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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刘玉儿提出要让王斌帮她这个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虽说,她也没有完全寄希望于王斌一个人身上,觉得王斌要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的话,大不了推迟半个月再春种也是可以的。
可是,刘玉儿方才在亲眼见到了王斌之后,觉得这个大病初愈的傻蛋,脑瓜一点儿都不傻,精得跟猴子似的,索性就把这个春种的难题丢给他来处里,万一王斌真的能够想出办法来呢。
而王斌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刘玉儿要帮她这个忙,在七日之内,把村南头他们刘家七百多亩的良田都把庄稼的种子给种上,他必须要上上心才行。毕竟,他爹王长贵和好心给了他两个馒头的王老五,他们俩十天的工钱就攥在了他的手中。
紧接着,王斌就让刘玉儿带着他到了附近田间地头去查看了一番,等走到了正田间地头一看,这才发现,古代的这种“精耕细作”跟后世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就他目之所及,这哪里是播种,简直就是满田地里面撒种子。并且,从不远处的那条小黄河里面挑了几桶水,一边往田里面泼着水,一边往刚泼过水的田地里面撒着种子。
见到这里以后,王斌觉得自己虽然生活在城市里面,从来没有到农村体验过春种的田间耕作的生活,但是每次在春种的世界,都能够从电视上看到喜大普奔的农业新闻,某某地春种面积多少多少公顷。并且,电视新闻画面内还配着农民叔叔们前面开着拖拉机,后边拉着播种机。
站在田间地头的王斌,在脑海里回想着他在前世所看到的农业新闻时,脑袋里不停地闪现着拖拉机后边拴着播种机春种的画面。
此时此刻,王王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自欣喜不已地道: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我才能够解决,弄上二三十个播种机,每个播种机配上一头老黄头在前边拉着,不出个三五天,这七百亩地给种上庄稼那还不跟玩儿似的,这才叫现代化农业的“精耕细作”。
暗自思忖到这里以后,王斌便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自恋地夸赞自己简直是一个天才。
站在王斌身旁两步开外的刘玉儿,在刚进入田间地头的时候,她看着远处的长工们一边往田里面泼着挑来的水,一边往刚泼水的地方撒着种子,并拿着农具在往泥土下边浅埋着。
如此缓慢的进度让刘玉儿看着,脸颊上挂着焦急的神色,心里面也是心急火燎的。时不地她要原地跺两下脚。
没过多久,一脸愁容的刘玉儿,突然听到了站在他身旁两步开外的王斌竟然毫无征兆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顿时,吓了刘玉儿一个大跳,当即就转过身去看向了咧嘴大笑的王斌,便不无担心地暗自心道:听傻蛋他爹说,傻蛋是昨个儿晚上病愈的,距离大病初愈才过了四五个时辰,这个傻蛋别再是因为自己威胁让他帮这个几无可能完成的忙,而导致傻蛋他旧病复发了吧。
至于傻蛋到底是在半个月前感染上了什么病,刘玉儿并不知晓,只是此时出于担心,才这么在心里边认为的。
当刘玉儿迟疑了一下后,向前迈了一个大步,站定在王斌的身前,支支吾吾地关切问询道:“傻,傻蛋,你,你在这儿傻笑什么呢?”
原本刘玉儿想要对王斌说“傻蛋,你是不是旧病复发了”,可话到嘴边就被她给咽了回去,就变成了方才的问话。
方才,沉浸在无比喜悦之中的王斌,正在为他的那个天才般的想法而狂喜不已,突然听到了近旁传来了刘玉儿的问话后,他这才醒过神来。
笑声戛然而止后,王斌便转过身来面朝着有些担忧的刘玉儿,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如实回答道:“玉儿小姐,我方才那不是傻笑,是在为想到了解决的好办法而太过于兴奋,就没有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就笑了几声。”
听到王斌说到他已经想出来了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后,一脸愁容的刘玉儿,当即就笑逐颜开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求证道:“傻蛋,你方才说什么,你找到了能够在七日之内把这里七百多亩地春种完毕的好法子了?”
看到站在身旁的刘玉儿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后,王斌并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王斌的肯定答复后,刘玉儿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傻蛋,那你快些给我说说看,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我现在特别的想听一听。”
刚要开口说话的王斌,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想出来的这个主意,还是不要在没有实施之前就声张出去的好。在旁边不远处有不少准备收工途径旁边田间的小路返回农院吃晌午饭的长工,一下子就提高了他的警惕性。
待王斌略一思忖后,他便冲着站在身旁的刘玉儿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把这个法子悄悄地告诉她一个人知晓。
领会到王斌的意图后,刘玉儿便迟疑了一下,出于对王斌这个傻蛋的信任,她便把一侧的耳朵凑了过去。
紧接着,王斌就把他那个用黄牛拉播种机的想法,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刘玉儿,听得刘玉儿是一愣一愣的,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似的。
对此,将信将疑的刘玉儿,用不置可否的口吻向王斌问询道:‘傻蛋,你方才说的这个法子,可行性到底有多高啊?这万一要是不行的话,这梅雨一来就要至少十天半个月,这春种恐怕就要延迟半个月的光景,打出来夏粮肯定是要减产的。’
对于自己所提出来的这个法子,王斌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听到刘玉儿颇为担忧的话后,他觉得必须要让刘玉儿相信这个法子是完全可行的。
为此,王斌左思右想后,觉得他实在没有什么本钱保证让刘玉儿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眼下他跟他爹两个人中间,只有他爹还多少有点儿使用价值,索性就把他爹的那一点儿使用价值给压上变成了赌注,以此来获取刘玉儿的信任。
待王斌主意已定后,他便拍胸脯向刘玉儿,信誓旦旦地夸口说道:“玉儿小姐,我方才想出来的那个法子,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在七日之内完成你所提出的要求的。而且,这个法子只有下过了雨才增加地管用。
“你若是要不相信的话,那这样,我拿我老爹王长贵来跟玉儿小姐你打个赌。若是我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在七日之内完成要求的话,玉儿小姐就答应让我爹当你们刘家做一个执事。
“若是我想出来的这个法子没有在日七日之内完成要求的话,那就让我爹在你们刘家做一辈子的长工,并且,一文钱的工钱都不领。怎么样,玉儿小姐,你敢跟我打这个赌么。”
让刘玉儿万没有想到的是,王斌竟然拿他的老爹当起了赌注,由此看来,这个傻蛋还是真够下血本的。
既然,人家王斌都已经把他老爹给压上当了赌注,刘玉儿觉得自己要是不跟王斌打这个赌的话,不仅显得她太小家子气,同时,也觉得错过了一个听起来十分美好的法子,会让她感到十分遗憾的。
就此,刘玉儿便冲着王斌点了点头,回答道:“那好,这个赌,我就跟你打了。不过,傻蛋,咱可事先说好了,若是你的这个法子不可行的话,那你老爹可就在我们家做一辈子不用领工钱的长工,你可不许反悔。”
见到刘玉儿终于答应了要跟自己打赌,王斌当即就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道:“玉儿小姐,你放心就好了,我向来说话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站在田间地头的刘玉儿和王斌他们两个人刚达成了共识之后,刘家的一个车把式便赶着一辆马车过来,说刘员外让他赶来马车借玉儿小姐回家吃晌午饭。
一说到吃饭,从昨个儿夜里醒来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馒头的王斌,肚子不失时机地就咕咕叫了起来。
饥肠辘辘的王斌觉得他今个儿下午还要画出播种机的构造图纸来,才能够让刘玉儿拿去,找县城里铸造农具的工匠们,吧播种机铸造出来。
既然,刘玉儿已经答应,今个儿下午让王斌去他们家的书房,把文房四宝借给他一用,让他去画出播种机的图像。
站在马车旁边的王斌,看到上了马车车厢的刘玉儿,从车厢门伸出脑袋来,正跟他挥舞着手再见,他立马就两个箭步冲上前去,在刘玉儿耳畔耳语了一番。
从车厢里露出脑袋来的刘玉儿冲着王斌翻了一个白眼,迟疑了一下后,伸手指了指旁边车厢前头车把式旁边空着的车板,示意他坐在那里。
得到了应允后,王斌立马就跳上了马车,紧挨着旁边的车把式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此时,王长贵和他几个平时处的关系比较不错的长工,刚收了工走在田间的地头上,赶往以一里地外的刘家农院去吃晌午饭。
他们一行人七八人刚走了不到几丈远,其中那个叫赵青山瞥见了三四丈开外与他们平行的一条通往村东头的路上行驶着一辆马车,而王斌却坐在了车把式旁边的位子上。
这辆马车,一眼就被赵青山认了出来,是属于刘员外家的。而且,这辆马车一般都是刘员外的女儿玉儿小姐乘坐的。
看到了这里后,赵青山一边伸手指了指对面平行的路上行驶不是很快的马车,一边冲着走在旁边的王长贵,兴奋不已地说道:“长贵,你快看,那不是你家傻蛋么?你家傻蛋怎么还坐上了刘家玉儿小姐的马车了。”
顺着赵青山手指的方向看去,王长贵定睛一瞧,果然如赵青山所言,他的那个傻蛋儿子赶马车的车把式并肩而坐。
装作看不清楚的王长贵,眨巴了几下眼睛,疑惑不解地睁眼说瞎话道:“青山兄弟,你是不是眼花了啊,我怎么没有看到我儿子小斌坐在马车上呢,那个跟坐在车把式旁边的的确是一个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我家小斌呐。”
虽然,王长贵嘴上说那不是他的儿子王斌,他却在心里面骂了一句:小斌,你个小兔崽子,刚大病初愈,前脚给老子上屋顶玩儿,后脚就去坐人家玉儿小姐的马车,等老子晚上收了工,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兔崽子。
刚一说完话,行驶在前方三五丈开外平行路上的那辆马车就走的远了,只能够看到马车的影子,车厢前头坐着的人是断然看不到的。
被王长贵这么一说,方才还指认出来王斌的那个叫赵青山的长工,在看几眼马车后边的影子后,便挠了挠头,疑惑不解地喃喃自语道:“咦,真是奇了怪了,方才,我的的确确是看到了傻蛋坐在玉儿小姐马车车厢前头的,这小子还嬉皮笑脸地跟着旁边的车把式说话,难道我看花眼了,那个小子不是傻蛋,而是另有其人。”
在刘员外家单独蹭吃了一顿三菜一汤的午饭后,填饱了肚子的王斌,被刘玉儿带到了空闲的书房之内,他便开始摆弄起来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来。
刚提起毛笔,王斌就傻了眼。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用毛笔作画的,以前他在三年初中和三年高中期间,非常喜欢花素描,而且每次美术课他所画的素描都会被当做范本在班级内争相传阅。
为此,王斌还赢得了一个“小美术家”的美称。可是,他的文化课成绩却是一塌糊涂。或许这就是具有艺术天分的人的一个通病吧。
站在书案前的王斌,把手中的毛笔给放在了砚台上之后,他转过身去,让站在一旁充满期待的刘玉儿,带着他去了一趟厨房。
蹲在灶台门下,王斌从一堆灰里面扒拉出一只手指粗细十寸长短烧焦的碳火棍子,就是拿着这哥碳火棍子,他便重新回到了书房之内,铺上宣纸,不待思考,便在宣纸上做起了素描画。
用了大抵半个时辰的光景,王斌便把播种机的构造模型给画了出来,他所画的是条形播种机,可谓是机架、牵引、种子箱、排种器、输种管、开沟器、划行器、行走轮等一应俱全。
在考虑到古代土壤的松软度,以及黄牛所拉的承载力,王斌便画了八条开沟器。就此八条腿的播种期素描构造模型图大告成功。
捧在手里看着宣纸上王斌所画的这个平生头一次见到的“八条腿的播种器”,越来越让她暗自啧啧称奇。
不仅如此,对于这种作画的方式,刘玉儿也是头一回见到,从小就学会了琴棋书画的她,觉得这种罕见的画法,能够窥见所画物件的立体感,十分地传神和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样。
“傻蛋,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啊。你竟然会做画,使用的画法也是颇为独特,我还是头一回见呢。你这个画法是跟谁拜师学艺的?还有,你画出来的这个叫播种机的东西,从哪儿看到的啊?”啧啧称奇了一番后,刘玉儿爱不释手地双手捧着王斌所作画的宣纸,颇为好奇地向站在一旁一脸得意神情的王斌问询道。
“那什么,玉儿小姐,这些都是我以前从书上看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反正都是我爹不知道从哪儿搜集来的书,也不管我看懂还是没有看懂就塞给我看,后来那些书都被用来引火给烧了。若是细究起来的话,我也说不太明白的。”王斌在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急中生智,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有些难为情地解释了一番道。
听到王斌把所有的信息来源都一下子掐断了之后,刘玉儿便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失落地低下头去,继续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捧在双手上哪一张宣纸上所画的播种机模型构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