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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乔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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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他们有多看不起娜仁,现在就有多惨。

    先前他们对静姝的话有多不屑一顾,现在就有多羞愧。

    静姝手里牵着缰绳,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将领,再到后边的士兵。

    “知耻而后勇,诸位不必太过自责。”静姝的目光最后落在夜寒川身上,“再说,我搭救自己的相公理所应当。”

    夜寒川抬起脸,就见到她温和而包容的眉眼。

    夜幕在她身后,万千星子都没有她眼中的光明亮。

    大火还在烧,夜寒川率军撤退。

    此番在城中损失不小,他的坐骑也死在了里面。

    静姝翻身上马,把手伸向他。

    夜寒川默了默,没接她的手,“我跟着你就好。”

    是他的失误,才让那么多将士白白丧命,还有他的马,陪他从京城到北境,今日被火箭射中,活活烧死了。

    临死都在嘶鸣。

    “我千里迢迢来接应你,你忍心让我自己骑马回去?”静姝微微俯下身子。

    她声音不大不小,离得近的部下听到之后开始起哄。

    哪有千里,一百里都没有。

    夜寒川心里默默的想,嘴上却有些磕磕巴巴的,“我,身上脏。”

    一身黑衣先被烧了一遍,又被血泡了一遍,现在弥漫着一股绝对不会让人喜欢的味道。

    静姝看他扭捏的样,轻笑一声,“妻不嫌夫丑,赐婚圣旨都下了,我还能嫌弃自家相公?”

    起哄的声音越发的大,短暂的冲散了悲伤。

    夜寒川被大家起哄之后,耳朵尖红的透透的,利落的上马,隔着一点距离,坐在了静姝身后。

    陆达把马让给了一个伤重的将军,和姚五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静姝后边。

    撤回到原来的城池,夜寒川让人清点这次损失的人马,由着卫遥给他包扎伤口。

    静姝就坐在一边,懒散的斜着身子,用手背撑住头,似乎是困了,半睁不睁的眼却一直看着夜寒川的伤口。

    卫遥难得沉默,既没对她摆出虚伪的笑脸,也没明里暗里讽刺。

    帮夜寒川处理好伤口,卫遥走到她跟前。

    静姝拿开支着头的手,看向他。

    “谢谢你。”卫遥恭敬地朝她拱了拱手。

    静姝愣了愣,头一回见卫遥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话。

    还没等她说什么,他就离开了,并关上了门。

    静姝狐疑的朝夜寒川看去。

    这什么意思?

    表示他同意咱们俩在一起了?

    “他是谢你救我,这次若没有你,十万人只怕剩不下多少。”夜寒川抿了抿唇,道:“我没有和你说过,卫遥算是我的弟弟,只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当时被北越抓去做了俘虏,他娘后来不堪折磨死了,就认了我娘做干娘。”

    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

    静姝痴傻时问他的话,两军阵前娜仁的挑拨,他知道,那些存在于北境的,或痛苦或肮脏的过往,就算他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

    又或者,她早就知道。

    夜寒川垂着眉眼,并没去看她,神情被烛火映照的晦暗难明。

    静姝则是情不自禁坐直了身体,看似不在意,其实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紧张的想: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拿着那半边兵符是为了防备他造反,所以准备摊牌了?

    摊牌之后,他会动手吗?

    “二十年前大周和北越打仗,那时候驻守北境的,是姓叶的将军,树叶的叶,我是叶家的后人。后来寒鸦谷兵败……”

    静姝藏在袖子下的手握紧了,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才能阻止他造反。

    咚咚敲门声响起,两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侯爷,死伤者已经清点完了。”外边的人大嗓门报告道。

    “进来。”夜寒川结束了先前的话,扬声道。

    这一战,出去的十万人马死伤近一半,轻伤者不计其数,北越那边的伤亡情况不详,但想必没有他们的损失大。

    夜寒川静静听完,嘱咐他叫军医好好照顾伤员,就地补充所需药物,安排人加强防卫,暂时不安排出兵。

    一系列安排做完,他突然不知道怎么继续原来的话题了。

    静姝暗暗松了一口气,让他先休息,这事日后再说。

    第二日太阳升起来。

    远处的城池烧成了一片焦黑,此后,天尽关百里之内再无一城。

    没人再敢轻视娜仁,她这招太狠太绝。

    北越和大周打了这么久,也没哪个将领有这样的魄力烧毁一座城。

    但毁掉之后,天尽关会变得更加易守难攻。

    更别说,她还借机坑掉了夜寒川近五万人。

    不仅大周这边的将领重视起她,北越的将领也对这个娇小的女统帅彻底归心。

    北越女人地位低下,赵熙柔强行把她放到军队统帅的位置上,所有人都不服。

    更别说她身段婉转,不少将领明里暗里都在编排她的黄色故事,还私下开了个赌局,赌谁能最先睡到她。

    这种轻蔑,在这一战中荡然无存。

    自夜寒川出现以来,北越没有一个人在他手里讨到过便宜,单凭娜仁能让他吃这么大一个亏,他们就服!

    “夜寒川死了吗?”

    天尽关内,娜仁问刚赶回来的江同和。

    “没死,他们有援兵。”

    “援兵是后来的,我给你争取了那么多时间,你都没杀了他?”娜仁面色不善的质问。

    江同和心里也不痛快,“要是那么容易杀死他就不是夜寒川了!你信誓旦旦的说他会追杀你,他不也没去吗?”

    “你还敢找借口?”娜仁往外一指,“外边站岗去!”

    江同和哼了一声,“我是来帮忙的,可不是你的属下!”

    “王上有令,战场上的人都归我管,不愿意在这就滚回你的王城去!”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旁边人没敢插话。

    这两位可都是王上跟前的红人,娜仁虽然是女的,可人家刚立了战功,谁都不敢得罪。

    撵走江同和,娜仁坐在主帅的位子上,又恢复了以往柔软娇弱好像谁都能欺负一下的模样,只是这次的军事安排,没有人找茬。

    相对北越这边,大周军营里渐渐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

    静姝在屋子里盯着夜寒川养伤,听到的时候,流言蜚语已经传得满城都是。

    传言说夜寒川和赵熙柔青梅竹马,这回是听了娜仁的话,不忍心下手才故意输了战争,害死了那么多同袍的性命。

    还议论长公主强行派兵过去,本来不是要救人,是为了抓威远侯叛变的。

    传的有鼻子有眼,静姝听完都气笑了。

    夜寒川不忍心下手?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能单枪匹马闯进北越王宫,把赵熙柔的头拧下来!

    “你拿那个做什么?”夜寒川半靠在床上,看见圣旨的时候目光紧了紧。

    她是不是认为自己会伤害她的家人,后悔和他在一起,想毁了圣旨?

    “别乱操心,好好养病。”静姝扔下一句话,拎着圣旨出了门。

    夜寒川看着门关上,平静的神情里有些难过。

    她刚刚的样子是生气了,看来他猜的没错。

    下床,小心地跟上去,他想看看她会怎么毁掉那张圣旨。

    威远侯想跟踪一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静姝完全没发现。

    她坐在夜寒川平素议事的地方,把军中大大小小的头领全都叫了过来。

    “不是给你们的圣旨,没必要跪。”静姝指了指两旁的座位,“都坐吧。”

    夜寒川躲在外边听墙角,默默地想:她是打算在所有人面前撕毁婚约吗?

    “我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在军中听到些流言。”静姝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神情威严的不像话,“简直是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不知所谓!”

    “本公主就想问问,说这话的人脖子上顶的东西是夜壶吗?屁大点的事都能编出花来,不去茶馆说书真是屈才了您们!”

    她声色俱厉,紧锣密鼓的话疾风骤雨一般敲打在众人的脑袋上。

    传了谣言的低下头,一直信任夜寒川的人终于扬眉吐气。

    “北越人说什么你们信什么,那我说的话你们信不信?”静姝站起来,在前边踱了两圈,见有人跃跃欲试想开口说话,她率先截胡道:“不信本公主就揍你!”

    那人弱弱的缩了缩脖子,“信!”

    “自然,我们信长公主的!”

    “命都是您救的,我们信您!”

    陆陆续续所有人都表了态,静姝收了收表情,“信就好,威远侯绝不会和北越勾结,回去管好你们自己和手下的人,再被本公主听到这种话,军法处置!”

    夜寒川靠在墙角,一时间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来维护他的,还是来当众撕毁婚约的。

    “长公主,不是我们想怀疑,侯爷对战北越从来没输过,怎么就会中了一个女子的计呢?我想不通。”其中一人站起来道,“而且娜仁说完,侯爷也没反驳。”

    静姝看了他一眼,抬手唰一声把圣旨展开。

    “睁大眼睛看看,盖了玉玺的赐婚圣旨。”静姝拎着圣旨递到他眼皮底下,“虽然没成婚,但他是本公主的人谁都抢不走,娜仁说的屁话你也信?”

    这人一个反驳的字也没说出来,实在是静姝这张怎么看怎么温柔和顺的脸,言辞粗俗的训他,给他训懵了。

    静姝收起圣旨,“侯爷小时候是在北越,但他是被当做战俘抓去的,没少被北越人欺负,谁都可能会和北越勾结,他肯定不会!”

    顿了顿,她嗤笑一声,“赵熙柔也真敢说,忘了在京城的时候她去侯府套近乎是怎么被侯爷撵出去的了!”

    他是本公主的人几个字烙在夜寒川的脑海里,他麻木的想,原来她拿圣旨是这么个意思。

    不是想撕毁婚约,是想把婚约昭告天下。

    那根紧绷的弦松下来,软软的落在心里,化了。

    静姝后来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总归是为了帮他澄清谣言。

    他从墙角离开,刚走出两步。

    “侯爷!您怎么在这?气死我了,有一群混账说您勾结北越,您快处置他们!”

    姚五咋咋呼呼的冲过来,操着他明亮的嗓门喊。

    夜寒川黑了半张脸,特别想把他先处置了。

    静姝闻声,拿起圣旨跑出来,正好看到一腔杀心的夜寒川。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养伤吗?”静姝走到他身边。

    众人跟着静姝出来,挤在门口满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

    刚被人宣誓完所有权,又被人这样看着,夜寒川脸皮一热,拉着静姝的胳膊就走,“嗯,回去养伤。”

    众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叽叽咕咕道:“你们说,侯爷和长公主成亲以后,谁听谁的?”

    此言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道:“不好说。”

    姚五憨憨的挠挠头,凑到交好的几个人跟前,“怎么了?”

    几人嘿嘿笑着,“不用侯爷处置,长公主已经把那些碎嘴子修理了。”

    “之前咱们还担心侯爷打一辈子光棍呢,长公主威武!”

    另一头,夜寒川拉着静姝回到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静姝靠在门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觉得他的目光有些过于炙热了。

    乱七八糟的情绪在脑子里滚了一圈也没滚出句成型的话。

    夜寒川看进她的眼睛里,语无伦次的说了句:

    “我可以亲你吗?”

    静姝四平八稳的心脏狂跳起来,里面住着的小鹿开始了百里长跑。

    夜寒川的俊脸在视线里放大,她闭上了眼睛。

    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很温柔。

    像微雨渗入大地,像微风拂过细柳,像世间美好缠绵相触。

    夜寒川伸手,垫在了她后背和门框之间。

    静姝伸出双臂,环住了夜寒川的脖子。

    不知道谁先撬开了谁的唇齿,两人更加沉迷的纠缠在一起,温柔而仔细的品尝着对方的味道。

    静姝闭着眼,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比上次的感觉好多了。

    似乎很久又似乎很短,两人分开时,都在低低的喘息。

    静姝目光迷离的看着他,觉得北境的夏天也没凉快到哪去,她浑身都很燥热。

    夜寒川的脖子红彤彤一片,耳朵更是红的要滴血。

    静姝探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耳垂,那热度烫的她心慌。

    “你确定,我是你的人吗?”夜寒川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哑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