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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起了吗,昨晚一直都是那样……”
“是的夫人,只是少爷早上不喜旁人催他,所以我们一直没有进去过……”声音胆怯紧张,每回见到夫人总是提心吊胆,小悠低着头回答道。
可见萧菀并不想要这种回答,大步走到卧室门口,见敲门没人回应,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连被窝都是凉的。
天还没亮的时侯,杨俊宁就在东来客栈对面的小摊上蹲着了。早起吃碗鲜香的馄饨,看着还关着门的客栈,悠闲惬意。总觉得自己人生还能小小纠正下,即便失去通灵玉非常心痛,可最终还是确定了线索,原因就是昨晚上天恩赐的那场梦境。
他认为自己迟到已久的主角光环,喝完碗里的馄饨汤,感叹道:终于开了。
“咳咳”,见门打开,杨俊宁起身路过客栈门口,见小二看向他,于是主动开口:“你们这开门比别家晚啊!”,小二放好门板,见杨俊宁主动跟他搭话,受宠若惊:“回二公子,最近小店生意不错,都满了,客人不急着出门,我们都会晚开些。您这是……”
杨俊宁活动活动腿,对小二说道:“跑步,准备再长长个!”小二一脸羡慕,听说这位二公子还不到十五,一米七都快有了吧。
愣神的时侯杨俊宁已经自顾自的坐在大堂上了,吃着端来的瓜子茶水,味道不错,还是自家卖的,“你们这生意这么好,也得涨点月钱吧。”小二摇头,“来往这么多商客,就没点小费给你。”小二又摇头,见他不信,就自发解释起来:“客人是多,大部分都是生意精,怎会把钱花在我们打杂的身上。”
像是来了兴致,觉得差不多了,不经意提起昨天的事。小二打开了话匣,原来他们真是这家店的客人,初来乍到,被王麻子盯上。男女分住,说明不是夫妻,至于姓名出门在外,难保不是化名,知道是两天后离开,杨俊宁点头有了计划。
离开客栈,转身来到自家地盘,相隔不远,从二楼也能看到客栈门口。无利不起早,相比客栈的安静,杨俊宁眼前的店正是忙碌的时侯。
一家瓜果专卖店,商号茗记,花生瓜果,干的、鲜的、见过没吃过的样样俱全。每当看着自家店面生意红火的时侯,骄傲的不得了。试问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画画宅男,除了吃还能干什么。建筑兵器画出来也只是个样子货,纯属摆设,名利权财啥都不缺,缺啥呢,看着家里来往的信鸽,他才明白,消息人脉对于缺命的他是眼下最需要的。
店面十多家,遍布全国,地理位置也都是鼎好的,毕竟啥也不多,钱有的是。吩咐好掌柜,杨俊宁打道回府,两天内他可以不用出门了,贸然接近肯定是物极必反,需要好好思量下。
刚跨进门槛,大门就被关上,被美人娘亲拎着耳朵带到竹苑。途径大堂,当着亲爹亲哥和宰相的面都没放下,伴着一阵哄笑,杨振宁一路哀嚎。
“该,记吃不记打,你跟娘说说,你最近什么打算,出去的越发勤,我这心里反倒七上八下的。”杨俊宁看着萧菀,拉过帮他揉着耳朵的手,双手合握,直接了当的坦言:“娘,我过几天可能要离开天都城……”“什么,你也要走!”手心里感受到美人娘亲一瞬的僵直,听她一说,张口就问:“还有谁要走。”
萧菀一听,眉头紧锁:“还不是你大哥,自发请战,要去什么毛疆边界去平乱,才刚回来不久,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杨俊宁说:“娘,真的,那通灵玉亮了,我得去看看……娘。”萧菀沉默很长时间,周身弥漫的无力哀伤,让杨俊宁不忍直视,“你……你从来没出过远门,既然找到了,就交给你父亲和我操办,不行么。”言语中带着哀求,让杨俊宁咽下了那句让人心伤的话。
任谁都清楚,更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因果系在他的身上,理应由他开解。
两天后的早上,杨玄霄的队伍开拔,送别的人没有见到杨俊宁,只找到一封留书,上面画着大大的笑脸。萧菀悲痛欲绝,杨骁拥着她,无言的望着远方,心言:吾儿定能平安归来。
马车颠颠晃晃,浑身难受的杨俊宁窝在箱子里头,叫苦连天,心里忿忿埋怨着行驶在路上的柯子宇和慕岚。经过两天的观察总结,杨俊宁总觉得两人身份不太简单。表面上规规矩矩的商人行径,可偏偏又在黑市逗留许久,让人不免有些费解,至于姓名,他也并不好奇,江湖人都明白。
小幅度的活动显然不能疏解杨俊宁的难受。还在努力伸着四肢活动的时侯,杨玄霄接到将士的举报,将杨俊宁丢在了路边上,还好心的送了一匹黑马。严明不许再混进队伍。
杨俊宁再不乐意,也只能老实答应,拍拍马屁,将杨玄霄的大军狠狠甩在后面,回头还不忘洋洋得意的扮个鬼脸。
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疯狂,一路穿梭在原野上,自由畅爽,豁然开朗,从前种种不过如此。
“客官,清茶小菜薄酒一壶,这位客官自己找位置坐哈,稍等给您上菜。”敞篷露天的小店,极简的设置在路边,除了木头茅草再也看不出其他的装饰,却是桌桌爆满,毫无怨言,奇了。
杨俊宁拴好马匹,犹豫着要选哪个拼桌,缘来缘去全靠巧合。
靠里的一张桌子,正喝着茶的男女不正是他要找的人,慕岚还在盯着旁桌饭菜,突然听到有人用好听的声音问她:“两位介意拼个桌吗?实在满了,在下稍事休息,一会儿便走。”
柯子宇只端着茶盏没有说话,倒是身边的慕岚是个好心肠的,“坐吧,我们也快走了。”慕岚看着杨俊宁说道。心里疯狂琢磨着怎么搭关系的杨俊宁喜不自胜,因为在刚坐下的时侯,慕岚肚子咕噜一声,虽没直接看,但一个姑娘也肯定羞红了脸,赶上小二招呼,多点了两个菜。
“两位吃过了么,不介意的话,一起用吧,也当认识两位了。”杨俊宁真怕他们离开,主动开口说,心里也疑心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怎么看也不像吃不起饭的样子。
茶盏轻放,柯子宇看着杨俊宁说:“不熟。”“熟的熟的,两位忘记了么?”丝毫不怯,同时年龄差不多的少年,柯子宇简直就是行走的冰块,俊美的容颜,眼神深邃却毫无温度,被他盯着看,不出五秒保准冷的心颤。
“咦,我们见过,柯大哥有印象吗?”慕岚打量着杨俊宁,又见柯子宇摇头,回想的时侯,视线又被桌上的美食诱惑,抿抿嘴,等着答案。
“边吃边聊吧,这还是个很有趣的故事呢?”美食当前,饭菜又没过错,只能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原来是这样,不过当真是有缘。”杨俊宁他们边吃边聊,从东来客栈再到此刻的相遇,真的是太巧了,慕岚心思单纯,直接向杨俊宁吐槽道:“多亏了你的‘借花献佛’,要不然真的要饿肚子回去了,中原小偷真是太讨厌了!”说完又觉得不对,“啊啊,不是,是小偷实在可恶。”杨俊宁没有同她计较,又说:“都是身外之物,人平安一切都有希望,只是你们二位要去哪里,不知是否同路呢!”
“不顺路,公子如果要走,还是尽早出发吧,只身一人还是很危险的!”柯子宇不相信巧合,恰好需要的关系,反而有鬼。可他到底还是没防住身边的人,“回毛疆,我们家乡在那。”慕岚心急口快。杨俊宁说:“哈哈,真是无巧不同席,我也要去毛疆,正好与二位做伴,哎?之前给我银子的那两位呢!”
慕岚刚要开口应下,突然又听杨俊宁提起家里仆从,心生警惕,与柯子宇眼神相会。柯子宇说:“他们先回去了,既然顺路,那就一起走吧。”如有意外,一剑杀了便是。桌下搭在右腿的手掌握拳,暗下决心。
“太好了,你们不知道,我头回出门,又没地图。好不容易遇见熟人,实在是没法子,只能麻烦两位了。”停顿了会又说,“要是二位不嫌弃,路上食宿我全包,行吗?”慕岚眼神雀跃,“可以,不过也不白用你的,回毛疆我们就还给你。”杨俊宁推托不过,只能点头答应。
柯子宇看着杨俊宁眯了眯眼,实在对这种笑面虎没辙,“天色不早了,尽快赶路吧,翻过山头,就在城里歇脚吧!”说完拿着一直贴身放着的剑,起身上马。
杨俊宁翻身上马,惊叹一声:“还到不了毛疆么,我还以为一天就能到呢!”这是真话,身体都快被颠散架了,况且他哥的队伍还在后边,不知为何,还挺感谢分给他马的那个士兵呢,当兵可真不容易。
路上,两人看着杨俊宁这架势,不约而同的肯定了杨俊宁没有说谎,的确是个身娇体贵的大少爷,刚走一半,就要停下休息会儿,要不是碍着慕岚,真想一剑砍了他。
见惯了从小在马背生活的汉子,杨俊宁的反应到挺让慕岚惊奇,嘘寒问暖妥妥把自己当成了护士,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至于那个面瘫脸,只要不碍事,他并不介意同他打好关系。毕竟做他兄弟待遇还是很好的。
“驾,驾……”,三匹马向着前方飞奔而去,尘土飞扬,有人相伴的奔跑总是有种让人想要更快的欲望。慕岚回头望了一眼杨俊宁,美人回眸,一顾倾城。杨俊宁敛住心绪暗道:妖孽。
“你这样的人,去毛疆做什么。”声音顺着风飘进杨俊宁的耳朵里,痒痒的,“我什么样的人,怎的去不得。”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毛疆在哪都不知道,怎么不能去了,杨俊宁问。
“我也不知道,气质年龄什么的,哪哪都不太适合你。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你去那儿做什么。”慕岚的问题,显然也是柯子宇好奇的,也忍不住回看他。杨俊宁清清嗓子,大声地说:“我做了生意,要去你们那发大财去。”
出人意料的回答,柯子宇嗤笑一声,挥着马鞭,速度又快了些。慕岚哈哈大笑,回头看着杨俊宁,眼里有光:“我叫慕岚,你这人好生有趣,驾~”
不愧是从小骑马的民族,这喝风的速度,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自作自受,好不容易找到了下脚地休息,结果到了夜深的时侯,他都一直在拉肚子。
同房的柯子宇实在忍受不了,拖着他的领子,才勉强又开了一间房,看着扔下他不管,自顾上楼的柯子宇,无力的喊了声:“哎,扶我上去啊,我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