收益——但以此产生的知名度,长远来看绝对可以说让学校赚得盆满钵满。
那个老女人校长,现在大概在家里同样笑得很快心吧。
当初答应他只要夺冠就将奖金中划归出八百万给他还有那些其他要求,不论最后达没达到,她可以说都是稳赚不赔···那条件一看就是让他讨价还价的,但他懒得白费口舌就直接答应了。
只希望,下一年不要来一堆是看在他的名上入学的剑道爱好者就行了。
毕竟他还得继续在这读两年啊。
他们学校虽然之前下重本引进了毒岛千冬,但也只是计划用剑道为要素吸引学生,可还没真的形成足够剑道强校的资源以及训练方式那些——到时候一堆人涌入进来,怕不是全来骚扰他。
这点,看现在一年级生里面的剑道部社员以及风纪委员当中毒岛千冬的迷弟迷妹数量就明白了。
“绷!”
店外下着小雨,这场从早上开始就断断续续的雨让人不胜其烦。
幸好早上的时候绯村一心已经看了天气预报以及望着天观察了下温度和天候,出门时就已经带上了伞,现在打开也不至于要淋着雨去跑到便利店买伞。
“绯村同学···还真是别致呢。”
身侧,毒岛千冬也同样撑开了一把伞,但看着绯村一心手中那绿色与灰色交织,明显是手工所做的竹木纸伞,有点意外。
毕竟除了真正战斗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得平平无奇的样子,怎么会用这么花哨的伞具?
“自己做手工制品的话,会有一种别样的成就感——而且在制作的过程当中,你也能逐渐感受到心态平静下来的幽远,找到一种别样的心灵寄托和解脱。”
用右手和肩膀将竹木伞撘在肩膀上,绯村一心如此回道。
那位前女友的女人a,她标志性的阴阳术是将木雕化为活物式神,所以和一堆木雕大师那些有关系,他也被连带着观摩了不少···说起来可笑的是,他在那时候跟着顺带最多也就雕个奇奇怪怪的木勺子这种东西,在失去她之后,反倒是水平剧增。
果然,好作品都需要作者遭遇生活毒打才行么?
“居然是你手工自己做的么?”
听到这回答,毒岛千冬明显有点吃惊。
“不像么?”
绯村一心轻轻转身过来,问着同在雨幕当中的她。
“不,只是···很惊讶而已。”
毒岛千冬摇了摇头。
越是接触,就越是让人意外——让人有种‘他真的是现役高中男生么’的疑惑。
“说起来,你家里居然没有给你备车么?”
因为下雨,雨幕中的行人比起平常也算是稍微少了点,绯村一心和毒岛千冬两人在稍微走了一段路之后,搭上了公交车。
车厢里空荡荡的,除了两人之外只有少数的几个人。
这样的天气,要么在公司加班、要么在居酒屋应酬、要么就是在家不出门。
“原本是有的,但下午比赛结束时送父亲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他们说了不用回来等我···毕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饭,这里距离家那边也不远,就打算这样简单回去了。”
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毒岛千冬和绯村一心坐在左右两边都靠近玻璃的位置,拉得极其之远。
“啊,对不起,如果让你感到失礼了,我很抱歉。”
然后,毒岛千冬才是反应了过来。
因为一贯以来几乎都没有让她邀请过人来家里的,所以她都没有那个意识。
现在的话反应过来,让客人和自己一起搭乘公交车回家是不是有点过于失礼了···从同为高中生的角度来说完全没什么不对,但如果是以家族邀请客人的角度来说,似乎非常不妥的样子。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些。”
单手撑着下巴,绯村一心看着外面雨滴落在玻璃上,望着像是另一个世界般地望着外面雨幕的人、还有雨幕当中的建筑。
在这当中的,又有多少妖魔鬼怪混入了其中呢?
伺机而动吞吃人类的、收敛欲望潜藏其中的、已经完全融入其中的···起码他是分辨不了。
只是哪怕看不清,望着外面的雨幕场景也有种百鬼夜行的错觉。
“说起来,你父亲不来参加庆功宴,果然是因为委员会那边有饭局么?”
提到地,绯村一心也想起来了也就三四小时之前,在武道馆后台的地方,叫住了自己然后祝贺的毒岛信长。
作为剑道协会这些年以来的‘明星’,甚至刚才还是他给绯村一心颁奖的。
团体赛五个人,除了放在学校的奖杯之外,每个正式队员都有奖牌——当然,是不是废品回收物制作的环保产品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五个剑道协会代表给五位队员挂上奖牌,而毒岛信长就是给他挂上的那个。
···虽说不给毒岛千冬挂奖牌似乎很奇怪的样子,但反过来想这样避嫌并且由名声最大给名声最大颁奖,话题性也更加拉满,似乎也正常。
恐怕明天,那照片就会放在各家地报纸上作为封面。
不过在赛后,毒岛信长也只是匆匆给予了他祝贺,就直接和他们分道扬镳了,听毒岛千冬这么一讲的样子,果然是大会的委员会那边的事么。
“不,之前父亲也从不会来参合我的庆功宴这些···这次好像不是委员会那边的事情,只是接了个电话就已经提前先回家了。”
毒岛千冬回答着绯村一心。
怎么说呢。
有点奇怪,但似乎又非常贴合毒岛信长和毒岛千冬两个家族父女该有的样子。
“到了。”
因为是去毒岛千冬家,所以由她引路,并不算过非常久时间地,毒岛千冬在一个站点就带着绯村一心下车了。
不过并非是直接到达了目的地。
而是已经搭乘公交车到了最近的站点···附近似乎大多数都是毒岛家的私有地,所以公交车的站点建设得离那边还是有点距离的。
在东京这种地方有大片地皮,从中也能窥视到毒岛家到底多有钱有势。
重新撑开伞,两人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中。
因为是住宅区,加上是大片的私有地,所以比之刚才从烤肉店出门的稀疏场面还要荒凉。
雨声、路灯、无人、微风——有种‘这里真的还是在东京么’的,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嘟哒嘟哒···”
雨水落在两人各自的伞面上,发出完全不同质感的声音,相距超过一米五的两人心神也逐渐被那声音笼络了进去,仿若融入了雨幕当中。
“说起来的。”
并排走在一条直线上,已经远远能够看到毒岛家气派的大门口那灯笼而并非是灯映照出的光亮,毒岛千冬侧转过头来对着绯村一心。
“什么事?”
“之前,我向你挑战的事情···”
实际上那也刚刚不过是发生在前两周的今天的事情。
周三绯村一心打了人,周四他毒岛千冬就堵校门口了——然后被教训得很厉害。
已经,两周了啊。
“那个时候,说的任凭处置的条件现在可以随你···”
毒岛千冬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
那场战斗,她是来发泄的。
但结果是她的完败。
而赌注——
“那场战斗没有打完吧。”
在毒岛千冬说完之前,绯村一心没有回头地打断了她。
认真来说,那场对决的确没有胜负可言。
正规的剑道比试,没有气合,双方都一直是零分···好吧,这么说是表面功夫的假话。
绯村一心这时才斜着回过眼来,看着脸上尴尬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毒岛千冬。
实际上的‘代价’,他已经收到了。
或者说,即将收到。
那叫做革正团的妖组如果和在他面前杀了绯村夫妇的葬式妖组的确同为六花这个组织旗下的话,那就绝不可能放过盯上的毒岛千冬——他只是粗略地向毒岛信长小小提了一嘴,实际上就是提到过的那样是在拿她当诱饵。
不论是被袭击了,或者被抓走了,只要有了线索他就不用干等夜神临也那边的情报。
这,就是赌约的【代价】。
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但他依旧一句没说。
让毒岛信长以为只是普通简单的宵小之辈而没说大概是个不小的妖组,不把毒岛千冬锁在家里避风头——在毒岛千冬看来他是慷慨,但绯村一心还不至于这样还再薅一次毒岛家的羊毛。
“但不管如何,因为我们家的关系而给你造成麻烦···而我甚至都还没因为那件事向你道过歉。”
“啪嗒、啪嗒···”
两人踩在雨水形成的小水泊上,说着地已经快要走进毒岛家。
但是。
“嗯?”
绯村一心耸了耸鼻子,嗅了几下,脸色变得有点奇怪。
“对——”
“呼!”
“?”
毒岛千冬深呼吸一口似乎想要郑重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在她奇怪的眼神中,绯村一心左手提着工具箱臂弯压夹着伞柄将竹木伞顶在肩膀撑在头上,右手却是瞬时抽出了身后背着的剑袋,将它横在了她的身前打断了她。
“血的味道。”
简短地,绯村一心说道。
被雨幕所掩盖,所以直到走到近处,才闻到了那浅薄的血腥味——若非对此很敏感,一般人甚至可能觉察不到。
让毒岛千冬站着,他缓缓走到大门檐下。
将伞合拢放下,从工具箱里拿出几个能用得上的东西,手持从剑袋中抽出的木刀,轻轻推开了门。
“!?!”
刚一推开门,在后面跟着的毒岛千冬望着面前的景色便瞪大了眼睛,双手掩在张大的嘴巴前。
血、血、血、尸体、血、血、血、尸体————
“怎、怎么会···”
明明在被妖怪附体的情况下杀了好几个黑道,但此刻望着自己家中那一幅幅熟悉的面孔,看着这些倒在雨泊当中死死瞪大眼睛、手脚深深挖入院子土中大概死前最后一刻都还在挣扎的人,毒岛千冬却是全身都在颤抖着。
一个个地念着名字,不顾雨势地踉跄走过去想要‘叫醒’他们,蹲下去却发现全部身上要么喉咙要么心脏都被贯穿而过,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对了,一夏!父亲!爷爷!”
看着这些从小到大陪着自己的佣人或者远房亲戚,毒岛千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全身湿漉漉地猛然站了起来。
推开大门不远处,同样厚重木头制的玄关门。
映入眼帘的,是在一跳一跳闪烁的灯光之下,那——和外面一样,甚至更加惨烈几分的场面。
血、尸体、残肢、断剑、内脏···
长廊之内,地面和墙壁,全被这些要素所覆盖。
没了雨水的清洗,那比屠宰场还浓厚几分的味道,足够让人完全吐出来。
“二叔、四叔、伯伯···”
毒岛千冬失魂落魄地一个个呼唤着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的称呼,握住手强忍着地从尸体之上快步跨过,向长廊另一端走去。
而一直跟在她身侧,绯村一心望着那一具具的尸体,看着那尸体上的痕迹、一柄柄断裂的武器以及四周各处强力留下的痕迹,轻轻挑了挑眉。
从长廊走过是内庭院。
里面四周坐落着各种不同功能的房间。
同样的,在这里,依旧倒得满是尸体···亲属的,仆人的,都有。
整个毒岛家,似乎成了战场。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么,千冬?”
而在那间上次绯村一心也坐过的商谈和室当中,空门打开,因为内里无光,所以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宽大的身体,本来毒岛千冬注意到黑影还全身一紧,直到听到那声音之后,才是又喜出望外。
那是她爷爷的声音。
“爷爷!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夏呢?!父亲呢?为什么——”
“轰隆!!!”
天空当中,雷霆闪过。
那带着天之神威的光亮,照拂过了一切,也让纸门都被刀剑痕迹全部撕碎的和室当中的场面,完全映入到了毒岛千冬和绯村一心两人的眼中。
“——会这样···”
毒岛千冬,难以置信地完全撑大了双眼,双手无力地直直垂下。
雨水沿着脸颊汇聚滚落。
“抱歉,现在没有和你说话的空,还在和信长说话期间呢。”
毒岛家上一代的家主,那任谁来都只会认为是个臭糟老头子的老人,此刻正站在和室的墙壁前,背对着毒岛千冬两人,手抬起着——而在他的面前,是被一柄长刀径直捅入心脏位置,就那样被插在墙上的毒岛信长!
“父亲,收手吧···”
“噗嗤!!!”
毒岛信长声音微弱、眼中带着恳切与祈求地望着自己面前不过几十公分的父亲,但那把被他父亲握着捅入到他体内的长刀却是又轻微地摇晃了一下,让他胸口处血液喷溅,嘴里也不断溢出鲜血来。
“轰隆轰隆轰隆———”
雨势没有变小,反而在一声又一声的雷声当中,变得越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