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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不要进村去。”阿飞说。
阿兰把车开在一边,院长高胜六把车停在了阿兰的背后。
两个*立在一起,阿飞和院长,阿兰仔细看了看,院长比阿飞真要好看一些,而且还有比较稳定的收入,车子是豪华型的。
阿圆看出了阿兰在想什么,朝阿兰笑了笑,阿兰回了她一个苦涩的笑。
“跟我来,行长高梅生是埋在堎上。”阿飞说。
……
院长在为行长烧纸钱,阿圆点上三支香,双膝跪在钱纸上,开始念念有词的说些对鬼说的话:“……死了行长是院长,你可要保护他,他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我还要不要活了?
昨天夜里我就梦到你在掐死院长高梅生的脖子,我跪下求你放过他,你说他占有了你的女人,可你已经是鬼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比你生前给我的还多。
这全是院长的,他的工资虽然不多,但他有人给他红包,去医院生崽的会给,虽然不是他亲自收,但有妇产科的人给他。还有什么要医院开证明的,这都少不得给钱办事。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当面对院长说吧,他在为你烧纸钱,要他怎么做你才不会害他。他对我说常梦到你,说你在梦中把他总是打得半死了,醒来就真一身痛。……”阿圆说。
阿兰和阿情还有阿飞,她们都在一边看着,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
听到阿圆说出要行长说话时,阿兰就轻轻地推了一下阿飞,暗示他去到坟墓后背假装是行长在说话。
有过一段时间同在一个枕头上活命的人,一个眼神,一个举手投足,不能理解那就是猪投生。
阿飞虾着腰躲藏到了坟墓后着,装着鬼在说话:“阿圆,要院长不要收人家的红包,为人看病是他的工作,不是在帮助别人。”
阿圆听了心里一震,赶忙把正在烧钱纸的院长拉到自己身边小声说:“行长在对你说话,你来听听!”
院长明白,刚才眼睛的偏光看到阿飞在躲藏在了坟墓后背,这就是鬼说话了,但不能说破,对于女人来说,得让她们傻一点,还不能说她们傻。
“我在听,行长有话请说吧!”院长说。
“你是一个医院的一院之长,得管管生孩子收红包的事,听说有一次一个人没有给红包,就要先这样要先那样,最后等人家生出头了,用轮椅推进产房时,一个婴儿的头被地板磨得只有一半了,这事你知道不?”行长从坟墓里说。
这话怎么回答成了一个问题,作为一个医院的院长,会不知道这一行当的潜规则?知道为知道,但要管好是非常难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行长,医院有明文规定不准收红包一事,但有一些病人或者说产妇,你不收她们的红包她们就说你技术不高,不敢保有不失误。有时候我们收了红包以后还会还给她们,先收下是让她们好在手术台上放心,让家属和患者都有一个好的心情配合医院和医生把事情做得更好。
当然有时也会忘记还给她们,这就造成了说医院要收红包一事成了铁打的潜规则,其实不然。
我总是梦见你有几次想把我掐死,醒来就真一身痛,这是因为白天工作太忙累的。阿圆说不是,她说她去问过神婆,说是你在害我们,要来为你烧钱纸,这不今天就来了吗。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今天有时间一切都把它解决掉。”院长说。
“说得好听,一切都把它解决掉。能解决吗?你是人我是鬼,除此之外我们都是职业病患者,我是行长,一个银行的一行之长;你是院长,一个医院的一院之长,这都是躺着就可以犯罪的职业。
你救了别人的命,别人给钱你,本来是你的工作,他们却认为是帮忙了,不然会死掉。也确实是这样,你要稍有不高兴,在时间上稍有耽误,这人就死了,也许事实本该就是这样,你的行为只有上帝知道。这就是他们喜欢给你钱的理由,你敢跪在上帝面前说,一个给钱者与一个不给钱者,你会想到先救谁?
就拿我一个行长来说,穷人不得钱到,有还不起的风险。包工头和手段分子,他们一定会有办法让你把钱借给他们。一百万给你回扣十万。出问题是以后的事,他们的洗脑术会不亚于传销老总,说得你全身麻木不仁,事后你就天天向菩萨烧香下跪磕头,乞求菩萨保佑他工程不要出事,开厂的不要倒闭,成了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还有就是一些社会一方霸主,他们的两只手都是一只黑一只白,你会想到银行的钱反正是要借出去的,老实人是肯定借不到,因为谁都不怕老实人,不怕就没有压力!
我不是被水淹死的,是在快要被水淹死时,想到借出几个亿了,工程出现了问题,消江河开发是附加的,造成主体工程材料劣质,结果果真在我死后倒塌了,想到这里我就失去了挣扎自救的信心。
我死后高家村认为是死了两只千年古树的原因,就又在原地种上了两只,是一个局长还是市长来着,这就是大树的意思吧。说完了!”鬼说。
“说完了就是,同没说没有任何区别。我们要走了,以后不要来害我们,我们会在方便的时候就来给烧钱纸,以慰藉我们自己的心灵。
阿圆有话要说吗,说完了我们就走,你们曾经欢爱一场,把滴眼泪给他吧,我们可怜的行长!”院长说。
听到院长说了把滴眼泪给行长,阿圆真的心里一酸就哭开了。阿飞在阿兰和阿情的掩护下从坟墓背后走了出来,院长瞟了阿飞一眼,意思是我知道。
“行长啊,本来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我现在有了新欢,对你就不那么重要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能做到的我会尽力而为,你说吧!”阿圆说完就摸一把眼泪洒落在了行长的坟墓上。
“好了,我们走吧,行长已经睡着了,让他一觉睡到地球爆炸算了。”院长说完就拉起阿圆的手走出坟墓。
“可怜一个行长,看样子从来都没有人来料挂过,一个墓顶还没有小姑娘的奶大,像一个乱坟岗埋的死伢子,成了孤魂野鬼了,尽管他生前给了好多人好处,没生没养就是这样……”走出了坟墓之后,阿圆才真打开了哭门,泪水一下就流到了脚跟下,真哭了!
两个男人就像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尽管自己猫着腰走。
阿兰和阿情都来扶持着阿圆,阿圆可能是在无意识地学着别人死了老公的样子,让别人左右把自己扶持着,自己就把脖子一歪,把眼睛一闭,瞎念着可能是从神婆那里学来全是对鬼说的伤心话儿:“我可怜的行长,你好苦啊,那些生前向你借钱百万千万的人也都死光了啊?他们为什么不来为你的坟墓挑一担土,烧一根香?我的行长,你好可怜!
那些包工头,是工程出事同丰城电厂一样,全抓去枪毙了那些河捞们?他们没有良心会比你死得还惨,偷工减料桥梁塌陷,把钱拿去养小三小四,被枪毙了就在刑场上臭尸让秃鹫啄吃!
听到你的魂魄说自己本来有力量挣脱,一想到借出了好多钱,都是一些社会的霸主者,迟早是要出事,这就让你失去了挣脱的勇气,就这样你死了。尽管你这样说可能是想减轻我的内疚,但也有这种可能性。
在你死了不久,不知是跨河大桥还是高层建筑,倒塌了,听说是和你联手的一个市长还是市委什么官员,不知是背黑锅还是是有此事,说你们得了百分之五十的工程款,这是出事之后包工头们说的,因为你们两个都死了。
还要说明的一句是,你给我的钱我买了车,这可能就是桥梁塌陷的原因,车子又碾死了人,害得我坐牢了,还赔款一百多万,看来真是财不正,事不顺!”
“算了,再哭没有用,他们都走到老远了,还要去为阿妹烧香,一是鬼都是鬼,今天就是专门来办这事的。”阿兰说。
“时间过得真快,就到了半下昼了。阿飞和阿六?”阿圆睁开哭朦了的眼睛,看看西边的太阳,又看看路上说。
“他们都已经走到了车子边,在等我们。”阿情说。
“放开手,越扶我就觉得越没劲了,我们快点走。”阿圆真同小孩子一样,把阿兰和阿情甩在背后虾着腰快步向前走。
……
温州女子阿妹的坟墓是在阿飞的祖坟旁边,开车可以直接到达。
“哦,天啊!”阿飞一看到就感到不好受,还是验尸的样子。
“怎么会是这样?”阿六说。
“还是上次开棺验尸打开的!”阿飞说。
“这怎么办?”阿六说。
阿兰阿圆和阿情都把一个手指顶在下巴上,只有眼睛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阿兰开车!你们是在这儿等,还是一起跟我进村去拿锹来……”阿飞说。
“我们坐在车上等。”阿六说。
阿兰开车,启动了车子阿兰说:“这么晚了,拿锹来能弄好吗?”
“能!本来想到请村上的人来填一下,或者就请挖掘机也行,又怕这是不光彩的事,别惊动了村人,自己着点累算了,也算是对死者一点尊重。”阿飞说。
……
“五把锹,我们一人一把,你们就算把这一次劳动当植树节算了。”阿飞说完就甩开膀子往死里干了。
阿兰铲着铲着突然把锹一丢说:“我用手机把这一场景录像下来,怕以后用得上。”
阿圆和阿情没有铲几下也把锹丢下去看阿兰录像了。
“阿兰就是喜欢扯花,怕卖力。”阿飞说。
“女人,你还想她们会干力气活?”阿六说。
“加油,加油,加油!我们会当啦啦队就行。”阿情说完就在旁边折了两根树枝拿在手中跳起了啦啦舞。
阿圆也跳舞了。
两个男人累出一身臭汗之后坟墓恢复到了新坟的样子。
“我是阿妹的受益者,但我想不到有什么好词儿说给她听。谁,谁来帮说几句,就像乡村妇女一样,说出对死者的一些内疚的话,或者随便!”阿飞说。
三个女子都在跪下烧钱纸,听阿飞这样说,只是互相看看,谁也不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