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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文靖一路上不敢多做停留,她循着纸上的地址来到一个古巷,这条巷子狭长黑暗,墙壁爬满了深绿色的古藤,由于多日末下雨的缘故,古藤的叶子有些蔫头耷脑。巷子虽小,可是过客却多,摩肩接踵。厉文靖在巷子里慢慢地转悠,她留意了前方只进不出的那扇棕黑色的木门,油漆老旧,年数已久,几名幼儿在树下的瓜藤边追逐打闹。厉门靖拉住一名年老的妇人,柔声问道:“请问,这里是越老大夫的诊处吗?”
老妇人双目无神,面色略显苍白,一条黄色的手帕按住起伏的胸口,另一只手掩住口鼻,喉咙嘶哑地咳嗽了几声,她无力地点了点头。厉文靖大喜过望,可接下来她又望了望这长龙一般的队伍,只怕轮到她已是晌午时分,她不由心中暗暗着急,可又不能破了这先来后到的规矩,生怕越老一气之下将她拒之门外。
此时,一个衣着节俭的中年女子大包小包地提着正准备进门,厉文靖灵机一动,冲上前去一把抢过中年妇人的布袋,低声说:“我来帮帮你!”
中年妇人的肩膀上一松,顿时感到舒适不少,她朝厉文靖感激地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越大夫家的大门。越老的家布置得非常简陋,除了简单的日常用品几乎没有值钱的铺陈。
中年妇人低眉一笑说:“我家越老,生来就节俭,看病得来的银子不是资助给了镇里的学堂,就是拿来买药赠给了寻常百姓。”
厉文靖将布袋放下,双手击掌除灰,忧喜参半:“越老真是一个大好人!不满您说,姨妈,我是来替我娘亲询问病情的。”
中年妇人面露同情之色,一看厉文靖询医问药的着急模样,也明白了她为何跟着她一块进来了,便拉起她的手说:“看你就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来,我带你去他的房间替你问问。”
越老头发花白,胡子参差不齐,头顶已经见光,一双老花眼镜下双目炯炯有神,一只手正按在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白晰的手腕上,少年公子脸上微微有些憋气,手上的皮肤下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淡红色的斑点。
“体敏斑,你最近有吃过什么平时没有吃过的东西吗?也许这个东西别人吃了不会过敏,你是过敏性体质,所以尤其要注意,平时没有吃过的东西尽量少吃。”越老仔细地拿起放大镜察看着少年的口腔,用牙签在少年的口牙中取下一食物残渣,放在鼻子上闻了一闻:“冰丝鱼,你就是吃了这个造成了体质过敏,以后得少吃了。”少年眉头一皱,将半个身子探近越老。
“越老,您又同在下开玩笑了,这冰丝鱼是上品灵鱼,朝贡贡品,我区区一个百姓人家,哪来的冰丝鱼过敏。”少年一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往前凑。
越老慈爱有加地伸出醮了墨水的笔尾,在少年的头顶上敲了三下:“这世上哪还有你没有吃过的。。。。。。”越老和少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麻烦越老开几副药,这红斑实在是难看至极。”少年眉目间笑意隐藏,一本正经地问道。
越老稍微呆了一呆,下笔有力,边写边念:“地瓜一个,糙米一百克,乌冬草三钱。”
话音刚落,鱼老正在下笔之时,门外响起一个破啰一般的声音:“让开,幽冥派长老有事求助越老,借过!”
厉文靖一听是幽冥派长老,不敢掉以轻心,便闪身躲在了药房那偌大的壁柜后面。鱼老颤颤地取下眼镜,可脸上却毫无惧色,对着来毫不客气的数落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就算是皇亲贵族来了也不例外。”
白长老嘿嘿冷笑几声:“越老,失敬失敬,我叫人替我排着队呢?”说罢,他对着前面的这个好看的少年露出个一个无比熟稔的笑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地把少年拎了起来,放在一旁。
少年视若无睹,漫不经心地把白长老的手扒了下来:“把你的爪子拿开,别脏了本少爷的衣服!”
就在这样一别一扭之间,少年的身子如水鱼一般滑溜溜地从黑长老的手中滑了出来,一双瞳目变得深不可测。
白长老一睁双眼,凶神恶煞地瞪着越大夫,把一双枯枝般的双手从袖口中抽了出来,众人一看顿时鸦雀无声,黑长老那竖起来的手指里面,用绸布包住的那一段,鲜血已将白色的绸布染得鲜红。
“越大夫,这手指还能重生吗?”白长老一拳重重地打在诊台上,震得越大夫的眼镜晃了一晃,心也颤了一颤。
越大夫一看这架势,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小心翼翼地给白长老拆下手上的纱布,温声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伤得了白长老!”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白长老面色通红,脑门上青筋暴跳,火烧火燎地催越大夫给他上药疗伤,务必要再生一截一模一样的手指来。
越大夫心中痛恨这十恶不赦的阴险狡诈之人,可医者父母心,医者讲医德,仁义天下。现在坐在面前的是一个病人,不得不救。他不露痕迹地替黑长老上好药,包扎好,嘱咐他不可动武,一个月来复诊一次,以后可有机会重生。
白长老大喜过望,竟站了起来,一改平日的嚣张跋扈,竟对着越大夫低头弯腰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三个大礼,然后闷哼一声,扬长而去。
厉文靖见到白长老扬尘而去,便从壁柜后闪身而出,对着越大替弯下腰身,彬彬有礼道:“越大夫,借一步说话。”
越大夫惊堂目下,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你,你是乾坤门的大小姐!”
那洒脱不羁的少年正了正身子,看似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着越大夫的几本旧医书,实则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漏过他的余光。
厉文靖“铛”的一声,利剑出鞘,锋利的刀身逼得越大夫气血翻涌、眉心发寒。
越夫人一看这阵势,暗地里以为自己带了个狼子野心的女人进了门,她情急之下不顾体面跪下:“求求你,姑娘,越大夫他从没做过违背良心之事,姑娘手下留情,越大夫他一生光明磊落,不知姑娘要问的是何事,只要老妇所知,无所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