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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诗语听见有人小跑着过来，魏橦压低声音，“去给林嵩买点退烧药和感冒药。他这么拖着不是事。”
“好，我马上去。”
原来林嵩还发烧了，怪不得刚刚看他脸粉扑扑的，鼻尖红红的，眼角润润的，语气也温和，原来是病的硬不起来了。这么冷的风吹着，晚上准得高烧，乔诗语的大脑给出了判断。
“小乔，来，咱们合一遍。”乔诗语又反复练了几遍琴，陈斌过来叫她。
乔诗语连忙拿着琴和谱子过去。舞台高于地面大约两米，下面是升降台和林嵩抢妆的地方。除了摇滚乐队形式的几首，其余伴奏时的乐队都被陈斌安排在台侧后方，因为舞台高，且到时候台侧会比较暗，所以从正面是看不到他们的。
“你的名字可真好听。”旁边拿一把大提琴的也是位年轻的男子，林嵩也真是下了本钱了，连大提琴都找来了。比起玩鼓玩键盘吉他的“高龄”朋克乐手老师，这位形象就讲究多了，一看那边就是玩爵士摇滚的，这边就是搞古典音乐的。
“我姓乔。”不是叫小乔，乔诗语解释道。
“看你的样子还是学生吧。在音乐学院？”
“嗯。”
“真不错。他们这个团队可挑了，一般水平可看不上。”
乔诗语微微一笑，这人，连自己也顺道夸了。
舞台上已经摆好了立式钢琴，这两首是林嵩自弹自唱，配上小提琴和大提琴，古典三重奏的配置。
结合林嵩的唱法，她大概能体会到他想表达的情感，演奏技巧上稍微做了些调整。这是人工和电脑模拟最大的区别，人可以根据现场的气氛即兴处理，也比电脑要丝滑很多。
最后一首一结束，林嵩拿着话筒，“辛苦了今天，感谢大家。”在场的工作人员也鼓掌回应，互道辛苦，今天就算是结束了。
工作人员开始各自收拾东西，大提琴一边收琴一边问她，“你在X市上学，琴拉的还这么好，该不会是X音吧。”
乔诗语点点头，表示就是X音。
“原来是师妹啊。怪不得这么优秀！”
“你也很专业。”
乔诗语被他的热情和自来熟搞的有些知所措，不过既然是同校又同是管弦系的师哥，多少加了一些熟悉感。
“我都毕业五年了。现在在X市交响乐团。哎对了，二食堂的那家香锅还在么，打毕业总惦记这个味。”
“还在，生意很好。”
“是么，有时间一定回去再尝尝。加个微信吧，师妹，我叫宋长义，回来去学校的时候找你。”
既然是师哥估计不会是坏人，而且又是交响乐团的，以后可以打听一些乐团招聘的事，乔诗语拿出手机。
“乔诗语。”
一抬头只见陈斌和林嵩站在台边，举高临下的看着大提琴正扫她的二维码，乔诗语下意识的按熄了正显示微信二维码的屏幕，缩回手机，有一种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包的心虚。
“中间那段变奏，回去还得再练一练，你看。”陈斌把刚拍的视频递给她看，“再干脆一些。”
“对不起啊，我回去着重练一下。”乔诗语也听出来了，这段要快速换弦，弹出跳跃感，小提琴又是主旋律，她这一拖沓，整段跨掉。
一边复盘刚刚的视频，陈斌边指出些问题和修改的地方，“时间有些紧，你辛苦一下。”
乔诗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多少还是有点拖累了整体效果，“老师放心，后天联排前一定练好。”
陈斌又微笑着鼓励她几句，第一天能这样很不错。
林嵩一直单手插袋站在台边看着没有说话，看不出喜怒，偶尔背过头压抑着嗑两下，表情略有些严肃，颇有些生人勿近的意思。
陈斌一说完就有别的工作人员把他叫走了，宋长义加了她的微信，“你回学校么，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对啊，她还没有住的地方。“不用了，我朋友来接我。”乔诗语随便找了个借口，林嵩给她安排住宿这事，解释起来太长了，一边支走宋长义，一边用目光满场找魏橦。
“这么晚，男朋友？”
“不是，同学。”乔诗语随口答到。
“好吧，那我先走了。”宋长义和她道了别，背上琴往体育场外的方向去了。
乔诗语没看见魏橦，林嵩到是就在一步外打电话，不知道在联系什么，不过借她三个胆子也不敢直接跟林嵩搭话，要求他给自己提供住宿，上一次在厕所外面喊他已经够尴尬了。这种小事，应该也不归他管，像他这样从小出道，出入都有助理保安的大明星，估计根本不会预订酒店。
就在她快要怀疑魏橦已经把她忘了，准备晚上露宿街头的时候，魏橦终于出现了，大步大步跑过来。
“给你订了这附近的酒店，我叫小白送你过去。”夜已经极深了，魏橦的口鼻在冷风里冒着白烟。
小白应该也是林嵩的工作人员吧，正要听从魏橦安排，林嵩不知什么时候立到了旁边，接话道，“太晚了，你亲自跑一趟吧，让小白送我就行。”
魏橦有些犹豫的看了林嵩一眼才道：“也行。”他在后台审剧本审的有点忘了时间，接到林嵩电话连忙跑过来安排了。按理来说乔诗语算是林嵩邀请的客人，他是打算送一下，只不过林嵩现在发着高烧，小白刚来工作室做助理没多久，自己还是个大男孩，粗心的很，他有些不放心。
乔诗语松了口气，老实说，这么晚跟一个完全没见过，不认识的人走，她心里还是有点发毛，魏橦多少好一些，林嵩去录节目的时候至少见过几次。
“走吧，诗语，我送你。”魏橦帮她拿上行李箱，乔诗语连道自己来终究也是推让不过，跟在魏橦后面离开。
小白担心的看了看林嵩不知是冻的还是烧的越发红通通的脸，“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也走吧。”
林嵩点点头，走了两步，问道，“水杯拿了么。”
小白猛然想起林嵩的保温杯，刚刚用了放在台侧，连忙飞奔回去拿。
现场的光已经全暗了，工作人员也撤了十之八九，只有零星几个路灯和林嵩间或沉重的咳嗽声在宽广静谧的体育场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