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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阿鸢都没再见过闵斓王。只是午夜半睡半醒时,总能感觉到床边有人。不过,只要他不越轨,她也懒得理会。
在各种天材地宝的滋养下,阿鸢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双手已经能够简单的活动,说话也不再是有气无力了。
阿鸢有意引导彩玉每天为她读一些书打发时间。彩玉得了闵斓王首肯也乐在其中。王爷吩咐,只要能让阿鸢姑娘开怀的事儿尽可能的做就是了。
“彩玉,你说我这腿是不是好不了啦?”阿鸢斜倚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彩玉闲聊着。竹影还是贴心的为她按着腿。
“姑娘的腿很快就能好了。姑娘的腿并没有外伤,奴婢听医官说,姑娘是伤在神魂。王爷找来的灵药必定能够治好姑娘的。”彩玉见阿鸢心情好像不错,继续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些滋养神魂的灵药,即便是王爷也是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寻来的。”彩玉不忘为闵斓王在阿鸢这儿建立好感。
阿鸢自然也听出了彩玉话里的小心机。也不驳她,顺着她的话说道:“我竟不知还有能补养神魂的灵药……”
“自然是有的”彩玉急着辩解道:“医书上都有记载的,有十几种呢,哪一种都是十分珍贵稀有的。姑娘要是想了解,彩玉今天为姑娘读一读药经可好?”
“随你……”阿鸢声音柔和,彩玉见阿鸢这次并没有因为她提及王爷而面露不悦,只道是自己的话令阿鸢姑娘对王爷的态度有所改观,心中欢喜,想着趁热打铁,忙去书房取来了药经。
“那奴婢就给姑娘读一读灵药篇……”彩玉打开书绘声绘色的念了了起来。
阿鸢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全神贯注,生怕听漏了重要的部分。
“聚灵草,味甘性寒,安神魂,聚七魄,除邪消厄……现存世一株,为永相国国宝圣物……”
彩玉后面又念了些什么阿鸢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聚灵草!就是它!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阿鸢心中有不下百种想法。这世间仅存的一株聚灵草,她是势在必得的。且,只能智取!
“姑娘,您看,这些都是能治魂伤的灵药。哪一种不是价值连城?”彩玉念完后还不忘替他家王爷做说客。
关于如何拿到聚灵草,阿鸢此刻心里也有了计较。一个计划已经在她心里悄悄成形。
“王爷他……有心了……”阿鸢开口说道。
听见阿鸢这句话,彩玉心里乐开了花。姑娘她说王爷有心了!这这这……是不是姑娘终于被王爷感动了,肯接受王爷了。是了!是了!王爷那么俊朗潇洒的一个人,何况还对阿鸢姑娘痴心一片。彩玉想,要是哪个男人对自己有王爷对阿鸢姑娘的一半,自己就是死也愿意的。
只是一旁的红莲心情不怎么好,酸酸的想道: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也就那么回事儿。
虽然心里不甘,可红莲还是不得不跟闵斓王去汇报。
听了红莲的汇报,闵斓王也是喜不自胜,起身就想直奔阿鸢的房里去。
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红莲,今日天气甚好,午后若阿鸢姑娘有兴致,推她到花园逛逛。园中的杏花开得正好。”
红莲领命退了出去。
闵斓王嘴角不自觉的噙着笑意,在屋内来回踱步。
“来人!替本王更衣!要那套浩澜门新进贡的!”吩咐完又暗嘲自己实在是有些失态。人家不过随口说了句“有心了。”他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春日的午后和风煦日。阿鸢午睡醒来,精神饱满。
红莲提议出门转转。
彩玉附和道:“是啊,姑娘。园子里春光无限,姑娘何不出去转转。”
阿鸢不置可否。
见阿鸢没有明确反对,竹影忙迎上前来说道:“让奴婢为姑娘更衣。”
“好吧,你们几个成日跟我闷在屋里也是难为你们了。”阿鸢顺势说道:“穿我自己那件。”
竹影闻言取来了从阿鸢身上换下的碧海玄天衣。承到阿鸢面前:“姑娘,您的衣服之前沾了血迹,王爷已经命人处理好了。还有这面镜子和锦囊,想来也是姑娘心爱之物。奴婢都替您收好了,您看看可有缺损?”
阿鸢的心一阵狂跳。之前几天她一直担心着镜子的下落,却也不敢问,怕的是被闵斓王看出端倪。如今东西完好无损让她如何不激动。
强抑制住把镜子拿起来的冲动,阿鸢平静的说:“有劳了……”
丫鬟们为阿鸢好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阿鸢幼时贫苦,大一些又多是做男装打扮。与金雁翎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太有机会用心打扮。后来也多是跟姽婳学些易容术。像今天这般刻意装扮还是头一次。
“姑娘可真是倾国倾城。奴婢从没见过像姑娘这样的美人。”彩玉由衷赞美道。
“王爷选女人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红莲这话听起来就有点别的意味了。
感受到了红莲话中的纰漏,竹影忙接话道:“姑娘,您慢点儿,竹影推您去湖边转转吧……”
说完就将阿鸢搀扶到轮椅上,推着阿鸢出门了。
春光明媚,湖畔绿柳成行。杏花在微风的撩拨下飘飘洒洒,落了阿鸢满头满身……
想起去年金雁翎凯旋归来的那一天,天安城里也飘着这样的杏花春雨。只不过一年的光景,一切都变了。
想到这儿阿鸢不觉有些神伤。再没了逛下去的兴致。
“竹影,我们回去吧。”阿鸢落寞的说道。
“可是这园子不合你心意?”闵斓王的声音在阿鸢身后响起。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推车的人就变成了闵斓王。竹影她们都远远的跟在后面。
阿鸢没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的拾起一朵落在她衣襟上的杏花,拈着杏花兀自出神。
闵斓王也不再讲话,继续推着阿鸢沿着湖畔缓缓的走着。春和景明,二人融入这旖旎的风光中,美好得像是一副绮丽的水墨画。
她没有像从前那样激烈的拒绝他。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开端。若她需要时间来淡忘金雁翎留在她心上的印记,他也愿意给她时间,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约摸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闵斓王将阿鸢推到了一处湖心亭。
亭子构建的巧夺天工,脚下是一整块水晶石。干净透亮,湖水清澈,透过水晶石可以清楚的看到锦鲤穿行其中,一派生趣盎然。
亭中早已备好果品茶点。闵斓王站到阿鸢身旁,将茶盏轻轻放入阿鸢手中,体贴入微。
“用些茶水,暖暖身子。”
茶盏温热,阿鸢掀开盖子,轻刮了两下,却没有喝。只缓缓的抬头看向坐到对面的闵斓王。
阿鸢的眼神里看不出喜怒,只是有些空洞的凉薄。无端的,闵斓王竟有些紧张。她从未正眼看过他,这是第一次,她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闵斓王看上去不足三十岁,气度上却给人一种历尽千帆之感。芝兰玉树,丰神俊朗,生就一副好皮相。
与金雁翎身上的独断杀伐之气相比,闵斓王身上多了份磊落洒脱之感。但阿鸢知道,闵斓王他并不磊落!
他的不择手段她早就领教过了。
被阿鸢看得心里慌慌的,闵斓王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愚蠢极了。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阿鸢,做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你,会放我离开吗?”
“不会!”
阿鸢也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蠢,遂转过脸眺望湖面,不再言语。
不想让好不容易缓和的局面再次僵住。闵斓王又接着说道:“阿鸢,除了这个!你要什么我全都依你。”
闵斓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阿鸢即便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炙热的像是能把她燃爆。
收回远眺的目光,阿鸢再次将目光看向闵斓王。
平静的说道:“我想为雁翎立一座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