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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谭猛将陈六绑到夜老爷子跟前的时候,夜家上下自是一片怒涛汹涌,暴脾气的夜穆言甚至大嘴巴子扇了陈六一记耳光,直把他扇得满嘴鲜血。
不过陈六依旧强硬无比,梗直了脖子:“要你们就打死我,想诬陷我,门儿都没有。”
夜修以询问的眼神望向谭猛,谭猛赶紧将夜宁用计把陈六的话套出来的过程说了。
“你说什么?你们没有找到证据,只是靠口舌取巧把他的话套出来的?”夜叔泽有些惊愕地望着谭猛。
谭猛点了点头,面色有些讪讪。
夜叔泽表情不悦:“既无证物,为何把人绑了?”
陈六小眼神儿溜溜地转着,立马放声疾呼:“冤枉啊!冤枉啊!你们夜家私设公堂,滥用私刑,我要告到府衙,让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为我做主。”
夜浩凡斥道:“别要死要活的,我夜家可没把你怎么着?”转头望向老爹夜仲澄,低声道:“爹,这事儿咱不宜闹大,毕竟没有拿到证据。”
夜仲澄面容凝重,不说话。
夜修端坐在太师椅上,老眸低垂,对于面前的嚷嚷恍若未闻。陈六又如丧考妣般哭嚎一通,见众人不与他纠缠,方收了泪。
“猛哥儿,把人带下去,给放了。”夜修说道。
“爹,这事儿是不是得合计合计?”夜仲澄笑道。
夜叔泽道:“哎呀,大哥,这事还需要合计吗?明摆着是咱理亏了。”说着瞪了一眼谭猛,颇有怒意。
“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你们滥用私刑,滥用私刑,我的胸口老疼了,我喘不上气儿了,我……我要告你们,我要请青天大老爷给我做主。你们得赔我银子,赔我汤药费。”陈六顺势干嚎起来。
“甭说了,把人放了吧。”夜老爷子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了。
“是!”谭猛赶紧应了一声,一把拽起陈六,就往外走。
陈六兀自干嚎不已,撒泼起来。
“滚!你他娘的还有理儿了是不是,陈六,你自己干过啥事自己清楚,差不多得了,别给脸不要脸。”出得夜家门口,谭猛就不会对他客气了,一把将陈六摔在地上,溅起了地上尚未消融的雪花。
陈六又是躺在地上干嚎一通,直到发现没有引来围观,他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地上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液,怨毒地瞪了谭猛一眼:“呸!狗仗人势!”之后才一瘸一拐地走了。
谭猛有些郁闷,原以为凭着这次抓住内鬼的功劳,可以在夜家长长脸,得一波褒奖,谁知闹得一地鸡毛。
同一时间,夜宁很快被老太公招了过去,单独见面。
“宁儿,咱爷孙俩许久没有唠过了,今儿咱好好唠唠。”夜修望着这个焕然一新的孙儿,欢喜之色见于言表。
夜宁的表情有些难过:“太公,是孙儿做的不好,人没能逮住,反而被那陈六反咬一口。”
“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夜修欣慰的一笑,“哎呀,峻儿有后,峻儿有后啊!”说到此处,浊泪盈眶,颇为感伤。
“爷爷,宁儿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夜宁胸口一热,打算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其实夜家的情况他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这个家族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他原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夜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就算再怎么被虫儿咬,鼠儿掏,起码架子还在,保自己锦衣玉食一辈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这跟后世的情况不一样,在资本局里,几个回合的博弈,就能让一个家族飞上天堂或者落入深渊。但在这个时代,一个大家族的长成,通常是靠着几代人的勤劳耕耘慢慢累积而成的。就算出一两个败家子,再如何挥霍也伤不了家族的根基。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夜家眼下的情况却是如此的糟糕,说它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也不为过。当中的症结其实一目了然,其一,夜家涉足的领域单一,主要的资本都在夜氏布行,布行兴则兴,亡则亡。其二,布行里的架构臃肿不堪,人员沉冗,尤其是管理层,吃饷的多,干活的少。当中的人员,又多数是夜氏旁支或者姻亲旧戚,对于这些人,连夜老爷子也不好处理。也因此,当危机袭来,原本就朽坏的架子,很快就出现倾塌的迹象。
“说吧,今日就咱爷孙俩,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拘谨。”夜修呵呵笑道。经过此次抓内鬼事件,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大病过后大变样的孙儿,还真是脱胎换骨了。如果说之前的投壶销售之举和写出了惊世诗文,还不足以证明孙儿的能力,因为有可能是张氏在幕后施为,但这次的抓内鬼事件,这个孙儿的手腕之狠辣,思维之灵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介妇人能教得出来的。
夜宁笑道:“眼下咱们夜家比较困难,所以宁儿想出来做事,算是为这个家略尽绵薄之力。”
“好,你有此等想法,爷爷很欣慰,不知你想干点什么?要不还是跟你那几个兄弟一样,当个监工或者管事之类,如何?”
“宁儿大胆一点,想全权负责夜氏染坊的工作事宜。”
“你……你说什么?你想全权负责染坊的事?”夜修以为自己听错了,染坊是一家布行的核心部分,能负责染坊的人,无不是经验丰富,老成持重之人。如今夜氏染坊的负责人是夜仲澄,当然他只是挂名的监工,真正管事的是其大儿子夜浩凡,也就是夜家第三代之中的佼佼者,夜宁如今想全盘接手染坊,其想法难免有些骇人听闻了。
夜宁点点头:“正是,宁儿去染坊看过了,对于染坊中的具体事宜也已了解清楚。所以宁儿觉得可以胜任。”
夜修有些惊骇,这个孙儿之前可是连染坊都没有去过的,如今虽说大病一场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要说全权负责整个染坊的运作事宜,就像一个从未下过厨房的人,要掌勺一次迎接贵宾的大宴席,这事怎么看都是个荒谬之极的笑话。
“这个……宁儿,你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的想法很好,但是染坊是一家布行的核心部分,你的身子刚刚复原,恐难以胜任,不如……不如你还是在铺子里当个监工吧,这个不用太操劳,你娘也放心。”
“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请爷爷给我一次机会。”
望着孙儿清澈的目光,当中暗涌着那份坚毅,磐石也似,这是夜修很多年前在大儿子夜伯峻眼中看到的。但那时候的夜伯峻已经在经商上展现出很高的天赋,并且已经在布行当中做出了许多成绩,眼下这个孙儿,可是从未接触过布行生意的啊。
夜修沉吟未决,神态踌躇。
“要不这样吧,爷爷,我可以跟浩凡哥做一个对赌协议,以半年为限,若染坊在我手中未能研制出受欢迎的新奇布料,则我输给浩凡哥一千两银子,如何?”夜宁见爷爷犹豫未决,也明白对方的难处,所以提出了对赌协议。在前世的资本局里,对赌是常见的博弈方式,因而自然而然的,他顺口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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