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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打下江山之后,为了抗衡七大世家的压制,没有选择赵郡李氏,而是主动向陇西李氏示好,让陇西李家得了不少的好处,进而隐隐有着超过赵郡李氏的势头。
所以两家自然是有些彼此看不对眼,故而赵郡李氏才会选择跟主张打压皇室的博陵崔家亲近。
而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的问题也是相似。
清河崔氏心底不服博陵崔氏的名望压过他们一头,自然也是计量避免跟崔博打交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七大世家和皇室才能维持住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
“赵郡李琰,拜见陛下。”
大殿之上,赵郡李氏的李琰,正对着李世民行礼。
“快快请起!”李世民急忙走下龙椅,将李琰搀扶起来。
李琰并没有真要跪下,李世民也并非是真想扶起他,虽然两人都知道彼此心中想法,但是,心照不宣嘛。
“世叔身体可还安好?”李世民微笑问道。
实是没话找话。
总不能人家给你拜了拜,你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撵走别人吧?
虽然李世民心底很想这样做……
“多谢陛下挂念,家父身体安好,还时常开玩笑说,要替陛下您带带皇孙才好。”
李世民心中白眼一番,暗道:
“不必了,还是早点超生为好,活那么久,是想做乌龟吗……”
不过,李世民的脸上自然是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热情的笑容回道:
“那便好,若是朕的子子辈辈都能受到世叔教诲,那便是他们的福分啊。”
李琰没有回答李世民的话,连客套的话都不想多说,朝着李世民俯身拱手,就已经要告辞:
“陛下,李琰此行为‘骊山春会’而来,便不多叨扰陛下,先行退下了。”
李世民面色微微有些尴尬,心中暗道:
“虽然我李世民需要你李家的支持,但好歹也是个皇帝,这么赤果果的轻视,真的好吗?”
“等到我李世民坐稳了大唐江山,一定把你们这些世家全都抹平……”
正强忍住心中不爽,想要再同李琰客套几句之时,殿外却是传来了喧闹大喊:
“父皇!女儿不愿去参加那什么骊山春会!”
就见李丽质冲破殿外太监的阻拦,满是埋怨的对着李世民喊道:“女儿绝不去参加那‘骊山春会’!”
见到这副场景,李琰看都没有多看李丽质一眼,便向着李世民告辞退下。
在李世民这个时代,乃至于后世很久,五姓七望那都是绝对牛掰的势力。
整个社会上下,都以能和七大世家结亲为荣,甚至超过了要进入皇室,成为驸马的欲望。
唐朝有个宰相,生平三大憾事之一,就是没有和七大世家结亲……
所以,比起李世民的女儿,此时的七大世家,才更是大家争相进行政治联姻的对象。
李世民有些尴尬的送走了李琰,才转身对着李丽质怒道:“放肆!”
“没看见朕正在大殿议事吗?”
“这般莽撞失礼,也不怕别人笑话!”
“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样子!”
李丽质跪在大殿之上,虽然知道确实是自己失了礼节,但仍旧是倔强的不出声。
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不愿去就不愿去吧。”
“那么多公主,也不差你这一个。”
听到李世民的话,李丽质立即就是转忧为喜,连忙露出笑容问道:“父皇此话当真?”
李世民点了点头回道:“君无戏言。”
“明日让汝南、南平她们去了便是。”
听见李世民肯定,李丽质顿时大喜,一连向着李世民说了好几声“谢谢父皇!”
不过下一秒,李丽质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只听见李世民补充道:
“朕欲将你许配给凌安凌子爵,所以这‘骊山春会’,你确实不必去了。”
霎时间,李丽质只感到脑海中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又好似一阵平地惊雷滚滚!
沉默了半晌之后,李丽质才流着眼泪说道:
“难道女儿的终身大事,就只能是父皇手里的政治筹码吗?”
李丽质虽然对凌安的大名有所耳闻,并且对于凌安也是十分好奇。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凌安有着特殊的情愫。
李世民看着李丽质伤心欲绝的双眸,心中生出了不忍,安慰道:
“长乐,你放心,这凌安啊,是一表人才,才德兼备。”
“朕已经了解过了,他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对妻子不好的坏男人。”
“你要相信朕,嫁给凌安,你一定会过的幸福的。”
然而,李丽质却是满眼幽怨的盯着李世民说道:
“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也会幸福吗?”
“父皇,想来你不过是因为凌安有治世安邦之才,所以才想要牺牲女儿,将那凌安收为己用罢了!”
“襄城、豫章、比景……难道还不够吗!生在帝王家的女子,是不是就只能沦为父皇争权夺利的筹码!”
李丽质昂首挺胸,直视李世民,这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跟李世民顶嘴!
“大胆!”
“你就是这样跟父皇说话的吗!”
见到李丽质也敢顶撞自己,李世民也是怒不可遏。
“你要是觉得自己是政治筹码,那便是好了!”
“总而言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李世民,李丽质也不再多说,泪流满面的转身离开了大殿。
身后的李世民则是伫立了许久,最后哀叹一声道:
“你们谁又能明白,朕心里的苦楚呢……”
李世民共有二十一个女儿,其中大部分都是作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可是,李世民新朝初立,政治联姻是最好的巩固皇权的方式。
再加上突厥、吐蕃等异族的侵扰,李世民在前期,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如果皇权得不到巩固,那大唐初立,就要分崩离析,百姓更要陷入战乱流离……
他身为帝王,也有着他难以向他人诉说的苦楚。
要说这世上谁活得最快乐,最开心,最没心没肺。
也就只有我们一心挣钱完成任务的凌安凌子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