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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洛特从昏厥中苏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格林德沃的床上,而格林德沃正使用漂浮咒指挥着一些东西放在桌上的箱子里。
那箱子看起来不大,却有被附着了一个无痕伸展咒,这使它容纳了格林德沃放进去的所有东西。
他感觉身体还是有些不适,体内的魔力仿佛被完全掏空,肉体也软弱无力,魔力用尽的酸痛与交换生命后的虚弱接踵而至。
“你醒了?”格林德沃看向他,语气里多了一种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福洛特愣愣地点点头。
“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格林德沃说,看福洛特欲言又止,又笑着说,“我知道你可能用了什么强大秘法,放心,我是不会逼问你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福洛特放心下来。他倒不怕格林德沃纠缠不休,只是摄神取念这个读心技能实在过于变态,万一他被探出个子丑寅卯就不得了了。
而且,摄神取念出自己只是个书中人物的话……他依稀记得,x教授在死侍的脑海里读出自己只是个漫画人物后,整个人崩溃掉了,那个世界的最强大脑讽刺地以脑死亡的方式离开。
嗯,珍爱生命,远离小福。
“你在干什么?”福洛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这些东西,问道,心中却已经有数。
“还能怎么样?”格林德沃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你最希望我做的吗?越狱?”
“什么?”福洛特有些疑惑,自己的任务怎么今天完成了?
“刚刚有一个吃饱了没事做的老头来这里,”格林德沃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他们想要针对我的那些朋友们,所以没办法,我只能给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家伙们找些事做了。”
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那些巨怪脑子的家伙就不会想想我为什么困在这里吗?我的条件就是放过他们。但既然想要斩草除根?呵呵,我祝他们早死早超生。”
在格林德沃面前威胁圣徒?那位仁兄……真的是好助攻啊!我辛辛苦苦救活格皇,你就给我送来这么一个大礼!
“那个老头怎么样了?”福洛特问道。
“他啊,”格林德沃恨恨道,“他用的是傀儡,所以我没有捉到那个混蛋。没事,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他们算账与保护我的那些朋友,让他多活几分钟又怎么样?不过,他们肯定已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在越狱之前,就要因此打上一杖了。”
“为什么?”
“他们肯定会通知奥地利魔法部的,”格林德沃说,“虽然那些傲罗不是我的对手,但恶心一下人也是他们会干的事情。”
“我记得他们被软禁在萨尔茨堡,”他轻敲桌面思考着,“我先将他们聚集起来,以这里为据点,再想办法与魔法部交涉。你觉得怎么样?”
“似乎不怎么样,”福洛特摇摇头,“说真的,这只会使你这足够明显。还有,魔法部随时可能翻脸,权与力只有握在手中,才是可以信任的。”
格林德沃点点头:“那……把奥地利占领了?”
福洛特感觉头顶有乌鸦飞过……占领奥地利?你就是为了让自己这个靶子变大一些好挨打吗?
“嗯……你出狱真的只是为了保护朋友吗?”福洛特问道,“你难道不想去追求一下梦想吗?”
他感觉,格林德沃如果只是为了守护而出现世间,迟早会因为魔法部的妥协而回来。如果让他有一种不灭的信仰,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像这样老老实实蹲监狱。
他可不想带了格林德沃越狱后,就陷入必死的追杀中——如果格林德沃在监狱外,那些傲罗是不敢往死里打的。
格林德沃愣了一会儿,接着手握成拳点点头,发出一声长叹:“你的意思是,让我的想法给魔法世界造成威胁,不向魔法部妥协借以提高自己的威慑度,顺便为麻瓜与巫师会见做准备?是啊,反正已经老成这样了,不如再疯狂一回。”
长叹之后,他又有了再活一次的感觉,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再次显现,胸中韬略万千。
他以为这样打破一切的勇气已经不在了,他以为这种睥睨一切的傲气已经消失了,他以为这些横推一切的豪气已经灭绝了,他以为……
然而,心中因回想起那时野望而沸腾的血液告诉他,魔王依然在。
原来,那桀骜不驯的野心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哪怕他将其埋在亘古的岁月中永寂的凛冬里,它也可以从无尽的时光中冰封的冻土里重新怒放,春风吹又生。
“你的那个任务发布者是要求你怎么做?是要和我一起走吗?”格林德沃拿起箱子,问道。
福洛特连忙点点头,他们就这样走下楼梯,来到纽蒙迦德城堡的门口。
格林德沃抬手一挥,结界立刻烟消云散,无数傲罗正等在结界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格林德沃阁下,”领头的傲罗喊道,“我们已得到你想要越狱的消息,你已经被包围了!希望你放弃抵抗,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格林德沃冷笑一声,看向福洛特,轻声问道:“你记得我说为什么我不会圆梦吗?”
“记得,怎么了?”福洛特一阵疑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而且,这和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关系?
难道……
“正如我之前所言,我也许永远实现不了我的梦想。”
这本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然而格林德沃这时却是面无表情,挥手抖去袍上灰尘仿佛是要将过往不堪拂去,高声道:
“所以说,那些懦弱者也配打败我?那个时代谁也不可能真正打败我,不过是我心灰意冷,才让阿尔摘得了胜利果实。”
格林德沃高昂着头颅,这一刻他颓然尽去,身影和当年那个强大到可以威胁世界秩序的王者重叠起来,带起风云烈烈。
“而现在……就凭眼前这一群东疆的乌合之众……他们……也配拦住我?”
他扬起右手,冷冷地看着眼前云集的傲罗,寒冰般的眼瞳里似有烈焰即将燃起,身边黑色气流簇拥如同觐见君王。
“厉火……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