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宁王

因风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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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想到了什么法子?”徐江菡问。

    “直接冲到信州同他一决高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阿菡,你说这样是不是快速而简洁?”季王说完,独自哈哈笑开了。

    “胡闹!”徐江菡用手指弹了弹季王的脑壳,发觉季王回来之后,越来越爱同自己开这种玩笑了,与以前幼稚的心性别无二致。原本她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听到季王有法子刚要喜上眉梢,结果却被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季王抱住徐江菡的腰肢,嘻嘻笑着求饶:“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不急,我们慢慢筹划,现在过早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

    徐江菡想了想,道:“也是。”

    二人从树屋上下来的时候,小夏治已经在王府中找娘亲找了好几圈了,见徐江菡朝她走来,迈着小短腿一把扑进她的怀里,在她怀中哀怨的哭诉道:“娘亲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徐江菡淡淡笑道:“有些事情,和你爹在树屋上呆了一会儿。”

    “树屋,那是什么东西?”树屋一直都是夏治的禁地,这片区域在季王回来之前一直都是封锁着的,所以他不知道。

    季王从王妃怀里扯过夏治的手臂将他抱到了自己怀中,戳了戳他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想了个法子拉近父子间的感情,道:“树屋上景致极美,可以看到清泉寺宝塔上的佛光。那是你爹的地盘,生人勿入。但我听你娘亲说,你这张小嘴挺甜的,你给你爹说两句好听的,我和你娘亲就允许你上去。”

    夏治对这二人口中的树屋好奇极了,双眼都放射出激动的光芒,于是张口便道:“昨日夫子教了我一句诗,我觉得用在爹爹身上正好。”

    季王接腔道:“说来听听。”

    夏治抱着季王的手臂,不急不慢地念出这句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季王听罢,哈哈哈笑出声来。夏霖熙及李誉名也在场,都被他的言语逗得忍俊不禁。

    季王心情分外愉悦,将小夏治的身子在自己身上一转,让他翻了个身落地,拍拍他的屁股,爽快道:“去找小橘姐姐,让她着带你去树屋。乖乖在上头看着景致,不要乱攀爬。若是被我发现了,可是要惩罚的。”

    “好。”夏治甜甜地应了一声,满脸都是笑意,然后一蹦一跳地去找自己的小橘姐姐了。

    “有点当爹的模样了。”夏霖熙抱着双臂在一旁看着,啧啧称赞。

    季王摇摇头道:“你们都不知道,昨日我风尘仆仆的回来,这小孩和我就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拿了根棍子要同我决一死战。那样子别提有多嚣张了。”

    夏霖熙也感叹道:“本以为季王府无我们二人容身之处,连平常走动都可以省下了。现在瞧你儿子活泼有趣,倒是有了登门拜访的念头。”

    京城乱糟糟的,夏霖熙不愿意回去,便在季州城南处买了一个小宅院,同李誉名住在里头。动荡了数十载,停下来歇歇脚也不错。

    “皇姐说笑。”

    四人来到大厅里,仆人上了茶,四人坐下聊起了天。

    “先说正事。”夏霖熙忽然正色道:“九弟,宁王要见你,托我送来了一封信。”

    “宁王?”宁王的登门拜访倒是出乎季王的意料,她与这个人甚少交集,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他突然奔门拜访,难道是为了……

    季王转头看了王妃一眼,默默接过信,将其打开。信的内容稀松平常,只是一些客气的问候,季王比较关心的是,宁王何时来见她?

    季王笑了笑:“见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皇姐传个话,让六哥直接来府上就好。不对不对,还是我亲自去接他把。”

    “他现在怕你怕的要死,而且不愿意声张,还是不要了。他明日会到季州,到时候我会领着他来见你。”

    季王品着夏霖熙话中的意思,欲说些什么,又觉得要先见过人才能评判,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皇姐了。”

    四人谈话之时,小橘匆匆来报,说小世子夏治在树屋上看到了清泉寺宝塔上的佛光,被勾起了求知的欲望,想要到清泉寺的宝塔上去一探究竟。

    求知是好事,徐江菡允了,同时吩咐和顺备好车马,一同前去照看。

    “和顺哥哥,你说清泉寺的宝塔有多高?”

    夏治有出门,和顺都会在身侧照看,二人已经混得很熟了,他揽着夏治的肩膀,答道:“约莫二十丈吧。”

    夏治张大了嘴:“那么高啊!”

    和顺摸着他柔软的脑袋,笑道:“是啊,只是待会儿要爬很多台阶,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夏治满心都是顶层的佛光,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于是撸起了袖子,充满了斗志。

    “但是……”和顺面露不悦,这个马车行进的速度实在是不如意,他伸出手拉开了窗帘,看向了窗外人头攒动之景,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今日是祭拜的节日,去寺庙的人很多。热闹是热闹,但小世子可不能乱跑。万一有人贩子出没,专挑贪玩的小孩子入手,那样小世子就见不到爹娘了。”

    夏治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不乱跑,我就跟在你们身边,很乖的。”

    “嗯,这就对了。”

    到了清泉寺门口,和顺才发现来往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寺院的广场,被来往的香客围堵得水泄不通。

    夏治被和顺抱在怀里,睁着一双懵懂的双眼四处张望,忽然他的手指高高举起,指向了寺院右侧的小径,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和顺哥哥,那里有一条路,人很少,我们可以从那边进入宝塔!”

    和顺看罢,笑道:“还是你眼尖。”寺院的中央摆着一个大香炉,香客们都削进了脑袋往中间挤,互相挤来挤去还发生了口角,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人往中间聚,旁边倒空出了位置,只要他们绕过广场中心的人群,到了后头,便不会这么拥挤了。

    “你要抱紧我,不然连鞋子都会被他们挤没了。”

    夏治闻言,赶紧将四肢都藏进和顺的怀里,头也埋得低低的。小橘及几个侍从,也紧紧地跟在和顺的后头,艰难地朝前挤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之后,众人都停下脚步来,整理着自己歪歪扭扭的衣衫。和顺这才安心地将夏治从自己怀中放了下来。

    夏治在宝塔下抬头仰望,发现自己一眼望不到头之后,发出了“哇——”的感叹,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和顺的手往里头冲去。

    二人进去之后,侍从也紧跟着跑了进去,仅留下了一两个在门口望风。小橘似是衣裳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眉头皱得很紧,脸色十分难看。她拿着帕子在原地擦拭着,迟迟没有动身。

    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上寺庙来烧香拜佛还揣着几个烂果子,小橘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挤到他兜里的烂果子了,汁液浸到了她的衣裳上,臭味一阵一阵的飘来,恶心无比。

    小橘越擦越嫌恶,看到剩下的那些痕迹擦不掉之后也不做挣扎了,将手里的帕子一丢,赶忙加快脚步追上前头的步伐。

    来来往往的人中,有两个人面露凶相,手揣在兜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他们故意绕开了季王府侍从的视线,凑近身子低声交谈道:“从那个女的身上下手,趁他们不备把那个小的拐走。”

    “好。”

    他们身形一闪,在悄无声息中钻入了宝塔。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爬上了一半的位置,和顺担心夏治体力不支,贴心地问道。

    夏治在喘着粗气,双脚有些发软,不过还是坚持着往上爬。他还没看到佛光呢,要一鼓作气地爬上去:“不要,我们继续。”眉宇间倒是有几分季王的固执,和顺满意地笑笑。

    和顺乃习武之人,爬几阶楼梯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但是落在后头的小橘就吃力很多了。她不断地追赶,但只能隔着上下的楼层听到那二人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等等我呀!”小橘发觉自己越来越吃力了,朝上头大声地喊了一句。

    很快上头便有了回音:“好,我们等你。”

    小橘擦擦额角的汗,笑了笑,抓着楼梯的扶手继续向上,不知是太累还是怎的,她的脑袋有些晕眩,四周的东西都在晃动,迈动脚步时也万分吃力。

    小橘硬撑着向上爬去,看见二人的身影时连忙唤道:“和顺,快过来扶我一下,我实在是太累了。”

    一大一小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闻言,齐齐将目光望了过去,和顺笑道:“瞧你,平常不好好锻炼身体,现在懊悔了吧。”

    和顺朝着小橘走去,欲要搀扶,哪知小橘体力不支得那么快,他才迈出两步,小橘的身子便软了下来,有往后坠的趋势。

    他赶忙两个跃步,飞奔过去拉住小橘的手,将她的身子稳住。长凳上的夏治也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到了,想跑过去问小菊姐姐这是怎么了。

    可他刚跳下凳子,身子倏的腾空而起,被陌生的人抱在怀里,嘴巴也被牢牢捂住。

    夏治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满脸奸笑的男子,脸色煞白,他很想喊和顺哥哥过来救他,但他的口鼻都被捂住了,他发不出声。

    而且男子动作很迅速,抱住夏治之后便往宝塔另一侧的窗口跑去。那儿有接应他的人。

    夏治终于反应了过来,腿脚开始拼命挣扎,身子也不断扭打扑腾。但他们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根本无济于事。

    男子顺着提前布好的绳索滑了下去,带着夏治落到了清泉寺后头的山包上,蹿进了密林里,消失了踪迹。

    宝塔上的和顺扶着体力不支的小橘走了几步路,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坐在长凳上的小世子不见了!他分明转身之前还看到他坐在那里。

    “阿治!阿治!”他大声疾呼,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小橘已经晕了过去,倒在他的怀里,像个累赘,和顺索性将她放在地板上,满心着急地去找夏治。

    随行的几个侍卫倒在了角落里,应当是被人放倒之后拖到这里来的。和顺原本以为夏治是一时贪玩跑到后头去了,唤一唤便会跑回来,但看到这几具倒地的尸体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

    出事了!

    一声长哨响彻云霄,周围巡逻的侍卫听见立马冲进宝塔,聚集了起来。

    “世子在原本是坐在那里,突然不见了,快找找!”说完话的和顺转身看向倒地不起的小橘,瞳孔骤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规划好的阴谋……

    他遍体生寒,抓住一个侍卫的领子,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回王府通报,以增加兵力搜寻。

    季王与徐江菡正送着夏霖熙与李誉名出府门,急匆匆跑来的侍卫同她们迎面撞上。

    “王爷,王妃,不好了,世子不见了!”

    季王的眉皱起:“不见?是什么意思?”

    侍卫赶紧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季王听完,斥道:“这个和顺也忒不小心了,你去找和林,让他带着几支卫队到清泉寺来。王妃,我们先过去看看。”

    徐江菡脸色煞白,点了点头。夏治是她们“唯一的孩子”,也是祝王的托付,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会愧疚一生的。

    夏霖熙与李誉名本是要走,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决定跟过去看看。

    众人到了清泉寺,里头嘈杂声不断。和顺惊觉不妙之后立即亮出了身份,让人封了清泉寺的门,不让那些香客出去。但人太多了,嘈嘈杂杂,给他的搜寻带来的阻碍。

    季王和王妃的出现,给和顺带来了希望的曙光,他万分急切,在清泉寺里头不断奔走,大汗淋漓。见二人来,立马朝他们奔了过来。

    “带我们去夏治消失的地方看看。”

    “在这边快跟我来。”和顺又马不停蹄地带路。

    “皇姐,下头就交给你了。”拥挤的人群咒骂声不断,让人心烦,季王同夏霖熙道了一声。

    “知道,你们去吧。”

    李誉名的目光在清泉寺的周围转了转,发现西南侧有一处山包,山包后头便是密林,如若那里用来逃跑或藏身,再合适不过了,便同他们说:“我去那边找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四人有了各自的方向,当即行动,季王与徐江菡踏上木阶,来到了夏治消失的地方。

    小橘还躺在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的,不知是死是活。她的周围摆着几具侍卫的尸体,他们已经没了生气。

    徐江菡一眼就看出小橘的脸色与侍卫不同,她只是昏倒而不是死了。于是她上前翻了翻小橘的眼睑,又把了把她的脉。

    片刻之后,徐江菡断定道:“是离魂散,只是被迷倒了。”离魂散是常见的一种迷药,无色无味,接触或者吸入便会晕倒。小橘应该是被人下药了,而且现在看来她晕倒的时间都是被计算好了的。

    侍卫们被一击毙命,淬了毒的细长武器从颈侧扎入,快进快出,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尸体上也不会留有太大的血腥。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减少动静,不被人发觉。

    来者不善啊……

    “王爷、王妃,西南侧发现了绳索的痕迹。”一搜寻的侍卫长来报。

    季王面色阴沉:“过去看看。”

    西南侧的窗檐上,有钩子勾过的痕迹,边侧也有因绳子承受重物而勒出来的凹痕。季王探出头去,一眼便看到了下头山包,随后她便看到李誉名站在山包上朝着她们挥手,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们下去看看。”

    楼上的这一行人又匆匆下行,来到了山包上。她们来之前,李誉名已将这里大致搜寻了一遍,发现了几个“很有趣”的东西。

    “首先,山包和林子没有任何的血迹,小夏治应该是完好无损的。这些人可能是想借夏治来威胁王爷,这是我的猜测。”

    然后,李誉名将掌心的东西展示给她们二人看,那是夏治衣衫上的扣子和兜里的果仁:“这个小家伙知道给我们留暗号。”

    李誉名指着一个方向说:“他们是沿着那个方向跑的,我过去看了下,他们进了闹市,但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找线索就不容易了。”

    “那就挨家挨户地搜!”季王气极了,怎么她打完仗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儿子就被人惦记上了?

    徐江菡也担忧非常,整个人都沉默不语。她们现在都不知这是哪位仇家的手笔……

    到了第二天,季王的人已经将闹市挨家挨户地搜过了,可是一无所获。正当她们一筹莫展之时,那个幕后黑手竟主动找上了门!

    李誉名说的没错,这些人将夏治绑走,就是为了威胁季王。

    她们猜测过这个幕后筹划的人,一致认为和信王脱不了干系,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宁王!

    宁王当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另外四人都惊掉了下巴。

    “宁王兄,您没在开玩笑吧,您好端端的绑我儿子作甚?”季王怒极反笑。徐江菡也无语地揉着眉心,想揉去那些夜不能寐的疲惫。不过话说回来,夏治在宁王手上可比在信王手上安全多了。

    “九弟,我没有动他一根毫毛,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呢,没有对他怎么样,我只是……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六哥请说。”季王从昨日起就没好好吃过东西,现在端起了一盏茶,终于能够闻到茶叶飘来的清香,宁王的话让她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

    “我知道我比不过你,也甘拜下风。我不想参与这场斗争,但母妃告诉我,若不争,她与我只有死路一条。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活命而已,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杀我……”

    宁王说罢,竟起身朝着季王跪了下去,俯首称臣。

    季王赶忙起身扶起了他:“皇兄说笑了,九弟从未想过要害皇兄,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血浓于水的亲情胜过一切,皇位并不值得我做这样的事情。”季王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宁王确实脑子不太好,心思简单,做不了算计的事情。这几月,被硬推着出来谋划一些事情,他就觉得头疼极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要牺牲一些人成为自己的垫脚石,这让他的良心极为不安。

    于是他瞒着自己所谓的“幕僚”,带着几个心腹就来了季州,蛰伏了一段时间,才出此下策。

    杀光所有皇子,是为了清除隐患,避免皇位已经到手了又要被人夺去的风险。但他们这么做的前提是,你自己要能生下众多的儿子,这样才能保证皇室的血统纯正以及绵延不绝。

    宁王这个年纪,已经有五个孩子了,其中三男二女。像季王这般成亲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孩子的,实属少见,也让人猜测:她们生不出更多的孩子了……

    所以宁王觉得,自己只要拿捏住了夏治,就可以把控自己的命运了。只要夏治出了事,万盛帝就不得不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也不得不出面保他。

    所以他精心谋划了这场绑架。

    “宁王兄,其实你不必如此。没有夏治,你也可以同我说出你的顾虑,有困难,九弟一定倾囊相助。”季王万分诚恳的说:“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你觉得这样你会安心些,我也不怪你,那我们就在这个能让你安心的基础上来交谈。你提出来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可……”宁王想到了什么,脸色胀红,继而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可你若是唬我呢?”

    世上哪有滴水不漏的法子,季王将这个难题直接抛了回去:“我亲口说出的话,宁王兄存疑,不若宁王兄自己想一个法子,我,悉听尊便。”

    这倒让宁王好想了。他来之前可没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