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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何笙终于出院回家了,生活起居方面也不用假他人之手,只是身子还虚的很,有时从椅子上起来就会眼前一黑晕过去,只是那种黑暗持续的时间不长,往往在地上坐几秒就又能撑着站起来,也走不了多少路,爬个楼梯就开始冒汗,这些是不敢跟袁植说的,他太累了,何笙也知道事发后到现在袁植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她还担心半个月后开学的事,要那会还这样可怎么办?
现在不能受累,医生说休养最重要。
夏季的傍晚只要起了风便会凉爽很多,袁植常常搬几把椅子到院子里,和何笙一块乘凉,知道她没上补习班担心跟不上进度,有时也会酌情让她看书顺便给她讲题。
几天后何守司他们回来了,带了大包小包,两人都晒得黑不溜秋的,而牙齿更白了。
何笙捧着书坐沙发上笑嘻嘻的看两人争相抢着描述那里的风景特色。
好半晌陈佳音安静下来,疑惑的看着何笙,“你怎么看着变白很多?还瘦了,减肥呢你!”
“没,哪能呐!”
何守司坐对面翘着二郎腿道:“咦?我这都大半天了,袁植那小子呢?跑哪去了?”
“他去买水果了,估计快回来了。”
何守司点了点头,随后将地上的大包小包拿了上来,一样样展示给何笙看,这些吃的玩的都是那边买的纪念品送给他们的。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何守司扬着下巴笑嘻嘻的说道。
陈佳音不屑的撇了他一眼,“还没见邀功邀这么光明正大的。”
“邀功怎么了?本来就事实!”何守司嚷嚷了句,又转向何笙,双腿交叠着往茶几上一放,抖啊抖的,“小何笙,你看我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好歹给我上杯茶呀!”
何笙愣了下,陈佳音连忙挽住何笙的胳膊道:“咱别理他,让他去抽风。”
“我哪抽风了?本来就事实!”何守司起身嘻笑着就要去拽何笙,“快快快,小何笙听话。”
陈佳音拉着人不放,皱眉瞪他,“毛病啊你,要喝自己去。”
有些人就是有那么个逆反心理,你越让他往东,他偏偏越要往西,何守司就是这么个典型的犯贱性子。
所以他一把拽住何笙的胳膊也不放了,两人拉拉扯扯的把挤在中间的何笙吓得脸都白了,肚子上还有那么大一个口子没痊愈呢,要万一这么裂了可怎么办?
可她又挣不开,没那个力了,只能急道:“你们别拽我,我肚子疼。”
何守司压根不信,何笙平时活蹦乱跳的就是个发烧感冒的都少之又少,她什么时候肚子疼过?
何笙被推搡着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感觉伤口真疼起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冷到极点的吼声:“你们干嘛呢!赶快把何笙放了。”
正是拎着水果回来的袁植,何守司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笑着道:“我让小何笙给我倒杯水呢!这孩子现在懒了,倒杯水都不肯。”
袁植把水果一扔冲了过去,拽住何守司的胳膊就往旁边推,力道大的让对方吃惊。
何笙没了支撑一下坐到了地上,袁植连忙将人搂抱着重新扶到沙发上,摸了摸她已经吓白了的脸,急道:“没事吗?有没有撞到伤口?”
何笙勉强咧了咧嘴,“没事,没事!”
被挤到一旁的陈佳音愣愣的看着反常的两人,疑惑道:“什么伤口?何笙生病了?”
这是袁植这辈子最不想提起的事,因此他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帮何笙整了整衣服,然后警告完另外两人别碰何笙,重新捡起地上的水果去了厨房。
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何守司才犹豫着开口:“什么情况这是?我们离开了几天发生什么大事了?”
何笙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比较好,又被追问了几声后才言简意赅道:“就动了个手术,把肾捐给袁舒云了。”
陈佳音震惊的瞪大眼,音量高了八度,“把肾捐给她了?可凭什么非要你捐?”
平时都没什么交情的人,见面次数五根手指就能数过来,就这么个没交情的人把何笙的肾给拿走了?开什么玩笑?
何守司皱眉看了何笙几秒,起身去厨房找袁植了,对方站在水槽前在洗苹果,清澈的水流哗哗哗的滑过他润泽漂亮的手背,冲刷着苹果表皮。
“赶着投胎似的把你们叫来就为了拿何笙的肾?”何守司看了袁植半晌后问道。
他低着头,看着水槽的目光有些森冷,“嗯。”
“你就这么同意了?”袁植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守司再了解不过,先不说他和袁家的亲情薄弱问题,单单对何笙的上心程度就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见袁植沉默着没说话,他忍不住吼了声:“说话,你们俩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当我傻逼呢!”何守司推了他一下,“你给我说实话!”
袁植甩手把苹果一扔,不轻不重的撞击声仿佛闷闷敲在他胸口一样,侧头冷眼看对方,“说什么?我说了能当这事没发生?”
“那我也要知道实情!”
“实情就是何笙的肾没了,被他们以捐骨髓的名义骗走了,我蠢的他们说什么都信!”他把剩下的苹果也往水槽一砸,红着眼吼道:“满意了?”
两人对视几秒后,何守司狠狠低骂了声终于消了音。
客厅里的两人听见声响已经走到门口,何笙小心翼翼的来回看了脸色难看的两人一眼,慢慢走到袁植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干干的笑了下,“没事的,我自己以后注意着就没关系的,别生气。”
袁植摸了把她的脸搂着人出去了。
高中开学了,袁植还要过几天才走,何笙报到那天他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忙忙碌碌半天下来,小孩虽然咧着嘴依旧笑着,可脸色着实没好看到哪去,袁植配合着当不知道,只是照顾的更严了些。
一周后他拎着行李走了,离开前嘟嘟囔囔嘱咐了何笙一大堆,连吴婶都被他念烦了。
袁植所在的大学是省重点,在全国也按着个不上不下的名次,大学生活并没有预料中的轻松,每天满满当当的课时让人望而生畏。
四人一间的寝室几天下来都混熟了,而袁植的非凡魅力在这个校园不经意间散发的更加肆无忌惮,不出一周各系别女生间都知道了金融系有个叫袁植的,外貌出众,为人低调,同时也听闻这位清俊公子家里藏了个小青梅,心无旁骛天天守着青梅过日子。
晚自习后的寝室里,周科捧着衣物去洗澡了,梁生成和毛杰叼着烟和往常一样蹲在电脑前组队打游戏,噼里啪啦键盘敲的震天响。
袁植盘腿坐在床上揉着脖子讲电话,“今天考试怎么样?”
“还好,就是化学有两个大题没做出来。”何笙看着书桌上的习题拿笔点了点显得挺沮丧。
“下次你们老师解题的时候听仔细点就成了,晚上自己不准熬夜,万一累到就又得进医院了。”
“知道。”
“知道知道,上次也说知道可结果呢?”熬了一夜第二天就不停流鼻血结果送医院挂针去了。
何笙干笑了声,“这次真的!”
“是真是假我会问吴婶,要让我知道又熬夜了,你就自觉请假在家呆着别上学了!”
“哎!”何笙连忙保证,“真的,肯定不熬夜!”
又说了几句看时间挺晚了袁植挂了电话,梁生成嚼着烟蒂抬头看了他一眼,调侃道:“又和你家何笙说话呢!这得多天仙啊,能把你治的这么死死的。”
袁植跳下床,拿起杂志往他背上敲了一记,笑道:“玩你的游戏吧,管的这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