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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跪在冰凉的地上,神情坚毅。
这个大儿子一向都是稳重内敛的性子,有野心,但是表露得很适当,像这样忤逆自己倒是头一回。
萧晖盯了他半晌,开口:“今日若朕不拦你,你准备作什么?”
“儿臣......”
不等他说下去,萧晖便道:“闯进馆里要人是不是?为了发泄怒气杀人是不是?”
“那么——”他冷笑一声,拔高声调,“你让你皇弟回宫后如何自处!”
萧炎一震。
“朕知你待南儿好,也是救弟心切,一时莽撞了......”萧晖叹了口气,“朕何尝不急?只是此事不可胡来,朕已命青龙刺前去,你可安心。”
“恕儿臣不敬,为何皇弟还未回宫?”小王爷是白日被劫,此时却已夜深。
青龙刺是历代皇帝掌握的秘密暗卫,皆是精兵,传闻战场上可以一敌百;按理救回小王爷不过随手之间。
萧晖眼神一锐:“此事朕自有分寸,朕累了,你且回去罢。”
“......”萧炎抿唇,终究还是不甘地起身,“儿臣告退。”
青龙刺的内奸,他已有猜测,唯独欠缺一个证实的机会。萧晖望着大儿子的背影,疲倦地合上眼,向后靠在椅背上。
坐上这个位子,他牺牲了自己和顾燕南,他此生做过后悔的事太多,然而从未想过停下脚步。
像他这样的人,只有实在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对于小儿子,他可以给予无尽的宠溺,但仅凭那点纵容,不足以让他凌驾在利益之上。
燕南,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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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骆殊途幽幽总结道。
他扭头朝着伺候自己的春禾一笑,对方立刻从脸红到脖子根,同手同脚地上来帮忙穿衣服。
这几天馆里忙着准备斗花魁,作为备选人之一,骆殊途也受到了临时训练,譬如姿态,眼神,甚至吐息。
只要不过分,他都非常配合,加上那张脸天生的优势,老鸨看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热烈,几乎笃定这次必然能在几家倌馆共同组织的斗花魁中胜出。
“莲华公子,你且安心些,今夜虽是斗花魁,但妈妈是想好好栽培你的,万不会糟蹋公子。”见骆殊途神色转而郁郁,春禾宽慰道。
......不,他不是担心卖身,他是担心所谓的色艺技三斗啊!
风月场所的比赛自然是或多或少带着些情/色意味的。色艺还算正常,技就完全不是他能掌握的了,至少在目睹馆里一个头牌拿着黄瓜勤奋练习之后他就给跪了——赌一百块这绝对是指床技啊有木有!
好在老鸨这方面没强求他,只说会找公子帮忙;骆殊途表示,他很怀疑这到底是个怎么帮法?
不过他在馆里住得挺舒服,卖身暂时轮不到他,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只需要掰着手指算皇宫里的人和季北几天后能出现就行了。
在这期间,皇宫半点消息也没走漏,想必是萧晖压下了,假设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落得名誉扫地。
按照骆殊途的预计,进馆的第二天皇宫里就该来人潜入了,但过了四天也没动静。
知道他在这里,却没有即刻动作,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以萧晖的性格推想,只可能是在耐心地等着一个最好并最合理的时机将人从馆里干净地摘出来,把事情头尾都圆了,半点痕迹都不留。
换句话说,他就是等着花魁之夜。
说是夜,其实开场的时间很早,未时末就有客人陆陆续续地进了斗花魁的大厅。
待到申时,外面就热闹得跟集市一样了,骆殊途的出场顺序比较靠后,饶是如此他也没来得及吃上饭,就被拉着到了后面等上台。
排在他前面的是青山馆有名的头牌,长相阴柔,走路的时候颇有点弱柳扶风的味道,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不过人品不咋的,几天里各种看小王爷不顺眼,骆殊途私心里十分怀疑他的性别。
已经出场的人里,最负盛名的是青山馆死对头的金字招牌,骆殊途瞄过一眼,确实漂亮且不女气,把那身领子扣到下巴的禁欲系白衣穿得仙气飘飘,值得人一掷千金。
“公子?公子!快上去!”春禾在他耳边迭声催促道。
下来的头牌阴阳怪气地斜了他一眼,骆殊途没睬他,大步跨过去。
{骚年注意脚下哟(/▽\)~}
啪叽——
{......卧槽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大八字摔出台的骆殊途成功收获了一片寂静,随后是哄堂大笑。
他默默抬头,手臂撑着台面,干脆就以美人鱼的姿势半躺。
看着才十三四岁的少年,其稚嫩和青涩就足够有吸引力;不要说此刻黑发凌乱披散,几缕贴着红唇勾得人心底痒痒,大红的宽袍显得肌肤如玉,半躺的姿势突出了那一截纤细的腰肢。
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骄傲的,似怒似嗔,体内的征服欲瞬间就被点燃。
小王爷......季北望着台上的人,眉心微皱,忽然感到有些陌生。
他收到了太子的口信,教他务必在花魁之夜到场将人买回来,以他的身份做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他以为......他想象中的小王爷并不能做到如此,季北摇头轻笑,忽略了心底莫名的情绪,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这个孩子。
{叮——男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8。}
下了台的骆殊途嘴角一翘,老子果然没看错你,继续保持势头往上涨吧!
原本老鸨让他准备的才艺是画画,当然也不是普通的画画,必须加进点引人遐想的东西,比方准备动作是卷起袖子,玉臂轻伸,毛笔蘸水点朱唇,水痕划过细颈......这等掉节操的事情怎么能在季北面前做?——要做也只能做给他一个人看啊摔!
“春禾,给我拿盘子装醋来。”
“啊?哦,公子在这别乱跑啊,一会就要上去了。”
骆殊途东张西望一会,找到了那个一直练习某技的黄瓜党。
“......你要吗?”见红衣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一袋黄瓜,小倌终于问道。
骆殊途点点头:“多谢。”然后大大方方地伸手挑了一根饱满粗长的黄瓜。
小倌:“......”
“艺”充满了欲说还羞的暧昧,一批人展示之后,大厅里的气氛已经火热,少数自控力差点的甚至草草退了去泄火。
台上再次出现文房四宝的时候,台下起了嘘声,“新鲜点啊!”
拿着黄瓜和一盘醋上去的骆殊途面不改色地走到书桌前,啪地把盘子一放,黄瓜一按,右手拿起砚台高高扬起。
细弱的手腕一次次挥下去,翠绿的黄瓜碎成一块块。
大厅里安静了,唯有一声声“啪啪啪”,不绝于耳。
忽然觉得蛋有点疼......
骆殊途拍完黄瓜,装盘,精致的下巴倨傲地扬起,唇角浮起一抹俾睨的笑意,甩袖下台。
那样的姿态,不是曲意逢迎,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甘愿臣服,似乎被他看一眼都是莫大恩赐;想把人压在身下,想看那双眼睛染上情/潮,想听那轻蔑不起来的呻/吟,有人响亮地咽了口口水。
“青山馆到底何时来的这等绝色?”
“没听说过,不过够劲!等会儿的技不知有什么花样呢!”
季北拧眉,突然起身向后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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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干!”
老鸨原以为骆殊途不会有意见,领着一个小倌站在他面前说清下面的安排后,对方的反应却很坚决。
“外头有纱帘呢,教你只叫几声还委屈你了?”老鸨冷着脸道。
小王爷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里是压抑的怒火,季北加快脚步上前,大声道:“换我与他,可否?”
“在下季家季北,和这位小公子十分投缘,意待过后为其赎身。”他迎上骆殊途刹那亮起的眼睛,微微笑道,“我知晓妈妈的规矩,斗花魁之后方能带人,妈妈也知我财力,此番不过提前享受,想必妈妈也不会驳了我面子去。”
“季大公子可是稀客,不过这赎身,哎呦,您也看见了,这脸蛋这腰,那是难得一见的!”老鸨堆笑道,“这随随便便的可不能让您占了便宜,馆里上下都赖着我养呢。”
季北笑了下:“妈妈,养一个人花销不少吧?就算再漂亮,能留个几年呢?小公子看着也不是好将养的,你好好想想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手里,“外面可等急了,我们斗完花魁再谈。”
“......哎!”老鸨还没反应得及,骆殊途就被季北拉着上台了。
小王爷呆呆地站在竹榻前,模样有些傻,季北忍俊不禁地点了下他的额头,弯腰把人抱起来。
“你干甚——唔!”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季北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到胸前:“别乱动,小心摔了。”
榻前罩着两层红纱,外面的人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若有若无的挑逗比赤/裸的勾引更加使人心神荡漾。
被压倒在竹榻上的小王爷好不容易从他胸口抬起头来,两颊憋得红扑扑的,他刚想说话,季北就往他大腿上收着力道一掐。
“啊——”虽然不重,娇生惯养的小王爷还是闷哼一声叫了出来。
声音清澈,被闷过后带着点沙哑,透出些慵懒的娇意,听得人心头一动。
季北轻笑一声,怀着他腰的手在他腰间轻轻滑过,感觉到对方身体一颤,立刻找准地方搔刮,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小王爷强忍着但终究还是没忍住的呻/吟,带着些类似疼痛的颤音。
“啊哈......嗯哈......哈......”
一边羞耻地咬着嘴唇瞪他,一边还是忍不住笑却使劲憋得脸都皱起来的小王爷,可爱得像只收起爪子的小豹,季北看着他,忽然就想起娘亲在世时说过的话,怕痒的男人都怕内人,便在心里笑了——小王爷的妃子,任他再有才智也描绘不出来,哪个女子站在他身边会不失色呢?
红纱帐内,活色生香。
只见人影交叠,纱帘微动,间或喘息娇吟,直教人热血沸腾。
“之前殿下为何不反抗......”
“我不可能......”小王爷攀着他的肩膀,眼神一刻清明,“一直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