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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走到一扇刻着狮首蛇纹的青铜门前,这门像是感应到有人来了,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沙石滚落,大门居然自动敞开。
门后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座房屋,在加上宫殿四周还有二十三扇同样的大门,伽宁惊奇道:“这宁国伽氏人数竟然庞大至此!”
她想了想刚才遇到的白骨,顿时又噤了声。
星辰道:“既然他们在地下有这么多屋子,那房屋后很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伽宁点头表示认可。
此处房屋建筑一应俱全,石板路旁还有人造的水池,沿着大路笔直向前延伸,水池旁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两侧还有枯萎的花花草草。
即使水池已枯竭,枝枝叶叶也早已萎谢,但伽宁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伽氏一族鼎盛时期,城中亮起万家灯火,溪水潺潺流淌,水珠喷溅,绿树红花相映衬的场景。
伽宁道:“这里没有任何被人破坏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伽氏一族是自愿离开地下去献祭,或者是出于什么理由自己走出了这里,没有人强迫他们。”
忽而,路边灯笼一排排亮起,不远处有溪流涓涓涌出,两旁的树木在柔柔灯光下由黑转黄,又由黄转绿,只是眨眼的功夫,全城的花都开了。
星辰惊讶的向后退了一步,道:“小姐,那臭道士果然没有骗你,你真的是昆仑神女,你一来,这里万物都复苏了。”
伽宁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她就随便那么一想……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远处房屋轰然倒塌,亭台楼阁倒了一座又推倒下一座,滔天洪水在房屋后奔腾而来,大水转眼间掩盖了所有房屋,两人被水龙一样的浪花卷到空中,又被凶猛的水势冲进水里。
视野朦胧中,伽宁看到一缕青烟像雾一般在水底飘荡,她转头浮出水面,呼唤道:“星辰!你在哪儿!”
水面时不时飘过几朵刚刚开放的小红花,只听附近传来女子咳嗽声,星辰道:“小姐……我在这儿!”
星辰趴着一块小木板,浑身湿漉漉的用手扒拉着水向伽宁移动。
伽宁赶忙游了过去,刚游到星辰跟前,水里不知冲出什么东西,又将两人双双打落水底。她在水下挣扎着,又一头从水里窜出,只见星辰艰难的浮在水面,双手死死抱着刚才的木板,伽宁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挡在身前的东西。
一条七尺长绫漂浮在水中,正是画中女子搭在肩上的披帛。
对面的星辰呼喊道:“小姐,那肯定是给你治水的法宝,快拿起来!”
伽宁领会的点头,念道:“起!”
那烟青色长绫果然腾在空中,伽宁想了想,念道:“小青!治水!收!”
一秒过去,没有反应。
二秒过去,长绫在空中绕了一圈,盘成一个圆,依旧没有反应。
伽宁大声道:“它不理我!”
星辰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你能不能给它起个好听点的名字,或者你想想它以前叫什么!”
长绫听了这话,飞到伽宁身侧,围着她转了几圈,很快将她裹在其中,无数画面闪过,伽宁仿佛置身于刚才的画里,她伸手拿起长绫,呼喊道:“水恨天!”
一时间,天地变色,洪水咆哮,水恨天在她身侧围成一个圆,所有水流都争先恐后的涌入圈中,那长绫像是能容纳天地,洪水瞬时间被它吸纳得无影无踪。
伽宁收完水,回过神来,星辰还傻傻的抱着刚才的木板坐在地上,她摇了摇她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星辰瘪着嘴,忧愁的侧过脸,别扭说道:“没,只是觉得小姐很厉害。”
一旁的水恨天抽了抽,像是点了个头,伽宁笑道:“不是我厉害,是这个小青绫厉害!”
水恨天听了这话似乎无比兴奋,霍然间飞了几百米远,霎那间又飞回伽宁身侧,烟青色长绫围着两人飘来飘去。
伽宁突发奇想,对水恨天道:“小青,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圣元国?”
水恨天摆出一个叉腰的姿势,地面上的绫带还在一搭一搭,仿佛是在顿脚。
星辰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觉得它不喜欢这个名字。”
水恨天点了点,用绫身对着星辰,扭了一下,长绫摇曳着飞到星辰身边。
那动作可谓温柔到极致,只见它先是用绫身轻轻圈住星辰的腰,又缠绕住她的肩膀和腿,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带到空中。
伽宁有些吃味,望着半空中的两人道:“我不去了,你们自个儿去吧!”
星辰朝她伸出手道:“小姐,快上来,没有你不行。”
伽宁还在抱着手臂闹脾气,星辰依旧伸着手,笑道:“你是最重要的,快跟我走吧。”
“哼……”
说时迟,那时快,水恨天已经趁两人说话的功夫将两人圈好,裹在长绫里立即朝外飞去。
此时,外面已经天黑了,月色黯淡,两人飞过九仙祠时,天上星辰熠熠生辉,地底下传来一阵阵冷气,随着冷气一同传递而来的还有娓娓动听的长琴声,如歌如诉,又悲怆莫名。
伽宁听着琴声,悠哉悠哉的靠在星辰肩膀,看着头顶的夜空,正感到惬意时,她指着远处的北极星,疑惑道:“为什么天上的北极星少了一颗?”
星辰的身子僵了片刻,又放松了下来,道:“小姐管这个干嘛,我就是星辰啊,我陪着你不就好了。”
伽宁皱眉,又望了一会儿夜空,说道:“如果北极星少了一颗,会不会有人在夜里迷失方向?”
“……”
星辰没有回答,过了半晌,她才柔声说道:“可能那颗北极星找到了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所以他不想做星星了,或者是他像我一样遇到了小姐,所以只想做属于小姐一个人的星星。”
伽宁笑嘻嘻的看着天上的星空,她没想太多,也没意识到星辰的话里藏着几分暧昧,倒是伽宁怀里的毛笔探出白毛,悄悄挪到星辰面前,用那撮小呆毛蹭了蹭星辰的脸颊。
而水恨天也有意无意的收紧了长绫,放慢了飞往圣元国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