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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地,天空降下闪电伴着惊雷,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身上。
黑山老妖打出的掌印被三道光影打散了,不知是何方神圣降临?整个后山的都跟着扭曲了一下。
马蹄声中一队人马凭空出现,从光闻马蹄声到人马出现在人前,不过用了两个呼吸。
一共五骑,被勒得人立的马匹啸叫一声,借着月光看清为首之人身披黑色披风,身着白色骑装,腰间挂着配剑,眉目凛冽气势非凡。
“圣君!”看到七夜圣君出现,小倩激动难抑,七夜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红叶与诸葛流云也赶往后山,魅姬躲在暗处准备偷袭。
三人也见证了天空的惊雷与闪电,滚滚而来的魔气形成一朵朵黑云,后山的小妖们吓得离开了后山逃得远远的。
“好强的魔气!”诸葛流云面色凝重。
“是魔界圣君…”魅姬也有了自己的答案,此地不宜久留。
“不要追,宁采臣他们有危险!”看见魅姬,诸葛流云正要去追却被红叶阻止了。
“黑山老妖,阴月皇朝七夜圣君尊前,还不快快下跪。”一个部从出来喊话。
黑山老妖半男半女的重音不屑道:“七夜圣君?我连你爹六道也不曾跪过,就凭你?”
被小瞧了的七夜并不生气,温润的男声:“黑山老爷,请把小倩放下,七夜之后必当送上谢礼!”
“你既然叫我一声老爷,我就教教你这个后辈,这个女人是我的。”
只听黑山老妖又道:“我黑山的女人你想都别想!”
七夜似是在追忆儿时“在我小的时候太后经常提起,黑山老爷在魔道如何横行霸道的事迹,那个时候阴月皇朝谁敢对老爷有半分不敬。”
风吹开了七夜微卷的头发,眸光一冽,面上冷了几分:“但长江后浪推前浪,今天已经改朝换代了,你若再不回头,可别怪我拔剑无情!”
“啊!斩天拔剑术?小子,你少在大爷面前装腔作势。”
“你爹六道苦耗了百年时光也没能练成这绝世魔功,就凭你这道行微末的小妖,又哪能练成斩天拔剑术?”
“我再问你一次,人你放还是不放?”事关小倩,七夜也失去了耐性。
若是放在平时,他倒是有礼贤下士收服的心思,只是他万万不该伤了小倩。
“不放!”
随着黑山老妖的一声不放,七夜右手缓慢的放在了剑柄处,噌的一声剑鸣,身形消失在马背上,冲天而起,天空那轮大大的圆月也沦为他的背景,拔出的剑吸收着滚滚魔气,只出了一剑,便从容的收剑。
青紫色的剑芒直击黑山老妖,快到不可思议的剑芒没入了黑山老妖的身体,在他体内撕开了数百道口子。
直到他死才知道自己惹了个不得了的存在。
等七夜再坐回马背上,黑山老妖的身体已经被剑芒由内而外的破坏得不成样子,衣衫碎成了数块,身体倒在地上,颤抖着朝着小倩的方向伸出一只手。
小倩对黑山道:“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黑山老妖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要是死了他的毒怎么办?你不要死啊!”
黑山的面具裂开了,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长得极丑,整张脸森白森白的阻咒道:“聂小倩,我得不到你的爱,你也得不到你的爱…”手无力的垂到了地上。
七夜蹲下身子,给小倩看伤:“你伤得很重要赶快医治。”
伸出的手被小倩打开了。七夜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开始小倩跟他这么生分了?
“那宁采臣呢?”
小倩抱着昏死的身体不放,一双眼里全是无措。
“宁采臣还有救吗?”
七夜站起身来正要说什么,被部下打断。
“圣君,有两个人正朝着这边过来,看样子是玄心正宗的人”
“先把他们带走”
“是!”
红叶与诸葛流云赶到时,只有黑山老妖的尸体在了。
诸葛流云翻看了黑山老妖的尸体道:“是谁杀了黑山?”
“看刚才漫天魔气凝聚,应该是阴月皇朝的人。”红叶道
“你是说魔道的人自相残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快点去找他们!”不明所以的二人又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无风自动的红衣,张扬的飞舞着,魅姬一步步靠近黑山老妖的尸体。
不仅仅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既是渔翁也是黄雀。
对于小雪的背叛她一点儿也不意外,红唇勾起了弧度,涂满蔻丹的手指虚握成爪朝着黑山的脑袋隔空取了一物。
黑山的尸体快速的腐败干枯化作了齑粉,大风一过什么都没有剩下。
兰若寺
魅姬的老巢,现在已经成了七夜圣君的临时行宫。
恢复如初的聂小倩换回了自己的衣衫,七夜左手扶在剑柄处,右手隐在披风里,背对着她立在枯井旁。
轻缓的脚步声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也知她此来何意。
“黑山老妖的毒是无药可解的!”
“七夜哥哥你别唬我了,我跟小雪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能轻而易举的治好我们,可见阴月皇朝的七夜圣君是无所不能的!怎么会没办法救宁采臣的命呢?”
“别说我没办法,就是有也不能救!”
转过身“魔只能杀人,不能救人。”
一句话便决定了宁采臣的生死,小倩脸色一变,好像从不认识这样的七夜。
“我既是阴月皇朝的主子,就不能破坏这规矩!”
“可是宁采臣他…”
七夜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她:“我说不能救就不能救!”
她眼瞪得大大的,眼里有生气也有委屈。
有些不忍地轻叹了口气,走近她道:“小倩,难道你还不明白,人魔相恋注定是以悲剧收场的,这是不可改变的天命,我让你一个人到人间去,也是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
这个时候的小倩一心只想救宁采臣,别的什么都不可能听进去,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废话!你只不过想要保有你尊贵的圣君身份,不肯救就是不肯救,不要拿什么天命来敷衍我!”
空气都凝固一下,小倩竟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外人这样和他说话,真叫人心寒,一贯隐忍的七夜也有些挂不住了。
“小倩,七夜哥哥在你心中真的有那么绝情吗?”
被问住的聂小倩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头。
自己一时失言,七夜哥哥肯定很伤心。
七夜神情一缓又道:“对了,我给你的蓝魔之泪呢?”
见小倩闻言拿出蓝魔之泪,接着又道:“当年蓝魔是魔宫的第一美女,后来却跟人间男子相爱,落得悲痛欲绝的下场,最后流下的断肠之泪,化成了你手上的这颗宝石。为的就是警惕我们,人魔相恋是天地不容的事情,只会带来无穷的后悔。”
小倩第一次听说这宝石真正的来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由的握紧了它。
“魔神已经出现了。”
随着七夜不紧不慢的语调,幽蓝色的光团出现了,光团之中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儿。
尖尖的帽子,宽大的衣袍,两个红窟窿代替了眼睛,看起来是个可爱的萌物呢。
小人儿围着小倩转了一圈,吸引了她的目光。
“你发了毒誓,还差一天就满一百天,你这就随我回宫吧。”小倩的目光又被拉回七夜这边。
“人界里的纷纷扰扰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一颗泪自小倩眼里落下来,便再也抑制不住,就像小时候一样一下扑进七夜的怀里哭得极是伤心。
“七夜哥哥,我实在很舍不得宁采臣,真的舍不得。”
泪珠一颗一颗浇在七夜的肩头,也落了一些在蓝魔之泪上。
一手抚摸着小倩的头顶,这样伤心的小倩他从未见过,很是心疼和自责。
十分后悔当初一时心软应了她来人间的请求:“好了,到了明晨魔神就会来夺命,就算你们两个能在一起,又能如何?”
扶正了小倩的身子,替她擦干眼泪“小倩,答应我别再任性了,梦已经结束了醒来吧。”
郊外,正行走中,红叶晕倒的毫无征兆,还好诸葛流云手疾眼快接住了她“师妹...你没事吧?”
红叶一睁眼就推开了他,退开两步外才道:“我没事”
四目相对一时默然,红叶最先打破僵局道:“我先休息下”寻了棵树坐下,气氛有些尴尬。
没话找话的诸葛流云道:“真奇怪,傻书生还有小狐妖好像都消失了。红叶,其实有些话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是师公的遗命。”
说到遗命,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眼睛都不敢再看向红叶:“是叫我来向你向你提亲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那天你对我说对我有那种爱的感觉…”
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真的挺开心的,原来自己还有希望,红叶,嫁给我…”
等他再看向红叶,红叶已经头也不回的走远了,撒腿就追了上去。
“师妹...师妹...”
追上后道:“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快去找宁采臣吧。”
“你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红叶突然停步,大声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诸葛流云的关怀如此反感,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又放缓了语气。
“我怕他们会有危险。”脚步不停,却不知最终要走向哪里?
宁采臣中了黑山老妖的毒,性命堪危,一直昏迷着。
七夜和小倩从兰若寺内出来就看到他正侧躺在小雪的腿上,小雪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七夜看了一眼他们,转脸对聂小倩道:“走吧。”
二人对看一眼,七夜先一步走开,给她留了一点时间。聂小倩对小雪道:“小雪,麻烦你帮我送书生回家”
“放心吧!”小雪答得爽快。
最后再看他一眼,他脸色很差,似乎正在梦魇眉头皱得紧紧的,再不舍也要舍。
跨出一步越过他,就要放下执着与七夜圣君回阴月皇朝。从此天各一方,永不再见。
“小倩...小倩...小倩...小倩...”小倩从宁采臣身边走过时,冥冥中他似乎有所感应,虽醒不过来却一直在喊她的名字,一声声小倩,敲击着聂小倩的心,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七夜回头看她一眼,她又跟上了。
“小倩....再让我试一次”小倩的脚步停下了,七夜也有些皱眉的停下。
“再让我试一次...再让我试一次...”
这样的宁采臣叫她如何放得下:“对不起,圣君,我不能就这样走,还有一天才满百日之期,就算只有一天或是只有一个时辰我都要想办法救他。”
聂小倩有了自己的决定。
七夜还未发话,四将之一的白虎先怒了:“魔宫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魔界有四将,分别为青龙、朱雀、玄武、青龙,七夜这次出来带的四人便是他们。小倩不为所动只看七夜怎么说。
“奇迹是不会发生的,那又何必让自己再一次的失望?”
“听到宁采臣叫我再让他试一次,我突然间想到蓝魔留下的泪,不是要告诉我们人跟妖不能相恋的教训,反而是要我们继续努力,蓝魔做不到的一定有其他妖能做到。让我再试一次,就算是梦我也不想后悔。”
七夜无奈闭眼,一甩披风上马绝尘而去,算是默许了。
小雪坐在朱雀身后也去了魔宫,成了七夜的贴身侍婢。
从此不用再受魅姬胁迫,聂小倩远远的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激。
兰若寺
一切缘起的地方,聂小倩伸出两指抚上宁采臣紧皱的眉间。
“采臣,我又回到你的身边了。”
天亮了,是新的一天。野外是漫无目的走了一夜的红叶与流云,流云突然停步。
“等等,我好像听到小倩的声音!”
红叶疑惑的的看来。
“你相信我,我耳朵很灵的!”
闭眼边仔细听边道“他们应该在...”
“宁采臣有事!”红叶果断道
“这你都听到啦?”
“我看到了!”
红叶向前走了,流云顺着红叶的方向也看到了宁采臣与聂小倩,小倩搀扶着宁采臣正迎着他们走来。
“小倩、采臣”
“红叶”
宁采臣眉宇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明显的黑线,红叶一眼就看出宁采臣中了毒,问道:“他中了谁的毒?”
小倩答道:“是黑山老妖的毒。”
红叶心下一紧,抓起宁采臣一只手给他号脉。
“书生你放心,有我师妹在,包你药到病除。”
流云随时不忘夸下自家师妹,在师妹面前刷下存在感,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
宁采臣虚弱的笑道:“所以我都叫小倩不用太担心。”
红叶抬头神情严肃:“黑山老妖被阴月皇朝的人杀死的?”
“是阴月皇朝的七夜圣君,他已经先回魔宫了。”小倩自知红叶问的是自己。
红叶对宁采臣道:“你中的毒,恐怕连七夜圣君也救不了。”
小倩垂眸想起自己对七夜的指责,是自己错怪了七夜哥哥。
一张高级紫符在红叶指间出现,施加手印后消失在宁采臣额头处,令他的气色立马好了不少。
流云忙不迭给师妹吹嘘道:“我早说了师妹能救你”
“我也只能保他三天性命,在这三天中我们尽人事吧。”
流云不可置信的转脸看向红叶“尽人事?”
“那就是说你也没办法?”一时间只剩下沉默,太阳越升越升,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有三天,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小倩找了个略高的地势,面向太阳,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大喊
“太阳,我跟你约定明天还有后天还有后天的后天,我跟书生都还要跟你见面。你不要爽约哦”
蓝天之下,四人直面阳光并排站着。
流云也不甘其后大声道:“还有我诸葛流云,我跟你约好了,别爽约!你爽约我用双头枪射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