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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的地下阿勒克托正在对着一堆腐烂的垃圾做着分类,这味道太难闻了,她戴着口罩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在一个坏掉布娃娃里阿勒克托找到了一个八音盒,底下刻着一行字“给我至死不渝的琳达”
阿勒克托试着拧了一下,八音盒听话的响起来,滴滴答答,清脆幽亮,是首婚礼进行曲。
“谁把表白礼物扔了吧。”阿勒克托苦笑了一下。
“发什么呆呢?”后面有个站在垃圾堆上的的人挥了一下手里的鞭子“找打呢?”
“好好,这就做。”阿勒克托翻手将八音盒藏起来,手里继续忙碌起来。
“晚上带给提西福涅她肯定会喜欢吧。”阿勒克托这么想。
巴黎是个神奇的地方,无论你来自哪里他们总能包容,所以在这里阿勒克托和提西福涅完全不用戴围巾,他们才不管你是长了张人脸或是狗脸,能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的才是厉害的人。
生存不下去的呢?
他们都死了。
还记得阿勒克托找到垃圾分拣员这个工作的时候高兴了一天,和妹妹在街边就这一瓶啤酒撸了二十个串。
当然她并没有说得到这份工作是因为面试的时候面试官看她长了张狗脸认为她对气味比较敏感,可以分别不同种类的垃圾。
一瓶啤酒喝的两人伶仃大醉。
这个城市就像一只怪兽,每天新城代谢排泄出难以估计的废料,阿勒克托就像铲屎官一样每天给这只怪兽擦屁股。
铲屎官都是奴才毕竟拉屎的才是主子。
她曾见过巴黎最大的会所“黄金宫”一晚上的酒瓶子能摆满一个足球场。
她没进去过,她也不敢想,但是提西福涅在里面上班,每次她问提西福涅在里面做什么工作时提西福涅总是找借口岔开。
比如“姐姐吃饭。”
她总是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妹妹应该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阿勒克托伸了个懒腰,还有几分钟她就下班了。
阿勒克托把脏兮兮的衣服卷了卷装进袋子里,换上自己的衣服闻了闻,一股馊臭味。
“回家得洗澡了。”阿勒克托嘟囔了一句走出垃圾站。
走到大街上她开始给提西福涅打电话。
“你看那个人,臭的和泔水桶里捞出来的一样。”一个女孩走过阿勒克托身边捂着鼻子。
“嗨,你看她长了一张狗脸,狗改不了吃屎呀。”身旁的男孩对女孩说到。
这些对阿勒克托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现在没空搭理这些人,她只想找到她妹妹,这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精神依靠。
电话在嘟嘟几声之后就自动挂断了,里面并没有传来她期待的熟悉的声音。
再打过去,响几声之后又挂断了。
再打,依然挂断。
阿勒克托的心几乎坠到冰点。
“妹妹是在忙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但她终究不能说服自己,于是她手里揣着八音盒往黄金宫走。
黄金宫,多么神秘又令人向往。
她走过两个街区才来到这,看到这栋巨大的金色建筑,据说屋顶都是用金箔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允许她挺想上去咬一下。
她站在门口,望向两扇巨大的橡木门,门上的雕花着实好看,当然门口还站了两个保安。
五大三粗,肌肉快撑破衬衫的那种。
是没钱买合适的保安服么?
阿勒克托看着两个保安,保安也看着她。
“你看,那个垃圾工居然要去这里,哈哈哈哈。”后面有人笑起来。
“您有预约么?”一个保安问了一句,语气还算客气。
“没有。”阿勒克托如实回答。
“您是会员么?”保安又问。
“不是。”阿勒克托说。
“这家会所的消费是非常昂贵的,你就这么走进去,可能就走不出来了。”保安走向她伸手示意让她离开“这里是销金窟不是一般人玩的转的。”
“没事。”阿勒克托往保安手里塞了一把钱,有零有整,上面还沾着污渍。
这是她半个月的工资。
“这是你的小费。”阿勒克托说了一句。
“好吧。”保安接过钱按下按钮,厚重的橡木门向两边推进她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迎宾。”保安说了一声。
阿勒克托慢慢走进去,一个端着红酒的男酒保迎上来“想玩点什么呢?还是想放松一下。”说着他递给阿勒克托一杯红酒,但是猛然他皱了皱鼻子。
“我......我随便看看。”阿勒克托显得手足无措。
“好呢,有需要随时叫我,我叫彼得。”酒保说了一声,端着红酒离开。
“她身上是沾了屎吗?”酒保转身的时候说了一句。
黄金宫可是真大啊,阿勒克托端着红酒到处走,他看到有个舞台上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子赤着上身表演弓箭,男孩的背后纹了一对翅膀,衬托了肌肉的美感。
当然台下的人更夸张,一摞摞钱往台上扔。
“丘比特最帅了!”
“都别动丘比特是我的!”
“你们出多少我都追加一倍,丘比特今晚跟我了!”
阿勒克托在一旁依稀听着才明白台上这人叫丘比特,是黄金宫当红的招牌牛郎。
找妹妹要紧。
阿勒克托喝了口红酒,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红酒,但很好喝。
走过舞池是一片赌场,这里的人眼睛里布满血丝,好像几天都没有睡觉了,所有人的嘴里都叼着根烟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个筛盅。
“老板,我再赊一百万!”有一桌的人喊起来。
“滚,你把老婆都赊在这端酒了。”和他同桌的人也丝毫没客气“我们得留着你还钱!”
“这有人猝死了!”有人喊道。
过来两三个人将尸体很利索的拖走了“给他家里打电话,让他家里来承担接下来的债务。”
除了一桌,在那桌上阿勒克托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提西福涅。
只是提西福涅被三个壮汉按着,手上还插了把匕首。
“你烫我一下,我剁你两根手指头,这事算公平吧。”有一个胖子走过来拔出匕首“自己选两根吧。”
鲜血染红了绿色的桌布越来大。
“你们要做什么?”阿勒克托扔掉酒杯跑过去一把抱住提西福涅。
“你谁呀?”胖子说道。这场景他也第一次见:一个浑身恶臭的女人跑过来制止自己。
“我是她姐姐。”阿勒克托说。
“哦,她姐姐啊,那你听我说。”胖子转了转刀子“你妹妹端的红茶倒我身上了,我剁她两根手指头不过分吧。”胖子笑了一下“要么你代人受个过,我剁你两根?”
阿勒克托看着哭的发抖的妹妹,又看看那只流血的手,伸出了自己的手。
“好!爽快人!”胖子拿刀对准阿勒克托的手“砍了哦。”胖子笑了一下举起刀。
阿勒克托闭上眼睛,但耳朵里全是妹妹的哭声。
胖子准备砍下的时候却被身后一只手钳住了,手的力量之大让胖子动弹不得,那只手将胖子的反向弯曲,旁边的人听到骨头摩擦的脆响。
“啊啊,松手!”胖子痛苦的大喊。
“你妈没教你好好说话啊?”一个络腮胡的男人擒着胖子的手,冷笑一声。
“你谁呀!”胖子痛苦的说了一声。
“我是提尔,怎么样?”提尔把胖子拎起来踢了一脚,胖子的胳膊折了。
“带你们老大去治病吧。”提尔指了指在地上疼的打滚的胖子。
几个壮汉带着胖子仓惶离开后,提尔将提西福涅和阿勒克托扶起来,阿勒克托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左手的袖管空荡荡的在在飘。
他只有一只手。
提尔注意到她的目光“很早的事了,被狼咬掉的。”
“女士们,先生们,有请我们今晚最大的看点。”舞池那边想起了震耳的说话声一个男人在台上肆无忌惮的主持“有请......弗丽嘉女士!”男人伸手,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出来在舞台上跳起了热舞。
提尔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弗丽嘉也注意到提尔有些难堪。
尴尬的舞蹈过后,人群又逐渐陷入疯狂,不断往台扔钱。
“弗丽嘉是我的!”
“谁都别跟我抢!”
弗丽嘉和丘比特不亏是这家会所的两大招牌。
这年头谁都喜欢用钱砸人。
弗丽嘉好不容易得空走到提尔旁边“儿子你来干嘛?”
儿子,现在说这句话只会让提尔感觉开口跪。
曾经万人敬仰的母亲来这跳脱衣舞了。
“你见过这个人没?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提尔并没有接话茬而是从兜里拿出一张陆羽的照片给弗丽嘉看。
“他啊。”弗丽嘉接过照片“以前经常来的,你该去问问上面那个人。”弗丽嘉指了指上面“这里的主人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