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同寻常

穆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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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谢欣可一回来,训练项目便进入到新的进程。曾祺和她商议,是时候选出一名狙击手了。

    两人其实已经有了初步的目标人选,大胆心细的耿宁和做事缜密的邵言。耿宁是他们最近发掘的队员,他后劲足,虽然学东西慢热上手不快,但一旦学好了,比谁都扎实。

    虽然有了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样,每个人还是要拉到训练场上走一遭才知道结果如何。

    第一天训练最基本的项目。所有人拿着枪匍匐在地,枪口上顶着子弹壳,不许落地。

    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他们被虐得太狠,此刻人人匍匐在地,反倒觉得这是种享受。其中耿宁还小声说:“只要让我这样趴着不动,我一趴能趴仨小时!”

    “吹牛吧你!”方乐横他一眼。

    哪知这人说的居然是真的。曾祺让他们趴了一个多小时,其中就属耿宁和邵言趴得最稳,而且耿宁从头到尾连姿势都没换过,他都没喊过手麻。

    不仅仅是刑天小队的队员觉得惊奇,甚至连几个教官都有些意外了。曾祺看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耿宁,忍不住小声对谢欣可说:“训练结束之后你去问问,这小子怎么这么能趴。”

    谢欣可笑了出来,曾祺看着她:“有什么好笑的?”

    “你讲话跟他们越来越像了。”

    “有吗?”

    听到这话,曾祺赶紧摆出了平日里的严肃表情。

    早上训练结束,吃午饭的时候,谢欣可端着饭碗坐到了耿宁旁边。哪知刚刚打了饭的邵言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吃味,端着碗便往谢欣可的方向来了。

    谢欣可正在和耿宁说话,哪知身边传来一声咳嗽。她一抬眼,便看到了邵言。他摆出一副十分客气的模样,对谢欣可说:“谢教官,我能坐这里吗?”

    “坐啊。”谢欣可点了点头,转身又开始和耿宁说话。她刚想问问题,哪知又被邵言打断了。

    男生一双眼睛十分好看,特别是故作可怜的时候。他望着谢欣可,问:“我觉得白天的训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姿势问题,我总觉得有点吃力。谢教官,你能不能指导我一下?”

    “可以啊,晚点跟你说。”

    说完后,谢欣可又去找耿宁,还没说上半句话,又被邵言打断了。

    谢欣可都快疯了。她摔下筷子,看着邵言:“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邵言一脸莫名,他本就俊秀,此刻脸上写满了委屈,像是谢欣可在欺负他似的。谢欣可看到他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来气,明明是一肚子火,可对着他那张脸,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长得好看果然是有先天的优势,摆出可怜的表情,谁也不忍苛责。

    耿宁已经吃完了饭,他端着空盘子看着谢欣可,问:“谢教官,有何指教?”

    “你先去吧,我晚点再来找你。”

    说完这话,坐在一边的邵言埋下脑袋,唇边溢出了浅笑。他终于奸计得逞,获得了和谢欣可共进午餐的时光。

    餐桌上只剩二人,谢欣可喝完最后一口汤。她放下碗筷,看着邵言,说:“有什么事非要把耿宁赶走?”

    邵言一脸无辜,说:“我没有把谁赶走啊,是你让他先走的。”

    这口气,活像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怪不得曾祺说这孩子之前是在跟她闹别扭。现在看来,邵言确实之前是在跟她撒娇。

    想到这里,谢欣可也懒得和他计较了。谢欣可说:“好好,是我把人赶走的,我就是想单独和你坐着聊天。”

    听到这话,邵言居然笑了起来。男生的脸颊上抿出两粒小小的酒窝,那模样别提有多惊艳了。

    谢欣可没个防备,一时间居然看呆了。她心里暗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句话是很俗,但是放在邵言的身上,却正正好,一丝一毫都不夸张。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谢欣可问。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的。”邵言说。

    “我也要说对不起。我并不是刻意撇清和你的朋友关系,因为我们现在身份都比较特殊,你算是我带出来的学生,而我是你的教官。这样的身份单纯一点,不会被别的感情绑住。即便是训练的时候,我们也要保证公平和公正,不能发生移情的事情。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这是谢欣可想了很久的解释。她反反复复想了一周,认真斟酌过话语。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太伤人、又很理智的说法。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曾祺给他们创造的时机,如果不是时间,她觉得邵言还是会误解。因为听到那些话时,邵言的情绪很激动。但是现在,他应该完全平复下来了。

    他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当时我太激动,有些莫名其妙,说了很多中伤人的话。对不起,谢教官。”

    “没事,人都有情绪。那些话现在解释开了也好。”谢欣可说。

    “嗯。”邵言点头。

    “还有,我们的朋友身份呢,仅限于营地之外。即便在下训之后,我还是你的教官,记住了吗?”

    “没问题的,我记住了。”

    男生聪明,有些不用说的太清楚他也明白。这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话不多说,点到为止。

    “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现在一并问了吧。”谢欣可说。

    说到这里,邵言的饭碗也空了。他端起碗,对谢欣可说:“没什么了。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个午饭。”

    说完之后,邵言脚底抹油,溜得迅速。

    这小子!

    谢欣可端起空碗,简直想一个抛物线给他砸过去。不过这事儿也只是想想,真要砸过去,影响不好。

    离开食堂,谢欣可又单独找了耿宁一次。她问出了曾祺的疑惑,耿宁听到这个问题,也忍不住笑了,居然还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看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谢欣可觉得奇怪。她轻轻踢了一下男生的小腿肚:“别顾着笑了,说人话。”

    耿宁敛起笑容,他掩着嘴角,还是有笑意泄露。男生看着谢欣可,很诚恳地说:“谢教官,我要是说了,您可别笑我啊。”

    “我笑你什么,你有这么好的方法,不告诉大家?”

    “这个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功夫,我可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耿宁有些骄傲地说。

    “哟,你还学会卖关子了呢。”谢欣可看着他。

    “我可真说了啊。”耿宁故意调侃。

    “再不说我罚你跑圈去,你以为只有曾神会拿捏你们吗?”谢欣可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耿宁假装害怕,双手掩面,指缝中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小鸟眼,看起来真是可爱。

    两人又拌了几句嘴,耿宁十分爽快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手绝活是耿宁从小学来的。他小时候就格外爱看书,小说漫画无一不爱。从初中开始,租书店就是他的第二个家。只要放学,他首先就要去租书店报道。租回来的书按每天算钱,他想着要省钱一点,就越快看完越好。但是父母不许他在家里看这些书,所以他只能每天写完作业后,早早上床,躲在被子里看书。

    躲在被子里看书姿势甚好,不是端着书看,就是整个人趴在床上看。他这一趴就是两个小时,双手支撑在床板上一动不动,全身心投入在故事情节中,根本没有分心的可能。

    从初中到高中,六年下来,他这可不是练就了一身“趴功”?他今天看到这个训练的时候还特别高兴,除了土地硬点儿,其余的都跟自家床板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往那儿一趴,简直就是回了老窝。

    听完之后,谢欣可忍不住感慨,这功夫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连耿宁都是活生生趴了六年才练就这样的本事。人生真艰难啊。

    她这边刚听完耿宁的理由,回头去跟曾祺说的时候,谢欣可边说边笑,自己也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曾祺听罢,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果然是个狙击手的好料子,趴在床上看了六年的书,视力居然还那么好。”曾祺忍不住感慨。

    “我要是那么看,早就成瞎子了。”谢欣可说。

    “今天早上训练,我觉得陈远思水平不错。而且他好像是气象专业毕业的,可以当副手观测情况。”曾祺说。

    “下午再看看吧,保不齐还有人素质不错呢?”

    “好。”

    下午时候,曾祺组织了一趟负重越野。刑天小队对于这样的项目简直是手到擒来。跑完全程后,他们居然还有余力应对曾祺突如其来的任务——要求他们就军事中的未来电子战写一个八百字的简短分析报告。

    众人那叫一个心不慌气不喘,大概是被折磨多了,这种时候也能坦然应对了。

    写完之后,曾祺又要他们跑了几圈。七个人回来后,发现自己的脚下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方乐喊了声报告,曾祺批了。男生大喊:“教官,我们这是要做针线活吗?”

    是了,他们脚下确实放着穿针引线的东西。不过这可不是要给他们做针线活,这是要给他们眼力、耐力、控制力和心理素质进行考验。他们即将在炮声隆隆中进行穿针工作,而且这一项任务完成后,还有一项更加艰巨的任务——在米粒上打孔。

    谢欣可解释了穿针任务后,计时开始了。她话音一落,不远处的炮声便开始作响。一时间,红光遍布,尘土飞扬,耳边全是轰隆隆的巨响。

    而且队员们身负重担,手上还戴着手套。他们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穿针,想想都觉得困难。

    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他们的训练项目之一。

    大男生们没有质疑,他们捡起了地上的针线,开始忙活起来。

    谢欣可戴着口罩,扇着眼前的尘土,看着坐在地上的士兵仿佛张飞绣花一般的拿着针线举过鼻尖,一心一意地往那个细小的针眼里塞线。

    “这谁看得清啊,我觉得灰尘都比针孔大。”谢欣可说。

    “我当年可是在规定时间里第一个穿完了二十根针。”曾祺语气平淡地回应。

    “行行行,曾老大你最强。”谢欣可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旁边的特种兵拿着喇叭喊话:“你们这是穿针吗,我看你们这是在捉虫。我用脚穿针都比你们快!你们还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邵言便站了起来。他喊了声报告,说:“我穿完了。”

    光线在银色的小针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邵言的脸上又是汗又是土,看起来格外狼狈,但是他的神情坚定,甚至让人动容。

    曾祺走上前去,接过了邵言手里的针。他晃荡了一下,二十根针,不多不少全部挂在那条线上。接着他抬头看表,跟他当年所用的时间相差无几。

    “你练过?”曾祺问。

    “报告教官,练过。”邵言点头。

    当年邵言十五岁,他听说过父亲的丰功伟绩,什么指定时间里穿了多少根针,一时间在部队中居然还传为美谈。他觉得好笑,不过就是穿针,这有什么难的?

    于是他也有样学样,搞来了一盒针线,坐在椅子前计时。

    当然,邵言的初次成绩不能和父亲相比,但是时间长了,他的速度和准头也慢慢练习起来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样穿针引线的功夫到底是代表了什么,后来进入部队的时候他才晓得,原来这是狙击手的训练之一。

    谁知道,现在他居然第一个穿完了二十根针。

    “行吧。”曾祺点了点头,“去那边继续完成下一项任务,在米上打孔。麻雀,你去给他计时。”

    “是!”

    代号为“麻雀”的特种兵上前两步,拿着读秒器和邵言去了另一个地方。

    剩下来的人还在穿针,曾祺喊了一声:“你们这绣花呢,你看你们的队友已经去往下一个目标了,你们能不能快点?”

    刑天小队队员纷纷加快了速度,不过他们没空回答曾祺,因为每一个都被针头给扎得嗷嗷直叫。

    一天训练下来,七个队员就觉得头疼眼睛痒。他们又没办法去揉,中午休息的时候,各个靠在床上眨巴眼。连一向表现得风轻云淡的邵言这次也失了形象。他都忍不住喊了两句:“这到底是什么训练啊,是不是要命啊。”

    寝室里一片哀号,路过此地想看看大家状况的谢欣可站在外面,又想笑又是同情。她敲了敲木门,冲里面喊了一句:“你们还好吗?”

    “糟透啦!”方乐大喊。

    “我给你们弄了桶冰水,你们把毛巾在水里打湿,敷在眼睛上休息一会儿,放松放松。”谢欣可说。

    “教官,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们爱你!”

    寝室里传来欢呼和呐喊,接着,便是嘈杂的脚步声响起。门被打开,几个大男生握着毛巾就冲了出来。

    好在谢欣可说完之后就闪了老远,要不然此刻她被一群浑身半裸的人围着,自己都觉得不自在。

    其中穿着全身衣裳的只有邵言,男生没有先去打湿毛巾,他四下一看,看到了不远处的谢欣可。

    邵言两三步跑到谢欣可的身边,她转过身,两人目光相撞。谢欣可看到了邵言眼里布满了血丝,红彤彤的像个兔子。

    “你还不赶紧去冰敷一下,你看你眼睛,吓死人了。”谢欣可口气有些着急。

    “没事,晚上睡一觉就好了。”邵言说。

    听到男生如此不在意的语气,谢欣可更是着急。

    “你们啊,大意不得。虽然说训练很艰苦,但是自己要注意身体。眼睛坏了怎么办,体检通不过怎么办?”

    谢欣可絮絮叨叨,邵言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正想着,哪知自己的左眼忽然一痛。邵言蹲下身来,轻啧一声。谢欣可看着他,有点紧张地问:“怎么了?”

    “好像眼睛里面有东西,有点难受。”邵言说着,正想伸手揉眼睛。

    “哎,不能揉!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谢欣可不由分说将邵言扶了起来,为了省力,还让他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看起来瘦弱,力气却不小。邵言一路跟着她走,倒也不敢真的用力,压在她的身上。

    两人一路走到了医务室,哪知医务室大门虽然开着,但是医生却不知所踪。谢欣可走进去一看,医生留了张便条,说是去县城里买药了。

    没办法,谢欣可只能洗干净手,转身对邵言说:“我帮你看看。”

    邵言说了声好,谢欣可便拨开他的左眼眼皮,上下端详了一圈。他的眼睛红得厉害,像是眼球里的小血管破裂了一般。

    “除了有异物感,还有什么别的吗?”

    “没了。”邵言说。

    “那我帮你找眼药水,你等一下。”

    说完话,谢欣可在药柜里搜索了一阵,找到了冲洗类的眼药水。她准备好纸巾,拿着眼药水俯下身子,便开始给邵言冲洗。

    她的手指皮肤带着微凉的温度染在了他的眼皮上,女人动作轻柔,好像是怕伤到了他。那样细致的动作让邵言觉得温暖,曾几何时,他被如此细腻地对待过。就连他的父母,也没有做过如此举动。

    两人的距离凑得很近,几乎连彼此间的鼻息都可以感应得到。谢欣可身上自带一种甜甜的花果香气,那样的味道区别于香水,邵言很喜欢。

    而且现在凑得近了,那样的香味更明显,邵言的心脏忍不住怦怦直跳。

    医疗室里格外安静,除了呼吸声,就是他躁动不安的心跳。谢欣可一边帮他冲洗眼睛还一边安慰:“不要紧张,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我也不会害你啊。”

    听到这话,邵言有点安慰。他暗自想着,还好她误会了自己狂跳的心脏到底是为了什么。

    冲洗过几次之后,谢欣可要他闭眼休息,她去跟曾祺说一声。如果邵言一会儿睁开眼睛感觉还好,再观察一阵便让他归队训练;如果过一会儿感觉还是很糟糕,就要去最近的医院就诊。

    邵言连连说不用,但是谢欣可语气坚定,不容拒绝。邵言听她口气不善,只好同意了。

    他躺在病床上,听到谢欣可给曾祺打电话。男生心里暗想,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一碗水端平,可看她现在的表现,明明还是有所偏心。

    想到这里,邵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甜滋滋的。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提醒她好了。

    打完电话,谢欣可又走到他身边,男生正在假寐,闭着眼睛放轻了呼吸,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可是邵言自己心里清楚,和谢欣可共处一室的时候,他怎么睡得着?他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没过一会儿,他觉得床脚一重,大概是谢欣可坐了上来。谢欣可的声音遥遥传来:“邵言,邵言你睡了吗?”

    邵言没有回答她。

    哪知下一秒,邵言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一痛。她的双手捏在他的两颊,用力向外扯了一下。

    再装也装不下去了,邵言马上回应:“我醒了,我醒了!”

    “醒了就好。”谢欣可的声音透着得意。

    其实她早就想捏几把邵言的脸了。一个男孩子,平日里在训练营摔打,风吹日晒过得又糙,皮肤居然还白白嫩嫩的,真是让人心生嫉妒。

    “我说谢教官,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干吗要揪我的脸?”邵言闭着眼睛,掩着双颊说。

    “这是要你记住,不要逞能。不舒服的时候提早打报告,即便不能争取第一,你也要以自己为重。”谢欣可说。

    他听得出来,谢欣可是真心实意在关心他。可是他也是真心实意想争第一。既然谢欣可那么相信他,那么他也应该为这份相信做出一点什么。

    这是邵言能够做到的事情,他想成为谢欣可的骄傲。他想证明,谢欣可没有看走眼。

    但是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他没有办法说明。

    谢欣可见他久未回答,只能小声说:“算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固执,我就多看着你们一点好了。”

    听到这话,邵言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谢欣可,虽然看起来强硬,但实则柔软。就是因为她这种柔软,才会让人觉得可贵。她并没有对谁有特别苛求,可这样反倒是更让人想上进。

    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放在别人身上也没什么效果。可她是谢欣可,她就是比别人更有魅力。

    “好,我会争取在保持第一的同时,保证自己的身体,你不用担心了。”邵言说。

    “好啊,但是现在,我要看看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谢欣可说话的时候,又往前面挪了一点,她拨开了邵言的眼皮,红血丝稍微退了一点。谢欣可缓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那么严重。

    哪知这时,邵言突然伸手,想要紧抓什么。但他的眼睛里都是眼药水和眼泪,一时间看不分明,居然直接拽到了谢欣可。谢欣可没个防备,栽倒在他的身上。

    两人面贴面,她的唇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一时间,气氛突然变得特别微妙。

    谢欣可迅速挣脱了他的怀抱,邵言还是一脸镇定的模样,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那一下,到底是他有心还是无意,谢欣可在他这张白净的脸上根本找不出线索。她狐疑地打量着邵言,男生开口:“谢教官,对不起。刚刚我手滑东西掉了,那一瞬间有点紧张,把你带倒了。”

    说话时,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睛里的红血丝稍稍淡了一点。他坐在床上,一脸真诚地看着谢欣可。

    其实谢欣可已经脸红到无措,她还要假装无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邵言。男生的镇定更显得她慌张,谢欣可暗想,自己好歹比他大上几岁吧,怎么显得这么不成熟呢。

    谢欣可一边扇着风一边安慰自己,她突然想到什么,又问:“掉了什么东西?”

    确实,好像在她倒下的时候,她听到有什么东西敲击地面,还发出了一声脆响。

    “没什么,就是一颗鹅卵石。”邵言说。

    谢欣可蹲下身去,左瞧右看,还真的让她在床底下找到了一颗白色的鹅卵石。那颗鹅卵石十分漂亮,有着玉石一般的光泽,捏在手里冰冰凉凉的。

    看了半天,谢欣可这才依依不舍地递还给了邵言。邵言红着眼像个小兔子,泪汪汪地看着谢欣可,说:“谢教官,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啊?”

    谢欣可有些诧异。

    “嗯。”男生点了点头,“之前训练时发现的,觉得它和其他鹅卵石不一样,就把它捡回来了。你回来那天就想送给你,后来你说不要搞特殊,我就一直把它留在这里了。”

    邵言说了很长一段话,解释清了小石头的来源。谢欣可拿在手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见她呆在那里,邵言有点忐忑,他试探性地问:“谢教官,是我又在搞特殊吗?”

    她能说什么,说是?还是说不是?

    谢欣可想了半天,最后谨慎地说:“这样吧,这算是我捡到的装饰品,我没收了。”

    邵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男生鲜少笑得这么肆意张狂,甚至都忍不住猛捶了几下床板。

    看到他这副模样,谢欣可忍不住恼羞成怒:“邵言,你是要怎样!”

    “没……没怎样。谢教官,我错了。”

    男生认错还是很快的,而且他现在本来就算病人,小模样一摆,更是让人心疼。只是他刚刚的笑声太猖狂了,谢欣可被他气到了。

    “我走了,你休息一下赶紧归队!”谢欣可捏着白色的鹅卵石夺门而出。一边走出门时她一边还在想,简直要被他给气死。

    邵言重新倒回在床板上,整个人终于松了口气。原来她也很喜欢那个小石头。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刚刚被谢欣可吻到的地方。一经触碰,他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在发热,那种感觉像是生病发烧一样,整个人有些晕晕沉沉的。

    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底里溢出了一种难以言述的东西,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幸福。

    谢欣可回到办公室,她关上房门,在椅子上坐下。不知怎么地,她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像是有什么动物在一方小小的心房横冲直撞。她忍不住想到邵言的脸,但一想到邵言,就更恼。

    不行不行,这是她的队员啊,她在想什么呢!谢欣可恶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企图将他的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

    但拍了两下,谢欣可又忍不住想到了邵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她又有点担心,男生的眼睛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

    好在谢欣可处理得当,邵言顺利归队。之前她的担心终于可以烟消云散,邵言果然还算恢复得不错。

    除了邵言,剩下的六个人也得到了很好的身体管理。在谢欣可的帮助下,这七个人虽然训练任务繁重,但没有一个人因为身体掉队。大家反倒更有干劲了。

    狙击手的训练任务没有几天,刑天小队的七个人都顺利地通过了考核。而且曾祺和谢欣可发现,耿宁确实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他自从上次在穿针引线中输给了邵言之后,便开始点灯熬油地练习这一项技能。耿宁还特地去找曾祺要了针线,每天在睡觉之前摸黑训练。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耿宁在十个指头都被扎烂之前,终于成功夺回了第一。

    谢欣可和曾祺很佩服他这种精神,而且经过多方考核,耿宁确实很适合做一名狙击手。不管是从看图辨别景物和掩护,还是考验耐心,他都是一流的。

    邵言就更不用说了,卸下了伪装的男生,简直就是个初生的小老虎。他的势头很猛,完全不惧任何挑战。

    这几人的状态都很好,曾祺和谢欣可决定,让这几个人来一次模拟战,体验一下实战的残酷。

    模拟训练分为红蓝两方。红方由曾祺带队,除他之外,还有五个特种兵。五人参加过国际特种部队训练,其中一人还在维和部队服役过一年。他们个个都是身经实战的好手,一个打俩还是不成问题的。

    再说了,曾祺本身就实力不俗,有他带队,更是魄力过人。

    蓝方就是谢欣可带领的刑天小队了。虽然他们一行七人,比红方人数上略有优势。可人员素质怎么说还是略逊一筹。谢欣可本就不是服役士兵,她在野外的任务并不是作战,而是挑战。平日里她只用和自然做斗争,哪需要跟一群人缠斗?就别说这次带队进行模拟战,更是头一回了。

    手下七位士兵也只有少量经验,根本比不上那几个特种兵。人家在泥里滚的时候,他们还在被子里睡大觉呢!

    就是这样肉眼可见的差距,刑天小队也没有一人退缩。他们不仅没有退缩,反倒对这个模拟战更加摩拳擦掌、热血沸腾了。而且杜嘉树和顾勇还自告奋勇地收集资料,想要获得对手的弱点。

    好在公平起见,曾祺给了他们红方的履历。七个人看过之后,齐齐发出了“哇”的一声感慨:这不是输定了吗?

    模拟赛规则不多,赢的条件也很简单:哪方活下来的人数多,哪方就算胜利;如果对方指挥官被击毙或俘虏,也算胜利。

    听到这个要求,蓝方不知是喜是忧。虽然他们人数上占据优势,但是他们的对手,可谓十分强大啊。

    伴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终于迎来了模拟战。头天夜里,别说七个大男生睡不着了,连谢欣可都没睡好觉。

    第二日早上,谢欣可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敲曾祺的门。曾祺一边刷牙一边打开房门,嘴里含糊不清:“泥折磨早,甘深么啊(你这么早,干什么啊)?”

    “能干什么,控诉你!卑鄙,小人,无耻!”

    说着话,谢欣可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打了一下。曾祺懒得理她,径直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等他洗漱完毕,谢欣可靠在他的椅子上转来转去。他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问:“怎么,紧张了?”

    “你们那一队捉我不跟捉小鸡似的,你们都是专业的,我是业余的!这算什么安排,你们准备搞一场盛大的表演秀吗?我们来当陪练?”谢欣可愤愤不平,朝曾祺嚷道。

    “那你就尽量不要被我们捉到啊。”曾祺说。

    “这是我想就能做到的吗?”谢欣可反问。

    “只要你想,这事儿就有成功的概率。”他笑着回应。

    曾祺长得不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俊朗。但谢欣可正在气头上,她抓起曾祺桌子上的巧克力就往他身上砸去。

    “别忽悠我,我可不是你的兵,才不听你这套!”

    “权当是为了他们,好好发挥一次。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和真正的特种兵到底有什么样的差距。之前他们的训练成果也要从这次模拟赛中体现出来,要不然我们不好调整下一步的训练计划。”曾祺说。

    听到这话,谢欣可撇了下嘴,她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要你的兵对我手下留情,别太狠了。”

    “知道,他们都有分寸的。”

    “还有,别对他们太过分了。打击太狠不利于成长!”

    临走前,谢欣可又嘱咐了一句。

    “那就由不得我了。”曾祺耸了下肩膀,“欣可,你要相信他们。也许他们的能力,超乎你所料呢?”

    走在前头的谢欣可听到这话突然转身。不管有多么紧张,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曾祺,你别不承认,其实在某些方面,你比我更关心他们。”谢欣可说。

    “我没有不承认,只是总有一个人要扮黑脸。虽然套路很老,但确实好用。”曾祺颇有些感慨地说:“不过论肤色,我不怎么晒的时候,还是比你白。”

    听到这句话,谢欣可简直当场就要跳起来。说她什么都好,但是她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她黑。这是事实不假,但是谢欣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她就是不想面对自己皮肤白不起来这件事。

    这人真是蔫儿坏,专门往她的痛脚踩。

    “曾祺!赛场上见!”

    听到这话,谢欣可被他撩起了战火,她狠狠瞪着曾祺:“看谁活捉谁!”

    “拭目以待。”

    模拟赛正式开始,每人装备齐全。不过他们的枪械都是经过改装的,填装的都是颜料子弹,打在人身上不会受伤,只会溅出颜料,而且几天里是洗不掉的,也是不会褪色的。并且曾祺定下规定,被颜料弹打中就算出局了,所以每个人都要小心翼翼地避开敌人的子弹。

    两队人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进了深山。红队那方,从队长到队员都跟逛公园似的;蓝队这边,从队长到队员都是一脸苦大仇深,当然,邵言除外。

    连谢欣可都搞不清楚为什么邵言的表情如此轻松。好在有这个疑惑的不仅仅是她一人,方乐心直口快,首先攀上了邵言的肩膀。他背着几十斤的东西,突然有个人往上一压,差点就倒下去了。

    “你这是干吗?”邵言站直了身体,反问一句。

    “给你制造一点紧张感啊,看你轻松成这样,我就不开心。”方乐说。

    “想要紧张感啊,你让红薯去红方营地探听一下敌情,分分钟丧心病狂地紧张起来!”杜嘉树说。

    “你们可要想好,我觉得这不是让他紧张,这是让我们先丢一个人头。最后紧张的是我们。”顾勇回应。

    ……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言语间是玩笑口气,可谢欣可听得出来,这几个大男生确实在紧张。他们已经在竭力缓解来自于对手的压力,不过效果欠佳。

    谢欣可看向邵言,男生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背包包带。她说:“红薯,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我也紧张啊。”

    虽然他这么说,但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甚至连一块肌肉都没舍得牵动。

    “哪里紧张了,我怎么看不出来?”站在他身边的耿宁伸手捏住了邵言的下巴,仿佛调戏他一般。但是耿宁确实很认真地盯着邵言看了很久,好像真的在端详男生是不是在紧张。

    他俩这副模样简直在一本正经地搞笑。谢欣可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一阵闷笑传来。谢欣可环顾四周,大家严肃的脸上果然松懈了很多。

    “如果紧张有用的话,那我一定紧张死。但是这种情绪没什么用,我们还是看看有什么事情能做吧。”邵言说。

    “你这话,说得像老大。”姜维说。

    “老大在那儿站着呢,你不要给我引火烧身,要不然我先把你的脑袋送给红队。”

    邵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有十足的分量。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态度,不仅仅是队员忌惮,就连教官都了解他的性子。

    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玩笑,也不是空话。他年纪不大,但确实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

    姜维听得忍不住缩了缩脑袋,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也没放在心上。”邵言说。

    被威胁的姜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真的,邵言看过来的时候,他是真的脊背一凉。

    谢欣可伸手拍了两下巴掌,说:“好了好了,斗嘴适可而止。我的确是你们的队长没错,但是你们也清楚,我没有什么指挥作战的能力,也没有正式受训。在某些方面,可能比你们差多了。”

    “清楚明白,这事儿不是谁都知道吗?”方乐说。

    几人横了他一眼,陈远思忍不住说:“你收声,队长这是有话要说呢。”

    “哦,谢教官你早说嘛,搞那么多铺陈做什么!”方乐嘟囔了一句。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我是教官,讲话能跟你一样直来直去的吗?”谢欣可反问一句。

    “报告,我错了。”方乐立马认怂。

    “所以说,既然我们能力不足,经验也不够,那我们就只能玩套路了。”谢欣可说。

    “玩套路?我觉得曾神套路更多,而且他们都是专业的。我不认为我们会有赢面。”顾勇分析道。

    “谁要你跟他们正面玩专业套路了?我们要玩的,是人心。”

    说话时,谢欣可的表情神秘兮兮,仿佛是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玩人心?”几人异口同声地反问。

    “好了好了,先不说了。咱们先把地形探查一遍,接着选择安全的位置作为营地。记得在营地周围布置好陷阱。还有派出两个侦察兵在附近查探一番。事情做完了,你们才有资格继续问我问题。”

    话音落下,六个人四散离去,邵言站在原地。六个人有他们各自擅长的领域,而邵言是全方位精通。他在团队里的定位是游走型,哪里不行、哪里缺人,他顶上就好。

    现在他们各自分工明确,邵言便空了出来。

    “你站这儿干吗,不去跟他们帮忙?”谢欣可问。

    “我看你有话跟我说。”邵言说。

    谢欣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明明是她藏在心里的想法,难道暴露在脸上了?但就看刚刚周遭队员的反应,也没有一个人看出了她的想法。怎么偏偏眼前这个人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是啊,我就是从你脸上看出来的。”邵言轻笑。

    听到这话,谢欣可觉得更神奇了。谢欣可向来藏不住话,她心直口快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多用点心了解你就好了,没什么别的诀窍。”邵言说。

    “那正好,我找你商量点事儿,这边来。”

    ……

    两人神神秘秘躲在了一边,坐下之后便开始商谈计划。谢欣可说出了自己的初步想法,邵言略略沉吟一阵,最后点头说:“我觉得领队,还是你比较好。”

    “我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击杀队长就能胜利,这一条就不简单。”谢欣可说。

    她本来觉得这一条规定很正常,但细想之后,总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对。两队抗衡,谢欣可这一队本来就能力稍逊,她大呼不公之后,就将规则重新翻阅过一遍。

    看过之后,她突然明白了曾祺的苦心。

    他只是指定了队长是谁,但并没有规定中途不能更换队长。所以她完全可以借用这个没有放在台面上的隐藏条件,来扩大一下赢面。

    哪知除她之外,邵言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刚刚把邵言叫住,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件事情,和他交换身份。

    “为什么我当领队比较好?”谢欣可问。

    “既然你也想到了这一条,那么曾神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说不定这是他趁机抛出来的饵,你上钩之后,他直接活捉我。那么这个模拟战就结束了。”邵言说。

    “曾祺应该不会吧……”谢欣可试探性地说。

    “战争允许一切手段,在还没探清敌情之前,我们要把方方面面考虑到。不能仅凭对他个人的猜测。而且有时候表面条件仅仅是一层假象,谁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而且,你对战场上的曾祺又有多少了解?他被称为神,那是因为他真的有这个本事。”邵言说。

    正在邵言说话的时候,谢欣可环顾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六个人全部都回来了,现在或站或坐在听着两人讨论情况。

    邵言的分析显然赢得了大多数人的肯定。除顾勇之外,大家都坐了下来。顾勇说:“你们先说,我巡视一圈,等下回来换人。”

    谢欣可赞许地看了顾勇一眼,男生点了点头,眼神没有之前的躲闪,反倒是多了几分坦然。看样子,顾勇已经全然放下了心里的阻碍,专心在训练上了。

    那一次谈话,果然还是有效的。谢欣可暗想。

    大家找了隐蔽的地方,开始讨论战术。几人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更换队长,毕竟规矩是曾神定的,那么曾神就肯定知道漏洞在哪里。所以他能够料到谢欣可想要更换队长来个出其不意的想法。

    不过谢欣可还是有不同的想法,她起身将顾勇叫了回来,花了一分钟时间给他们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听罢之后有些诧异。方乐问了一句:“这样行吗?”

    “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吧?”谢欣可说。

    这话倒是说得有理,不管做什么,都要尽力一试,原地踏步乱担心才是最没有效率的事情。

    此时,许久没有说话的邵言点了点头。他说:“我觉得可以一试。”

    既然邵言都点头了,旁人更没有理由不答应。虽然这七个人中并没有明确谁是队长,但是在他们的心里,邵言俨然是个领头人。不管是顾勇还是杜嘉树,他们这么骄傲的人都在心里默认了这个事实。

    “那就这么试试看吧。”谢欣可点头。

    “我先去往前探索一公里,你们在原地做好安全防卫。”邵言说。

    “我跟你一起去,掩护你。”耿宁起身。

    两人先后离开营地,背影显得格外坚挺。这时,姜维小声说了一句:“我们真的能赢?”

    谢欣可没有听漏这句话,她转过身去,看向姜维。

    其实她心里也很忐忑,但是不战而败这件事,谢欣可做不到。可是胜利距离他们如此遥远,就像天边星云中月。

    “我们追求的,是奇迹,不是胜利。”久未出声的顾勇说。

    “什么?”谢欣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挑战的是极限,追求的是胜利。我们要做的是把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并不是着眼于最后的成败。当我们把所有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胜利自然是我们的。”

    顾勇话音落下,引起了一片赞同的口哨声。

    谢欣可笑了,她赞许地点头。

    是啊,何必着眼成败,他们要成为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