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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皇帝萧崇可以说是现实历史版本的另一个“越王勾践”,年仅十三岁护着妹妹萧菀从亡国奴一步一步坐到皇城龙椅,所作所为不单单是杀伐果断所能概括的。
至少在杨俊宁看来,知人善用这一方面他的这位舅舅也是当仁不让,毕竟他的妹夫就非常能干,以至于最近几天都还在加班。
领事太监张德前头带路,虽对面生的杨俊宁十分好奇,但长公主亲自领路,肯定也不是他能随便打听的身份。
“皇上近日都在文华阁议事吗?”望着左侧的宫殿,萧菀突然问道。打头的张德慢了步子,恭敬地回道:“回长公主,是的,皇上近些日子除了上朝,就只在文华阁了。”
“嗯,最近确实忙了些,我拿了东西送到膳房,等会儿你替我送过去吧!”萧菀接着说,声音充满关切。
“长公主放心,小的一定亲自送去!”
其华宫是皇后欧阳燕与宫外女眷互道家常的居所,是全天下皇帝唯一一个不能踏入的地方。天底下还有皇帝不能去的地方,杨俊宁听完觉得有趣,果然是架空国家,做法都这么新颖!萧菀说这叫夫妻间的尊重,也是萧崇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妻子的弥补。
刚步入宫门口就听到屋里女眷的笑声,门口的宫女见萧菀带了男子入宫,一时忙碌起来。有的进殿通报,有的为他们引路端茶送水,看着杨俊宁眼里好奇的意味,萧菀笑着解释说:“其华宫是专为女子所设,就是皇帝来了,也只能在这长亭喝茶聊天!。”
“妹妹来了,怎么不进屋小坐一会儿,刚巧她们几个还说起你了。”打头的女子穿着金丝牡丹的明黄色宫装,身形窈窕,仪态端庄,手里捻着的一串佛珠倒是和她周身的温柔娴静相得益彰,脸上洋溢着明媚笑容,像个生活美满幸福妇人模样。
“皇嫂和几个姐妹又说我什么笑话,一会儿可要单独讲给我听,只是现在我后边还带了两个小子,我怕他们趁我不注意偷偷溜了去。”
“两个?唉,这个是?”皇后身后跟着的一群女眷们,纷纷抬眸打量着杨玄霄他们,停在杨俊宁身上时眼神有些探究,毕竟看模样是个生面孔。
“这?这该不会是宁儿吧!”皇后惊诧的看着萧菀,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
“是啊,皇嫂眼神还是那么好!”
“长公主家的二少吗?没想到少年长成,竟有些将军当年风范!”说话的人紧挨着皇后,额头宽宽,衣衫华丽,身材很是富态,刚好将后面的年轻女子遮挡的严实。
“都坐吧!小年轻都挨着家人,也好对号入座。”皇后发话,十个人围着长长的大理石坐满一排,齐刷刷的像是召开什么重大会议。挨着自我介绍阶层身份什么的,在杨俊宁看来却是高档相亲节目的花式炫富,可惜僧多肉少,一不小心就变了味道。
长长的石桌上满满一排水果点心,旁边还有几颗芳香沁人的金桂,杨俊宁作为旁观者,非常有幸参与杨玄霄有生以来最无措的时刻。
“少将军,听说前些日子领兵去了毛疆……”
“少将军,有没有中意……”
“西北王夫人,你就直接问人家看没看上你女儿不就得了!”
“静王妃,我要问了,可也没您女儿什么事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除了两个大男人,阴盛阳衰,场面尤为壮观。杨玄霄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俊宁,可惜后者完全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点心上,完全没收到。
“二少爷,今年也有十六了吧,有没有中意的丫头,说来听听”
“咳咳!”杨俊宁捂着呛咳出声的嘴巴,慌忙摆手,一群喜欢八卦的人,总有自己的坚持。最后还是皇后救了他,皇后温柔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着掩饰的怀念的深情。西北王妃显然没有放过杨俊宁:“之前没怎么听说过二少爷,听名字倒是耳熟,好像以前太子……哦,不是,我是说……”
“行了,俊宁还小,你们就别替他操心了!”皇后发话,冷冷的瞥了一眼西北王妃。小家碧玉的模样,不像个没有脑子的人,桌上一时安静,西北王妃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对面的皇后,悄悄松了口气,暗地里不住的掐着自己,反复告诫自己小心说话。
北朝人都知道整个皇宫三宫六院,皆有皇子,唯独欧阳燕作为皇后无所出,哪怕朝堂上有人提出非议,也并没有动摇她的后位半分。不是因为皇后作为南疆王本家,实力雄厚,而是因为她早夭的两个儿子。杨俊宁记得萧菀说过:“她是个巾帼英雄,值得这个后位。宁儿,你要记住,倘若一个女人愿意为你付出她的所有,你一定要用生命去爱护她,因为她也是这么对你的。”虽然当时没有追问,但杨俊宁知道眼前这位温柔的女子,陪伴在一个帝王身边,一定有着属于她的故事。
“皇嫂说的是,我这个儿子啊,眼里就想赚钱,飞雪知道,在……”
杨玄霄借口练兵出了宫,剩下杨俊宁自己孤零零的在宫门外溜达,说的好听是等娘亲,其实就是蹭马车。杨俊宁无聊的沿着红墙根数着步子,面前的景色可以用句话来总结:曲径楼亭垂柳拂,牡丹桂树抹香来。假山石径,流水长亭,兰草金桂,十里飘香。
“宁儿,你怎么在这!”多日不见的杨骁,忙着加班都没怎么回家父子闲谈,此时在这看见杨俊宁,有点出乎意料。
“父亲,哎,这是哪啊!”杨俊宁迷迷糊糊的竟不自不觉走到了御花园,可巧碰上一群公司高管享用母上大人的慰问餐,想起已经出了宫门的杨玄霄,感叹自己何德何能和皇上同桌用膳。
“你这小子,就巴掌点大的时侯来过宫里,如今长这么大也没拜见过我,你是不乐意见我这个舅舅啊!”一身盛气凌人的帝王之势,身板笔直,眼神凌厉深邃,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字正腔圆,只是眉眼间一股亲切的笑意,让杨俊宁没有那么害怕,只老实的说了句:“皇帝舅舅,日理万机的,您要哪天真想我了,我爹恨不得天天让我过来烦您!”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说话不看地方!”杨骁装着生气的模样,将手里的就被重重的放在石桌上。
“哈哈哈无妨无妨,杨骁,你还真别说,跟你当年还真有点像。”
“哪呢,我看这二小子比他老杨好看不老少呢!”
“别说,这么看倒肖似你这个舅舅。”
一场看似无关尊卑的谈话,谁能预想后来发生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