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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掌握了谷一儒罪证,许霖也不着急忙着写奏章弹劾,这记录是记录,是不是属实还需要查证。
“来人,去把书令史常健、田墨、左易叫来听用!”
“诺!”一个书吏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很快三人就一起来到许霖面前。
许霖看着三人道:“本官收到消息,有人告密说洛阳令谷一儒犯受所监临罪,违法取得巨额钱财,又有受财枉法之举,本官今日派尔等三人秘密去查,先不要惊动谷一儒,尔等各自去查一人,这是被调查对象三人的姓名及住所!”
三人一一上前接过一张纸条,纸条上各写着一个人名和住所。
受所监临罪是指官员收受或索要辖区内下属官吏、百姓的财物,或者监守自盗等违法行为;而受财枉法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受贿罪,而且是受贿之后以违法的手段帮助行贿人达到目的;还有一种是受财不枉法,也就是说受贿了办事却没有违法,又或者受贿了却不办事。
许霖继续对三人说:“尔等各自把人秘密带回来审问,各自不得互通消息,本官再强调和重申一遍,涉及这类公务,办案人员不得向除了本官在内的任何人透漏与案情相关的消息和片言只语,一经发现,原令史王德就是榜样!尔等若是发现其他人有泄露消息的行为,可以私下向本官举报,本官有重赏,不仅要赏赐财务,还要提拔任用!”
“都清楚了?”
三人连忙行礼:“诺!”
“去吧!”
谷之儒是洛阳令,这可不是普通的县令,两京下属的四个县,加上北都晋阳辖下的太原县、奉先的县令都是正五品上的高官,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许霖这个侍御史是没有权利下令抓人审讯的。
但是对于那些曾经向谷一儒行贿,请谷之儒违法办过事的小吏、富商等人,许霖因为要收集证据,有调查取证权。
常健、左易、田墨三人各自带人行动,很快就都把人带了回来并进行审问,这几个小吏、富商到了肃政台之后早就吓坏了,哪里还敢顽抗?问什么就答什么,把这些年找官员办事、行贿送礼的经过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在古代,利用职权进行受贿、向下属官员及辖区内地百姓索要财物和监守自盗被称为受所监临;而行贿被称为赇。
对于这类违法行为,律法中都有详细的处罚规定,基本上都是判杖刑、徒刑和流刑。
一道奏章很快被许霖写完,他拿着奏章来找左肃政大夫蹇味道。
“大夫,在忙着呢?”许霖向蹇味道行礼。
蹇味道抬头一看,放下笔惊讶道:“许御史,痊愈了?”
“多谢蹇大夫关怀挂念,下官痊愈了!”
“这就好,这就好啊!对了,你找老夫有事!”蹇味道问。
许霖从大袖中掏出奏章递过去:“下官写了一道奏章,还请大夫画押!”
这里说的画押可不是指囚犯签字画押,是署名。
按照规定,弹劾五品及以上官员、大臣,侍御史的弹劾奏章要有御使大夫或御史中丞的画押,采用弹劾的方式主要有两种,分别是露章面劾和封章奏劾。
所谓露章面劾,简称面参或仗弹,就是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当众弹劾,宣读弹文。
这种弹劾方式一般是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一般不会用,因为这种方式隐私性太差,负责弹劾的御史官员直接暴露在百官面前,危险性太高,不过它的震慑性大、影响力大,皇帝要当场作出处置。
还有一种弹劾方式成称为封章奏劾,就是以奏章的形式弹劾送到皇帝的御案上,监察御史一般都是采用这种方式,因为他们的官阶太低,基本上没有上朝堂的议事的资格。
这种弹劾方式隐秘性强,消息不会扩散得很快,对御史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这个方式也给了皇帝一定考虑的时间,不必在朝堂上当场做出处置,皇帝如果不想处罚被弹劾的官员,可以把奏章留中不发。
蹇味道看望许霖的奏章之后抬头皱眉道:“许御史要弹劾洛阳令谷一儒?你当知晓,如今朝堂是多事之秋,最近几个月,接二连三有官员被贬或罢免,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实在不宜多生事端啊,况且洛阳令这个位置很关键,不可轻动啊!”
许霖行礼,面色肃穆道:“大夫,下官这可不是因为裴炎案要搞牵连,裴炎案早已结束了,卑职就仅仅举报了他一人而已,其他事情与卑职无关呐!卑职弹劾谷一儒,是因为他贪赃枉法,下官身为朝廷御史,必须恪尽职守,不能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就不行使职权了,否则我等存在的意义何在?”
“这······”蹇味道哑口无言,叹息一声,不得拿起笔在奏章上写上自己的姓名。
这道奏章连同其他一些奏章很快被相关官员送到宫内。
次日,武媚娘的批复就下来了,因为谷一儒受所监临、受财枉法的数额巨大,罪行严重,被革职下狱,由左肃政台东推侍御史呼延文林进行审讯。
尽管许霖再三严令下属办案人员不得泄露消息,但他弹劾谷一儒的消息还是传出去了,为此,他向几个下属大发雷霆。
左易、常健、田墨等人赌咒发誓绝不是他们所为,这几人也没有互相告密。
经过一番分析之后,许霖认为消息很可能是从蹇味道那边传出去的,左易等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顶风作案。
“叮——完成第一桩弹劾任务,奖励书法精通!”
这个奖励发下来之后,许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但写字时却感受到了本质上的不同,下笔如有神一般,一手颜体写得极为漂亮,境界上了几个台阶。
“打开,本官要见一见谷一儒!”在台狱内,许霖对狱卒吩咐道。
“诺!”
牢门被打开,许霖走了进去,谷一儒此时已是披头散发,形容憔悴。
“在下侍御史许霖,谷兄住在此处还满意否?”
谷一儒看着许霖,脸上和眼神中都带着恨意:“小人,你这小人,某知道你为何弹劾某,不就是某没有听你招呼出手整治市井无赖来俊臣么?些许小事,何至于弹劾某,让某丢官去职?”
从虚空中关注一道能量进入许霖体内,这是怎样强的恨意才能有如此之多的虚空能量?
许霖得了好处,淡然一笑,“谷兄在说什么,本官怎的听不懂?谷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谷兄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贪赃枉法,朝廷养你,不是让你来鱼肉百姓、搅乱纲纪的,本官只是尽了本职而已,你难道到此时还不明白错在何处么?”
“小人,十足的小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别猫哭耗子假惺惺了,某不吃你这一套!”
“哈哈哈······死不悔改,你就等着流放吧!”
从普通监牢出来之后,许霖避开旁人又悄悄潜入了地牢之中。
没什么好说了,见了贺重山就是一通厮杀,这一次许霖照样赢了,但也赢得很艰难,而贺重山有没有受太重的伤。
接下来许霖打算给贺重山增加食物量,让其把身体养好,逐渐恢复实力,如此一来,他与其厮杀,实力也会跟着进步。
打完之后,贺重山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许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喂,某听说你把单经纶的独子给绑架了?”
贺重山一惊,猛然坐起来:“你是如何得知?”
“你别管某知如何得知,你就说你好歹也是一豪杰,绑架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不怕传出去惹天下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