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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萧恪带着我去看了看附近的几个早教幼儿园,征求我的意见,我统统摇头拒绝了,说愿意一个人在家,他想了想没再送我去幼儿园,却带着我每天去上班。
我有点感动,看得出萧恪很忙,但他却没有简单的将我送去幼儿园或者交给保姆甚至交给老宅,仅这一点,我就很开心,所以每天我在办公室坐在一角他特意收拾出来的桌子沙发上,很安静的翻看他给我买的一套一套的童书。
说实话,现在的童书还是……挺好看的……生物的地理的丰富多彩包罗万象,我就当开拓知识了,我百无聊赖的打开一本很大的手绘地图,饶有兴致的看我从前并不留心的其他大陆和国家的手绘地图。
关临风有时候上来看到我会逗我说话,我不理他,假装全神贯注的看那本地图上绘的各国风情建筑物以及特产,他大概也觉得无趣,去和萧恪小声说话:“小孩子才回国你不让他去幼儿园学前班先适应适应?到时候会不会适应不了国内的小学。”
萧恪说:“我注意过,他认识很多字,包括英文书他也能看懂很多,算术方面也没有问题,他非常早熟,几乎可以自己完成大部分生活技能,观生教得他非常好。”
关临风笑道:“还真看不出观生还有良母的技能,就是孩子太沉默了些,只怕以后去了学校会被排外,你得早点打算,让他适应集体生活,学会和人交流,特别是同龄孩子,总带在身边不是办法。”
我把关临风又狠狠记了一笔,没见过这么多管闲事的人,太讨厌了!
萧恪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才和观生分离,没有亲人了,只熟悉我,我不能忽然将他放到一个满是陌生人的环境,离九月份还有两个月,等他安定下来习惯了,再去学校,到时候多拜托下老师关照,他这么聪明独立,不会有人不喜欢他的。”
关临风笑了笑:“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的,也是,这孩子长得和观生一样,眉清目秀的,一定是人见人爱,是我多虑了——我听说你离婚那边的事儿不太顺?”
萧恪显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幸好我早趴在了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书,萧恪轻声道:“谁在乱传什么?”
关临风轻笑了声:“并没什么人乱传,我是听说廖容华生病了,病得蹊跷。”
萧恪按了按眉心:“没什么大事,她昨天去做了流产手术碰到了我妈。”
关临风哈了一声,萧恪皱着眉头:“当然不是我的,我妈以为那孩子是我的,正闹,我也不好下廖容华的面子,只说是已决定要离婚,我妈不依不饶的。”
关临风呵呵了一声,我心里也呵呵了一声。
萧恪轻声道:“我已和廖容华那边说好,离婚的事不会变了,我妈那边不理她就行了。”
关临风笑道:“你妈得气疯了,你爸估计也不会高兴,不过孩子都没了,他们怎么也要面子遮掩好了,不过你这就惨了。”他又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按你妈那脾性,不会责怪你,只会把责任往外推,小心她迁怒到孩子身上。”
萧恪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本来也没打算带他回住宅,他不喜欢那里。”
关临风轻笑了声,开始说别的公事,看得出萧恪颇为倚重信任他,大部分都没什么争议,基本都按他的建议同意了,过了一会儿关临风走了,萧恪拿了文件在那里出神,我也描摹着南美洲的地图发呆。
其实……如果我真的是死在南美洲那儿就好了,我忽然这样想。这样我们两人都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但是我又这样贪恋着待在萧恪身旁的时光,我贪婪地偷偷看着他,过了半个小时,萧恪忽然转过头,眼神牢牢捕捉住了我躲闪不及的目光,然后给偷看被抓正窘迫的我一个微笑。
我呆了呆,他走过来,弯下腰拥着我轻声问:“有什么事么?”
我摇了摇头,他继续问:“要吃东西么?喝点果汁?或者闷了?我带你出去散散步?”
我只好说:“果汁就好了。”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去拿了果汁过来给我,然后看着我喝下果汁,很久以后才轻轻笑:“你和你爸爸一样,你爸爸以前也常常偷看我。”
我差点被呛到……哪有常常……不就是从前,读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偷看温书的他被他抓到吗……说得我好花痴……再说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真的好么?萧恪一向就不爱说话的,现在却时常没话找话的和我说话,问一些无聊的问题……反而是从前最爱说话的我,现在大部分时候都在沉默。
萧恪轻轻替我擦着嘴,嘴巴依然含笑,眼里却沉浸着哀痛,萧恪是个长情的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从悲恸中走出……不过我想,他一直是个理智的人,正如他当初理智的谋划我们的未来,在发现失败以后断然结束我们的关系,选择结婚,总有一天,时间会帮助他忘记这些悲痛,以及林观生。
萧恪很努力地想扮演一个合格的监护人,所以他认真地和我商量,是去儿童乐园、海洋公园、动物园、森林公园,还是去看电影?
作为一个坚持认为自己是成年人的人,当然选择了直接看电影,将所有公园的行程都pass掉了。萧恪虽然有些遗憾,但依然尊重了我的意见。
起码这样可以迷惑我自己是在和萧恪约会。而不是去公园里头骑在萧恪肩头上喊:“我要骑旋转木马,我要坐摩天轮!”
真是要疯掉。
选的电影是变形金刚第四部,好吧,我安慰自己这电影很多成年人也爱看的,就当看看特效好了。
看电影的时候为了表示我是个成年人,我极力想忽视那一大桶的爆米花和可乐,萧恪真的够傻的。
漆黑的影院里,萧恪自然地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和许多年前一样,温暖宽厚的手掌,完全的包住了我,什么都看不见,这让我短暂地重温了一次旧梦。
电影散的时候萧恪惊奇地发现我的眼圈红的,他大概也没认真看电影,温和地安慰我:“电影演的都是假的。”
这傻瓜,我还不知道么,他和从前一样,不爱看时尚电影,他只看新闻、纪录片,理智得令人发指,却总是一次次的陪我看新上映的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