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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将安素带到这片被淹没丛林的边缘,安素奋力推开挡道的浮木,游到丛林的边上,伸手抱住了一棵树,但急速流过的河水仍然想把她拉到下游去。安素手臂用力向上爬,把身体拉离了水面。
李凯脸色苍白地靠在一根露出水面的树杈上,他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五脏六腑依然受到了强大的冲击,毕竟他和西蒙站得最近,而且光点攻击的对象主要是变了身的西蒙。
安素攀着树枝过去,但是似乎在这里躲避洪水的不单是他们,还有其他的动物。安素看到有几只猴子冲着她尖叫,不过这并不构成威胁。但是那些密密麻麻布满了几棵树的火红色的蚂蚁就不一样了,这些可是能致人死亡的。有时候水流摇动树枝,它们立刻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不住地上下攒动着。安素小心地绕开了它们。
“有见到西蒙吗?”安素问。
“没有。”李凯摇了摇头。
安素心感不妙,火力主要是集中在西蒙的身上。她瞧见李凯苍白的脸色,知道他受了伤,不能长时间待在水里。她爬上树顶四处观望,几乎到处都是这样一些被洪水淹没的树林。没有看到西蒙和孙仵,也没有看到河岸。洪水在这片低洼的丛林里泛滥开来,像一片黄色的海洋,而这些被淹没的丛林,就是一个个的孤岛。
安素担心孙仵和西蒙的安危,但又放心不下受伤的李凯。安素回到李凯的身边,此时天色已亮,斑驳的阳光照射下来,李凯的脸色看上去更加憔悴。
“攻击我们的是什么?”李凯低声问。他用手捂住抽痛的肋部,那里已经淤青了一片。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一定不放过那丫的!
安素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个现实使她感到挫败,连敌人的真实身份都没有摸清。
“可能孙仵知道,但是他不愿告诉我们。”李凯说这话时带了一丝埋怨的意味。他将孙仵看到西蒙使用源力的事告诉了安素。“他一定知道是什么,不然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激烈?”李凯叹了口气,“说实话,自从再见到他,我就觉得他怪怪的。”
安素并没有对李凯的话发表任何看法,她想了一下说:“什么事,等找到他们再说。”
等到日到中天的时候,洪水又退去了一些,安素观察了一下水流,现在这个流速不会被轻易冲走。她抬头望了望东边的太阳,目光下落到左上方离这里几百米远的一处丛林。她之前选择地方搭建庇护所的时候知道东面的地势比较高,一直向东总有上岸的机会。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李凯,李凯同意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李凯受了伤,安素就抓着他的一条胳膊带他游。幸好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大型的浮木或者动物的尸体撞过来,
他们比较顺利地游到了那处丛林,此时他们两个就像是从泥潭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裹了一层黄色的淤泥。不过这样也好,可以防止蚊虫叮咬。除了他们,一些树木藤蔓上面也裹上了淤泥,可以清晰地看到树叶上残留的一条水位线。那些藤蔓被裹上了一层淤泥,就像一条条挂在树上的蛇一样。两人凑近了一看,树枝上确实盘着一条条的蛇,各种颜色各种大小都有,不过都吐着同样猩红色的蛇信子,让人毛骨悚然。这些蛇看到有活物靠近,一起抬起了头,盯了过来。
“舰长,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李凯划水的动作不由得变得轻柔了些,他看见几条蛇正打算往下爬。
安素当然也看到了,她带着李凯逆流而上,两人在断木组成的临时小岛上休息了一下又继续向东面游。李凯虽然每动一下,都会引起肋骨的疼痛,不过他还是努力安素的速度。他不想成为舰长的负担。安素的左手始终紧紧抓着李凯的右臂,她用右手划水,右臂挡开撞过来的一些杂物,手臂上变得青紫一片,不过安素恢复速度快,这些对她来说只是小伤了。
“舰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些似乎是……鳄鱼?”李凯指了指顺流而下的几只大型的动物说。它们摆动着长有鳞片的巨尾,掀起一波波的泥水,头部浮出水面,似是在追踪食物。淹死的动物,被困在树上或者正试图渡河的动物都是它们的猎物。安素和李凯,很不幸地被它们盯上了,比起死去的动物,活物更能引起它们的兴趣。
它们快速地摆动尾巴,向安素他们冲来,在水中,几乎没有什么动物是鳄鱼的对手。此时,水面已经退到了安素和李凯的腰部,他们能踩到河底了,能感觉到正在往上走,而远处丛林的景象已经越来越清晰。
“你忍一下。”安素突然说,将李凯背到背上,不再用游泳,而是直接踩着河底在水里跑。
嗒嗒嗒--上下颌开合的声音不断在身后响起,差不多每次只剩下十几厘米的距离就被鳄鱼咬到。飞溅的泥水不断泼在李凯的背上,他的心高高悬了起来,甚至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所有的感官就集中到了后背。
好险,差一点就被咬到了!
忽然,安素脚下一个踉跄,两人重心不稳向前跌去,在被水淹没的那一刻,安素拉开李凯的抱住她的两只手,用力向前一甩,李凯被甩到了岸边的泥地上。
几条鳄鱼随着安素沉了下去,还有一些继续往李凯这边追来。李凯呆望着安素消失的地方,等鳄鱼快到眼前了才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上了爬上了岸。岸上与水面有一定的距离,几条鳄鱼在下面兜转了几下,只好无奈离去。
李凯跪倒在地,安素消失的地方水花还在不断翻腾。他的手指深深嵌进泥地,痛苦地握紧了拳头。
舰长!舰长!舰长!
他害怕看见水中开出的血花,但是他不能移开眼睛。血花从水面下蔓延开来,李凯的心像被刺了一剑,他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无力地垂下了头。(未完待续。)