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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完工作任务,回到办公室,屁股刚沾到椅子,前台火急火燎的电话就来了:“林助理!唐、唐、唐总到了!”
林正风安排自己的小助理安妮临时充当了一下林雨菡的助理,吩咐她和林雨菡一起接待好唐秋媗。林雨菡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却永远充满干劲的混血儿助理,只觉得压力山大。有她在,今天自己的表现一定会毫无遗漏地传到林正风耳朵里,所以丝毫不敢怠慢。
林雨菡和安妮直接来到贵宾接待室,看到大小姐身边跟着一个面生的女人,看样子是新换的助理。大小姐今天穿了身黑色的风衣,剪裁和做工都十分精致,也很合身,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估计又是哪个著名设计师量身定做的。
林雨菡整理了一下思绪,礼貌道:“唐总,您今天来得实在不巧,林董和施总都出差在外,来不及赶回来,所以只好由我来接待您了。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没事,今天我就是过来坐坐,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唐秋媗端着茶杯,虽然屋子里开着空调,但刚刚在外面走了一趟,还是觉得身上有些寒意。
“上次您来得时候太匆忙,没有好好看看公司。这次既然您难得有‘闲情逸致’过来坐坐,不如我带您去外贸部和市场部看一下吧。”
“唔,这个可以,外贸部和市场部是最能体现一个公司的活力和文化的地方。”
“那好。”林雨菡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唐总请随我来吧。”
唐秋媗看了她两眼,不但没有起身,反而翘起了二郎腿,“随和”地笑了笑,道:“我不喜欢太高调,不如让外贸部和市场部的代表人过来这里坐坐吧。有些话说起来也方便些。”
林雨菡垂下手,把门咚得一声关上。大小姐,你今天的出场已经很高调了!打电话给前台:“喂,通知市场部和外贸部的两位经理,以及外贸部的杜XX来贵宾室一下。”等待期间,唐秋媗又问了几个问题,不过都无关痛痒,安妮代为回答了。林雨菡看着她,正思忖着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听到手机响了,是唐秋媗专属的铃声。心想人就在你面前,你发什么短信啊。拿出来一看,上面是一条让人无比郁闷的短信:“我要喝鲜牛奶。”抬头悄悄瞥了眼唐秋媗,手里仍然端着茶,连姿势都不曾变过,更别说拿手机发短信了。不过,这的确是她发过来的短信啊,莫非是设置了定时短信?
没两分钟,同样的铃声又响起来了:“别看了,我渴,我要喝鲜牛奶。”
对面的人还是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偶尔跟助理和安妮闲扯两句。
林雨菡站在安妮身后冲唐秋媗翻了下白眼,回道:“鲜牛奶越喝越渴!”说完,亲自拿了热水壶给唐秋媗添茶水,还不忘意味深长地奉承夸赞两句。
刚刚放好热水壶,铃声连续响了一阵,惹得安妮和唐秋媗的助理狐疑地朝她看过来。林雨菡愤恨地拿起手机一看,连着六条短信都是一样的内容:“我要喝鲜牛奶。”后面还加了一个哭脸的表情。
“先忍着,下班了我送一百斤鲜牛奶到你家里,让你喝个够。”发完了才想到,从头到尾大小姐一直没有看过手机,就算发过去了她也看不到。也没听到短信提示音,故意设了静音吧。只好对安妮道:“安妮,你先招待一下唐总,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很快,外贸部和市场部的经理火速赶来了,小杜捧着一堆资料跟在后面,很自觉地充当起助理的角色。
年轻帅气的外贸部经理先跟唐秋媗问了好,扫了一眼没看到林雨菡,奇怪道:“林助理人呢?”
“林助理刚刚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林雨菡回来的时候,看到贵宾室里人已经到齐,唐秋媗和两位经理相谈甚欢,神采奕奕,电光四射,全然没有昨晚的颓废和冷漠。这样的角色转换和自我调整能力让人惊叹。走到唐秋媗面前,把鲜奶店买来的盒装鲜奶递给她。刚才进鲜奶店,看到那种“汽油桶”包装的牛奶,真想给她拎一桶过来。
唐秋媗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雨菡笑了笑,把盒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正面朝唐秋媗,上面用蓝色字体写着大大的“鲜牛奶”三个字。看着唐秋媗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心想我都放下面子给你去买儿童食品了,你还好意思耍赖皮?只好掏出手机,相同的短信刚好又进来一条,把短信放到唐秋媗眼前,证据确凿,看你还敢不承认。
唐秋媗看着那条短信,动了动眉毛,一对号码还是真是自己的。疑惑地把自己的私人手机拿出来,上面显示着林雨菡刚刚发的两条短信,由于被设置成了静音所以自己没听到。
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道:“这不是我做的。”
林雨菡看到唐秋媗的神情,就知道她没有说谎,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唐秋媗恍然,难怪送她去机场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借了自己的私人手机一用,原来是捣鼓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可惜自己后来一直用的商务手机联系,没有注意到私人手机被动了手脚。
安妮看着两个人在那里用眼神和动作交流,偶尔蹦出来两句让人听不懂的话,终于忍不住走到林雨菡身边,轻声问道:“林助理,有什么问题吗?”
林雨菡赶紧回道:“没有!”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看出什么猫腻来。
唐秋媗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和两位经理谈公事,由于问的都是一些专业性很强且很有经验的问题,林雨菡完全插不上话,坐在一旁干瞪眼。可以感觉地出,她对年轻帅气的外贸部经理更感兴趣。
唐秋媗和两位经理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回过头对林雨菡道:“林助理,方便看一下林氏今年的财务报表吗?”
林雨菡一怔,想起了林正风交待的话,这财务报表显然是划在不能透漏的信息里面的。瞅了唐秋媗两眼,心想你这会儿看什么财务报表呀,等你真的入股了林氏,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思忖着该怎么拒绝。
唐秋媗从林雨菡的眼里读懂了她的心思,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回头打算和外贸部经理继续刚才的话题。
哎,我还没说话呢,你这是在演独角戏么!咬了咬牙:“请稍等一下,我去拿过来。”两分钟后,林雨菡拿着报表进来,安妮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妥,想出言制止,可是东西都已经拿过来了,自己虽然和经理一个级别的,但在这样的场合插话还是显得很突兀。她焦急地盯着唐秋媗,见她慎重地接过报表,但幸好只是随意翻了一下,没有细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瞥了林雨菡一眼,对她的行为难免有些意见。看来这位进入公司不久的董事长千金还是太稚嫩了,对生意人之间的尔虞我诈经验太浅,这必须得跟董事长汇报一下。
唐秋媗把报表还给林雨菡,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林氏的这两位经理能力都很强,和他们相谈甚欢,尤其是这位外贸部的经理,比起那些混久的中层管理多了几分闯劲,少了一些溜须拍马的“本事”。如果说当初想入股林氏只是为了帮助林雨菡,那么现在就是真心实意想加入这个公司了。
唐秋媗起身,和大家相互留了名片,便告辞离开。林雨菡等人一直送她到公司门口,一路上引来无数注目礼。
送走瘟神,林雨菡前脚刚走进办公室,小杜后脚就跟了进来,站在一旁别扭着不说话。林雨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奇怪道:“还有事吗?”
小杜看着林雨菡隐隐透漏出来的警惕神色,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八卦道:“林助理,唐总好像对你有意思啊?”
“瞎说什么,她是对我有意见才对吧,你没看到她故意整我么?”
“哪有,要是对你有意见,就不会用这种方式整你了。我觉得唐总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她已经够引人瞩目了,今天整个林氏都围着她转。不过我算是见识到了,一个企业要做好,领导人的魅力有多么重要,还算有点收获。”林雨菡翻开笔记本电脑,把键盘当钢琴敲,敲得噼里啪啦响。
小杜看了一下林雨菡的反应,贼兮兮道:“林助理,你和唐总是不是很早就认识啊?”
“当然,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连她最大的爱好都知道,她最大的爱好就是钱钱钱!小杜,就算唐总是你的什么人生偶像,你也得做到公私分明,别因为人家来了一趟就乱了阵脚。”
小杜吐了吐舌头,嘀咕道:“再公私不分,我也不会把财务报表给一个还是外人的人看哦!”
“你再说!”林雨菡从桌子上抄起一个文件夹,作势要往小杜砸去。
小杜先一步闪出办公室,嘴里哇啊啊啊叫着,过了好久,才又从门口探了脑袋进来,压低声音道:“林助理!我还是觉得你们有□□!哇哈哈哈我先走喽!”
文件夹嗖得一声朝门口飞去,哗啦啦在墙壁上摔成一片。
林雨菡支着脑袋看电脑,鼠标无意识地上下滑动,在心里自问,有这么明显吗?明明和大小姐处于冷战状态,应该不会有那么明显的眼神交流吧。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思考着今晚该怎么过。想去大小姐那里,但上次的话说得太决绝,不好意思这么快又低头屁颠屁颠地贴过去。但如果回到自己家里,肯定又是一个寂寞空虚冷的不眠之夜。
犹豫不决之际,收到唐秋媗的短信:“我在海鲜姿造工坊门口等你。”心想这回应该不是夏薇薇搞的鬼。收拾了包包,步行到海鲜店,远远看到唐秋媗的法拉利停在店门口,前后左右留意了一下,快步走过去,坐上车。
唐秋媗戴着墨镜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冬季天黑得快,这会儿街上已经灯火通明了。车里没开灯,窗外店里的灯光照射进来,她侧脸的轮廓清晰分明,微微的可以看到睫毛上下扑动。过了好久,唐秋媗看了一眼海鲜店,率先打破沉默道:“很巧,我今天中午也在这里吃饭。你们公司的员工好像很喜欢我嘛,比你可爱多了。”
“你叫我来有事吗?如果只是来告诉我,喜欢你的人多的是,比我好的人多的是,那么就不用浪费口舌了,我有自知之明。”
“现在跟我说话都这态度了?你还记不记得,刚认识的那会儿你有多听话,对我千依百顺的……”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唐秋媗望向窗外,冬季这家店的生意异常火爆,是普通工薪阶层的小情侣吃饭常来的地方。以商量的语气道:“我用一亿买你三年绝对的忠诚和信任,怎么样?”
林雨菡有种跳下车的冲动,生气道:“你无聊无趣且无情!我三年的光阴就值这个价钱?”
“两亿?这只是保险费,还包吃包住,零花钱另给。”末了,又意味深长道,“林氏现在需要资金。”
“你要包养我?”
唐秋媗摘下墨镜,黑钻般的眼睛迷人魅惑。“可以这么理解。”
“钱只是你喜欢的东西,钓鱼不能用渔人喜欢的东西做饵。”
“那好,鱼,请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
“真正的高手钓鱼都是不用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