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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君耀然会在谷里吗?”君漠宸淡笑,手指指向谷里的一个位置,“我们的人屡屡得手,你真以为是做得干净利落?天羽林军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王,这是何意?”冷暮和冷柔对视一眼,不解地看向君漠宸。
“有人故意泄露被暗杀的人的行踪给鬼影,让我们得手。那这回让王爷出征,难道也在他的计划里?”冷柔突然小声惊呼。
听她如此一说,冷暮心中一沉,小声说:“是君博奕还是太后身边的凤芹?属下总觉得这凤芹来势汹汹,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居然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不可小觑。妲”
君漠宸缓缓睁眼,不可置否一笑。
君漠宸收起了地形图,往后一靠,镇定地说:“冷啸已经按原计划去办事了,冷暮你拿令符赶去雾谷,等我信号行事。”
“雾谷?”冷暮更加不解,那地方离原定地有几个时辰远。
“去吧,不要耽搁了。冷柔这两天就守着她。窀”
“是。”冷暮抱拳行礼。
冷柔却没动,看着冷漠宸小声说:“王爷九年前带领我们开始重建大元国,直到今年,在大漠里共建起十一座城池,找回了在大漠里苦苦求生的百姓,眼看就要走出大漠,回到大元都城了,那个卫长风却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新家,若不是百歌……”
君漠宸抬起双眸,视线凌厉地刺向她。
“百歌为了王而死,我们也能为王而死,但请王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冷柔粉面含霜,毫不畏惧地看着君漠宸。
“冷柔。”冷暮赶紧推了推冷柔。
冷柔打开冷暮的手,跪下来,向君漠宸磕了三个头,认真地说:“王喜欢美人,无可厚非,冷柔会誓死保卫王喜欢的每一个人,只要她对王忠心,属下就对她忠心。但王不要忘了,她和卫长风的关系不简单,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王此时把她带去深谷,她驭鸟传信,很快就能把消息传出谷去。若她向卫长风透露半点消息,王的处境就危险了。”
君漠宸神情平静,一直听她说完,才淡然地说:“知道了。”
冷暮熟知他的脾性,越平静,心中越动怒,于是赶紧拍了拍冷柔,提醒她不要再多话。
“你去办事吧。”冷柔不为所动,侧过脸,小声催促他走。
这也是个倔性子的女人,她在七人中年纪最小,却不肯排在最后,一定要以武功来排高低。冷暮走了,她立刻关上了马车的门,恭敬地给君漠宸磕了三个头,双手拱在额边,再俯身下去,额头抵在地板上,小声说:
“您辛辛苦苦建下的大元城,每一块砖,每一道城墙,每一棵树,每一滴水,都是我们用手垒起、种下。在大漠里寻找暗河的日子,您不会忘吧?”
见君漠宸不出声,她往前膝行两步,急切地说:
“王,您曾说过,只要找到水源,大元人就有活路了。流沙一来,成百上千的兄弟姐妹被埋在下面,但我们一步也不曾后退。九年了,日夜辛苦,终于在暗河上建起我们的家,终有绿树,有青草,有水喝了!我们终于安顿了下来。”
冷柔越说越激动,指着青鸢,满脸忿然地指责:
“王,若非你上回要赶回来,从高陵卫手里救下她,百歌就不会死!百歌被抓之前,咬断舌头,就是怕经不起折磨,吐露半字真言。”
“我们为王,为了大元,绝不怕粉身碎骨。因为我们永远记得,我们的亲人是怎么惨死的,渊帝以友情为诱饵,坑杀我们数十万铁血将士,我爹,我娘,我的哥哥们,没有一个活下来。王,王后也是被折磨死的啊……”
“王后拼死生下您,用尽心机保下您,为的是有朝一日,您能重登大元城至高无尚的王位,替无辜的亲人们报仇,您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绝不能功亏一篑啊,不能带她去深谷,王……”
相对于她的激动,君漠宸毫无表情,甚至还端起了茶壶,慢悠悠地给她倒了碗茶,沉声道:
“说完了吗?口干了吧,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喝碗水,出去吧。”
冷柔脸渐涨红,盯着那碗水看了一眼,猫腰匆匆钻出了马车。
君漠宸放下铜茶壶,转头看向青鸢,她熟睡着,不知道这里刚为她经历了一场激烈抗议。
“小东西,给我乖乖的。”君漠宸靠着她躺下去,侧卧着,一手撑在耳边,一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
他喜欢她的漂亮,妩媚,娇俏,可爱,活泼,甚至野性,泼辣,还有小狡滑,小尖刻,小锐利……怎么看,都觉得生动,她一笑,他沉甸甸的心事就浅了许多。
她就这样睡着,长睫轻轻眨动,也能让他觉得心里舒畅。
冷柔说得对,男人爱美人,再正常不过了,若他的母亲不是那样美好,也不会给大元城招来大祸。
渊帝和他父亲遇上他母亲时,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而他母亲是心高气傲,待字闺中的的女子。虽出身豪门,但她立誓不嫁空有外表的凡夫俗子,从懂事起,便拜了好几位师傅,学了一身本领,一直拖到双十年华,误了嫁期,索性不准备嫁了,想开间医馆,救贫扶弱。
原以为一生与药石为伴,可坏就坏在母亲许倾心太美,大山的山水滋养出她举世无双的纯粹干净。那日背着药篓,俏生生地立于悬崖之巅,采下那朵风中傲立的紫心莲时,每年都会相见一次的渊帝和圣帝在山中打猎,同时发现了她。
雄心勃勃的两个人在治国扩疆上比了这么多年,大元城靠近大漠,拥有数不尽的宝石和铁矿,兵强马壮,天烬国拥有辽阔的土地和粮食,两国互通有无,各霸一方,边隅小国莫不以二国为首,每年朝奉,不敢得罪。但焱容圣更懂治国,饱纳各方人才,发展经济,大元城日益繁盛,渐渐压过了天烬国。
二人在追逐许倾心时用尽手段,花样百出,一追就是三年。渊帝渐渐失去耐心,而焱容圣却真爱上了这女子,他把这件事看得神圣而且纯粹,更当成兄弟之间的公平竞赛。
这时的渊帝却已经开始不满焱容圣的事事压他一筹,当许倾心把桃花枝递给焱容圣,成为大元城王后之后,他的嫉妒彻底爆发了。
他对云罗国主威逼利诱,令云罗国主腰斩了大元城和亲而来的公主,焱容圣痛失妹妹,勃然大怒,发兵攻打云罗,为速占速决,借道天烬国。
但他绝没想到,渊帝早已不当他兄弟,而是仇人。那人已经做好打算,要谋夺他的一切,包括他身边的佳妻。一战又一战的惨败,终于让他意识到了问题,他带一千人突围,却被渊帝困于雾谷。
倾心王后得知他的处境,连夜赶来见渊帝,想让他高抬贵手,放过从小就结拜的兄弟,结果渊帝当着她的面,斩下了焱容圣的头颅,逼着倾心王后嫁他。
为救大元百姓,倾心王后含泪点头。但渊帝居然瞒着她,一夜血洗,几十万大军被活活坑杀,渊帝的铁蹄又踏进了大元城,辉煌的都城被流沙掩埋。而渊帝怕世人耻笑,居然瞒住倾心的身份,只说是从大元捡来的女子,把她的过去完全掩藏。
大元人怎么能不恨呢?那些逃出去的大元人一直躲在大漠深处,艰难求生,他们失去了亲人、
家园,每天像蝼蚁一般在大漠里挣扎前行。
倾心王后怎能不恨呢?因为她,而让大元百姓受此惨祸。因为她,宠她至宝的夫君与她阴阳相隔。她如何还笑得出,每天生不如死,夜不能寐,受尽煎熬。
君漠宸又怎能不恨呢?他的脸,与亲生父亲一模一样,为了保住他,从这脸初显轮廓开始,倾心王后就用骨针为他改颜,最初时,痛得他整夜啼哭,但为了活着,又有什么痛是承受不了的呢?
用骨针改颜之后,但成年之后,骨骼已然成熟,所以每年必须取下一段时间,以免骨针与骨肉连在一起,无法取出,这就是他每年都会消失一个月的原因。
外公在母亲去世之后与他联络上,细细说了当年往事,带走了母亲的尸骨,与父亲合葬。他从那一天起,便知道了自己这前半生,绝不再是那个在深夜里独自奔跑的孩子,他是,未来的大元王。
渊帝杀了结拜兄弟,对背叛一词更加忌惮,每天都害怕身边人也会这样对他,所以对谁都不信任,更怕倾心会杀他,所以后来索性挑废了倾心的手筋,那一晚,惜娟死死捂着他的眼睛,不许他看。他每晚奔跑,就是不想看渊帝发疯了一样的折磨母亲,非得逼她喝他喂的茶,他喂的饭,与他颠|鸾倒凤,还得说高兴。
能高兴吗?怎么可能高兴?精神的折磨,比肉||||体的可怕无数倍。
他们母子,过的是地狱一样的生活,而这生活的源头,居然是渊帝可笑的“爱”。所以倾心王后给他的这张脸,很像倾心自己,不然,倾心会活不下去的。
这些事,他都不会告诉青鸢了,那晚告诉青鸢的已经是极限,他根本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提那些事,不然这心没办法平静,恨的火能把他给点着、焚烧。
他若只为自己报仇,只需一剑,就能杀了那些人,但是他身后还有大元百姓,他得带着大家回到自己的家园去,把亲人的尸骨从沙堆下挖出来,妥善安葬。前几年要建城,所以他一直无法现身,直到去年年末,才以狼主身份,在大漠之中出现,威震八面。
若不是青鸢和思莹逃走,新建起的大元城不会这么早被天烬发现,若不是卫长风那离奇的驭鸟阵,大元城也不会毁于大火之中。
这些人辛苦这么多年,心里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波折,对卫长风和青鸢心存怨恨,他都明白。
但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女人,他会维护到底。
“睡两天,等你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就把大元城的事讲给你听,是留着陪我,还是先回大元城,都随你选择。不过老头子难相处,只怕还是得跟着我呢。”
他轻托她的发,往她的脸上轻轻丢去,眸子里柔情荡开,“小笨蛋,若那年也是你就好了,偏偏不是,你这位公主妹妹,我欠她人情,还得还她。”
只是,那将永远是秘密,把倾华远远送走,青鸢将永远不知庙里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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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祈绵山谷停下,这里有一间小院,以阵法围在中间,君漠宸把青鸢和冷柔留在此处,赶赴山谷,去和对手好好下完这一盘棋。
他心里很清楚,君耀然大半不在谷中,就算他在山谷里,那里也应该设下埋伏,要抓住焱殇。所谓谈判,只是一场游戏,他让人放话出去要谈判,君博奕顺水推舟,派他前来应战。美其名曰,只有他能降得住对方,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谁知道呢?他知道有凤芹在,君博奕也应该知道。凤芹若是君博奕的人,那这戏真精彩了。
君漠宸留下马车,留下冷柔他们五人,策马独行,到了分岔路口时,他吹了声口哨,一只黑鹰落到他的肩头,他解开黑鹰脚上的密信看了一眼,目光看向躲在枝叶间、探头探脑往外看的小珍珠。
黑瞳里闪过一道锐光,他朝小珍珠轻吹了几声口哨。
小珍珠从枝叶间飞出来,落到他的掌心,他抚着小珍珠的羽,低声说:“阿九要告诉卫长风,焱殇在深谷,要伏击君耀然。”
小珍珠不动,歪着脑袋冲他啾鸣,君漠宸也不急,拿了一把碎米出来喂它,吹了几声口哨,看着它吃完了米,把它往空中一抛,看着它飞远。
小珍珠是卫长风和青鸢通消息的鸟,那回被他捉住,和它相处了几天,他弄明白了与它交流的技巧,鸟儿单纯,是不知道人在骗它的。上回卫长风察觉此事之事,便利用小珍珠,反将他一军,大元城才会轻易地被攻破。
总之,白歌的血债,卫长风得偿命。
给青鸢用的药能让她好好睡上两天,不必担心她会看到他活埋卫长风他们的一幕。上一回卫长风去镇|压老爷子的人,让老爷子威风大损,而他因事而晚到,错过了绝佳时机,让卫长风逃过一劫,这一回不会让他再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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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风雪,深谷里寒风呼啸而过,呵一口气,都能立刻凝成冰霜。君耀然搓着手,往山洞外张望了一眼,小声说:“准不谁,真的会来吗?”
“会来的。”秦安宴点头,抱着暖手炉,打着哈欠说:“探子跟踪他们的鬼影,摸准了他们就在这里藏身,他一定会来,大元王想谈判,就一定会先在这里落脚,到时候就把他们一网打尽,宏王你就立了头号大功。”
“舅舅,那个凤芹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君耀然好奇地问。
“高人,这人可不简单,我和他相交三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武艺高强,又精通谋略,真乃奇才。”
“那他为何甘不为朝廷办事,反要投靠母亲?母亲还是想和哥哥分庭抗礼吧?”君耀然不悦地说。
“哎,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凤芹先生并不爱名利,也是因为我颇投他的眼缘心意,这才愿意帮你出出主意,至于皇上是谁,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又算什么呢?”秦安宴摇摇头,一脸惋惜,“话说回来,若他真肯为朝廷办事,那可就是一件天大的幸事。这样,捉到大元王之后,你可以劝他出山,请皇封他为大丞相。”
君耀然笑笑,转开了头。这位舅舅是何等人,他心知肚明,绝对是一位投机取巧的高手,最爱钱财不过这些年来还算安份,不似别的贵妃娘娘的家人,总是找母亲和他去收拾烂摊子。他说合眼缘,那这位凤芹先生只怕也是个贪财之人,人一旦有了贪欲,那便不是什么人才了。
“宏王,进去吧,这里冻死人了。”秦安宴又打哈欠,嘟囔着往回走。
他跟着来,一是想捡个功勋,二是凤芹只愿意和他通消息,不肯与君耀然直接见面,不然才不愿意到这种地冷寒之地受苦。
山洞里燃着大堆的篝火,秦安宴往火堆边一坐,再不肯挪窝了。
君耀然看他一眼,拧了拧眉,拔腿往外走。外面风雪大,士兵都在雪地里埋伏着,他要去看看情况。他了解君漠宸的作风,每回打仗,必会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炎塞酷暑,从无例外。他既立志要做一名好将军,便要向这位皇叔学习。
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轻响。有士兵向他抱拳,小声问安。
“再坚持一会儿。”他拍拍士兵的手,继续往前。
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谷中,隐隐传来了小兽的叫声。
深谷外,一支千人轻甲士兵悄无声息地靠近,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轻甲,步子敏捷轻盈,像山猫一样,在领头之人的带领之下,靠向山洞。
“什么人?”有守卫发觉了异动,出声警示。
一支闪亮的飞刀直抹守卫的喉咙,血腥味儿立刻在空中弥散开。
火把亮起了,四处都有兵刃声乱响,君耀然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鬼影,心中大呼不妙。不是说只有数十人吗?这眼前哪止数十人?
“杀。”鬼影之中有人下令,一道道黑影像猎豹一般,直扑那些人。
“迎战。”君耀然拔剑,大呼一声,杀进人群。
没一会儿,突然听到对方大呼,“可是宏王殿下!”
君耀然闻声,猛地怔住,这声音太熟悉了!
“华将军!”有人惊呼,但很快这声音就被杀红了眼的双方给淹没了。
“不对劲,来的是自己人。”君耀然的心跳声猛地加快,大吼起来,“都住手,我是宏王,来者可是天羽林军。”
“华将军,是华将军。”兵刃乱碰之中,又有人大喊起来。
“都住手。”君耀然恼怒地大喊着,“都聋了吗?是自己人!”
他正大声呼喝之时,无数支箭从山谷两侧射了进来,如密雨一般,把士兵们扎成了刺猬,众人来不及反应,还在往外冲,一批又一批的人倒下去,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秦安宴惊慌失措地从山洞里跑出来,见外面情况不妙,暖手炉一扔,叫上随从就往山洞深处钻,“还有宏王殿下。”
随从大声提醒他。
“你去叫他。”秦安宴停下来,指着外面不满地抱怨道:“这小子太呆了,还不快逃,明明这是中了埋伏了。”
但随从只跑到山洞边,就被疾箭射中,跟个刺猬一样倒了下去,秦安宴一见,几乎吓尿了,扶着墙勉强站稳,一挥手,拖着变形的嗓子大喊:“快过来扶着本将军,我们走。”
随从跑过来,拖着他就往山洞深处跑。
山洞外已成了惨烈的屠宰场,有一半士兵都已中箭倒下。
山谷高处亮起了无数火把,君耀然抬头看,只见密密的黑衣人高举火把站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在他们中间,还站有不少猛兽,对他们虎视眈眈。
“那是什么?”君耀然和华桐并肩站着,看着那些猛兽。
“是沙漠豹,看,还有个白色的。”
华桐指正中,那群人正缓缓分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来。黑色斗篷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一头白发在火光下格外醒目。
“怎么是个老人。”华桐意外极了。
“为我们的亲人报仇。”那老人高举手中的木杖,大喝一声。
箭雨又下,凌厉疾行,又是一阵惨呼声响起。君耀然和华桐勉强退到了山洞里,苦思对策。他们若攻下来,根本无处可逃。
“舅舅呢?”君耀然突然发现秦安宴不见了。
“跑了。”一名负伤倒在地上的侍卫痛苦地皱着眉,指向山洞深处。
“该死的,就知道不靠谱,真不该听他的,要通知皇叔就好了,华将军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君耀然双拳重重地捶在石壁上,气愤地骂了几句,转头看向华桐。
“我们也接到探子密报,说鬼影就在这里。”华桐满脸激愤,小声说:“我们被骗了。”
“大元狗还真狡滑。”君耀然捡起地上的长刀,恨恨地说:“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再等等,长风将军与我们同来,他方才劝我们不要贸然进谷,是我不听他的劝告……他身边还有千人随行,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华桐羞愧地说。
“长风将军也来了,太好了。”君耀然大喜过望,握着长刀挥了挥,“我们里外夹击,不信捉不到大元狗。”
“还是别骂大元狗了,他们也骂我们天烬狗呢,狗比我们强,不必死在这冻死人的地方。”华桐还有心思开玩笑,握着刀,小心地往山洞外看。
“你看,焱殇只怕真的死了,这老头儿应当是新的大元王,只怕也是皇族之类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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