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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相遇(上)
有人说别离本就是为了重遇,无论分手的时候是多么的决绝或无奈,无论分手后是相隔千山万水或是音讯断绝,只要缘分再现,命运自会作出安排。
我常在想,要是我在二十年前,出生那一刻便死去。或许小倩就不会遇见我。不用承受命运的苦果,可惜天不从人愿。
崎岖的山路上,翩翩少年郎,眉目清朗,浆洗得有些泛黄的衫子很是干净,背负书箱一路跋山涉水。
此人名叫宁采臣,是日出山城中一书生,今日接了份替人前往南郭镇收账的活计。
山泉野果充饥。入夜后找不到落脚点,太阳落山后连方向都不好辨认了。
喃喃自语:“太阴在前,左南右北,西在......西在后?不对不对......太阴在前,左南右北,西在......前还是后呢?......”受不了自己似的敲了敲脑袋“南郭镇到底在哪里?哎呀,难道是我走错路了?不管了,睡醒起来找人问问吧。”
随后自书箱中取出自己的被褥选了块还算平整的草地自给自足。
还好准备得够充分,灯笼也有带上。
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狼嚎交杂着一男子呼救的声音,宁采臣吓得抓紧被子将自己卷起缩成一团,一段时间后,呼救声停止了,只觉得风变大了。
自己给自己道:“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我听不见,我听不见,娘说过事不关己,安分守己命长久。
没事没事......”风突然停了宁采臣钻出被子道:“难道是山贼,谋财害命,我哪是山贼的对手”又躲进被子里。
几秒后:“吓吓他们....”还没等他想好对策,已经有黑影靠近。
宁采臣吓得大呼:“别过来,别过来...”黑影直接撞飞了宁采臣,宁采臣也终于看清对方是个人,一个衣着考究的公子哥,两人如滚地葫芦一般同时滚下山坡。
公子哥在翻滚时头部撞上山石晕了过去,宁采臣也被石头撞了一下腰部,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滚落,更要命的是,眼看就要撞向一块更大的石头了,这时一条白绫缠住宁采臣的左臂,带着他向上飞了起来。
宁采臣偷眼看去,只见白绫的主人是个妙龄女子,身着白色衣裙,身材纤细,一头乌黑的长发梳起大半在头顶束了个蝴蝶髻,面若芙蓉,一双眼幽怨惹怜,女子带着宁采臣一路踩着树稍回到了山上,白绫绕过粗一点树枝,将宁采臣单手挂在了树上。
女子背对他落在不远处,风吹乱了女子的黑色长发,发丝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你不是说,会爱我一生一世的吗?那你再说一次你爱我吧,说啊!”
宁采臣整个人都还在发懵,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么美丽的女子,简直惊为天人。
身体像荡秋千一样挂在树上晃荡着,还醉在刚才那惊鸿一督。
女子兀自说道:“你不是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的嘛?那你再说一次你爱我吧,说啊...”随即转过身来面对宁采臣,白衣女子眸光稍变,情神有些错愕。
只听“嗞”的一声白绫承受不住宁采臣的体重断了,宁采臣摔在地上,再抬头却不见了女子的踪影,扫眼四周,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了:“是人还是鬼?”
艰难的想爬起来,不想缠在左手上的白绫突然又被拉紧。
这次白绫另一端站着的是个身穿红色贴身劲装,披同色披风冷若冰霜的秀美女子。
红衣女子一头黑发披散着,却并不凌乱。头上一条嵌红色宝石的额坠很是抢眼,一手拉扯着白绫,一手持剑。
红衣女子并不看宁采臣,低首轻嗅白绫道:“果然是她,又来迟一步”。
宁采臣忙问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是不是鬼?”红衣女子丢开白绫看向宁采臣:“记住我的话,刚才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也从来没有见过我,记住了没有?”
“唉......”想说的话被红衣女子举起的剑堵了回去,只得目送她离开。
可是这山上除了红衣女子就没有别人了呀,上哪找人问路。
宁采臣又追了上去:“那告诉我南郭镇怎么走总行吧?”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要救你一命”
“难道那里真的有鬼?”
“记住,把南郭镇忘了”
居然不能去南郭镇,那怎么行?
宁采臣一急,伸手拦住了红衣女子:“我一定要到南郭镇,要是到不了南郭镇,就完成不了聚宝银号福老板交代我的事,那么一来有负于人,二来又赚不到钱给娘医病。我宁采臣岂不就成了不信不孝之人,况且......”
一回头红衣女子也不见了,这世道是怎么了?不带这么欺负书生的。
不信邪的宁采臣又喊了几声“姑娘?姑娘......”世风日下啊,哎!
“就算有鬼,我也不怕!娘说过,读书人是世上最有正气的”喊完这句,跑得比兔子都快。
人也不会一直倒霉就是了,这不,看到自己的书箱了,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走人却不小心遗落了此次出来最重要的账薄。
千年古刹兰若寺内有口枯井,平时看不出什么。一旦有行人路过,便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之前与宁采臣相撞的年轻男子醒来后一路大喊大叫的向兰若寺奔来,枯井里白雾溢出,射出蛛丝将路过的年轻男子缠绕包裹拽入井内。然后白雾向内收敛,井内传出几声惨叫后又恢复了平静。
升初的太阳,照耀着人间。同样也照在南郭镇这块小地方。
只见南郭镇界碑不远处走来一人。来人正是宁采臣。
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还真让宁采臣走到了这里。
“呵~总算到了!”迈着欢快的步伐进入南郭镇。
只是从他踏进这个镇子开始就感觉奇怪,自己也检查了一下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为啥一个两个全盯着自己看,原本正在扫地的不扫地了。吵架的不吵了,倒茶的茶水都漫出杯口流了一桌子......倒处透着诡异。
宁采臣心里直犯嘀咕这里的人是有毛病吗?不由得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一个与宁采臣擦身而过的男子出手迅速的在他身上、书箱上贴上长约三寸宽约二寸的黄纸符。
好歹有个稍微正常的人了,宁采臣忙问:“请问.....”对方听都不听他问什么就直接回道:“不知道!”跑开的速度快的像阵风,整个镇子的人反倒因此恢复了正常,该干嘛的干嘛去了。
没人可以问就自己找咯,反正地方没错,就没理由找不着。
一路走来只觉南郭镇甚是怪异,小到桌椅凳子,大到屋舍楼台到处都贴满了黄纸符,走了一会儿,一块棕底黑框高约七尺宽二尺的招牌立在路边,上赫然刻着风来客栈四个大字,没错了,就是这里。
“终于找到了!”宁采臣举步进入风来客栈。
一脚踏入客栈后,客栈里喧闹声突然停止了,所有人全部转头看向他,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刚入南郭镇时的诡异又出现了......死寂一片。
粗神精的宁采臣可不管这些,只当这里的人比较怪,风俗不同。
径直走向柜台道:“请问老板在哪?”柜台处的灰衣中年对宁采臣左右打量后才道:“我就是老板!”
终于找对人的感觉让宁采臣稍稍松了一口气道:“我是聚宝银号派来收账的”
“聚宝银号?收账的!?”老板将手中毛笔一搁转头对客栈里的人道:“聚宝银号派来的,来收账的,没事没事。”
众人瞬间解除静止状态,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宁采臣一个人的错觉,这里的人真的是怪。
事实证明这里的人不但怪还不讲理,老板就是这样的。
像赶苍蝇一样对宁采臣挥手道:“你可走了......”
一脸错愕的宁采臣急了:“老板......走?不行....”低头拨弄算珠的老板头都没抬把他无视个彻底,任宁采臣说什么都充耳不闻。
许是被烦得狠了从头到脚又把他看了一遍才道:“你呀,一来不是投宿,二来我看你也不像有钱吃饭喝酒的人,你还在这干什么?”
宁采臣忙放下书笈找账簿道:“我是来收账的,账没收到怎么可以走呢,账目上记得清清楚楚,不信你可以看一看…”
可是把书箱翻了个遍账簿还是不见了。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昨晚掉山里了?”
老板见状乐了,摆弄着手道:“书呆子,没账簿就没有账可收,快给我滚。”
不死心的宁采臣又扑回柜台对老板道:“我想账簿昨晚一定是掉在树林里面,所以今晚我想在这儿借宿一宿,明儿一早我再回去找......”
老板实在受不了这迂腐的酸书生,出手推开他:“走走走.....”毫无防备的宁采臣被推得踉跄几步,又大步向前问道:“那有没有不用钱,又可以住的地方?”
这次老板没有再推他,对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不明所以的宁采臣附耳听老板音量不小的吼道:“兰若寺!”
宁采臣重复老板的所说的地方“....兰若寺?”
这下可不得了,捅到马蜂窝了,客栈里所有的人全站了起来盯着他。
宁采臣也被这里的人吓了一跳。然后这些人又都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每个人都极力侧耳前倾身子控制自己不发出声响,生怕自己漏听了什么......宁采臣不由咽了咽口水道:“请问,这兰若寺在哪?”
看周围人的反应后知后觉的宁采臣:“总不会有鬼吧?”
众人都哆嗦了一下缩进桌子底下去了。
宁采臣:“有....”鬼字还未说出口,嘴上就被老板贴了张黄纸符。被老板赶出了客栈。
老板道:“红叶姑娘不在这里,南郭镇更不欢迎外人来,还有啊,你嘴里不能提那个字,给我滚出南郭镇。”
一脸气恼的宁采臣撕下贴在嘴上有黄纸符道:“我只是问问兰若寺怎么去啊,我说错什么了?”
倾刻间街上的行人吓得避瘟疫一样快速绕开他跑,小贩的东西都不要了,滚了一地。
书生完全搞不懂这个小镇和这里的人都是怎么了?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他们出了问题?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喃喃自语:“我到底说错什么了啊?”
没有行人的街道,风声显得尤其的大。
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宁采臣看了看南郭镇的入口,问自己是不是就此离开?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刚才,是不是你在叫红叶的名字啊?”
来人大约二十岁上下,身穿深蓝色短打,脚登一双黑靴,背负两柄短枪,长得极是精神。浓眉大眼,一双眼睛尤其的亮,一看就是个会武之人。
宁采臣看了看整个街就自己一个人,应该是对自己说的道:“红叶?,就是风来客栈老板说的那位姑娘,老板说他还没回来”。
年轻男子走近宁采臣,双手负在身后:“放心吧,诸葛流云,如果真的有缘的话,还怕见不到红叶?对啊,没红过挫折的感情又怎么能开花结果呢?”
原来他叫诸葛流云,刚才的话也只是他自问自答。
顿了顿诸葛流云看向宁采臣道:“是不是啊兄弟?”
宁采臣对于这个镇子上出现的人发疯表示已经习以为常,已经不想理他了,转身走自己的。
诸葛流云却叫住了他道:“喂...你走错路了”
宁采臣立刻回头,诸葛流云轻笑一声接着道:“我的耳朵很灵的,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兰若寺送死吗?”
不得了,这话一出,街上此起彼伏的关门声,震得地上的灰都抖三抖。
宁采臣也吓得不轻纠正道:“我是去投宿,不是去送死。”
诸葛流云一步步走近道:“这有什么分别?南郭镇姓游的富户,长子被女鬼所迷。三天前,还被那个女鬼给掳走了。据说,姓游的长子就是在兰若寺被那个妖孽惹上的。”
“难道...我昨晚见到的是真的?”宁采臣突觉背脊发寒。
只听诸葛流云又道:“这些全是我这双比猫儿还要灵的耳朵听回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红叶就是为了捉这个女鬼才离开了南郭镇。可是我来迟了一步,她没有见到我。”
听完诸葛流云所说,宁采臣心想:“难不成红叶就是昨晚叫我不要来南郭镇的女子...”
随后对诸葛流云道:“我想我见过红叶姑娘”。
“真的?”原本一副高人形象的诸葛流云瞬间变了模样,对宁采臣动手动脚,脸都快凑到对方脸上去了。活像急着要糖吃的孩童:“她长什么样子?她长什么样子...”
宁采臣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几乎站不稳才放开他,后退几步边问边比划道:“跟我一样高?一样高!不会吧!应该比我矮一点...”
宁采臣深深觉得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回答,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才是此时此刻最正确的。
这不自问自答又开始了:“眼睛...双眼皮?单眼皮?一定是双的..一定是双的。脸..脸..圆嘟嘟的...是不是圆嘟嘟的?一定很可爱,是不是?是不是..?”
再次被挤得没法好好站立的宁采臣道:“你没见过红叶姑娘吗?”
诸葛流云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又马又站直了道:“见过!”
宁采臣一脸不信。诸葛流云正色道:“做梦的时候..还不止一次...”
宁采臣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胸口被诸葛流云轻拍了几下的宁采臣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又听诸葛流云道:“来来来,我陪你到兰若寺,你把红叶的一切,清楚地说给我听。”
“你不是说,兰若寺有...那个吗?你还陪我送死?”宁采臣不解的问道
一点不见外的诸葛流云搂着宁采臣的肩边走边道:“因为我和你一样,穷得要命,没钱投宿...而且这个世界上,只有妖魔鬼怪怕我诸葛流云,什么时候听过诸葛流云怕妖魔鬼怪。世上,有一个宗门叫玄心正宗,听说过吧?”
“没有!”
“......”
“一代宗师燕赤霞,他是我师父。燕赤霞..燕赤霞总听过吧?”
“闻所未闻”
太耿直的回答往往会得罪人就是了,鸡同鸭讲了一堆的诸葛流云炸毛了,像看白痴一样问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宁采臣也觉得这人怕是个智障,离他远点才回道:“不知道”。
诸葛流云不太淡定的深吸口气。
察觉自己的回答伤到了人,宁采臣走近诸葛流云道:“喂..其实我跟红叶姑娘昨晚也只是匆匆一见,她的长相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你不用陪我去送死了,况且我根本不信有什么妖魔鬼怪。”
“为什么不信?”果然说些对方感兴趣的话,能化解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因为娘说的啊”宁采臣双手抱拳对诸葛流云施了一个拜别礼道:“请!...唉”突然发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没记住。
“诸葛流云”对方提醒了他
“请!诸葛流云”大步朝着镇外走去。
“书生,孝顺是好事,但母亲口中的世界,未必是真的。”
脚步不停的继续走,诸葛流云却拦住了他的路,从身上取出一张黄纸符,像村里祭祀时的神婆一样跳闹一阵,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符纸贴在宁采臣右手手心,又掏出一张黄纸符舔了舔贴自己的左手心上。
“你在做什么?”宁采臣问
“我先在这等红叶,你先去兰若寺,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去找你的。这是定身咒”诸葛流云回道。
指了指彼此左右手上的符又语速颇快的道:“这定身咒,无论你遇到什么东西,总之紧要关头,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就会被你定住了。四个时辰内有...”
宁采臣低头研究纸符掌心对着诸葛流云的方向喊了声“定!”,当真就把诸葛流云和他没说完的话定住了。
发觉说话声突然停顿的宁采臣抬头问道:“有什么?”
回应他的是张着嘴全身僵化只有两个眼珠能动的诸葛流云,无论两颗眼珠怎么努力的表达,宁采臣也无法理解。
“你在这等红叶吧。”宁采臣以为诸葛流云逗他玩呢。
一个人走了,至于对方说的话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又是同样的夜,同样的山,同样狼嚎声,还有同一个书生。
远远的就听到他一路给自己念诗:“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
白纱漫天,衣袂翩然...昨夜用白绫拉着宁采臣飞起的白衣女鬼出现在宁采臣身后的树上道:“傻瓜”宁采臣听到有人说话惊得回头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只有声音不见人影,忍不住心时发毛。提着灯笼跑得飞快。还不忘念叨:“天地有正气,天地有正气...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你这傻书生,怎么越吓越往前走啊..”刚刚的白衣女鬼不满道,几个起落就赶在了宁采臣的前面,吓得宁采臣惊声大叫。
无风自动的发丝,再美也是鬼啊!!眼睛都不敢再睁开。
女鬼又幽幽的道:“我死得好冤枉啊..你来陪我..你来陪我...要是不来..就快走...”
书生哆嗦着,闭眼在地上摸了块石头顺着声音扔了过去。
正中对方额头。只听女鬼一声惊叫,又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我眼花?”睁开眼观察了四周并无异常的宁采臣道。
“哪有鬼叫人走的?”原来刚才扔石头的勇气与底气来自这个?想想又不对大叫:“鬼啊..鬼啊...”
“死书生,丢得可真准,看我怎么报这个仇”去而复返的白衣女鬼又回来了。
哪怕经过了千年,兰若寺破败了,从遗留的一些事物还是能看出原来是何等的宏伟。这座被枯枝藤蔓占据的古刹,今夜又将迎来一位客人。
宁采臣举着灯笼看清石碑上的刻字----兰若寺,兰若寺除了破败些,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无端的一声惊雷,惊得躲在暗处的乌鸦飞起,也吓了书生一跳。
这天说变就变,惊雷夹杂暴雨说下就下。
忙从书笈中抽出油纸伞撑开,油纸伞许是刚才乱跑时被树枝挂到了到处破洞,根本无济于事。
进到寺内才是唯一的选择。
腐朽的木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还摔坏了一扇。
这兰若寺果真是年久失修,只是打个雷,窗又掉了一块。吓得宁采臣抱头蹲地上,见不是女鬼什么的,又松了口气。
把书笈一放,透过闪电的光亮只见寺里面也是枯枝烂叶的一堆,还好这人是个乐观的,还能自娱自乐:“古语有云,百无一用是书生,即来之,则安之。人家说这里恐怖,我就把它变成一个安乐窝。”
说干就干,该扔的扔,该丢的丢,把自己要住的这块地方收拾干净。还不忘给自己搬张案台当书桌。
满手的灰尘,拍灰的时候看到手心里的纸符,又不由得想起诸葛流云:“这个诸葛流云怎么还没来呀?我最讨厌人家说话不算话了,真是的。”
在他看不见的角角落落里堆起的森森白骨,似是在嘲笑着他的天真。
取来笔墨纸砚,又点了只找来的蜡烛。
宁采臣开始在香案上作画,阴风吹开了宁采臣身后的窗,白衣女鬼的身影飘至窗前。
南郭镇内,被宁采臣定住的诸葛流云,摆着滑稽的姿势在大雨中变成了落汤鸡。
不乏有好事者上前查看这个只能动眼珠的“怪人”。
只听一声大吼,终于熬过了四个时辰的诸葛流云吐出口中的雨水:“臭书生,我杀了你...”
闪电更亮,雷声更响,雨越发的大了。
兰若寺里,专心作画的宁采臣并未发现满脸戾气的白衣女鬼已飘至他身后,背后一阵阴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转头一看,原来是窗户开了,便起身关窗。
又坐回香案再添几笔,头顶横梁处缓缓落下的白衣女鬼十指已经长出三寸长的指甲,指甲离脑袋不到三尺时宁采臣也完成了他的画作,是幅人物画,画中少女白罗轻裳,乌云堆鬓,面若芙蓉,一双幽怨惹怜的眉眼,身姿如柳如烟,其艳若晚霞澄塘,其神如月射寒江。
看清画作的白衣女鬼下落的身形一顿,连飞扬的发丝都温柔了几分。
宁采臣欣赏着自己的画作道:“世上,哪有这幽怨惹怜的女鬼,真奇怪,为什么她要逼那生游的说爱他呢?”
书箱中取出水囊,发现没水了,起身出去找水。
并不知晓自己刚刚生死之间有只有一线。
白衣女鬼听着书生自言自语未注意到自己表面都柔和了许多,看向书生的眼里竟是多了几分探究。
身形落在香案前低首看画中的自己“好美...这...这是我吗?”好看的唇忍不住上翘。这书生也不是一无是处,过了一会才想到了书生出去找水,寺内的井...“糟了”
眉头轻轻一皱,人已经失消在原地。
果然见那呆书生差点掉进丼里,想拉他一把,却被他一脚踢得后退,真是气死鬼了。
这天气就是怪!不久前还暴雨惊雷又是闪电的,才多久又是风清月朗。
宁采臣没走多远就发现一口丼,深感自己好运,这口丼五尺见方,井口离地面约三尺。
水桶、辘轳都还在,试了下还能动。
摇着辘轳试试井里还有没有水。
辘轳上的绳子放下了大半,想着差不多了,就往回摇。
水桶出井口了,一手按着摇杆,一手去拿水桶:“唉,怎么没有水呢?”
脚下一个不稳,大半个身子都掉进井口,双脚再离开地面就真掉进去了。
手忙脚乱中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这才站稳,从井口脱险,心有余悸的道:“吓死我了。刚才撞到了什么?”
捡回自己的水囊,却发现井边的地上一件衣袍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看过。想起来了,昨晚撞到一起的那个公子哥就是穿了这样一件衣裳。
衣袍一抖,两根带血的骨头就掉了出来。宁采臣吓得丢下衣服就要惊声大叫。
一只手出现了,把他的来不及发出的惊叫声又按回了嗓子里。
白衣女鬼生怕书生的叫声引出丼里的千年蜘蛛精媚姬而丢了性命,便出手捂住书生的嘴,小声告诉他:“不要叫!”
书生见到嘴边三寸长的指甲,还有指甲的主人更惊恐了,反抗得更加激烈。
一口咬在白衣女鬼的手腕上,女鬼吃痛,书生趁机逃走,边跑边叫“鬼啊!!!...”
顾不得追书生,白衣女鬼忙往丼里查看,还好没有惊动媚姬,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书生真真可恼,明明是想救他性命,居然对她又踢又咬,一会找到他非他要好看。
因淋雨而感上风寒的诸葛流云,出现在了兰若寺门口。
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咬牙切齿的道:“阿嚏..好你个书生,枉我一片好心对你,你就这样作弄我,看我怎么找你算帐。阿嚏..。”
揉了揉鼻子,步入寺内,一脚踹开门,不见书生,却见点着蜡烛的香案与画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躲在一边等书生自投罗网。
顺便找了个趁手的木棒,果不其然,书生果然回来了。
哼哼,看小爷怎么教训你!举着木棒站他身后,抬手朝着头上就打下去。
书生弯腰捡砚台躲过了诸葛流云的第一下。
这次放低位置再来一棒。书生侧身把砚台放右边书箱里,完美躲过了第二下。
又没打中!不信了!再打!!打右边,他闪左边!打左边,他又闪右边!!来来回回好几次,都因为各种巧合一次都没打中!反到把自己累个半死。
对方要是个会武功的,打不中也就罢了,偏偏是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书生!
诸葛流云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真是肺都要气炸了!
好好好!这次就等你收拾完了再打!这次我就不信邪,一脸拧笑站到了宁采臣身后,一棒下到一半只听一声
“定”!
心里万马奔腾的只剩一句话,又被定了...又被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