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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履柏一手暗自扶住虞朵,输入灵气替她抵挡威压,自己则微微颔首回道,“回师父,弟子正在关心新来的师妹。”
虞朵险些破功笑出来,但这话听在上面两人耳中,却分外刺耳。
华翰道君没漏过贺履柏的小动作,他与苏若两人降到地面,瞥了眼虞朵,淡淡道,“那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苏若,她可是你的嫡系师妹。”
贺履柏腆着脸笑道,“苏若那不是有师父在吗?”
华翰道君哼了一声,“怎么,你边上这个师妹就是野生的,没有师父?”
虞朵连忙道,“见过华翰道君,弟子有师父……”刚说着,卢新自棱安居内出来,给华翰道君行了个礼,“见过华翰道君。”
华翰道君上下打量了一番卢新,“筑基大圆满?这样的修为也能收徒弟吗?你是殊邈真人的弟子?”
卢新不卑不亢道,“弟子是殊邈真人的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华翰道君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角度,“既然如此好运,能进入内门成为殊邈真人的记名弟子,你就该守点规矩,收了弟子就好好教育,而不是放纵她走上邪门歪道。”
虞朵闻言抬头怒视华翰道君,拳头捏紧了,贺履柏脸色也一白,他拉住虞朵,面带哀求地看向华翰道君。
卢新抿紧了嘴唇,面带愠色,他刚要说话,华翰道君却忽然加大了威压,一时三人都有些顶不住,而华翰道君面前的卢新更是承担了最大压力,额上冒出冷汗,身体绷紧。
见到师父因为自己被华翰道君如此为难,虞朵又气又急,刚一开口就觉得喉头腥甜,险些直接跪倒在地。
威压,又是威压!
红参老祖,华翰道君。这些高阶修士,自诩前辈高人,却动不动威压震慑,他们享受凌驾于众人之上,践踏别人尊严,明明对苏若加以青眼厚待,对他们却如视作贱泥。
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女主吗?
虞朵胸口一口闷气涌上来,她嘴角溢出鲜血,她顶住威压,艰难地开口道,“弟子不知华翰道君所指的邪门歪道是什么,是与同门说话,还是玩笑,又或者说,在道君眼里,我这样修为低微的弟子,就不该存于世上。”
她越说语速越快,几乎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难忍的滋滋挤压声,嘴角鲜血哗啦啦流了出来,可她偏还要顶着压力抬头看向华翰道君,眼神愈发锋锐,“弟子知错了,错在脏了您的眼,惹了您的高徒。”
“放肆!”华翰道君勃然大怒,卢新当即召出飞剑,闪身到虞朵面前,“道君息怒!小儿狂妄,并非有意得罪!”
贺履柏也立刻跪下,“师父,是弟子错了,是我一直缠着虞朵,与他无关!”
虞朵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她向前走了两步,迎向华翰道君,她此时不光嘴角,眼睛、鼻孔还有耳朵都流出了血痕,但她却笑了起来,血流的越快,她却笑得越畅快,下一刻,只见周围灵气忽然异动起来,周围无故起风,竟然形成一道气旋。
苏若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她讶异地看着那个像疯了一样的虞朵,华翰道君全部威压毫无遮拦的压在她身上,但她却依旧站立着,那灵气气旋倒灌于她天灵,她周身毛孔都仿佛在猛烈地吸收周围灵气。
贺履柏和卢新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讶,虞朵这是,突破晋阶了?
华翰道君面上也显现出几分异色,他没想到一个练气期的弟子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而且在他这样威压之下,竟然还能突破晋阶,若不是理智尚在,他甚至想开口收下这个弟子,难得见到这样有血性的,还是个女子。若是好生培养,只怕发展绝不弱于他新收的这个小弟子苏若啊!
灵气气旋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才缓缓消失,虞朵再睁开眼时,脸上依旧有血痕,但修为已然提高了两层,从练气五层到了练气七层。她心内遗憾,这段时日一直压住修为,本想更加稳定一些再晋阶,让之前残存的药力多多炼化,但没想到刚刚提劲抵挡威压,竟直接引动了晋阶。
卢新走来,替她把脉,见她无恙,这才放下下心来。
虞朵对他歉意地笑了笑,“让师父担心了。”接着她对华翰道君拱了拱手,“道君还是不要在此耽搁时间了,有朝一日,虞朵会亲自上地坤峰拜访,到那时,就请您给我师父斟茶道歉。”
华翰道君本不想再追究,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说话,登时怒不可遏道,“斟茶道歉,他配吗?我地坤峰剑阵三十六重,一年内你若破阵上峰,我便亲自请你们师徒俩上殿正坐,斟茶道歉,若不成,你们……”
“我便离开褚阳宗,再不以褚阳宗弟子为名!”虞朵立刻接话,她直直看着华翰道君,他刚才分明是想说要将她和师父都逐出宗门,但此事由她而起,怎么能再牵扯师父。
“朵儿!”卢新斥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不赶紧向道君认错!”他语气极重,眼中却分明带着满满的担忧。
虞朵梗着脖子,看着卢新,半晌没说话,卢新只好退却,他转身对华翰道君道,“如朵儿不成,还望道君法外开恩,我愿扫炉渣场两百年以替代。”
虞朵还想说话,却被卢新瞪了一眼止住了,华翰道君冷笑道,“师徒情深啊,既然如此,那本君便成全你们。”说罢他带着苏若离去。
贺履柏面色沉重,再无平日的轻松,“虞朵,对不起,此事因我而起,我定会负责的!”说罢他祭出飞剑,追随华翰道君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虞朵叹了口气,转头对卢新道,“对不起,师父。”
卢新笑道,“这有什么的,傻孩子,不怪你,那剑阵颇为出名,是华翰道君的弟子的试炼场地,如今你能去那儿练剑,倒是不错的机会。”
见他还这么乐观,虞朵心里一下沉甸甸的,“我不该冲动的,我本以为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没想到还连累了师父。”她觉得眼睛热热的。
但卢新却道,“无妨无妨,我也正巧需要个借口去那炉渣场啊!”他面上仿佛想起了什么,神色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