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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那个视钱小琳为掌上明珠的魏勋此时正在被董老爷家里的家丁狠狠地暴打,而魏勋心心念念的爱人钱小琳正在和董老爷的管家在房中寻欢作乐。正如之前钱小琳看着孙盛旺活活被打死那样,钱小琳依旧在和别人作乐的时候看着爱着自己的人被折磨。家丁们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魏勋身上,使魏勋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哀嚎。与身体一起痛苦的,还有魏勋爱着钱小琳的心。此刻的他,哀莫大于心死。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管家气喘吁吁地搂着满面潮红的钱小琳走出了房门。正在围殴魏勋的家丁此时也停止了对他的殴打。魏勋满脸淤青,鼻子里的血流了满脸。本来,之前魏勋挨得重杖的伤就没痊愈,今日又被残忍地殴打,他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
看着面前曾经的爱人,如今甘愿成为别的男人的情人。魏勋的心里充满了苦水,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魏勋,挣扎着伸出自己的手,触向已经遥不可及的钱小琳。尽管意识已经模糊,他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对钱小琳说道:
“小琳,我还会等着你。”
钱小琳无趣地将自己的脑袋转向别处,不愿看见魏勋。魏勋对钱小琳说完话后,终于支撑不住,任由自己的脑袋重重地砸向地面。管家看见被揍的不成人样的魏勋,一脸嫌弃地对手下的家丁们吩咐道:
“把他扔的远一点,我不想看见这个蠢猪!”
手下的家丁答应着,几个人将魏勋架了出去,扔到了村口的一棵大树下。也不过问魏勋的死活,家丁们甩甩手就回去了。
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经过魏勋身边的村民没一个停下来援助魏勋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刚刚迎来第一次丰收,家里的物资还是不怎么丰裕,谁都不愿意将自己宝贵的物资浪费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反正这些年死的人很多,只要自己活着就行。
约莫近傍晚,出门倒垃圾的苏民看见了被揍的奄奄一息的魏勋。苏民急忙跑过去,将自己的手指放在魏勋的鼻子下面,惊恐地发现魏勋的呼吸已经时断时续了。可以说,苏民再晚发现一会儿,魏勋就要彻底死掉了。
来不及多想,苏民背上魏勋迅速跑向郎中家里。老郎中本来要锁门的,突然他就看见苏民背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进来求自己医治。做医生的人,都把“医者仁心”做为自己的座右铭。如今已有人命关天之事发生,他不可能放任不管。老郎中指挥苏民将人放在自己的床铺上,开始细心地把脉。
把了一会儿脉之后,老郎中面色凝重,苏民见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忍不住问道:
“郎中,我朋友怎么样了?”
老郎中摇了摇头,说道:
“已经在鬼门关上啦。这样,我给你抓几副药,你每天按时将药汤喂他服下,是死是活,全凭他自己了。”
苏民答应着,心里不禁担心魏勋的安危。忙谢谢老郎中,替他付完了钱,背着他回家去了。
一连三天,魏勋都昏迷不醒。魏勋的心里仍在惦念着钱小琳,但是现实太残酷了,魏勋在梦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和钱小琳做:互说情话、结婚生子、白头偕老。除了喝药汤,魏勋基本上没喝一滴水,没吃一口饭,苏民对此焦虑不已,连忙将老郎中请到了家里。老郎中把了一会儿脉,惊喜地发现魏勋的脉活了。
“真是奇迹呀,这样重的伤势他居然能吊住一口气。”老郎中感叹道。
“可是郎中,他这不醒,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的。没等醒过来恐怕身体就支撑不住了吧?”苏民担忧地说道。
“哈哈,等他缓过来,他自己就会吃饭喝水的。”老郎中笑着说道。
苏民送别了老郎中,就只能祈祷魏勋赶紧醒过来。
尽管梦十分美好,里面的钱小琳贤惠温柔,但是终究抵不过饥肠辘辘。五天之后魏勋绝望地把眼睛睁开,脑海中的幻梦全部变成美丽的泡影,迎接他的是残酷的现实和全身的疼痛。魏勋不顾疼痛缠身,艰难地站起身,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咕咚咕咚地往自己肚子里灌水。喝完水之后,魏勋抓起桌子上有些干硬的面饼往嘴里塞。他的嘴,被没咀嚼完全的面饼塞了个满满当当。被噎住了,他就简单地用水冲下去。
院子里的苏民听见卧房有动静,忙起身查看,就惊喜地发现魏勋开始下地吃饭喝水了。见此状况,苏民说道:
“怎么样,老魏?好点儿不?我去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去。”
魏勋摆了摆头,说道:
“我睡觉去了,我吃饱了。”
说完,魏勋就躺回床上。苏民觉得他刚刚醒过来,还需要休养自己的身体。没再多说废话,苏民就准备离去了。
就在这时,魏勋开口说道:
“老苏,把我弄晕。”
苏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双眼确认道:
“什么啊?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弄晕你?”
魏勋没有感情的重复道:
“对,把我弄晕。梦比现实美好,我不想再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待下去了。”
苏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能够击倒男人的从来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内心的情感。苏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开导他,好让他从心理阴霾中走出来。他坐到魏勋的身边,问道:
“来老魏,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魏勋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地转了一个身。回忆自己晕厥前的过往,魏勋只是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心碎。实在是忍不住这悲恸,魏勋居然哭了出来。为了在兄弟面前保留那仅剩的自尊心,魏勋小声抽泣着,然而他抽泣的声音却依然被苏民听了个一清二楚。
“老魏啊,实在忍不住就大声哭出来吧。都是兄弟,我不嘲笑你。”
此时的魏勋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出来,他哭得只让人感觉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哭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说道:
“小琳她找了别的男人,还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起。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说到这里,魏勋内心深处的失落感再一次弥漫在心头,他的眼泪再一次哗哗落下。
说实话,钱小琳今日的作为,早在苏民的预料之中。他知道,钱小琳跟魏勋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他。他无数次给过魏勋暗示,让他及时离开钱小琳的身边。没想到魏勋他是如此的执迷不悟,以至于落到今日的这步田地。可是他的心已经破碎到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只好一点一点引导他从失恋的悲痛中走出来,最后再把现实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魏勋啊,感情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说不定人家钱小琳有什么难言之隐,被迫跟人家在一起。”苏民安慰他说道。
本来苏民是想采用迂回战术,一点一点解脱魏勋失去钱小琳的心。如果说钱小琳根本就不爱你,只是利用你。那么魏勋恐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甚至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没想到,令苏民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魏勋挣扎着坐起身,自语道:
“对,钱小琳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等她的顾忌全部消失,她一定会嫁给我的。”
苏民此时,已经无法再说一句话了。他不得不承认:魏勋真的离死不远了。
“哎,我又何必再庸人自扰啊。我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他会大彻大悟呢,没想到啊。我救得了他的身体,我救不了他的心啊。”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魏勋一直沉浸在“精神胜利法”当中【即钱小琳解决完自己的顾忌回到自己身边的幻梦当中】,他的精神一直保持一个积极的状态,以至于他的身体恢复得异常的快。
当身子骨恢复完全后,他就向苏民告别了。离别之际,他对苏民说道:
“我得替小琳打理好她的家,我不能让她到时候一个人辛苦地收拾房子,我不能这样做。”
苏民微笑着回道:
“她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魏勋笑得像个孩子,随后挥手告别了。
“愚蠢的魏勋啊,你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将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但愿你能好好活着吧。”望着魏勋的背影,苏民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