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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自己草率了,看了看头顶的人。这大概就是玉兰国的皇上了。
这个看起来和白裳倪一般大的女人,长着一张芙蓉秀脸,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身姿曼妙,黑发如丝,肌肤如玉。
她光站在那儿,便让我觉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丽中,又透着一丝皇室的威严和对一切事物的轻蔑。
“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她眼里已经没有了诧异,声音也有些冷。
我起身拍了拍裙下的灰。
“边界急报,淮国已经悄悄集结数万兵力,随时有进攻我国的可能。”
“真有此事?”
“句句属实”
“那依幽兰司使者来看,朕应当如何应对?”
我抬眼看她,仔细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
片刻后依旧颔首道。
“臣不敢揣摩圣意。”
“你现在真是没趣得紧,看来你果然失忆了。”
她挑眉转身坐上刻着金玉兰的皇椅。
我没有说话,想着静观其变。她看了看我,冷笑一声。
“你不是娶了香楼花魁吗,据说姿色是玉兰国男子里的一绝。怎么今天没带过来?”
“臣此次进宫是为了禀告敌军异动之事,所以并未带花魁同行。”
皇上用手摸了摸右边的椅边,淡淡的说。
“淮国对玉兰国早就虎视眈眈了,如今不过是憋不住了罢了。”
“他们要打,朕便奉陪到底。”
“两国关系可能议和?”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她就面露狠色。
“议和?淮国和玉兰国的仇,世世代代,一代比一代深,议和谈何容易?”
“况且,就算他淮国同意了,朕也不会遂他们的愿。”
她说得咬牙切齿,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仇,但是刚刚想要让皇上与那淮国议和的想法已经从大脑里抹掉了。
那便打吧,既然避免不了,那便血雨腥风,生灵涂炭吧。
只是可怜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
可我也毫无办法不是吗。
她见我半天不说话,皱着眉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我会派寥将军带兵南进。你还是管好你幽兰司的人吧。”
“我最近可是听说,你幽兰司的人还不知道你已经醒了,白天洛又在边界迟迟未归,你的人可是有些无法无天了。”
说完她就闭目养神,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弯腰退出了青兰殿。
幽兰司,那是什么地方?又在哪里?
小夜站在门口发着呆,我拍了他一下径直往花园走去,他回过神,跟了过来。
胥俭还坐在亭子里,见我过来,温柔的冲我笑了笑。
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三个之前的事吗?”
他笑着朝我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更好些。”
见他不想说,我也没有再强迫他。
“那,你能告诉我,幽兰司在哪儿吗?”
“出了皇宫,直行数里便是。”
他深深的看着我,那眼神像极了看自己走丢了很久,终于找回来的,心爱的小猫咪。
我避开他的视线,与他道谢之后,牵起小夜的手就往来时的路走。
左拐右拐总算出了皇宫。
这皇宫是挺富丽堂皇的,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削尖脑袋往这里面挤。
可我觉得只觉得它压抑,没有生气。
我们按胥俭指的路一直往前走,小夜自从见到胥俭以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所以我不打算给他解惑,因为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
走了数里路,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用黑砖砌的高大院子,门匾上刻着幽兰司几个大字。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黑衣男人,看着我和小夜站在门口,十分警惕。
我挺胸抬头的,牵着小夜往里走。
我想着,我好歹也顶着白裳倪的脸在,应该不会拦我吧。
但是我错了,两个黑衣男人见我们要往里走,结结实实的堵在我们面前。
左边的黑衣男人还朝我摊手,像是问我要东西。
我会意的从腰间荷包拿出些银两放在他手上。
我不是这儿的老大吗,我怎么还要走后门啊?
黑衣男人见我放在他手上的是银两,突然震怒。
“岂有此理,你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没有信物,还想用银子收买我们吗?”
我发誓,他们是我在玉兰国看到的,最man的男人了。
“信物,我有啊,有……”
说着我假装在身上摸了摸,然后转脸问他们。
“那你们有信物吗?”
“我们当然有。”
另一个黑衣男人接声说。
“我不信,除非你们给我看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从腰间掏出一个吊坠。
都是刻着玉兰花的圆扁形玉坠子。
玉兰花!
我从荷包里掏出那个玉兰口哨,放在手心递给他们看。
他们甚至都没有拿起来看仔细看,只一眼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全然不见刚刚的神气。
“参见司主。”
什么司主,白裳倪不是使者吗?
难道这个口哨不是白裳倪的?
这么一想,我赶紧把口哨收了起来,牵着小夜就往幽兰司里面走。
幽兰司的院墙也很高,古时候的人都喜欢把墙建这么高吗?
拐了个弯以后,正前方有个大黑木门,右边有个小黑木门。
靠近那扇大门,还能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想都没想我就一把推开了那扇大门。
而门里面清一色的全是男人,全部身穿黑衣,围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是骰子和筛盅,大大大,小小小喊得那叫一个激烈。
推门声很大,可能是有些打扰到他们,男人们转头刚准备骂人,一看见是我,全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难怪皇上说幽兰司的人有些无法无天了,竟然关起门,赌起博来了。
虽然我还不知道,幽兰司是干嘛的,但是肯定不是养着他们,让他们喝酒赌钱的。
“各位好兴致啊。”
我走到赌桌旁坐下,两只手往后一靠,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
跪地的男人一个都不敢抬头看我,大气都不敢出。
记得之前新闻总是时不时就报道谁家的爸妈因为赌博倾家荡产,身边也总有这样的人,层出不穷。
这穿到古代了,还能遇着,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任他们跪了一会儿,就当是惩罚了。
好半天,我才厉声道。
“都起来吧,记住,没有下次了。”
黑衣男人们陆续起身站在原地,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