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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该上早朝了,那些大臣们已经在殿外等候很久了,您再这样继续怠慢朝政恐会引发朝臣不安……”
姬晅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她不是被紧急召回基地,然后传送去支援战斗了吗?难道传送器出故障了?
“陛下,陛下…您有在听吗?”锦书看着还坐在床上发呆的人虽有无奈,但今天不论如何也要让她去朝堂上露个面。先帝驾崩前传位给公主本就让那些老臣们心存忧虑,再不理朝堂政务恐怕会让居心叵测的人抓住话柄。
姬晅收拢思绪,看向床榻边一直絮叨的女人问她,“你谁啊?”
“妾是陛下的女官锦书,陛下您就算还没睡醒也得去上朝,妾请陛下更衣。”锦书看着她的奇装异服,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姬晅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出任务时穿的战甲理解了她的想法,按下开关让她帮自己换衣服。
去往大殿的路上,姬晅才如梦初醒问向身旁的女官,“上朝需要做什么?”
锦书只觉得陛下能去朝堂已经谢天谢地了,不想她有太多压力便开口道,“陛下初次上朝,只需坐在大殿上听听那些大臣们讲话就好。”
姬晅随着锦书的搀扶坐上了高位。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听教授讲课时的情形,首先要眉头轻皱,再微微眯眼直视说话的人,接着轻轻抿嘴,再用食指轻托下巴三分之一处,配以轻微点头或者摇头叹息。
此时,昭华殿内的一众大臣还在闲话家常。
“上朝。”
太监的呼声打断了殿内今日要去哪家做客的讨论会,众人皆愣怔了片刻,才调整仪态,齐声叩拜高呼,吾皇万岁。
姬晅在身旁女官的提醒下,说道,“免礼。”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面面相觑,想着推谁出去先试试水。
姬晅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发言,伸手指了个人,“你出来说说。”她看这人一直在撺掇他前面的人出去,明显就是有话想说。
突然被点到的吏部尚书打了个激灵,上前一步,说道,“臣以为,陛下尚年幼,不了解眼下局势,应当择贤臣辅佐一同打理政务。”
姬晅眉头轻皱,微微眯眼直视他。
吏部尚书见陛下没有反驳,还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便继续说道,“臣认为,苏丞相可担此重任。”
被点到名的苏丞相上前一步开口道,“老臣年事已高,恐怕…”看着小皇帝冲自己摇头叹息,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帮我的样子,苏丞相呼吸一滞,新帝刚登基,本就举步维艰,况且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推辞的话竟不忍心再说出口。
姬晅小声询问身旁的女官锦书,“这丞相人品怎么样?”
“丞相是文官之首,品德自然是不会差的。”
“那就这么定下吧。”姬晅摆摆手,有人替她解决麻烦事何乐而不为?
众人齐呼,陛下圣明。
姬晅拉着锦书出了朝堂,让她帮自己换身衣服,她要出宫,还有脑袋上的东西实在压的她脖子不舒服,她想赶紧出去看看自己是被传到了什么地方。
待收拾妥当出了宫门,刚下了步辇就瞧见不远处,张统领已经带了两队人等在了另一辆华丽的车辇前。姬晅扶额,她是打着体察民情的幌子出去看看,并不想坐那镶金嵌玉的车辇去招摇过市,正要踱步离开,却被跟在后面的女官拉住劝说,这样出行有损皇家威仪!接着被宫人们簇拥着扶上了车辇。
姬晅只能掀着车帘眼巴巴看着窗外,街道上有挂满了熏肉的铺子,肩上扛了兽皮的爽朗汉子正向商贩推销,还有街边敲竹打锣的各种糕点糖贩从面前错过…正犹豫着下车,就听张统领上前禀报说,前方好像出了事故。
姬晅让旁边的侍卫一起前去看看情况,快速闪身下了车辇去找刚刚的糖贩。
卖糖的老汉看着眼前装扮富贵的小姑娘擦擦冷汗,说道,“姑娘这个钱太多了!这糖墩儿值不得这些钱我…找不开啊!”
姬晅眨眨眼,她看过了钱袋里的银票都长这样不能再给他换一张,只好说,“那就全要了。”然后把插满糖串的长杆直接从老汉手里接了过来往回走,她还要去看看出了啥事呢。
锦书呆愣地看着陛下举着比她个子还高的糖杆走回来,还递了一串到自己面前。
姬晅见她不接,便对她说,“我尝过了,味道还行。”
锦书一脸痛心疾首,捂着胸口哀声道,“陛下,你怎可乱吃外面的东西,万一出了事,你叫锦书如何向先帝交代!”
姬晅眼皮跳了跳,不至于吧,她出来一趟还不许她吃东西了?
侍卫见陛下把糖杆往身后藏了藏,明白她还想吃,便上前解围岔开话题说,“陛下,前面户部尚书家的沈小姐纵马差点伤了人,现在正在跟人理论。”
姬晅点点头,举着糖杆,刚挤进了围观人群就听见一道尖锐的斥责声。
“惊了本小姐的马,还不道歉!谁给你这妖僧的胆子!”
女子说完,扬起鞭子挥向一旁护着孩童的和尚。
姬晅疾步上前抓住要落在那人身上的鞭子,稍稍用力把鞭身扯断丢在地上,才细打量起面前这人,男人身形修长,本是各色碎布片拼缀缝制的百衲衣,竟被他穿出了妖艳感,光洁白皙的面庞上分明是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却与澄澈纯净的眸子相得益彰…不对!他的眼瞳左边是湛蓝右边琥珀色,这是虹膜异色症。
忘忧看着突然拦在中间的小姑娘,不是惊讶于她的娇小美貌而是惊奇她徒手扯断鞭子的力气。
虽然虹膜异色症少见,但基地是有这样的人的,姬晅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眼睛是天生的吗?”
忘忧垂了眼睑,回她“是”。因为自己天生异瞳幼时被父母丢弃,被世人视为妖僧,师父在国主驾崩之后离寺云游不过几日他便被寺里的僧人们赶出了山门。
“挺好看的。”姬晅不吝赞道,拿了两串糖墩儿递给他和受惊的孩童。
跟进来的锦书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上前翻看着姬晅的手可有受伤。
张统领快步上前拦住了还要动手的沈绣莹,不让她再靠近。
沈绣莹见他敢阻拦自己,提高了音调喝道,“张统领,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怎么跑到外面来逞威风?小心我回去告诉我爹参你个玩忽职守!”
张统领并不理会她,回头问锦书,“陛下可有受伤?”
周围指点议论的百姓听见陛下二字,顿时噤若寒蝉,膝盖一软,跪了一片。
姬晅被这阵仗唬了一跳,连忙说着免礼让他们起身。
沈绣莹也吓得面色苍白,丢下断了一截的鞭子伏地叩首解释道,“臣女不知陛下出行,请恕臣女先前无状之举,是这二人惊了臣女的马,还差点害臣女坠马,臣女才出言呵斥,绝无对陛下不敬之意。”
姬晅想了想她这么嚣张跋扈的原因,问她,“你爹是户部尚书?”
沈绣莹大惊,陛下这是要拿他爹问罪吗?连声道,“是臣女之过,臣女愿意受罚,此事与家父无关。”
“哦。”姬晅给张统领使了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转头对和尚开口,“你住哪个寺庙?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