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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
温斯洛显然没有料到维克多还会加上这样的条件。
但话已出口，阻止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也没有特异功能让在场的其他人把维克多说的话全都忘掉。
不得已，他的手已经偷偷往身后动了动，努力靠近插在后腰上的手枪。
维克多可没有觉得他的条件有什么不妥。
既然是调解，如果一帮人拿枪拿炮地坐在一起，那还怎么调解？
万一一言不合，抄起家伙就是干，这不是让鞋店事务所白白遭受无妄之灾吗。
但很快，当他看到眼前这两个帮派负责人的眼神里出现的不可思议的表情，维克多就意识到他新加的条件有多么无理。
但同时，也是多么得正确了。
可最让所有人都感觉错愕的是，沉寂了半响的酒吧里，两个帮派负责人居然异口同声地点了点头：
“OK！”
“呼～”
维克多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黑帮也并不是那么不讲理的。
当然，之所以两个帮派负责人能够答应维克多的条件，也是出于他们自身的考虑。
因为女人进而发展到烧车引出来的纠纷，这肯定是要解决的，而且还得表现出不死不休的态度。
这是面子和带队伍的需要。
如果就着还坐视不管，那人心就要散了，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结果。
人心散人，队伍就不好带了。
而队伍一旦不好带，那么他们掌控的几个街区肯定就要落入其他帮派之手。
所以，该强硬的时候就必须强硬。
但强硬之外呢，大家出来混的，根本目的还是赚钱。
如果能够和平解决争端，然后大家继续一起平平安安地赚黑钱，何乐而不为？
都已经成长为一个帮派的负责人了，这是大混混该有的觉悟。
所以两人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就答应了维克多的条件。
“好的，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维克多重新强调了一遍时间，然后和温斯洛一起走出了酒吧。
出门的瞬间，他们还听到了身后隐隐传来的小D对凯肖的说话声音。
“嘿，我记得没错的话，我还卖过大麻给这小子呢。”
“确定？”
……
“你看，他们的关系已经开始缓和了。”
坐上车子，维克多冲着温斯洛轻松地说道。
只是在温斯洛看不到的侧边，他的手狠狠掐在大腿上，正在努力控制着让它不要继续抖动。
又有谁的第一次能不紧张！
温斯洛即是佩服又有害怕，他没说话，开车返回了鞋店事务所。
******
鞋店事务所里将会在金晚八点举行两个帮派之间的调解会议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街区不胫而走。
那些担心可能被殃及池鱼的店主、居民，纷纷从躲避的姿态里跳了出来，一个个伪装成只是路过的样子在鞋店事务所的门口反复来来回回。
而鞋店事务所内也一直在忙碌着。
调解需要桌椅。
所以珍娜收拾了两张长桌，并将它们以T字形的样子摆放在一起。
到时候，作为调解员的维克多以及陪同他一起的哈莉将会坐在横放的桌子处。
其他参加调解的两个帮派的成员则在竖放的桌子那里面对面而坐。
同时，温斯洛和马尔科姆也有他们的安排。
到时候将由他们两人负责站在门口给参加调解的帮会成员搜身，收缴他们的武器，并且严加看管。
维克多坐在一旁，看着其他人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自己则在脑子里反复回味所掌握的这两个帮派的矛盾由来。
“维克多，我必须要再次提醒你一下。”
帮着珍妮整理桌子的马尔科姆停下动作，认真且慎重地转向维克多说道，
“他们那些人中，有一些，不，或许是所有人，都有可能杀过人。”
“所以，天哪，是一帮的亡命之徒今晚要一起坐在这里！”
珍娜最是胆小，就连抱怨时候的声音都在颤抖。
“想好到时候怎么说了吗？”
哈莉专门倒了酒，递到维克多的手中。
“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维克多实话实说。
因为刚才在酒吧的时候，氛围所致，完全不允许他眯起眼睛去看小D和凯肖两个负责人头顶的信息。
这种查看他人信息的方式，就连作为警察的卡特都能误会维克多是不是存在种族歧视。
更何况换成了帮派里的两个黑人大混混。
这真要是被误会了，估计那个时候的维克多就很难走出酒吧，只能寄希望里瑟的突然出现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珍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他们所珍视的东西，就很难整理出说到对方心坎里的话术。
这么一来，也就很难将调解的效果达到最好。
而且给这些人做调解，跟他们法言法语也完全没用。
难道到时候要跟他们说，既然姗达已经和杜恩分手，那么C.K.和他在一起完全是两人的自由，他们的这种自由是受到法律甚至宪法保护的。
而杜恩烧毁C.K.的车子的行为，不仅涉嫌对他人财物的侵犯，更有可能够上谋杀未遂的罪名。
开玩笑，如果真能用这些话把他们的矛盾解开，那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儿戏的纠纷了。
法律就能说服黑帮，解开帮派的矛盾，大家都成了守法公民，那还要混黑帮干嘛？
“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维克多喝了口冰凉的酒，询问哈莉的意见。
“关注重点，不要被表象给蒙蔽了。”
哈莉意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意思？”
“很简单。”
哈莉拥有三十多年的律师经验，这么多年的经验拿来给维克多上课简直绰绰有余，
“你认为这次的调解，是给谁调解矛盾？林克巫帮和布恩帮还是……”
“你的意思是说……”
维克多一点就透。
对啊，总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两个帮派之间的矛盾，听得多了，就连维克多也产生了认识偏差。
说白了，这所谓两个帮派之间的矛盾其实只是杜恩和C.K.这两个小混混之间的矛盾。
林克巫和布恩，只是因为这两个小混混分属于这两个帮派，所以不得已才被卷了进来。
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只要想办法把两个小混混的矛盾解开，其他的自然就能迎刃而解了。
至于要说服两个最基层的小混混，这可要比说服两个帮派的负责人简单得多了。
他们根本不用过多考虑帮派的利益，也不用担心队伍好不好带的问题。
唯一的，就是有没有办法投其所好了。
“我明白了。”
维克多突然感觉到一阵释然，冲着站在门口安抚附近居民，好让他们尽快回家的温斯洛喊道，
“温斯洛，你知道现在在哪里可以找到杜恩和C.K.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