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期末考试

莫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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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都期望着快点进行期末测验,好回家过春节。

    期末考试终于在同学们的期待中到来了。

    开考这天,8:30考语文,彭紊良8点就提前到了教室。他监考有个习惯,要不发了试卷后坐在讲台上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眼睛老鹰般地扫视全场,要不就是这里看看,那里走走,一直到考试完毕。

    对于考语文,大家并不怎么紧张,语文一般而言得高分难,及格还是容易的。

    考政治前的半个小时,楠木走进考场时很意外地发现铁壮坐了张又旧又破的课桌,桌面上已裂了筷子那么大一条缝。

    “怎么?你开始热爱破烂了?”楠木打趣。

    “不过就是考试嘛,这与课桌的好坏又有啥关系呢?”铁壮带着笑意,不屑地说。

    “我看你平时对课桌可是挑剔得很呀!”楠木不解。

    “考试编位到这里有啥办法。”铁壮一脸的无奈状。

    楠木重新编位后就在铁壮的旁边,中间仅隔一条供监考老师走动的路。

    铁壮课桌紧贴着墙壁,他嘴叼着笔,一脸的不在乎。不像有的同学在开考前几分钟还临时抱佛脚。

    开考铃响了,方老师拿着试卷走了进来,猜背题目的同学迅速地把书本送上讲台,以示清白。

    楠木拿起试卷,迅速地浏览了一遍,题目像“小马过河”一样,不浅也不深。楠木对于文字课,向来是积极的,做起题目来虽谈不上得心应手,倒也算顺畅。

    楠木将所有题目做完后,看了下表,离交卷还有20分钟。这时他随意看了眼铁壮,只见他此时正用左手在课桌里动着,右手握着笔,飞快地写着,眼睛不时地瞪着昏昏欲睡的方大和。

    楠木见此情景不却哑然失笑,直到这时他才明白铁壮为何独坐了张破烂课桌。原来是用桌面上的裂缝来达到舞弊的目的,也实在是懒人有懒招。

    这时已有同学陆陆续续交卷了,楠木在交卷时顺便用肩膀碰了下正聚精会神的铁壮,把他吓得手直打颤,半响写不出个字来。

    上午考了两门后,下午便只考历史一门,午休时,铁壮碰了下看历史书的楠木,轻声道:“老哥我算是高手吧。”

    “想不到你还真有俩下子。”楠木带着几分嘲弄。

    “姜么,还是老的辣,不管你平时背得如何晕头转向,我只要略施小计就行。”

    “别高兴的太早,我倒要看看你明天的数学咋办?”楠木心想,你数学就是翻破了书也没用。

    第二天早上,楠木走进考场时,第一眼注意的就是铁壮,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可可竟然坐到了铁壮的前面,因为还不到开考时间,楠木便凑近可可带笑问。

    “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

    “我同丁老师讲了下,我实在讨厌坐在窗户边,我总是喜欢往外看,这样会影响考试速度,换了位置,坐到这里,离窗户较远,就不会分心了。”她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

    考卷发下来了,楠木匆匆浏览一遍试卷,发现选择题和填空题并不怎么样,关键是后面几道题却似乎难以下手。

    楠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决定把解题的重点放在选择题和填空题,让这些题尽量不跑分,把这些基础题拿稳的同时,再攻占最后的“巴士底狱”。

    后面一道解析几何,楠木无论如何是难以下笔了,眼看考试时间已所剩无几,他索性放下笔来,眼光不由投向铁壮,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不由怔住了。

    只见向可可的发辫忽然就掠在铁壮的课桌上,而铁壮见无异常情况,便极小心极迅速地从可可的辫子里取出个小纸团,这个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不留半点痕迹。

    铁壮将纸团小心翼翼地散开飞快地压在试卷下,满脸的慌急和惊喜,而可可的辫子在桌上仅稍作停留马上又掠回。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发生在瞬间也终结于瞬间,楠木不由为铁壮的举动暗暗叫好,当然对可可突然要求调换位置,铁壮毫不担心也就释然了,楠木不禁偷看了眼走来走去的丁老师,不却涌起了一种失笑的悲哀。

    考完了所有的科目,楠木并没有在乎成绩的好与坏,只是急切地想奔回家去,回家过年。

    楠努老师因为在学校还要解试卷,楠木只得带了几本常用的书和寒假作业先行回去。

    过了几天,楠努老师也回家了,一到家里就气呼呼地对楠木说:你真是越读越差了,也不知在学校搞些什么,铁壮都差不多跟上你了,他平时虽然看起来有些吊儿朗当的,但真到了考试的时候却也并不那么差劲。

    “铁壮?”楠木听后满脸的惊讶,但只一瞬,这点惊讶便彻底消失了。

    他当然明白铁壮为何跟自己差不多一个档次了,这还不是舞弊所致,但他始终没有争辩,争?又有啥用呢?

    “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懂事呢?一点也不知道加把劲呢?现在读书是越来越贵了,我的负担就更重了——你以为我能享到你们的福?我已是快六十的人了,你看大哥,二哥现在都已有了工资,我得到个啥?我还不是在庄稼地里忙碌,我和你娘这么辛苦地供你们读书,只是希望你们往后的日子能过得好些,不再过我们这辈这种劳苦的生活了。”在一旁的父亲也开腔了。

    楠木的父亲是个实实在在的庄稼汉,头发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六十岁上下年纪,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被皱纹刻划得像个雕塑。

    “读书不行呀,给钱都没劲,我真不明白,弟兄读书怎么就只有你不中用呢?”楠木的二哥楠博在一旁也趁机补充几句。

    楠博在三弟兄中,是读书最厉害的一个,他长得也英俊,身材魁梧,170左右,最受父母宠爱,他和楠木不一样,他读高中时,在学校用功读书,在家也依然是看书,总之,他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很少出去串门。一家人都商量好了,楠木高中读书所有费用由大哥楠努负责,要是楠木考上大学后,读大学费用就由楠博负责。

    楠木在这种状况下就只有保持沉默了,在这样的家庭里,读不到书遭遇挨训也就见怪不怪了。

    转眼间就到腊月二十八了,按照土家人的习俗,今天正好是农家打糯米粑的日子,对于本村彭姓人家而言,今天则是过小年了。

    年,是愈过愈热闹了,可是楠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在校如此地灼盼过年,其实年到了也不过如此。

    大年三十的晚上,土家人都有守夜的习惯,这晚是一年中最狂欢的一夜,谁都不愿轻易把这晚蹉跎。顽童们围聚在电视机前吵闹过不休,年轻人则在麻将桌上玩牌,年纪大一点的则三个一群,五个一荡地聚拢在熊熊的旺火旁,扯无穷尽的闲谈,直到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