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太子登基擒魔头

施州大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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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别院,一炉炭火烧的通红,铜锅里萝卜羊肉上下翻滚,鲜香扑鼻,垂涎欲滴。

    “陛下真是宽厚仁慈之君,咱哥几个这次北伐,谋划不力,临机冲动,差点铸成大错,陛下不但不责罚,反倒下旨嘉许勉励,真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去,与那北魏人再干上一场。”陈萍萍想起自己百密一疏,当时只牢牢盯住北上抗胡的魏军,却没留意到早已化整为零悄悄南下的魏军精锐,心有余悸,恨恨道。

    “岂止是对你们几个,那宁妹妹如今特旨恩准成了老四家侧妃,入宫待产,陛下盼皇孙心切,金口一开,阖宫上下谁敢再有半分怠慢?”叶轻眉想起前几日坠轿落河之事,眉角微抬,撇了一眼身前太子,知他有情有义,不顾得罪皇后和太子妃,求皇帝下旨迎宁儿入宫,因此眼中颇有嘉许之意。

    太子淡然道:“老大都敢冒着全族反对,娶丁嫂子入门,我纳宁儿入宫,又何惧流言蜚语。何况父皇如今身体抱恙,盼孙心切,宁儿如能诞下一儿半女,替老人家冲冲喜也是好的。”

    “陛下龙体安康否?”

    “自从北伐归来,父皇身体越来越差,太医们说是积劳成疾,邪趁虚入,痨病进肺,水不济火,极难救治。这个冬,若是一直在宫中静养,倒也还好,可偏偏我被那肖恩用计困住,父皇在沧州大营里顶风露宿,日夜盼归,忧虑成疾,病情反倒加重了。下次若是抓住肖恩,我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太子想起父皇病情,日甚一日,担心道。

    费介咂了一口五粮液,怅然道:“自古用毒者不入战场,这是上千年传下来的老规矩。既然这次肖恩破了规矩,对我庆国将士下毒,那老费也没什么顾忌了,下次对阵北魏,你们可得带上我,我最近研究了些好东西,正好试一试。”

    陈萍萍诸人大喜过望:“有老费相助,我等高枕无忧矣。”

    费介迷糊着双眼,诡异笑道:“别人都娇妻美妾相伴了,只可惜啊,小叶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个好人家嫁了,总这么挑三拣四,也不是个事啊,一晃就成老姑娘了。”

    叶轻眉眼角一瞥费介,放下筷子,假嗔道:“要你管,再瞎胡说,小心我断了你的五粮液,自个找马尿喝去。”

    ……

    夜已深了,一个黑影又熟门熟路来到阁楼,这次没有一跃而上,而是顺着屋檐爬到二楼窗外,推开并未插锁的窗户,有些费劲的翻进了屋里。

    “老三,你身子可好些了?”叶轻眉轻轻关上窗户,倒了一杯热茶,关切问道。

    “看来没什么希望了,上次与那北魏老皇帝在阵前对了一掌,没想到这皇帝老儿深藏不露,一身真气极为霸道,跟我练的功法颇有相似之处,不过功力更加深厚几分,猝不及防之下,我体内各处经脉被冲得七零八落,还差点因此走火入魔,多亏小叶子你教过我冥想之法,退军途中借昏迷之际,好不容易才将真气慢慢压了下去。只可惜,练了好几年的功夫,这下算是白费了。”太子入宝山空手而归,心下懊恼道。

    “你真以为与你对掌的是北魏皇帝?”叶轻眉摇了摇头,轻轻叹道。

    “那他是谁?”

    “北魏肖恩!”

    “小叶子你不在现场,如何知道他是肖恩?”

    叶轻眉似乎想起了多年前茫茫雪原上的那两个无比坚毅的身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老三你莫管老姐是如何知道的,只记住一条,以后遇上肖恩,必须全力以赴,切莫留手。”

    说完叶轻眉拿出一本秘籍,轻轻抚平斑驳的书皮,沉吟片刻,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递到太子面前,郑重说道:“这是你之前所练功法的下册,我一直没顾上传你,从今往后,你正好可以练练。”

    “可我武功尽失,经脉寸断,只剩一副空皮囊,恐怕再练也没什么用了。”太子见到秘籍,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旋即又消失无踪,尽是失望之意。

    叶轻眉望着太子双眼,嘴角微翘,似有深意,徐徐说道:“你若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也罢,你说什么,我总是信的,那就再试试。”太子接过秘籍,如获珍宝,小心藏在怀里。

    “还有,以后战场之上,一定要学会扮猪吃老虎,性命相搏,往往就是败在毫厘之差。对方越是对你掉以轻心,就越有可能被你一击而中。”

    “你说的很对,当时若不是肖恩假扮皇帝,装得颤颤巍巍,让我过于轻敌,否则绝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

    ……

    冬去春来,万物复兴,正是草长莺飞的大好时节,庆国皇宫内却传来钟声,足足二十七声。

    皇帝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去,殡天了!

    国葬,京都戒严,万民齐哀,城内的各寺庙,一律撞钟三万下。

    这位出身诚王府的老皇帝,继位只有短短三年多时间,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即将出生的皇孙,便恋恋不舍驾鹤归西了。

    先帝虽然没有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丰功伟绩,但宽厚仁慈之德,布于天下,又知人善任,不忌贤能,庆国如今蒸蒸日上,百姓富足,均得益于此。如今仁君不再,举国上下无不悲痛欲绝,各国也纷纷谴使慰问。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李世信在众大臣拥护之下,登大宝,即皇帝位,是为庆帝。

    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尊礼皇太后,居含光殿,太子妃胡氏为皇后,侧妃宁氏为贵妃,封皇弟李世义为靖王,避讳改名李旦,封皇妹李云睿为长公主,迁居广信宫,其余王公贵族各有封赏。

    一朝天子一朝臣,庆帝又下旨封户部侍郎范建为司南伯,詹事府主簿林若甫升任南衙十二卫司阶,禁军前军校尉燕小乙升任大统领,宫典为副统领,凡身边追随之人都加官进爵,皆大欢喜。

    陈萍萍不在官阶之内,庆帝便没有当众下旨嘉奖。待仪式结束,回到后宫,庆帝派身边小太监去叫陈萍萍入宫。过了许久,太监回复,说找遍了京都,也没见到陈萍萍的人,甚至连监察院的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说十余天前就出去了。

    三天后,夜已上灯,庆帝正在兴庆宫批改奏折,小太监急匆匆跑过来,躬身禀道:“陛下,陈院长回来了,只不过……只不过……”

    “不过什么?”庆帝停下朱笔,抬头问道,似乎有些不耐烦。

    小太监忽的跪在地上,颤巍巍哭道:“陈院长他…他双腿残废了!”

    啪的一声,朱笔掉在地上,庆帝有些呆了,忽的站起身来,大喊道:“陈院长现在在哪里?赶紧带我去见他。”

    “在监察院。”小太监刚说完,眼前身影一晃,陛下已经出了兴庆宫门,急匆匆往监察院方向去了。

    陈萍萍躺在床上,费介带着几个徒弟正替他敷药,忽的见庆帝快步进了屋,面上尽是关切之意,大喊道:“老四,老四,你怎么了?”

    “陛下,您怎么来了?请恕奴婢无法起身迎驾。”陈萍萍挣扎着要起来,庆帝忙止住了他。

    “老四,你这些天去哪了?这腿是谁下的毒手?”皇帝见陈萍萍瘫在床上,双腿难以动弹,想起二人自幼相伴身边,感情深厚无比,如今重伤残废,如何不怒。

    “陛下,我原本想着给您的登基大典送上一份大礼,事出紧急,就没来得及通知陛下。如今大礼总算是拿到手了,不过中途出了点意外,下半辈子,只怕都要在轮椅上渡过了。”陈萍萍淡淡笑道,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什么大礼,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这狗屁大礼有何用?”

    “陛下,这份大礼,我保证你一定会很喜欢。”

    “哦?是什么?”

    “一个人!”

    “谁?”

    “肖恩!”

    “肖恩?”

    “是的,陛下,我和老费联手把肖恩抓住了!”陈萍萍面露欣喜,似乎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抓住肖恩更值得高兴的事。

    ……

    “一个月前,我接到北边密报,说肖恩打算于三月十八悄悄出京,回老家瓜州如意坊参加长子婚宴。”

    “这种情报你也搞得到?”庆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除非魏国锦衣卫里有我们的内应。”

    陈萍萍赧道:“锦衣卫里我还插了钉子,但还接触不到这么高级别的情报,好在魏国皇宫里,我们有一颗大钉子。”

    “宋国长公主?”庆帝想起之前陈萍萍从王启年手里搞来的密信,笑道。

    “陛下圣明,那肖恩要出京办私事,必须提前向魏国皇帝告假,而这位皇帝批准之后,又对着枕边人唠叨了几句,于是我们很快就知道了肖恩的出行计划。”

    “宋国长公主肯为我们效力?”

    “当然不会,不过这位长公主既然一直在留意神庙的事,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听肖恩的行踪,并把消息传给她的王弟。所以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关注魏宋两国使团中夹带的宝贝。王启年在宋国边境蹲守了两个多月,终于搞到了这条情报,并第一时间报给了我。”

    “如果这情报是假的呢?”庆帝想起北伐时肖恩和战清风设的大局,至今心有余悸。

    “这种事没法知道真假,我只是凭直觉,觉得应该相信它,所以就试一试,毕竟错过这个机会,很可能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瓜州到京都接近一千里路程,中间还有好几个小国横在中间,你这样深入敌后,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黑骑应该都去了吧?。”

    “上次北伐,黑骑主力十不存一,好在小叶子给我说过梯队建设的事,所以留了后手。经过这几个月训练,第二梯队的后备黑骑基本补充完毕,战力较之前是差了点,但也够用了。”

    “肖恩是用毒宗师,又是初晋九品的高手,怎么就轻易着了你们的道?”

    “肖恩是九品上!”陈萍萍似乎想起了什么,郑重回答道:“起初一切都很顺利,老费在婚宴上同时下了毒和解药…”

    “解药?”

    “是的,肖恩生性谨慎,婚宴上的酒,他肯定不会第一个去喝,所以在他没来之前,我先在客人们的饭菜中偷偷下了解药,又在酒里下了毒。第二天大家在宴席上怎么喝酒都没事,而肖恩喝了儿子儿媳敬的酒,便立刻中了毒,嗯……准确来说,是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办法运行真气。”

    “肖恩就算会怀疑世界上的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孩子。”

    “是的,毒酒喝下去,肖恩立刻发现不对,但为时已晚,这毒无色无味,寻常高手喝下去,三天之内都会筋骨酥麻,真气涣散。对于肖恩,我们做的最乐观估计是一个时辰,只要他一个时辰不能动用真气,我们就有把握抓住他。”

    “我和黑骑接到成功信号,立刻冲了进去,一顿砍瓜切菜,好不舒坦。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肖恩并非传说中的九品下,而是扮猪吃老虎的九品上高手,功夫到了他这个层级,一般的毒都是没用的,就像老费经常尝毒一样,品的不是什么味道,纯粹是口感而已。”

    “老费下的毒对他没用?”

    “有用,只是没有预想的那么好,肖恩运行不了真气,却没有被捆住手脚。我去绑他时,他一招兔子搏鹰,踢碎了我的膝盖。”

    “所以你还是吃了大意的亏。”

    “是的,老费能让肖恩这个用毒宗师着了道,已经是尽了全力。至于我这两条腿,拿来换肖恩这条命,已经很值了。”

    “肖恩死了?”

    “没有,他还活着,此刻就关在监察院的大牢里,估计跟死了也差不多,陛下想不想看一眼?”

    “算了,我虽然对他这个人很好奇,但我更好奇你们是如何关住一个九品上的超级强者的。”

    “多亏我们新成立的七处有一个好主办。”

    陈萍萍拍了拍掌,门口进来一个光头男子,其貌不扬,只略行了一礼,便立在一旁,也不多话。

    “陛下,你还记不记得老费在护送叶家商号搬家时遇到的那位用毒宗师?”

    “他不是跳海自杀了吗?”

    “是跳了海,但并没有死。后来他找到了老费和我,说上了肖恩的当,要借监察院找回场子。”

    “哦?”庆帝转过头,对七处光头主办说道:“现在肖恩在你手中,你用什么法子能困住他?”

    “也没什么特别的法子,卑职不过在肖恩体内下了两百多种毒素,在他的身体内形成一种平衡,既不会让他轻易死去,也不会让他寻求到真气逼毒的途径。只要我在一天,他就逃不出七处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