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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游历的红叶,路遇一作恶的女妖与之斗法,女妖边战边退,眼见着就要败了。
红叶自手腕处发出一只刻有铭文的小箭直取女妖命门,女妖一跃进了湖里,入了水的女妖,立马变了模样,且能力翻了几个倍。
红叶这才惊觉,此妖正是五百年前被莫邪宝剑所伤的水妖,这世间唯一一个知道宝剑下落的妖。
一人一妖僵持不下,斗智斗法,湖水无边无际,红叶只得闭目用神识搜索水妖,与之意识交流。
“投降吧!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喝过水。再过一天你就会渴死。”
“谁投降啊?你已经被我困在这里,等我把你的活动范围越缩越小,你就插翅也难飞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老是要跟我过不去?”
“五百年前你曾经被莫邪宝剑所伤,从想莫邪宝剑就失去了踪影,我问你,莫邪宝剑现在到底在哪里?”
“就算告诉你,你也没命去取!”
“你不要忘了,我还有火羽箭来对付你。”
已经确定水妖知道莫邪宝剑的下落,红叶耐心已用尽,睁开眼随即施展玄心奥妙决。
“玄心奥妙,万法归一!”
快速变幻的手指,结出了十几个手印,好看得犹如一场醉人的舞蹈。
极!食指与中指之间射出一道金芒,直指湖心。
一道水柱自湖底炸起,水妖现身了,半人高的芦苇随着湖畔的风飘荡着,一人一妖相隔十余步对峙。
那水妖一身青衣,铜钱头,除了没画脸谱,像极了戏园子里的青衣。
世间的妖魔精怪大多都有一副天生的好皮相,这水妖自然也美丽妖娆。
红叶先下手为强,自腕间弹出一道铭文小箭----火羽箭,直逼水妖。
水妖侧身躲过忙御水结网,凝水成刺一股脑将红叶罩下、刺伤,无孔不入的水阻隔了一切空气让她窒息,还试图钻进红叶的口鼻翻腾她的内脏。
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一瞬间,红叶还是轻敌了,毕竟太年轻,对战经验不足。
水网一层套着一层,快速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将红叶囚禁在水球里。
水妖五指收拢,幻想着把红叶捏暴的样子。
粘稠的水让红叶无法呼吸,让她的每一动作都放慢了数倍,身子一帧一帧向后倒去,双膝跪地,左右手于身侧展开,手心向上,头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两手拇指于中指间用力一弹。
两滴鲜红的血珠自水球中浮起后极速地飞射而出,直接没入水妖收拢的五指后又透出手背直贯眉心。
水妖惨叫一声,术法立马被破去,一时无法动弹。
红叶立一刻不敢耽搁“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玄心正宗的镇妖符打入其体内,只待最后收服。
心急如焚的宁采臣,出了日出山城,花钱雇了匹快马,拿出红叶给的黄纸鹤,往天上一抛,跟着纸鹤的指引一路急奔。
远远的看见一红色身影与青色身影斗法,看到了希望更是快马加鞭的赶去。
到近前了,急急的下了马,急切地要告诉红叶南郭镇出事了,一时不慎被石块绊倒,书包里的伞被甩飞出去正中红叶手臂,红叶的攻击打偏方向,叫水妖趁机逃走了。
“红叶,红叶姑娘…”宁采臣爬起后就只见红叶一脸错愕不甘的回头。
“你给我站住,你这书生真是奇怪,哪里有危险你就偏往哪去。”
红叶又气又恼,转过脸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见到他,长时间滴水未进,干裂泛白的嘴唇紧抿着。
“是你叫我来找你的,上回你给我一只黄纸鹤,跟首这支纸鹤就可以找到你。”
宁采臣一脸无辜,为何再次见到红叶姑娘前后态度差这么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回是遇到山精还是树妖?”
原来今日这祸根是自己种下的,红叶更是气恼,没给对方好脸色。
“都不是,是黑山老妖,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黑山老妖逼小倩嫁给他。”
无论如何现下能救小倩和流云的只有红叶姑娘,不管红叶态度有多差还是要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红叶心里咯噔一下,态度缓和了许多,看来事出有因。
只是当下水妖是当务之急,错过了怕是再难找寻。
见红叶态度软化了,宁采臣这才敢拉上红叶的手腕作势就要上马道:“流云兄现在身受重伤,红叶姑娘我们走…”
跟本拽不动
“红叶?”
“先把我的手放开!”
红叶站着不动,眼睛看向被拉住的手腕处,很是介意。
“对不起!”发觉自己失礼的宁采臣忙放开手道歉。
“你先回家”
“啊?你要一个人去救他们?很危险的!别怕!我会尽力帮你的,因为书生有正气…”
红叶打断了书生的天真“谁说我要去救他们?聂小倩是妖,你没有理由去救她,诸葛流云他需要多一点历练才会成长,如果我去的话,他永远也不会长进。
刚才你也见到水妖是多么厉害,我根本分身不暇。
还有你不是回家了?为什么又回来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明白了”
宁采臣看出红叶是根本不想帮忙,不再相求,求人不如求自己,毅然转身自己想办法。
“那里不是你回家的路!”
“我迟早会回家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要去救他们两个。”
宁采臣回头看着这个道法高强却不肯帮忙的红叶姑娘,告诉她书生就算没有道术,不会武功,为了朋友也会迎难而上。
再说了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刚才说的话?”红叶从未见过这样不识好歹的人。
“我听得清清楚楚的,而且合情合理,我知道,你的确没有理由去救他们,但对我来说,流云兄经曾出生入死救过我,如果我现在不去救他的话,我会受良心谴责的。”
“你知不知道黑山老妖,比水妖厉害一百倍。”
“我明白,红叶姑娘你多保重,再见!”
红叶从未见过书生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每字每句发人深省。
看着宁采臣的背影,一双眼忽明忽暗。
她一出生就背负着七世姻缘的命格,一生都要为七世怨侣化解怨气而存在。
二十年前七世怨侣之女被阴月带走了,燕赤霞为以防万一背着司马三娘,偷偷教亲生女儿玄心奥妙诀这种为求最后一击不惜牺牲自己的功法,引得夫妻反目,司马三娘负气带她离开,燕红叶从此改名司马红叶。
从小她便被告戒不能有感情,不可以开心也不可以伤心,要绝情绝爱。
从来没有人来告诉她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朋友?要学会反抗命运,哪怕能力不足,也不能让心里的反抗的心火熄了。
宁采臣他很勇敢,至少比她勇敢。
同时她开始羡慕诸葛流云和聂小倩,羡慕他们有朋友为了他们可以付出生命。
哪怕以卵击石再所不惜,为什么他们就可以随心所欲,无忧无虑?我就不能?
心绪不宁,气血翻涌,一口血溢出嘴角,竟有了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红叶不敢再乱想,专心压制心魔,躲在暗处的水妖,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立马出来偷袭,最终还是不敌又遁入水里。
宁采臣雇来的马,竟不知跑哪去了,不见了踪影。
暗忖回去后再想办法向老板交待,只得步行赶往南郭镇,走着走着,远远见一辆马车停在路中心,想着问问能不能搭个便车。
走近了一瞧,车上都是些箱子,箱子上贴了当归、白芷等字样,想来应是些药材。
若是有疗伤的药便买上一些给诸葛流云备用也好,马车主人不在车前,四处张望下,见到两男子背对着他站在河边。
“两位大哥,你们是运药的吗?”
对方一动不动并不理睬“不知你们有没有疗伤的药,可以便宜点卖给我?”
宁采臣以为他们没听到,伸手拍了其中一位的肩膀。
这一拍可不得了,那人直接就仰面倒在地上,看向另一位还没碰他呢,他也自个儿倒地上了,宁采臣吓了一跳忙摇晃先倒下的那个人。
“老兄?”
倒地的人,口里吐出白沫含糊不清的道:“水…水…”抬起的手指向前方,前方是河,他想表达什么?
“我送你去找大夫。”
抬起的手无力的垂到地上,脑袋一歪竟是没气了。
突然河中暴出一朵声势浩大的水花,宁采臣来不及吃惊便被突然出现的水妖攻击,这条河与之前的那湖是相通的。
受了伤的水妖急需疗伤,便盯上了宁采臣,那人原是要提醒他有水妖,突然遇上水妖,书生都忘了该怎么反应。
及时赶来的红叶站在书生不远处缓抬手腕,吓得水妖再次遁水。
水妖气急放出话来:“我跟你没完没了!”
重燃希望的宁采臣走向红叶道:“红叶姑娘,刚刚那就是水妖?”
指着仰面躺地上的两人又道“真残忍!”
“那小倩和流云兄不就更危险了?”红叶并不作答。
知道求人无妄宁采臣熄了心思,认真的道谢:“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拱手作礼“就此别过。”闪身再次上路。
“等一下”红叶出声叫住了他。
宁采臣回头望向红叶,红叶道:“你要我救小倩和流云也可以…”
惊喜来得太大,宁采臣都收不住脸上的表情,彻底转回身来。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真的?什么条件?”别说一个条件,就算一百个,宁采臣这会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应下
“从这里到南郭镇,大约有两天的路程。在这两天里,你要保护我的安全”
“保护你!?”
宁采臣顿了一下又道:“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
红叶扫了宁采臣一眼道:“对付黑山老妖,我只有使出玄心奥妙决中的一零八咒法,在这两天的运功过程当中,我绝不能受到骚扰或分神,否则便会自伤其身。”
见书生有些犹豫红叶又道“如果你没把握保护我的安全的话,那我也没有必要去送死。”
宁采臣只得认真的思考,然后给出答案。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我不能答应你,但我跟你保证,我会以我的性命去保护你,绝不让你比我先死。”
“那我的性命便交给你了。”红叶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
虽然自己也不相信书生能护住自己,但是还是被书生这种认真的态度感染了,忍不住想尝试一下,相信别人。
玄心奥妙决的一零八咒法威力固然强大,但消耗的是寿命,每用一次寿命都会缩短,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决定了那就要制定计划,这里发号施令的自然是红叶:“在起程之前,我们先找诸葛流云,看看南郭镇现在情况如何。”
宁采臣与诸葛流云对话的那只通明符被烧毁了,但他们之间建立的通明关系还在。只要再制作一个新的就可以了。
冰心草堂内,诸葛流云一直一个人在苦苦支撑,连着几天几夜没好好休息,累得趴在一团糟乱的稻草上睡着了。
整个冰心草堂已经面目全非了,草药散了一地,桌子、柜子、椅子…倒的倒,坏的坏了。
他所处的那间房里倒处贴满了黄纸符,几个大的柜子和桌椅抵在门后再加上几个施了法的稻草人在,才勉强把那些中了邪的村民阻隔在门外。
他自己也被彻底围困在房里,哪也去不了。
村民们拍打门窗的声音震耳欲聋,一直都没有停过,实在是太累了,才能这种环境下睡着。
诸葛流云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角处还留有干涸的血迹,他才小睡了一小会儿,一处门窗已经被村民们不断的拍打撞击弄开了。
倏地睁开眼,在不杀人的前提下,把村民打出门外。
又扎几个稻草人,施法后让稻草人守着门口。
做完这些事,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靠在门上,唇色发白,面若金纸。
他还有时间和自己制的稻草人调侃:“帮帮忙好不好…很累的。”
稻草人的强弱与施法人的状态息息相关,他这会虚弱得不了,稻草人的能力也跟着下降了。
中了邪的村民不知道累,不知道痛,也不用休息且力大无穷。
持续不断又连绵不绝的拍打撞击门板,那层不厚的门板经受不住摧残倒在了地上,诸葛流云也被撞得飞出老远,村民又蜂拥而入。
张口无声呼痛的诸葛流云回头对村民们道:“各位兄弟,我不客气了。”
站直身体忍痛结手印“天地无极,玄心正法…正法…正法…”
每说一个正法便有一道金光飞出正中一个目标,只是他的身体和他所剩不多的法力不够他挥霍几次,五六次后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
难道今天得死在这里吗?他不是不能逃,只是今天如果逃走了,那今后有何颜面见师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更何况那么优秀的师妹。
他答应过师傅会好好照顾师妹的,师傅他老人家对师妹心里有愧疚,他都知道。
所以他更不能走,心里有了执念,身体竟又恢复了几次气力。
靠着心里的一股气,愣是把村民们又赶了出去,把桌子一张叠一张的擂起来。盘坐在最高处。
“诸葛流云…诸葛流云…你听到了吗?诸葛流云..诸葛流云...”
红叶对着手心处照心通明符呼唤着诸葛流云。
汗顺着低垂的脸一滴一滴的打在桌面上,太累了,实在太累了,好想睡…迷迷湖糊中,好像听到了师妹的声音。
师妹?师妹!他一下睁开眼。
“诸葛流云...听到请回答我,诸葛流云..诸葛流云..”
真的是师妹的声音,身上一阵乱摸,从后腰处拿出他自己的照心通明符。
又听到里面有师妹好听的声音在喊他,开心坏了忙道:“听到,听到了!”
“流云兄...你那边怎么样了?”宁采臣听到诸葛流云的回应急忙拉过红叶的手腕边道。
手腕被拉住红叶一时有几分慌乱,感觉有些不适应,好看的眉轻轻的皱了一下,并未立即抽回手。
诸葛流云完全无视了书生:“我听了,红叶,是不是你?”
为了让自己能更清楚的听到那边的声音,体内刚升起的一点灵力全用在通明符上加强音量。
刚刚自己肯定不是幻听,听到书生的声音,肯定是书生找到了红叶。
“红叶是你吗?真的是你啊?!”
完完全全沉浸在师妹找自己兴奋中,都不介意师妹有没有回应。
诸葛流云自来熟又热情得过份的声音把发怔的红叶又拉回了现实,抽回手:“废话少说,我们就要赶回南郭镇,你那边情形如何?”
“我没问题!”诸葛流云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也是有点弄不明白,身体里好像有两股力量,每次力竭不久后又会有另一股新的力量出来,身体的恢复速度也比常人快得多,新力量出来后体能和反应速度都会永久的再提升一个档次,体质十分奇特。
只是他的体质不适合学道术,学武却是千年难遇的奇才,武道已入大宗师级别。
师傅曾叮嘱过他不要轻意让别人知道,所以刚才他用桌子摞起高台是为了让自己身体得到一点休息时间等另一股力量出现。
感觉新力量开始出现,诸葛流云便跳下高台。
才一会儿功夫,房里全是中了邪的村民,伸长了手张嘴啊啊的叫着,稻草人也全变成了稻草散落了一地。
“那黑山老妖真是够毒的,他把妖法施到村民的身上,我根本没有办法杀他们啊…”
边施法边贴符,奋力把村民往门外赶,凭着强悍的体质和一身武艺好不容易把倒在地上的门板拍上,靠在门板上喘息。
“还逞什么强?你中气不顺,明明受了很重的内伤。”红叶很不赞成这种逞强的行为。
“我是谁呀?我是独抗强敌,游刃有余。”
身后的门板上伸出两只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上“不失为玄心正宗灵峰上人,座下首席新授徒孙…”
越收越紧的手把他要说的话掐得变了调“诸葛流云天师的气…派…”
脸色变得紫红,青筋爬上太阳穴,哪怕是憋死也要说完自己的名头。
“流云兄!流云兄!”徒劳的喊了几声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