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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城外,袁术大军主帅大帐之中,三位袁将正在商议军情。
大帐正中的那位身长八尺,红衣红甲,容貌甚伟的大将,便是袁术的心腹大将,此次的先锋大将纪灵,前次在博望坡侥幸逃回,袁术并未太过责罚,此次就是让他戴罪立功。
纪灵身旁的两位将军就是他的副将,身材消瘦,眼光如电,身穿银色锁子甲的是雷薄。面貌沉稳,身穿青色连环甲的山阳钜野人张集,张坤鹏。
雷薄这时大笑道,“还是纪将军厉害,短短六日之内,就带领着我们走了近一千里,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拿下了庐江三县十二寨。如今更是兵围庐江城,陆慷老儿投降在即,功莫大焉!”
“可不是嘛,我现在想起那个还在老婆怀里睡觉时被惊醒的县令,屎尿齐流的那个丑样,这那里是一个朝廷命官的模样,就连路旁的小混混都比要他强上几分!”张集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哈哈哈!”纪灵大笑,大声道,“来人,按照老规矩,准备好一切,夜间佯攻三五回,务必让庐江城中的守军心惊胆战,精力疲惫。”
“务必要在对方援军到来之前,拿下庐江城,”纪灵看着身前的地图,低喝道。
“喏!”张集应了一声,轻笑道,“将军放心,两真三假,保证让庐江城守军心力交瘁,明早脚软手软!”
雷薄眉心一邹,言语道,“将军!陆慷乃是江东四大世家之一陆家嫡系,且久在庐江一带执政,他深得民心,在加上城池高大,攻之不易,还是围而不攻,摄敌心胆吧!再等主公从世家那边下手,完全可以轻易拿下。”
纪灵闻言,冷声道,“前些日子,陆慷老儿派了几队斥候突围求援,若是我围而不攻,久攻不下。敌军来援怎么办??”
雷薄淡然道,“将军,我们不如来个围点打援!剪除各地援军,再将他们的军旗首级拿于陆慷老儿一观,到时候或许庐江城能够不战而下!”
纪灵闻言眼神一闪,思索片刻后,道,“此计倒是有些意思!但我军兵马并不充裕,故此要在庐江城下多做营寨军旗,摄住陆慷。再调出大队人马在各处交通要道设伏夹击来援敌军!”
“将军所言甚是!”张集连忙迎合道。
雷薄见纪灵同意了自己的计策,心中一喜,也连忙附和道,“只要我们再袭扰庐江守军几夜,他们怕是已经无心判断我军虚实了!”
纪灵又取出一封竹简,淡笑道,“前些日子的战功我早已禀报给了主公。主公大喜,各赏黄金百两,官升半级。还又调遣了一万兵马来相助我们,令我们务必稳住跟脚。”
雷薄和张集闻言,欣喜的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兴奋。
夜色渐深,上半夜大军在雷薄的指挥下,突然鼓声大作,喊杀声顿起。
但是只是冲进庐江城二十米外,大声吼叫,不见进攻。倒是庐江城中的守军不知外景,对外射出了不少箭失。少许,庐江城中守将喊停,掷下火把,顿时面色铁青,大骂不止。
雷薄见状,哈哈大笑,还取下战马侧的战弓,亲自瞄准那将射了一箭,可惜离得太远,夜间光线不足,未见命中。
雷薄不以为意,挥手喝道,“哈哈哈哈!敌军丧胆矣,我等退军,好好休息一番!”
“诺!”众校官曲长纷纷应道。
庐江城上,战将许步见状双目怒睁,暴喝道,“狗贼狂妄,迟早取他首级!”
身后,陆慷也穿着盔甲快步走了上来,知道了情况后。陆慷抚须冷声道,“好个疲兵之策,这纪灵倒是个将才!”
许步冷哼一声道,“太守大人,敌军连战连胜,必然骄狂。我等不如来个夜袭,必然打破敌军!”
陆慷闻言微微摇头,轻叹道,“这纪灵既然能想出疲兵之策,乱我心神,又怎么会想不到我有可能惊怒之下,夜袭反击呢?其人必定早有准备啊!”
“啪!”许步猛的一拍城垛,“那我们就只能这般被动守城了??纪灵若是连续几夜都这样真真假假的进攻,我军如之奈何??”
未等陆慷出声。突然城外又是擂鼓声大作。
“咚咚……咚咚咚!”
“杀!”“杀啊!”
“可恶!”许步大吼道,“来人,先扔火把下去,勿要直接射击!”
“喏!”有副官应声,直接接过边上士卒手中的火把,猛的一个甩手扔向城下。
又连续几个士卒照做,霎时间城下顿时红光大亮。竟是云梯,攻城锤皆在。
“不好!这次是真的!!”许步见状大惊道,“快……快!射击,射击,勿要让他们轻易接近城墙。”
“喏!”
“射击,快!”
“嗖……嗖……嗖!”
一时间,厮杀声,惨叫声不断迭起。
许步一边指挥战斗,一边护着陆慷,“太守大人,这里就交给我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番吧!”
陆慷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盯着城外。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厮杀声突然骤减,擂鼓声更是变成了鸣金之声。
陆慷双眉紧邹,不由得担忧道,“好个真真假假,这比之普通的疲兵之策,更是险恶奸诈,真真苦矣!”
陆慷的老伙计,庐江长史顾续眼中闪过几次忧虑,“太守大人,此次袁术千里奔袭,我等猝不及防。城内粮草其实并不富裕,再这样下去,恐不战自乱呐!”
陆慷浑身微颤,随即摇头道,“应当无事,援军不日便来!早在前日,我便已经派出了五支斥候队突出重围,向四方求援。料想再有三五日,援军也就该到了。”
长史顾续双眉微邹,言语道,“太守大人,那扬州刺史刘繇、荆州刺史路章也非是良善之辈啊!闻听大人求援,来倒是肯定会来,只是他们二人比之袁术也好不到哪去,或许也会趁机抢占庐江啊!”
陆慷闻言苦涩道,“我又岂会不知!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是苦了这一郡百姓了。”
“大人仁善,”长史顾续赞了一句后,又言语道,“大人,我们同是江东世家子弟,又一起共事二十余年了吧?”
陆慷闻言一愣,点头道,“不错!”
顾续又道,“如今汉家衰弱,内有董卓把持朝政,外则诸侯并起,肆意兼并土地,各自主政一方。”
陆慷闻言,顿时知道了顾续后头要表达的意思,面色一冷,直接问道,“这是江东世家的意思?”
顾续苦笑道,“大人,什么叫江东世家的意思,要知道你也是世家子弟啊,还是江东四大世家之一的陆家嫡系子弟呐。”
陆慷闻言,双目不由得一闭,轻叹道,“我这一身多有蒙受先帝厚爱,屡有升迁。先帝待我如亲弟,多次把臂同游,畅论天下。黄巾之时,先帝一意孤行,令我主军江东,镇压黄巾,丝毫不惧我携江东世家之力,割据一方!其后又……”
顾续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不言不语。他知道陆慷的想法了,先帝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大汉历来以忠孝为本,陆慷这一身不可能背叛大汉。他离得太远,帮不了现今天子,那就应该执行先帝最后的命令,主政庐江,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陆慷说了良久,突然又问道,“贤弟,江东世家这次想选谁?淮南袁术?扬州刘繇亦或是荆州路章?”
顾续笑问道,“为何不能是交州张津?”
陆慷抚须摇头道,“若是江东已然一统,张津可为世家傀儡。但如今局面,张津之辈如何能用??”
顾续笑道,“兄长,那你以为我江东世家应选何人?”
“呵呵……哈哈哈哈!”陆慷大笑道,“选?何必去选!我等且看,这庐江局势最后由谁得利,其后你等再行考虑不迟。”
顾续微叹道,“若是兄长未得先帝如此针对,又再年轻十来岁。那该有多好,我江东或许能再开当年霸王未尽之业呐!”
陆慷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心中神思万千。他起于农社,幼时被窦氏当做傀儡,励精图治养宦官以除窦氏。又见世家势大,危害大汉根基,党锢乃出。可惜黄巾一役,一切成空。先帝啊……先帝!我又能如何,百年王朝,千年世家,我亦是世家子弟呐!有些事……身不由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