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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
茶肆只剩下几具尸体,草棚倒塌,血水混合着残肢断骸,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的那些人,转眼间就失去了生命气息。
伽罗飘向半空中,只见一只双目赤红的青色长龙盘旋在山峦之间,它头颈长达百尺,头顶的白色毛须显得周围的树木无比微小,一名男子站在它头顶呼唤道:“巫龙!杀!”
随着那男子一声令下,巫龙口中喷出洪水,转瞬间淹没了无数山川深谷,伽罗冷笑一声,飞至那男子身前,念道:“收!”
她肩上搭的披帛顷刻间将她包裹,洪水被一滴不剩的收入长绫中。
那男子大惊失色,眯着眼注视她许久,冷声道:“你是伽氏先祖伽罗女?”
“是又如何?”伽罗道:“伽润,你身为伽氏族人居然敢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哈哈哈!”那男子站在龙鳞上笑得肆意张狂,他指了指身下的龙,抬眼道:“你是在叫它吗?”
伽罗大惊失色:“你是伽泽!这条龙才是伽润!”
伽泽道:“你也不算太蠢。”
原来如此,伽罗了然,这两人是混入伽氏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为的是让伽氏的人替他们挖开囚禁原身的龙坑,在将伽氏一族囚禁洞中一网打尽。
伽罗问道:“你囚禁我伽氏族人有何目的?”
“自然是杀你伽氏一族!”
伽润不与她再多废话,伸手拍拍龙鳞,地动山摇之间,一条巨大的龙尾向伽罗甩来,伽罗飞身躲避,巫龙红目一睁,无数火焰又向她喷射而来,巫龙又是一声长啸,漫天洪水席卷大地。
伽罗狼狈躲避间,只见伽氏一族在洪水中浮浮沉沉,她心中一痛,也顾不得更多,只得把长绫甩向空中,高喊道:“收!”
陆地上的洪水正不断减少,而伽罗失去支撑,身体一个腾空,眼看着就要坠落入水,一道白色身影翩然而至,稳稳当当的将她接入怀中。
临渊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啊,还是这般冲动。”
伽罗笑道:“我不是冲动,我知道神君肯定会来救我的!”
临渊身子一顿,低头凝视她半晌,淡淡说了句:“不听话,回昆仑山罚跪半个时辰。”
“……神君!”
大地在颤抖,两人周身出现无数水柱,临渊莞尔一笑,那水柱在他眼下冻结,他轻轻抬起眼眸,对远处一人一龙说道:“姜润,你母亲已死,莫言执迷不悟,纵使你们用伽氏一族发动血祭,这区区几万人也唤不回姜艳离原神。”
“原来他不是伽氏族人……”伽罗扯了扯临渊衣襟,问道:“神君,姜艳离是谁?”
临渊道:“西海离人国国主,死了两千年了。”
姜润高呼道:“不可能!无名仙子告诉过我,只要有伽氏族人的鲜血就能唤醒我母亲!你在撒谎!我不信!”
伽罗竟有些无语,高声对姜润说道:“喂!你听哪个无名仙子说的?这名字一听就不靠谱,别傻了!回去洗洗睡吧!”
临渊沉声道:“无名仙子是长留山无名氏,你飞升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记住,回去罚跪一个时辰。”
“神君……”伽罗再也不敢说话了。
那头的姜润还在思考临渊话里的可信度,他身下的巫龙已经近乎疯狂,它在空中不停盘旋着,将姜润甩落,睁着一双火红的眼睛飞向在长绫保护下的伽氏族人。
伽罗急了,正欲冲过去帮忙,临渊道:“别急,我来处理就好。”
他缓缓抱着伽罗落于地面,伽罗抬头望去,姜润已经在半空中用匕首割开手腕,鲜红的血在空中飞洒,伽罗心里暗叫:“不好!”
这血祭是要用真心人的鲜血作为引子,虽然不知道姜艳离是谁,但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个善茬,要是真的唤醒一个死了两千多年的人,只怕会引出许多祸事。
伽罗急忙呼唤道:“神君!”
临渊道:“安心,有我在。”
他甚至没有更多动作,只是轻轻抬起手,姜润的血就变成冰块冻结,一颗颗血珠子从空中滚落,姜润已经气得脸色涨红,恨不得飞过来将两人大卸八块。
伽罗松了口气,这人气死了不打紧,只要不让他发动血祭就行,她转头一看,又心中一沉。
山崖下的伽氏族人已经危在旦夕,眼看着巫龙疯狂拍打着长尾,又是火烧又是水淹,他们头顶的山石还不断的滚落,长绫似乎有些招架不住。
伽罗又转头呼唤:“神君……”
话音未落,临渊已经从她身侧飞过,飞至山崖之上,一把墨绿色长琴出现在他手中,琴身饱满,琴有七弦,刻着龙头鱼尾纹,伽罗看他拿出了‘螭吻’,这才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心,悠闲的爬到一旁树上看起了戏。
山谷中开始回荡着洪亮的琴音,似涓涓流淌的湖水,又似滔滔不绝的瀑布,那琴声气韵非凡,在一阵阵白光下,仿佛世间万物都被净化。
临渊道:“巫龙,你虽犯下大错,但也念惜你化龙救母之心,所以只将你封印在岐山之中。”
说罢,琴身一转,第一根弦幻化而出,那琴弦可无限伸长,死死的将巫龙缠住。
巫龙在琴声中渐渐变得平静,只见两名男子从临渊身侧降落,他们手中拿着‘囚龙锁链’,伽罗在远处朝两人招手道:“秦原!陆言!我在这里!”
那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选择直接无视伽罗,转而飞身落下山崖,在临渊的帮助下又捆了巫龙一圈。
一道白光过后,两人一龙消失在山谷之中。
伽氏一族大难不死,不停的朝山崖上的人磕头跪谢,伽罗伸手收回长绫,笑着飞至临渊身侧,厚颜无耻的说道:“族人们请起,我好歹也是出自伽氏一族,大家不必客气!”
临渊宠溺一笑,收起长琴道:“跟我回昆仑山。”
“神君……”伽罗委屈巴巴的瘪起了嘴,拽了拽临渊的衣摆,撒娇道:“让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昆仑山就只有雪,太没意思了!”
临渊又是笑,笑着伸出了手,又是一道白光过后,两人齐齐消失在山崖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