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楠木向夏荷敞开心扉

莫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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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木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目光总离不开夏荷了,然而夏荷却装着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楠木有种淡淡的无奈。

    那晚男生们在寝室里的闲聊,无形中增添了他的决心和勇气,从而加速了他向她表白的进程。

    楠木觉得必须要表白了,暗恋的折磨实在有些不好受,哪怕是遭到她的拒绝,他也认了。

    夏荷的心情也是较为矛盾而复杂的,她从前收到情书总是阅后烧之,心里也随即踏实下来,可楠木的这封不是情书的情书却让他一改往昔的习惯。他那痴迷的神情,那几乎是燃着火的目光使她的芳心不由有些怦动。

    “难道自己真想恋爱了!”她觉得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已热了起来,热温久久不散。

    楠木今晚约了她,她正考虑去还是不去。

    他也特精,在约她时总把话说得很短很短,当她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他离去的背影了,他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于没有把握的邀约,他不得不使用这种手段。

    楠努老师每个月都要回家已成为种习惯了。看看父母亲,尽点孝心,顺便从家里捎点米,疏菜之类的东西,楠老师临走时免不了要嘱咐楠木几句,无非是认真读书,不要贪玩之类。

    楠木微博的工资不但要供楠木读书,还要给尚在读大学的女朋友,间或还要给家里父母一点,一点点工资分成三份,繁重的经济负担可想而知,还算好,这个学期老二楠博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再也不用负担他的生活费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已逐渐远去,好的日子应该慢慢到来了。

    楠木是位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英语专业,三十岁左右,为人厚道、坦诚、热情而随和。过重的生活压力明显地使他少了点青年人的朝气和活力。头发有点脱落,脸型也瘦,一副高度近视眼几乎把他的半张脸全遮住了。

    楠木对于哥哥,有感激、有敬重更有愧疚,可初恋的火已把他的心彻底点燃,他有些不能自己了。

    楠木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前面放置一盆木炭,园炉里木炭的火苗在细微地扑闪着,只有在哥哥不在家的时候,他才敢这么悠闲甚至是放肆。

    楠木烤着火,眼睛不时朝门口观望,他静静地等待着房门外脚步声的响起。

    夏荷并没有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就把自己说服了,一切随缘吧。

    晚饭过后,夏荷向楠努老师的房间里走来,她上穿一件绿色太空服,下穿条黑色高弹裤,一缕秀发披散开来,清亮的眸子里闪现出女孩特有的青春光泽。

    房门必须虚掩着,楠木决不会给她造成没有人在家的错觉。要是让她以为他不在家扭头就走,那岂不空等。

    夏荷朝门两旁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便走上前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闪了进去。

    细微的门声使得楠木迅速地抬起了头。对于这意料之中的见面,他的心里仍有种莫名的激动。

    楠木把炉盆从桌下移了出来,把一把椅子放在炉盆旁,轻声道“天气好冷,来这里坐,烤下火。”

    俩人隔着盆园炉,相对而坐,此时似乎寂静主宰一切,彼此不再说话,谁也不知道该怎样说话。

    “夏荷。”楠木终于先开了口,他觉得作为主人此时应该是先于她开口,在这场谈话中他必须占主导地位。

    “什么?”夏荷抬起了头极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又把头很快地低了下去。

    “我可以喜欢你吗?”楠木终于把憋在心里已久的话说了出来,声音轻极了。

    楠木向她表白虽然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夏荷决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迅速而直接。一时间她不由心跳如鼓,宛若沙漠中的沙粒被突如而至的一阵风吹得纷纷扬扬。一缕缕幸福的快感电流般传遍她的周身,脸在灯光下红若朝霞,她不知如何是好。

    楠木的目光此刻火一般地烧着她的眼睛,期待着她的回答。

    “学习很紧,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夏荷慌乱地说了个理由。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学习的。”楠木觉得自己像一只倦鸟,终于找到停歇的枝丫了。

    “你真的是越大越变坏了!”夏荷自己都觉得这声音温柔到极致了。

    一抹强大的欢悦立时涌上楠木的心头,他从抽屉里取出本日记本,拿给夏荷,让她看在扉页上早就写好的几句话。

    我并非冲动的侵扰

    你静跳的心房

    爱情到来了

    越是压抑

    越是有力量

    仅仅是看你一眼

    我的心就欢呼且颤栗

    我开始算计

    在你必走的路上

    和你不期而遇

    “臭美。”夏荷轻嗔道,心里满是初爱的欢喜。

    夏荷总说爱情离自己尚远,谁知,竟风一般到来了,看来誓言都是水做的,一下子就流走了。

    “现在能聊聊丁老师么?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他怪怪的,还说什么毕业以后要和他吵一架,作为师生分别时的礼物......”

    “嗯,都告诉你吧,不过你可得保密。”夏荷不明白自己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

    楠木重重地点了点头。

    人就是这样,当彼此间的关系有了更近一步的发展后,信任感也就自然增强了,有些隐藏许久的秘密也就不再隐藏,坦然相告了。

    “高一时,我的数学成绩并不怎么好,为了提高数学成绩,我课内外都找时间向他请教,他也耐心地辅导。工夫不负有心人,渐渐地,我的数学成绩赶了上来,我真高兴,但慢慢地也发现在他的课上,他的眼光总有意无意地射向我,起初我也并没有多想,师生眼光相碰是常有的事,但有时下课了,他的眼光还停留在我的脸上久久不移......终于有一天,他说我好漂亮,可不可以喜欢我。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叫他,只是暗地里叫他‘瞪一眼。’”夏荷将积压在心头的话一下子说了出来。

    “是这样子呀,我原以为好复杂呢?”楠木笑。

    “人家怪难受了,你还笑!”夏荷噘起了嘴,委屈满满的样子。

    “老师喜欢学生也不足为奇呀。丁老师刚大学毕业,又不是大你很多,一时产生这种离谱的举动似乎情有可原,连老师都向你表达了爱慕之意,就更能证明你漂亮,清纯可人,有魅力呀!”

    “是吗?”夏荷觉得他的话的确有些道理。

    “再说古往今来,师生恋多得是,早就存在了,比如鲁迅先生与许广平、沈从文先生和张兆和......”楠木依旧一脸的笑意。

    “这么沉重的事经你这么一说就变轻了。”夏荷有些释然。

    这件事一直像快石头一样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沉闷极了,可今晚楠木的一番话一下子就把她心里的这块大石搬走了,这使她的心里感到无比的轻松。有时候就那么几句话却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夏荷忽然觉得自己真不该再继续固执地埋怨丁老师了。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楠木,充满感激的一笑。

    楠木一向觉得丁老师严肃而不失亲切;稳重而不失幽默。想不到在爱情上竟也这么懵懂,情难自控。

    楠木不却涌起好一阵罔然。

    不知不觉,园炉里的红炭已变成白灰了,可俩人都没怎么感到冬夜的寒意。也许初爱的降临足够温暖俩年轻人了。

    我该走了,夏荷站起了身。

    “我送你。”楠木说。

    “不用了。”夏荷说完就直接走出了门。

    夏荷回到宿舍,几个没回家的女生早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夏荷和衣躺在床板上,看着窗外深深的夜幕,回想着刚才楠木那深情而带点怯意的表白,楠木对自己尘封的心事的化解;她的心里又一次涌起激动而幸福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