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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想到这里，她恨的咬牙，牙齿咬得吱咛响。
古沫在一边看着，摇了摇头，心头绝望之极，她的人生，已经失败的彻头彻尾，当年要不是婉婉的父亲一再地去找那个人，她怎么劝也劝不住，也不会两个人感情渐渐走上了末路，离了心。以至于后来和秦庸…鲎…
却没想到，再后来，生了姝姝，可是姝姝却如此任性，到了如今不可理喻的地步褴。
她当初因为婉婉的父亲，心灰意冷，冷落过婉婉。
可是，她不明白姝姝，为什么就容不下婉婉，以至于到了今天，恨婉婉到这个地步！
婉婉其实挺可怜的，这些年，她已经后悔了。
只是母女情分，已经没有了。
她想补偿什么，婉婉已经不需要了，而她也补偿不了什么。
秦姝坐在那里，坐了一阵，没有看古沫一眼，背过身子，摸了摸肚子，想到邵莫庭如今的处境，咬了咬牙，“妈，你要找，就找你的宝贝女儿吧。”
古沫没有出声。
秦庸走过去，扶住了古沫的肩头，“姝姝现在怀孕，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她脾气就这样。”
古沫没有出声，最近在医院的日子，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伤透了心。
秦姝背对着古沫，听着父亲的话，想要辩驳，最后又没有出声，一脚将被子蹬下了床。
秦庸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将被子捡起来，扔在床上，“姝姝，以后性子要温和一些，莫庭是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
“那不是秦婉那个贱人吗？她温柔，我一向不是温柔的类型，他当初还不是选择了我，放弃了秦婉？”秦姝躺在枕头上，悻悻地出声。
“姝姝，以后不许这么任性。”秦庸声音高了几分。
秦姝没有再顶嘴，躺在那里，回头看了一眼古沫和秦庸的方向。
古沫心里难受，擦了擦眼泪，“我去上个卫生间……”
她站起来，出了病房。
秦姝轻哼了一声。
秦庸看向秦姝，“姝姝，以后不许这么说你妈，她最近照顾你很不容易，已经很辛苦了，你不心疼你妈就算了，怎么能那么说她。”
秦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她现在是分明后悔生了我，心里只想着秦婉那个贱人。”
“开口贱人贱人，谁教你的？”秦庸皱了皱眉头。
秦姝看向秦庸，娇嗔地拉住了秦庸的袖子，“爸，你不许向着秦婉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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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小家伙不小心偷偷听到了小琛琛受伤的事，没有敢和秦婉说，央求老爷子和唐霆带着他去看霍启琛。
到了医院，看到小琛琛左手臂打着石灰膏躺在那里，不能动，心里一阵难受，走过去，走到病床前，小手抠了一下石灰膏，抬头看向霍启琛，“小琛琛，还疼吗？”
霍启琛摇了摇头。
小家伙爬到床上，坐到了他身边，往他怀里靠了靠，“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妈妈和弟弟、妹妹们。”
霍启琛抬起右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做得好。”
小家伙自傲地抿了抿小嘴，“那是当然了。”
霍启琛看向老爷子和外公。
老爷子看向小家伙，“北北，你出去一下，爷爷和外公有重要的事和你爸爸商量。”
小家伙“嗯”了一声，出了病房，在客厅里坐了一阵，叫了一个小护士，坐在那里，很有架势，问了一下霍启琛的情况，听小护士说完了，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这么说小琛琛现在情况还可以了？”
小护士看向小家伙，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里不由地喜欢，“是。”
小家伙撇了撇嘴巴，看着小护士，“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警告你，虽然小琛琛他很迷人，不过他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别想打他的注意。”
小护士偷偷笑了一声，“我不敢。”
小家伙皱了皱眉头，被笑得浑身不舒服，“知道就好，好了，你以后好好照顾小琛琛，别让他在医院受苦……”
他顿了顿，在自己小包里拿出一张美钞，放在桌子上，瞄了一眼小护士，“这个是给你的，就当打赏你的，要认认真真地照顾好小琛琛。”
小护士不要，小家伙站起来，“你们医生在哪个办公室，带我过去，我了解了解情况。”
小护士带着小家伙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小家伙坐在那里，很认真地问医生霍启琛的情况。
医生看小家伙有意思，很认真地讲给他听。
小家伙听到小琛琛三个月不能动左臂，要好好休养，小手捏出了一把汗，抿紧了小嘴，“谢谢医生哦。”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回到客厅，看爷爷他们还没有说完，小家伙跑到休息室，一个人爬到床上，躺在上，往窗外张望，想到小琛琛一个人在这里，怪可怜的，不能见妈妈，也不能看宝宝，颇为同情小琛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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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琛看向老爷子和外公。
唐霆叹了一口气，看向老爷子，“还是你来说吧。”
霍启琛躺在那里听着。
老爷子看向霍启琛，“启琛，这件事我本来想等我半截身材进棺材的时候再告诉你，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不能不说了。”
霍启琛没有出声，蹙了蹙眉头。
老爷子看着霍启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多年前，我、你外公还有袭南，我们是战友，而婉婉的爷爷，是…是袭南的警卫官。”
婉婉的爷爷是袭南的警卫官？
这件事霍启琛从来都不知道，蹙紧眉头，看向老爷子和唐霆。
老爷子坐在那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有一次任务，袭南出现了指挥性错误，牺牲了不少人，我和你外公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只有四个人知道，我、你外公、袭南，还有他的警卫员。”
霍启琛听着，已经明白过来了。
老爷子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当年我和你外公，还有袭南，三个人关系不错，念着情分，我和你外公没有揭穿那件事。因为事情一旦捅出去，那么袭南就会受很严重的处分。而当时，他结婚没有多久，你袭奶奶刚怀孕。你也知道，你袭奶奶是你外公的亲妹妹，他们夫妻一起跪下来求我们，我和你外公心一软，就答应了。”
霍启琛没有出声，在思考。
老爷子看向霍启琛，“婉婉的爷爷是他的心腹，这件事自然不会说出来，坏就坏在他这个人有写日记的习惯。本来一切风平浪静，过了很多年都安然无事。可是有一天，婉婉的父亲突然发现自己父亲留下的日记本，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当时生活窘迫，他找到了袭南，提到了这件事。袭南什么也没有说，给他安排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霍启琛蹙了蹙眉头，后面的事，不用说，和杨小昭母亲的日记内容衔接上了。
老爷子看向霍启琛，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本来这样也就了结了，偏偏婉婉的父亲后来开始炒股、买彩票，赔了不少钱，还挪用了公款。袭南怕他迟早会影响自己，就下手了，手段呢，很龌龊。
比如婉婉的母亲受不了婉婉的父亲，有一次在袭南的刻意安排下和秦庸发了关系，有了那个叫秦姝的。
而古沫对婉婉父亲失望了，就由一
夜
情转而爱上了秦庸。
袭南又安排婉婉的父亲和杨小昭的母亲有了关系，让他沾上了一种毒品。我和你外公知道这件事，也没有阻拦他，懒得管。毕竟，这些事，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只是委婉地劝过袭南，可惜，他听不进去。
到了后面，应该是袭南故意引导婉婉的父亲，让他知道了秦婉母亲婚内出
轨的事，又故意引诱他挪用一大笔公款买了一只股票，血本无归。
受了极度的刺激后，婉婉的父亲被逼疯了，到了后面听到警察要抓他，调查他，吓得直接跳楼自杀了。
但是袭南那个老东西，阴险狡诈，故意引导杨小昭母女和古沫，
让他们误以为我和你外公才是害死婉婉父亲的凶手，才有了后来的事。至于邵家，你太爷的小老婆是邵莫庭爷爷的爱妾，当年因为赌博，输给了你太爷。我呢，就是她孩子。所以呢，邵家一直和我们霍家有宿仇。”
霍启琛躺在那里，眸色深敛了几分，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后面的事，涉及到唐欣差点被辱，没了一个孩子，唐霆没有了一个小儿子，都是伤心事。
老爷子没有再提，“你早点知道也好，也知道我们有什么敌人，需要防着谁，确保霍家的根基稳固，到了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婉婉，她是明白事理的人，相信不会误会你。”
霍启琛“嗯”了一声，眸色凌厉了几分，看来这个袭南最善于借刀杀人。
不过，他看向霍家老爷子和唐霆，“是不是那个日记本后来落到了云芳的手里？”
老爷子“嗯”了一声，“要不你以为我当时会娶她，最多等孩子出生了，直接把孩子接过来就成了。那个日记本里提到了我和你外公一起包庇了袭南，所以……我也当是为了霍家好，当年，你外公身处要位。”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霍启琛听明白了，因为这样，所以就算出了那样的事，最后也没有怎么样，让云芳在霍家恣意妄为了很多年。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以前没有想到都是袭南，至少，我们曾经帮过他，没想到我和你外公，他也不放心，处处防着我们，算计我们。只是一直藏得好，我和你外公是为了朋友两内插刀的人，也就没有往哪个方面想，以至于酿成了今日的悲剧。”
……
古沫再找到了霍启琛的时候，霍启琛同意她见秦婉。
古沫见了秦婉。
秦婉看到古沫进来，看向唐欣，“妈，你和吴嫂先把孩子抱出去。”
古沫看了一眼孩子，心里喜欢，也不敢奢求抱一下，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作为母亲，她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没有尽到过做母亲的义务。
唐欣见到古沫，脸色并不怎么好，不由地想起了当年的事，差点受辱，最后孩子也没有了。
古沫看向唐欣，也知道对方不喜欢她，没有拿热脸贴冷屁股。
等唐欣出去了，她看向秦婉，“婉婉，你没有和启琛离婚吧？”
秦婉躺在那里，看向唐欣，嫣然一笑，“古女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唐欣被一句话堵得五脏六腑都痛，小女儿眼里见不得她，大女儿叫她古女士！
她坐在那里，咬了咬唇，“我知道你喜欢妈妈，我也没有尽到过做妈妈的责任，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想到他疯了那段日子，住进了医院，她将婉婉一个人留在家里，和秦庸住在一起快活，心里一阵难受。或许，今天的一切，都是她的报应！
秦婉躺在那里，没有再看古沫，“你来干什么？”
古沫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交给了秦婉，“婉婉，这是我后来无意中发现的，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把这个交给霍启琛，他看了会明白。”
秦婉不想接，不知道那么久的本子，写了什么，看着很有年代感。
古沫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你父亲其实因为这个丢了性命。”
她给秦婉讲了秦刚如何挪用公款炒股、买彩票的事，“我怎么劝也劝不住，他反而越来越过分。
后来，我担心的终于变成了现实，他竟然动了一大笔公款。
在一次冷战后，我伤心欲绝，只想逃避，我提出离开这个城市。
这次，他同意了，并终于对我说了实话，他说其实，他每次都是为了我和你的未来，想让我们日子过得更好。
可是我知道他改不了，也很矛盾。
而父亲，也很矛盾。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做的确实不对，更多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有什么问题。他觉得自己挺好的。有很多话，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劲一上来，他就想那么做，那么说。
有时候我觉得他确实不容易，应该帮我，支持他。可是更多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极度的恐
惧，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要是有一天，他进去了，我们母女怎么办？
你还年纪那么小，我们无依无靠，以后怎么生活？
我想让他像那些所谓的正常人一样过自己正常的生活，他觉得我自私、甚至不理解他，有时候还会和我发脾气。
我觉得，他不能再持续这样的生活状态，不能再买彩票，再炒股，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甚至借高利贷，他说不把那些钱赚回来，他就死定了。
他不想我管他，他想能尽快地把挪用的公款还回去，结果越陷越深。
而我不想无休止地很多年辛苦的去帮他还债，即使是我自己慢慢还，他看着也会觉得压抑。
他说人就应该自私些，他说我最大的缺点是我太无私，他希望我自私点，这样我也就少受点伤害。他还爱我，只是他改不好，他也不希望看到我这么痛苦下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钱赚回来。
我同意了，可是，我的心好痛，也对他失望了，对生活失望。
到后来，一次在外面喝酒，认识了姝姝的父亲，两个人酒后……
他对我挺好的，我就和他到一起了。
突然觉得人生可以重新选择，就和他私下生活到了一起了。
我和你爸爸提出了离婚，那天晚上，其实他没有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我告诉他，你也不是他的孩子，是我和秦庸的。
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跟我谈，给彼此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一起努力，努力改正各自的缺点，努力去包容，努力支撑下去。
我拒绝了他，没想到他刚刚挪用了一大笔项目款，受不了那个刺激，还没有从一个黑洞里爬出来，又被带回了另一个黑洞，受了刺激，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我知道了，也没有管，一直住在外面。
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在医院的时候，我找过他几次，他和我发生了肢体冲突，还打了我，我离开他的决心越来越坚定了，放任他那么继续下去，没想到正好中了有些人的计谋……
也是后来，有知道了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还有了女儿，想到我曾经努力去关心他，爱他，洗衣、做饭、收拾房间、其实种种压迫下，不想给他压力，我努力对他微笑，把所有的压力和眼泪咽下去，想他能少些压力，多些宽慰。
没想到他那么对我，难怪后面开始对我吼。
知道后，她直接找了律师和他协商离婚。
他不同意，可惜，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和孩子，铁证如山，没有办法，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也是他自杀的那一天。
后来，他又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受不了那个刺激，就……”
古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秦婉，泪流满面。
秦婉躺在那里没有出声，怔怔地，没有说什么，第一次有点原谅古沫了，就算她后面做得不对，同为女人，她也知道遇上那样一位丈夫的无奈。
虽然那个是他的父亲，可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古沫，红了眼睛，一直以为爸爸在她心里的形象是完美的，没想到经过一次次，那些完美已经破败不堪。
许久，她才艰难地出声，“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